下朝之后,林如海和捧旨的裘世安同坐一辆车,回了林府,打开中门,请旨先行,林黛玉扶着走路发虚的李修踉踉跄跄的一同过来听旨。
    裘世安提鼻子一闻,嚯了一声:“你还真是没少喝。不对,你怎么在林府睡得?”
    黛玉大羞,李修反怼:“我醉成那样,没个人服侍我,不得吐死吗。您要是敢说去,下次我就去你家睡。我知道你家有个干女儿。”
    “滚一边去!一身的酒气不敬!”
    李修晃悠着跪倒了一边,听着林如海又袭了一代爵,满心欢喜的等着自己的封赏。
    “老裘,就给块牌子是什么意思?”
    林家父女不理他,先去供奉圣旨,以后林府就是林爵府,林黛玉就是当朝的列侯之女。
    裘世安让小黄门站的远点,才跟他悄悄说了这襄办的意思。
    李修一下子酒就醒了,让我跟六个阁老打擂台?皇上你是多看的起我啊,我昨天刚上班,是个新人。
    “能不能辞了?”
    裘世安摇摇头:“本来是要个内侍去,不是我就是戴权,可那六个哼哼,死活不让宦官碰火器。不碰就不碰,咱家也不稀罕。就把你给推出去了。接了这活,好好帮着圣上看着钱,敢有伸手的,剁碎了他!”
    我擦,你们好狠的心思,这么快就给我定成了新宠了是吧。我苦心经营的能臣、重臣的人设就被你们这帮人给搅和了。
    行,你们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我找个背黑锅的去。你们天天陪着他玩吧!
    “行!裘内相,你带着我走一趟,我要借借您的虎威。”
    “去哪?”
    “荣国府。”
    裘世安嘿嘿嘿笑的睁不开个眼。
    荣国府正门,贾赦、贾政还有贾琏,错愕的看着李修从宫里的车跳了下来,让一个小黄门搀着过来见他们。
    序礼毕,李修一板脸:“政公,今后你我不仅是同朝为官,还是一个司的同僚。虽说我是您的上司,但也会顾及您的面子的。今日也就算了,自明日起,贾员外郎去城外玄真观后山火器营造处公干,我自有活要分派与您。贾同知,明日起,去通州码头公干,听候我的派遣。我这人办事就一点不好,太认真!不认真也不行。你们看看这个。”
    拿出那块牌子来:“请裘内相给他们讲讲这牌子的含义。”
    裘世安心里啐了李修一口,可也是答应了他的,无比别扭的说了几句:“李郎中代表着圣上去办差,不可有推诿懈怠。”
    贾赦眼珠子乱转,等着弟弟应承下来后,就堆着一脸的笑去问裘世安:“林家是又袭了一代?怎么做到的?”
    裘世安指指李修:“谁让人家有个好女婿呢。走了,我还得去码头。李修你呢。”
    “我头晕的厉害,回家躺会儿。贾同知,你现在就去,别在家里憋着啦。”
    贾琏兴奋的诶了一声,飞跑着回了自己的小院换上了官衣。王熙凤和平儿也是不停的忙活。
    尤其是王熙凤,真是感慨,自己就没看错李修,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跟二老爷一个衙门里办公了,加油老公,以后你也做二老爷的上司去。
 第一百一十二集 打工人打工魂
    时至五月初,正是日长睡起无情思的时节。一大早,贾政和贾琏洗漱好了聚集到了贾母小院等着请安,三春和丫鬟们已经等在了这里,相互见过道早。
    探春看着自己爹又黑又瘦,也是心疼:“父亲还是每天的这么忙?”
    贾政嘴里说着为皇上办差,忙点也是本分,心里却不住的叫苦,看了一眼身旁的贾琏,这小子怎么就晒不黑呢?
    “琏儿,码头那里怎么样了?”
