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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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王-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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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为何不高兴,马尔丹自己也不太清楚。而唯一知道实情的侍卫们已收到雅克中尉的严厉警告,各自保持缄默,拒绝向任何人透露发生在战地医院门前,有关赫鲁纳公爵的囧事。

    想不通的事情,索性不再去想。醒来过后的炮兵团长再无睡意,他从营帐里钻出来,一脚踹醒了自己的传令兵,大声呵斥道:“该死的懒鬼,赶紧去叫醒杜彭上尉,告诉他的臼炮连做好战斗准备。拂晓过后,必须让赫鲁纳公爵听到我们的炮声回响在埃武拉上空。”

    师团炮兵团下属的臼炮连队,是在抵达巴达霍斯要塞之后,为配合即将到来的埃武拉战事需要,从大后方紧急调集而来的。臼炮连的指挥官是杜彭上尉,整个连队拥有官兵86人,包括拉送臼炮与弹药的驮马20余匹,负责六门二十四磅新式臼炮的运输、架设与操作。

    这些24磅臼炮的口径为144毫米,炮管的长度只有区区的406毫米,和其他老式臼炮一样,也是由青铜铸造而成,同属于一种有着短而粗厚的炮管的、靠大角度曲射来发射弹丸进行杀伤的武器。假如不算底部厚松木板做成的基座的话,炮身的重量只有75公斤左右(整体重量不超过150公斤),是一种极易部署和灵活移动的武器。因为结构极其简单、重量也较轻的缘故,这种火炮的制造成本并不高,甚至与赫鲁纳样1810步枪的价格相差无几。

    此外,与旧式设计的和底座一体化铸造而成,只能固定以四十五度角发射不同,这种二十四磅新式臼炮可以在二十度到七十度之间的任意角度开火。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依然是被用来进行大角度射击(45度到60度之间)。也正因为其特殊的弹道特性,使得其无法像野战炮那样发射实心弹,而是只能发射榴弹或燃烧…弹之类,主要依靠填充物的化学能来造成杀伤的弹药。

    德赛要求军械所研发这类新式臼炮,并招募一支对炮手射击技术要求很高的臼炮连队,自然不是为了轰击埃武拉的棱堡要塞与坚固城墙,而是要配合使用一种特殊的纵火…弹,一种直径为144毫米的球形外壳的炮弹,里面填充大量橡胶、白磷、各种助燃剂而形成的固胶状物质。另外,纵火…弹的发射,还需要依靠重达5磅(折合2。27公斤)的黑火药发射药。

    在巴达霍斯要塞一系列试射后,经实地测算,射击角度为60度的时候,这种新式臼炮可以将24磅的纵火…弹发射到远达1000米外的地方。当然,精度方面就不能考虑太多。

    7月28日,凌晨四点。借助黎明前夜幕的掩护,杜彭上尉指挥的臼炮连,使用肩扛手挑的人力搬运方式,悄无声息的将6门24磅臼炮全部送到距离埃武拉东城要塞仅有800米的位置。

    如果在两天前,炮兵连官兵绝不敢如此冒进。倒不是担心对面敌方要塞,大口径火炮的压制,而是害怕己方工兵们胡乱埋设的压敏式地雷。这一切,都要感谢勇敢而又愚蠢的保罗?科埃略将军和他带领的那支敢死队,能够以身殉雷,引爆了围困埃武拉城东面一侧的大片雷场,形成一条宽度约60米的安全通道,扫清掉臼炮连前行道路上的最大障碍。

    杜彭上尉在陪同救护兵为埃武拉联军运送伤兵时,经过现场考察,认定臼炮连最好部署在要塞东侧。不仅是因为恐怖雷场遭遇人为清除,而且在战场的中央,距离城防要塞800米处,有一道隆起的高度为6到7米,连绵50多米宽由厚实土壤堆积而成的草坡,足以遮挡敌方要塞里大口径火炮发射的重磅炮弹的正面攻击,能够避免或减少己方炮手的伤亡。

    一回到营地后,臼炮连长便立刻向克勒中校请求,希望长官能与工兵团长奥特斯尔中校协商,说服后者将东面雷场范围限制在距离敌方要塞的800米之内,以方便未来6门臼炮的输送与部署。事后,地雷工兵连也如实照办。

