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将领卫将军葛伟反对道:“恐怕不妥吧,这东平郡从去年被泰山盗拿下之后,目前在泰山盗龚氏兄弟占领下,咱们要怎么才能拿到手呢,万一和咱们翻了脸投靠了北齐,那么泰山里的许多小路都是可以通向齐州后方的,虽然行不得大军,可是小股骑兵绕到后面也是麻烦的很!”
王勇眉头一皱,随即对众人说:“东平郡咱们可以先与龚氏兄弟商议,若是慕容怦大军前来他们必然是守不住的,让他们开个价!不过拿不下来也不怕,秦将军你先率部前移,驻扎在东平郡北面通往齐州的路上,择险要之处防守,这样万一龚氏兄弟失败我们也好趁机夺城!”
秦朗皱眉道:“上将军,除了东平郡,那些割据兰陵郡、北徐州、东泰山郡的所谓豪杰,我看也都是些软蛋,驴粪蛋子表面光,不如一起都拿下来吧?”
王勇摆手止住秦朗的建议:“不妥不妥,虽然北徐州、兰陵郡这几处都是些地方豪强割据,可是如今他们都是接受了南陈的册封,算得上是南陈的臣子,万一我们对这些地方动手,那么可就得罪了南陈!”
王勇背着手低头转了数十步,然后抬头对秦朗说:“也罢,秦将军你先去布防,我这边会写信给南陈陛下和大都督侯安都让他们加强对兰陵、北徐州的驻军的!”
秦朗见王勇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随即领命而去后,王勇又宣布将上将军行在重新移到齐州,不过夏公府依然驻扎在青州,负责王勇辖下所有州郡的事物,公府政务由世子王泽和青州刺史刘忻负责打理。
又命袁嘉率军驻守济州、济北郡,因为济州和济北郡只隔着一条济水,距离不过是三十里路又都是防守的重点,于是袁嘉成为第一个统帅一个集团军的中郎将,各部士兵一共有十万人。
负责黄河水上防务驻守济州的水军中郎将孙兴,将麾下水军一直派到濮阳郡附近的河段去探查齐军的动向,少不了与北齐的水军连连‘交’手,战绩自不必说当然是胜多负少。
骑兵中郎将程冲也被派到袁嘉那里,他率领着一万五千骑兵协助袁嘉防守济州和济北郡周边的乡野之地。
就这样王勇麾下仅有的四个中郎除了驻扎在东海保护秦津、济州岛的曲六郎外,其他三人将全被派到济州,也显出王勇对北齐大军的到来非常重视。
安排好袁嘉那里的兵力配置后,王勇率领五万士兵亲自坐镇齐州济南城,防御随时可能渡河南下的柳达摩五万大军。
剩余的四万骑兵,一万在葛伟的率领下防守黄河南岸,一万在寻昀的率领下和秦朗一起防守可能从东平郡过来齐军,最后一万五千骑兵在胡秉常的率领下坐镇齐州,随时准备支援各地。
王勇刚刚安排好各项军事任务,那边就见刘忻一脸不满的的来到刺史府寻找王勇,一见面他就对王勇说:“大将军,我这青州刺史可就没法干了!”
王勇惊讶道:“先生如此生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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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得缴税呀!
王勇这边刚刚开完针对北齐的军事会议,就看到青州刺史刘忻一脸严肃的来到自己面前。只听“啪”的一声,一卷文书就拍在了王勇面前的书桌上。
对有本事的人王勇一向是非常尊重的,有本事的人嘛难免总会有些傲气,所以刘忻、濮阳勋、吕文等人虽然也尊重王勇,不过在王勇面前一向也比较随意。
可是一向脾气比较温和的刘忻今天这么大脾气,王勇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也不知道是哪个惹他如此生气。
王勇心中如此想着,不过自己作为带头大哥还是要先来劝慰一番,于是放下手中的文卷笑着对刘忻说:“忻善先生为何如此发怒啊,先消消气,跟我说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到了先生,我好好教训他一番。”
刘忻也不坐下,就站在王勇面前指着丢在案几上的文书对王勇大声道:“上将军,我这青州刺史可干不下去了!这些问题解决不了你就另请高明吧!”