    那语气仿佛他就是那里的主管一样。贾琏锤了锤腿:“二叔,我那里还好,分工倒是明确,该谁的活就是谁的活,我一个白帽子,待遇还是不错,有凉棚有茶水,有事就忙活,无事就和同僚们闲聊。”
    贾政叹口气,怎么火器制造营就不来李修那一套呢?几位阁老们也是,你们和他死拧着干什么,最后还不是打你们的脸。
    鸳鸯照例出来说老太太还没起呢,二老爷、琏二爷和姑娘们都去忙着自己的事吧。
    贾政看了一眼跟在鸳鸯身后的宝玉,叹口气:“睡去吧,睡去吧。你老子我还能干,你且先睡着。等我干不动了,宝玉别让你爹我饿着就行。”
    语气阑珊的带着贾府一干有活的人出了小院。荣国府大门洞开,个人上了各自的马车,就在门口分开了。
    贾政去城外的玄真观,贾琏去通州的码头,贾府三春去了林爵府。
    到了门口,姑娘们纷纷下车,薛宝钗已经等在了那里:“都来了,咱们去闹湘云去,一准还没起床。”
    话音刚落,从门背后跳出一个身影,哈的一声,吓得宝钗花容失色。
    “哈哈哈!”史湘云大笑不止“我早起来了!那几天是刚来不习惯,现在我可不赖床的。”
    宝钗闭着眼睛给自己顺气,三春嘻嘻哈哈围住史湘云,让宝钗给她呵痒。
    正玩得痛快,贾蘭一本正经的背着舅舅给做的书包出门去上学,看见这么多的姑姑们,谨守礼仪挨个的作揖叫人。
    “蘭小子,还是你自己去吗?”
    “回云姑姑的话,我舅舅在我这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开始游历欧罗巴了,蘭儿自己去个学堂还要人陪着,那也太不成样。”
    说完就背着小书包一蹦一跳的去了贾家的私塾,用李纨的话来说,去那认个字就行,回来再教也不晚。
    史湘云撅着个嘴,嘟嘟囔囔,宝钗离得近,听见了就笑,打她胳膊一下说道:“比不得的,你那童年好友必然是前呼后拥的去上学,那么个姑娘似的人家,磕了碰了的,学堂可是赔不起。”
    都知道说的是谁,抿嘴一笑,进了府里,一路穿行到了一所小院子,各自去了各自的书房,今年的考卷已经送了过来,要赶在秋闱前把这些汇总出来。
    薛宝琴举着一张卷子从黛玉房里跑了出来,站在这个名为《觅闲》的院子里喊道:“姐姐们,我拿到了三哥的卷子啦!愿赌服输,承惠承惠。”
    众人叹口气,又出门去,一人一两银子给了她。宝琴笑的甜美,她们打赌来着,分的卷子里,谁拿到李修的考卷,谁就赢。
    黛玉出来也给了一两银子,众女又热闹了几句后散开去忙。
    丫鬟们安排妥当之后,看了一眼今天的值班表,该着入画了,嘻嘻哈哈把活都给了她,挎上医院统一发的白底红字的挎包,领上芳官又出了府上车,直奔医院。
    被剥夺了请安资格的贾环,已经把刚烧开的水沏了一壶茶,给门口的夏守忠送了过去,正好看见教坊司的几辆车停下,车里鱼贯而出青衣木钗的女人们,列在门口两侧等着人。
    茜雪紫鹃领着人随后就到,跟夏内侍请了安后,恭恭敬敬的给门匾上香,领着众女一起背诵了一段皇后的《女录》。
    夏守忠一声开门,吱呀呀医院大门打开,紫鹃和茜雪当先而入,余者皆按自己的位次跟上。
    这已经是京城一景,每天都有好事者和求医者等着看,顺天府的差役们也是到点就把路封上,等着医院开门才放人过来。
    不多时,胡君荣和晴雯带着几个青衣木钗搬着几大箱子的药和器材出来,夏守忠知道他们是要去码头的医疗点,自从李修选了官以后,各种稀奇的制度就都出了台,医院要建在前线,就是他说的话,每天太医院和女子医院都派人过去值守,有个磕碰摔伤的,现场就给治了,和水溶那时候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么多人一大早就开始忙活,那李修呢?