    黎明前的夜空最黑暗拂晓后的天空最绚美。但在1810年7月28日的埃武拉上空,这种绚美则需要火药与生命予以点缀。

    凌晨5时许,当日出之前的太阳仍眷恋在地平线下时,臼炮连业已准备就绪。二十分钟之前,炮手们将6门短而粗厚的臼炮炮管,牢牢固定在厚松木板做成的底部基座上。

    借助天空中的微弱光亮,6位炮长细致检查各自负责的火炮,他们使用一根金属针检查位于炮管尾部的火门是否畅通,又使劲摇动炮身查看与底部基座的螺栓是否牢固……

    在得到炮长示意后,观测员按照预先的设定,将臼炮的炮管调整到位60度,然后用木楔对炮管加以固定。接着,弹药填装手将用亚麻布包装好的发射用火药装入炮管之内,再使用圆形木块安装上长手柄做成的推杆将药包略微压实。

    完成装填发射药的工作之后,炮长又对引信外观进行一番检查、确认没有任何损坏,纷纷朝连长这边打出询问的手势。

    处于自身隐蔽的需要,在发射炮弹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用言语交谈,杜彭上尉当即竖起两根手指,告知只需插入20秒的引线即可。因为射角较大的缘故,臼炮发射出的炮弹要先向上飞行很高的高度之后才会向地面坠落下来。所以,为了避免出现炮弹在空中就爆炸的意外,炮手们一般都给臼炮的榴弹装上爆炸延时很长的引信(有时长达1分钟)。

    不过,此次填装的纵火…弹则不需要太长引线,相反的,纵火…弹需要在埃武拉上空爆炸,以便于燃烧的凝固体能够充分散开,附着并引燃更多的城市建筑物。

    得到上尉与炮长的指令,弹药填装手将引信小心的插入了预先准备好的炮弹中……完成了装填之后,炮长对火炮进行最后一次检查,弹药填装手使用一根长锥子从火门刺入,捅破了用来包裹火药的亚麻布,接着将一根长长的火绳插入火门之内。一旁,发射手已从背包中将白磷火柴取出,小心剥离覆盖上面的阻燃表层。

    发射之前的所有工作就此完毕,一切等候杜彭上尉的最后指令。炮兵连长则掏出怀表,时不时还转头抬望身后的己方阵地。直到数分钟后,天空中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没等信号弹坠落,杜彭上尉便冲着各个炮长高声命令道:“所有炮位,依次开火!”

    当臼炮发射时,德赛正站在胸墙一侧的瞭望台。远处,在此起彼伏,声势惊人的巨大响声过后,一根根白色烟柱在平原上拔地而起,不久,燃烧引信向外喷射出火花的纵火…弹又慢悠悠的从烟雾柱内钻出,如同拖着炎尾的流星一般,不忙不忙的飞向埃武拉城市上空。

    大约15到20秒过后,6颗纵火炮弹在天空中接二连三的爆炸,伴随一阵阵沉闷的响声,道道亮光闪出,每颗开裂的弹体内部开始向外抛洒出数十个燃烧着的凝固体火焰,犹如节日里盛开的绚丽礼花,万紫千红令人心醉神怡,整个场景蔚为壮观。不久,这些魔鬼火焰分散着,纷纷扬扬的落入埃武拉城市的各个角落,将为7万多名守城军民带来地狱死神的问候。

    等到全部炮弹升空时,在杜彭上尉与炮长的督促声中,躲到草坡一侧隐蔽的炮手们各自归位。他们有条不紊忙活起来,扑灭炮身内外的火星,清洗炮膛内部的残余火药,重新校准方位与角度,再次填装弹药、插入引线,做好第二次、第三次的发射准备。

    那头,联军要塞炮台的反应也相当迅速,不等法国炮手连打出第三轮纵火弹(约两分钟左右),数颗24磅或12磅的实心弹带着呼啸声,恶狠狠的砸过来。其中三枚炮弹从炮手们的头顶快速掠过,滚落到身后200米外的草地中,另外两颗实心弹则径直撞进掩护臼炮连的斜坡土壤内,巨大的轰鸣声后,不过是溅起大量泥土与草皮,整个臼炮连无一人伤亡。

    得益于800米雷场的强大威慑力,使得要塞守军不敢派步兵出城阻击;而凭借草坡的掩护,纷至沓来的诸多实心弹根本不对臼炮连的炮手们造成任何实质伤害。等到第五轮纵火弹发射结束后,按照预先计划,杜彭上尉下令臼炮连暂停射击,等候己方信号弹的下一步指示。

    ……

………………………………

第74章第74章埃武拉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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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然界,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对火有着天然的恐惧感。基于这一点,从很早开始,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各**事家们便将火视为最具震撼力、最具杀伤力的攻击性手段。而在19世纪,赫鲁纳军械所与德赛师团的炮兵部队,又将往日的火攻赋予了全新的概念:一种多重杀伤效应的近代战争武器。

