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牧民
“这么好的奴隶！可惜了！”
看着眼前最后一名顽抗的高句丽青壮，被几名夏军骑兵乱刀砍倒在地，秦翰心中觉得可惜，不由得轻声嘟嚷道。
自从许峥在鹤城与靺鞨联军的大战中受重伤不得不退役后，燕小五所部骑兵副手的职位就由王泽派出当时已经是中护军校尉的秦翰接任，当时燕小五所部骑兵还没有扩军，因此也没有人有意见。
等到秦翰担任燕小五副手后过了不久，王泽又开始扩充骑兵队伍，于是已经上任许久的秦翰也作为最年轻的校尉顺理成章的跟着上位，成为了夏国目前最年轻的一位都尉。
到如今，这位自少年时期便参加了多次战役的都尉，已经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虽然他的成绩有很大因素是因为王泽考虑到了他死去父亲以及大伯的功劳才决定的，但能让绝大多数士兵心服口服，个人能力也是少不了的。
如果不是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损毁了他的容貌，估计也是一个极为英俊的青年，当然了如今秦翰也不差，审美观点奇特的夏国少女们对这个刀疤还觉得他更加有男子汉气概，秦翰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在秦翰眼前的，是一个很典型的高句丽在粟末水沿岸开辟的村寨，村寨的规模并不大也就是数百人聚居的样子，他们之前在难水流域已经破坏过很多这样的村落，到如今也算是熟手熟路。
“噼啪”
熊熊的火焰将这座破烂的村落焚烧起来，秋季干燥的木材烧得噼啪作响，用来搭建房屋的大根红松木很快就被最先燃烧的干草、树枝点燃起来，红松木材中特有的油脂更是让这把火烧得更加厉害。
不时还有树木中的油脂因为高温从木材中滴落下来，引燃了更多难以燃烧的木材，让这堆火焰燃烧的更加剧烈，也烧光了一切的罪与恶。
一身甲胄的燕小五冷冷的看着这座覆灭的高句丽村落，淡淡的看了秦翰一眼道：“有什么好可惜的！日后这里都是我们夏国的土地，高句丽的人口太多了，我们不可能像同化靺鞨人那样将他们融合到我们的人们中来，他们必须要死！”
秦翰虽然比燕小五小了八岁，但秦翰幼时也没少跟在燕小五身后玩耍，因此也不怕燕小五的冷脸，他可惜道：“我是说这么多高句丽人，哪怕送到南洋、西洋，甚至是蓬莱洲当奴隶也是好事呀！就这么干掉终究觉得可惜！”
“这条道路终究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燕小五当然清楚秦翰的想法，他正色道，“要不是他们袭击我们的牧民、辎重队，大军来后第一时间投降也不会有这样的遭遇，这样的下场终究是他们自己找的。
再说了，高句丽举国五六百万人，哪怕咱们杀死一半也还有三百多万呢，我们现在第一要务是歼灭高句丽的军队以及镇压一切高句丽人的反抗之心，到时候灭了高句丽少不了你的奴隶。”
看着秦翰憨笑不已，燕小五微微一笑然后将一名营官叫过来道：“一营官，今天听说后面赶路的牧民接连有两路遭到袭击，虽然人没有伤到但是牛羊损失不少，你准备一下带着你的人去后面探索一遍，看看怎么回事！”
看着远去的三千名骑兵，燕小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本来他已经跟着胡秉常等大部队一起到了扶余城下，可是不想后面的紧跟着过来的牧民和辎重队却接连遭到一些人的袭击。
这时胡秉常还要率领所部四万多名骑兵扫荡辽东各城的高句丽军队，主要是清理所有城池以外的高句丽军队，高大坚固的扶余城等众多山城，都留给步军来攻打，毕竟让骑兵去攻城这简直就是扯淡。
同时胡秉常还要担负起保护辎重安全的责任来，另外还有那些从难水流域迁移来的数万名牧民，他们也要注意这些人的安全，在接到急报后胡秉常就将燕小五第四师派了出来。
可是接连几天燕小五也只是发现了数十个高句丽村落参与袭击牧民、辎重队，另外还有数百个高句丽村寨参与隐藏高句丽士兵的行为，这些都遭到了燕小五的强烈惩戒。
但是燕小五心里清楚，他接到的急报中袭击辎重队、牧民的势力，绝对不是这些高句丽普通民众能够干的事情，因此他心里还是有些微微不安。