    陪着他爹和京城国子监还有外国使节们,正在货运码头处参观。
    每人给了一个藤条的头盔,有红色的也有白色的,都戴在脑袋上站在一处高地,俯瞰整个码头。
    李守中是来正式提亲的,顺便见一下皇上,做做述职报告,也把今年的国子监新人们带回金陵。
    其中不乏李修的同年。
    四座龙门吊高高耸立,忙碌着吊装船上的货,众人都惊奇的看着一列列被串在一起的巨大车厢,在两根铁轨上被三匹马轻轻拉着就动了起来。
    伊凡赞不绝口:“波特!这个技术教给我们吧。罗斯有的是矿山,有了这个,效率会提高好几倍的。”
    “行,那你把你们从尼德兰学来的造船技术分享给我们,互利互惠怎么样。”
    海上马车夫大“河南”有一艘国内排名中下的战舰“赫克托号”,百年前和郑成功在赤坎海域激战,靠着上下两层炮台共计三十六门火炮,以六百吨的排水量硬抗郑家水师,击沉郑家三十二艘战舰不落下风。
    要不是自己操作失误发生了弹药库爆炸沉在了海底,郑家水师还要付出更大的伤亡才能成功。
    “一言为定,我们可以帮你们造船。”
    李修没接这茬,我是要技术进行逆向操作,你帮我造管什么用。我们造船技术不弱,只不过是没有把火炮技术融合进战舰里面去,还是大撞角,船头船尾火炮的老思路,该是跨越一下的时候了。
    “伊凡,察里津的码头不如给我来做吧,你家也掏点钱,我让波娃让出点股份来,三家一起做,这技术不就带过去了吗?”
    “她能听你的吗?”
    “她还欠我一命呢。小时候要不是我带着她逃了出来,达尼尔家族早就死绝了。”
    伊凡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我们家也没有多少钱了,可是奴隶有很多,你要不要?”
    李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你们快被革命了,就你们这个玩法,打赢了欧洲,也得输。底层人民生活的太苦了,自己人都当奴隶,也别怪人家喊着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有多少?”
    伊凡搂着李修肩膀凑近了他说道:“我能先给你五百,等我干掉我的哥哥,我再给你凑满三千。”
    成交!
    李修就喜欢和这样的贵族打交道,你先把你们家杀一个遍,等着把奴隶给了我以后,我就给他们上课,阶级的小火苗慢慢的燃烧着,终有一天会烧成雄伟的大火。
    “修儿。”
    “爹,什么事。”
    “你来一下。”李守中把小儿子叫到了一边,指指进来的晴雯等人:“这就是你的流动医院吧?为父想着在金陵国子监重开医药署,你给谈老夫人去封信,请她去做个博士。太医院这里你也帮着问问,有没有愿意过去的。”
    老爹发话了,不行也得行:“交给儿子吧。这次皇上给了您什么差事?没给咱家赐个爵呀。”
    身边的人哄笑起来,纷纷打趣他:“有个当爵爷的老丈人还不够吗?”
    “怕是李大人品级不够吧,这每天要给以后的夫人请安,多少是心里不舒服。”
    李守中乐呵呵的跟他们说道:“林家女是万里求不到的一。能有这么一个过门,老夫算是给子女还完了债。”
    五品对上侯爵之女,李修还真是矮了几头。
    一边乐呵着一边看稀罕,通州的货运码头各种的制度和机械,让他们大开眼界。扶桑那个使节直接跪在码头上泪流满面,好不容易觉得追上了一些,刚想喘口气,噌的一下,上国又飞了,心累至死的感觉,你们能不能明白。
    李修那顾得上他们死活,都排队等着,等着我把舰队搞出来再说,一次搞定不留后患。
    转了一圈,喝几口茶水,众人上车走人,李修也换地方去干活,那里热闹着呢。
    玄真观,贾敬瞪着垂头丧气的贾政,就是一顿骂:“你是这里的主管,他们不听你的,你不会罚他们吗?”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罚?”
    贾敬无语,婶子是怎么生的这兄弟两个呀?一个蠢一个迂,是随了娘还是随了我叔叔?
    “连打带骂会不会?”
    “我是骂了他们了。可他们还是不听话。”
    “你怎么骂的?”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贾敬一闭眼,你手下干活的大老粗们,扁担倒了不认识个一,这话谁他娘听得懂!
    “李修呢!他是总管,他怎么不来?!让他来管一管。”
    贾政算算时间,眉开眼笑了:“快了快了。他一早陪着人去码头转转,算着时间该来了。”
    贾敬干脆带着贾政出了道观,骑马去了后山。只见三五成群,或躺或坐,满山都是闲人,叼着烟袋锅的,喝水下棋的,蒙着草帽睡觉的,就是没有一个干活的人。
    “你现在就回京城去六部,告诉他们一句话,要是不把这些人给撵走,你就去皇宫门前告御状去,拼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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