    当德赛下达的最后通牒失效的第二天,由于固执的贝尔斯福德将军与顽强的埃武拉军民拒不缴械投降,1810年7月28日凌晨,这位法军统帅最终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懑,他要求炮兵团执行第三套解决方案,火攻。也就是在这一天,进而成为埃武拉,这座千年古都历史上是极其恐怖悲惨的一天,一场惨绝人寰的严重火灾足使所有的葡萄牙人都谈之色变。

    贝尔斯福德将军的指挥所,位于靠近埃武拉南部的一栋三层高的灰色石堡建筑里,这原属于“葡萄牙伯爵”的一栋私宅,后被改造成为国宾楼。楼下两层被大批卫兵、参谋部,传令室、其他中高层军官所征用,顶层则是最高指挥官的专属,除了充当副官部、作战室、大小会议室的功能外,其中一个豪华套间还兼做这位英国将军的主副卧室与私人书房。

    自从数万法军围困埃武拉要塞以来,各种战事接连不利,水源补给已到了严重匮乏程度,导致军心涣散,民心浮动,使得贝尔斯福德未老心衰,患上了严重的失眠者。即便是躺在舒适而奢华的全真丝被套里,英国将军依然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好心的军医官曾私下建议贝尔斯福德将军,可以如睡前服用少量的鸦…片酒(雪利酒中放入鸦…片,藏红花,以及少许的肉桂和丁香,这玩意在19世纪被视为万能的特效药)来缓解失眠症,但遭到患者的坚决反对,因为他接受了伦敦医学院的观点,认为鸦…片以及鸦…片的各种衍生物都属于魔鬼的诱惑,一旦上瘾之后,将无法自拔。

    通常在上床数小时后,要等到凌晨二时左右,贝尔斯福德才能勉强入睡。这一时期,恪尽职守的将军副官将严禁楼层内的一切喧哗声,除非法国人大举攻城,或城内爆发大规模叛乱,斯密斯中校都会阻拦任何人打搅贝尔斯福德将军的休息。

    今天凌晨5时,卧室外的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入睡不到3个小时的贝尔斯福德。房间主人朦胧着双眼,正要冲着门外破口大骂,但斯密斯中校已急冲冲闯了进来,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副官一把扯开面向城东的天鹅绒窗帘。

    在东方蔚蒸的云霞下,一颗颗拖著红色尾焰的炮弹几乎以直线方式,呼啸着冲向埃武拉城上空,等到沉闷的爆炸声后,一片红光闪耀,弹体继而释放出无数朵“绚丽夺目的烟花”。

    见到长官表现出一幅不以为然的冷漠摸样,中校急忙在一旁解释说:“将军,法国炮兵在城东郊外向我们发射燃烧…弹,他们使用了大口径臼炮,发射的弹药类似康格里夫火箭弹。”

    “够了,中校,我知道那玩意。”坐在床头的贝尔斯福德,极不耐烦的打断了副官叙述。

    康格里夫火箭弹?贝尔斯福德知道这种不中用的武器。尽管在1806年,由康格里夫亲自指挥,英国皇家海军向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发射了约25000枚火箭,乱射的结果几乎将城市夷为平地。但和威灵顿将军一样,贝尔斯福德坚持认为这种精度极差,只能充当照明弹与纵火…弹的昂贵玩意,除了恐吓新兵与战马之外,别无他用。

    然而,埃武拉毕竟不是哥本哈根。因为夏季水源严重缺乏,加之干燥炎热的天气,极易引发火灾,所以从古罗马时代开始,上千年以来,埃武拉的外层主要建筑材料,无论是属于市政工程,还是普通的民宅别墅,基本都取自附近山区的坚硬花岗岩。只有房间的内部陈设,才会考虑使用橡木或松木板材。

    所以在贝尔斯福德看来,法国人利用重磅臼炮来发射看似康格里夫火箭弹,试图焚烧埃武拉城,简直就是一种痴心妄想。当天空中的火焰溅落到地面后,或许能制造几次小规模火灾,引发一些不起眼的骚乱,却无法对岩石墙壁与砖土屋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贝尔斯福德未加思索的给副官下达命令:“让消防队去城东看看,必须装载城市污水或废水去灭火,不准动用一滴饮用水!再调武装民兵上街维持治安,镇压城中的一切破坏分子;其他部队继续坚守各个要塞与军营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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