“那边是不是咱们的牧民队伍？怎么这么大的队伍？”燕小五正想着就听到秦翰的惊叹声，他一扭头就看到一支上千人的牧民队伍，正驱赶着数万只牛羊远远赶过来。女生
相对一般只有百十人的牧民队伍，这支牧民队伍的编制明显更加偏大一些，数万只牛、羊、马匹践踏起来的尘烟，简直让天空都变了颜色，不过燕小五依然可以清楚的辨认出这是一支跟随大军前进的牧民队伍。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竟然不等咱们完全打败高句丽就让这些牧民跟着大军一起过来，这不是给大军添乱么？”看着这支缓缓前进的牧民队伍，秦翰不由嘟嚷着抱怨起来。
这里距离扶余城只有百十里路，虽然姜川、许宁所部八万余大军已经全部赶到扶余城下，可万一城内外的高句丽大军发起进攻，他们还要分心来保护这些牧民的安全，因此在秦翰看来这无疑是王泽的一个昏招。
燕小五瞥了他一眼训道：“别乱说话，陛下可是有主意的，上一次咱们攻打高句丽，就被契丹趁机从高句丽手里抢走了白城，这样他们距离扶余城也不远，一旦咱们大军来攻他们也有可能虎口夺食。
陛下这一次将绝大部分兵力都派到咱们这一路，就是因为咱们不仅要对付高句丽大军，还要应对契丹人的攻势，这些牧民就是协助我们对付契丹人的力量，契丹人的精锐也比较少，大部分骑兵也就是普通牧民而已！”
秦翰被燕小五这么一说，才若有所思的不再多嘴，这时燕小五派去联系这支牧民的骑兵也回来了，这支牧民竟然是从难水江州城（后世哈尔滨附近）附近迁移来的牧民队伍。
这支缓缓前进的牧民队伍行进时也是一路警惕，在一开始看到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队伍时，还被吓了一跳，不过在见到燕小五派过去的骑兵，并且看到熟悉的燕小五所部骑兵后，他们也欢呼起来。
虽然燕小五跟他们不认识，但是这几年来燕小五一直率领着第四师在难水流域清剿残留的土著部落，以及高句丽残部，因此这些牧民多少也见到过燕小五所部的旗帜，这时他们忽然看到熟悉的子弟兵才是最开心最安心的事情。
在燕小五所部口中他们得知再有百十里路就是正在交战的扶余城时，他们也敢再往前走，看这附近水草不错，便准备在此停留下来，他们最终选在十余里外一片水草丰美的高地上暂时安营扎寨，这里有一条不小的粟末水支流，往东二十里便是宽阔的粟末水，同时他们还邀请燕小五所部骑兵参与晚上的篝火晚宴。
“这位老丈有礼了！”燕小五推迟不过对方的邀请，在进入营地后却惊讶的发现这支牧民队伍的首领是一位年已五六十的老者，虽然这个年龄在后世很稀松，但是在这时候五六十岁已经是值得尊重的老人。
“有礼有礼！”虽然老人已经近六十岁，但是依然精神矍铄，他笑呵呵的招呼燕小五、秦翰以及身后的十余名营官走进来，才一会功夫这座大帐就搭建起来。
“这回可是要老丈破费了，只是我部官兵足足有上万人，恐怕让老丈招待也太过劳民伤财，少顷还是要给老丈补偿，另外这些牛羊也无需宰杀太多，十人一只羊也就足够了！”
燕小五还是要提前说明一个问题，虽然夏国对于民众劳军并不其他意见，但是军队一口气把人家的牛羊吃去一成也不是一回事，更何况如今这支牧民队伍上千人，可是牛羊才只有数万只，相对来说他们的牛羊还是太少了些。
谁知老丈听到之后反而哈哈大笑道：“不怕不怕，哪怕把这些牛羊全部吃掉又能怎样，我们坊子堡的民众可是养了足足数十万只牛羊呢，眼前这些只不过是我们整个堡牛羊数量的一成而已。”
“咦？老丈你是坊子堡的？”燕小五与秦翰不约而同的惊呼道，燕小五更是惊讶的问道，“可是当初在平阳郡北部，光凭着堡中的民兵就击退数千名虾夷人进攻的坊子堡？”
“哈哈，想不到如今还有人记得我们当初的那点微末战绩！”老汉听到两人的惊呼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眼睛里透露着遮掩不住的笑意，看得出他对燕小五、秦翰两人的惊叹很是满意。
当初王泽派胡秉常率领大军攻略平马川之后，在平马川上设立了一百零五个屯堡，坊子堡就是其中一个。
当时被驱赶到周围山地的大量倭人和还有觊觎平马川的虾夷人部落都在蠢蠢欲动，尤其是虾夷人对平坦的平马川更是垂涎三尺，坊子堡就是处于平马川与北部虾夷人领地之间的要道上。
结果一支上万人规模的虾夷人大部落在企图偷袭坊子堡时，反而被坊子堡的民兵击退不说，还将其歼灭数千人，当时坊子堡的屯长谢勋、静诤一时间成了很多民众心中的英雄。
燕小五与秦翰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位老汉，根据刚才进入营地后其他牧民的表现来看这位老者的地位很受尊敬，因此燕小五小心道：“那么不知道老丈是谢前辈还是静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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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老汉雄心
“唉，老汉就是静诤了，可惜老谢这个短命鬼前年就在江州城的新坊子堡建好没多久就病逝了！到是我这比他还大三岁的老骨头现在还活着！”
静诤微微捋了捋自己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不胜唏嘘的感叹起来，“这人呀活着活着就老了！”
“我听说坊子堡的民众大部分都是当初济州岛第一批民众呢？我家的牧场当初就距离济州新城只有十来里路，不知道老叔你是哪一个定居点的？”秦翰好奇的看着这位过去传奇中的老汉。
坊子堡的民众其实不仅是济州岛的第一批移民，也是长广郡王泽大屯田时招募的第一批民众，这些人算得上是王泽第一批班底，里面也有很多干脆就是山寨时候的老人。
因此秦翰这么说，也想看看这老汉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毕竟不管是古人还是现在人都喜欢乡亲这么一个说法。
老汉被秦翰这么一问，他也仔细打量起秦翰的面容，当他注意到秦翰脸上那道伤疤后忽然惊呼道：“你是不是当初那个领着一帮小子就敢去打萧瑜残部的大胆小子吧？我记得当初这道疤痕就是被那个叫什么朱晃的家伙部下留下的！”
秦翰被静诤这么一说，不仅没有记挂痛处，反而更加开心起来，想不到竟然还遇到了老乡亲，他兴奋道：“是呢，是呢，要不是当时好多大叔及时赶到，恐怕我们这些小子就要全死掉了！”
燕小五看了看两人激动的表情，顿时大胆猜测道：“静大叔，难道当初你就是前去救援他们的那些民兵中的一个？”
被燕小五这么一问，静诤不由得意微笑道：“那是当然，我们当时距离昊天大神殿也不远，听说有人胆敢来进攻我们济州岛，于是大家伙操起家伙就骑马赶去了，结果正好看到一群小子被那伙萧梁余孽砍杀，可把我们气坏了，只可惜我们来到的时候还是有一二十个被杀的！”
说到这里静诤不由感慨道：“那些都是好孩子呀，当时都是十五六岁的人了，要是能够活到现在，怎么也得有四五个娃娃了，死得可惜呀！”
静诤一句话把早已经对当时情景有些模糊的秦翰说的再度泪眼婆娑，他一边擦泪一边感谢道：“真得多谢大叔你们了，当初陛下还想奖励你们，可是最后也没有一个去领奖的，我想感谢你们都找不到人！”
静诤可惜道：“当时我们赶去的时候，你们都被砍杀那么多，幸亏你们这些人命大，被砍得血肉模糊都活下来了，我们这些人哪里有这个脸面去领奖呀，难道还不如你们当时这些孩子么？”
“父亲，可以用膳了！”
一名三十余岁的壮汉走了进来，一边跟几人行礼一边对静诤说道，如今他们确实也饿了。
······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秦翰一手拿着一根烤的外焦里嫩的羊腿，一手拿着甘蔗酒小口喝着，今天不仅见到济州岛一起出来的老乡，竟然还意外找到了当初救自己等人的恩人，这让秦翰终于了却了多年的心愿。
燕小五看着秦翰不断喝酒，虽然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想了想还是止住了劝阻的心思，他对秦翰笑道：“其实我最佩服的不是别的，而是静大叔如今都已经快六十岁了，竟然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