听到刘忻竟然说出摞挑子的话来,王勇一下就坐不住了,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了,于是他拿起案上的文书打开一看,上面写的全是这一年来山寨新组建的东海商行的贸易活动,另外就是青州境内的盐、铁、矿场和手工工坊的生产记录。
细细看了半天的各种经济报表,王勇是一个头两个大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东海商行和这些工场的生意为何惹得刘忻如此怒火万丈,但是不明白就要问明白,刘忻的怒火不能不安抚。
于是王勇合上手中的文书小心的问刘忻:“这个还望先生恕我昏,这文书到底怎么了,先生还是明言直说吧,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也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人!”
见王勇的态度非常好刘忻面‘色’稍解,对与王勇和王泽父子的心‘胸’开阔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欣赏的,可能王勇和王泽二人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但是他们对人才都非常尊重,对于他人的意见也都会慎重考虑后加以采纳。
另外这两人对成文条律非常的尊重,哪怕是有时候手下的人犯错惹火了他们,也只是让军法官按照规定的处罚执行,绝不参杂个人意志。
见到王勇拿着文卷看了半天不懂自己的意思,刘忻对王勇说:“上将军,我想问一下,这东海商行到底是属于谁的?是属于哪一个人或者是某几个人的还是属于整个三齐官府的?”
自从去年段乙宁还没有偷袭长广山寨的时候,当时还在济州岛攻略的王泽就筹划着改组了山寨的商队,组成了东海商行。
王勇一家在里面拥有一半的股份,其他的则是山寨的老人们分别按照功绩和贡献额度占有一定比例的股份,自从攻占三齐之地后又将新加入的一些将领和文官也纳入其中,不过王勇一家仍然拥有40%的股份。
当然除此一家商行外,王泽还另外组建了一个南洋商行,这个目前是由何亮在负责打理,外人都不知道。
听到刘忻的责问,王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东海商行刘先生又不是不知道,当然是不属于官府所有了!”
见王勇承认东海商行是‘私’人的商行,跟官府没有任何关系,于是刘忻重新将文卷接过来打开,指着上面的一些商贸记录对王勇说:“既然上将军也承认东海商行不是官府的产业,那么为何之前将青州各地的盐场、铁场、矿山归到东海商行的旗下?”
王勇当即哑口无言,当时自己等人进攻三齐之地时哪里想得到自己会占领这些地方,当时不过是想着抢一把就跑,当时自己只顾着带军打仗,因此将占领的各州郡的官府产业和查没的豪强世家的产业都让商行帮着处理的。
等后来北齐被围殴,王勇率部驻扎在齐州也没时间管到这些产业,就这样一直到现在这些原属于官府的盐场、铁矿场,甚至是手工工坊都被东海商行纳入到了自己的麾下,成了商行自己的产业。
见王勇无话可说,刘忻仍不放过,他继续说:“光是这些也就罢了,自从上将军去年占领三齐之后,曾宣布免粮一年,这各州郡的官府可是一年都没有收成的,这样官府的维系全靠着工商税赋勉力维持,可是这东海商行为何就可以不缴纳税收?”
听到刘忻一串又一串的问题,王勇不禁一个头两个大,让他带兵打仗,甚至调兵遣将他都不怕,可是一旦涉及这些比较专业的事情他就有些昏头转向了。
看着刘忻那双眼神王勇不禁挠头,用商量的语气跟刘忻说:“忻善先生,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要不咱们等泽儿回来再说一说?”
“爹爹说的是什么事情?”不等刘忻发话,就听到堂外传来王泽的说话声,他在益都接到王勇派人传信,说是北齐大军已经在向平原郡赶来,于是让曹铁匠好好接待吴琼和扶余望,自己骑马停也不停的赶了过来。
等来到青州城时王勇的军事会议都已经结束了,于是王泽就向此处赶来,一靠近大堂‘门’口就听到王勇和刘忻的对话。
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王勇好像见到救兵一样高兴的上前一把拉住王泽的手,‘弄’得王泽有些莫名其妙看向刘忻,这是怎么回事!
等刘忻将事情又说了一遍后,王泽也是沉思了许久,他是不怎么赞同让官府来管理这些工场的。倒不是他贪图官府的产业,而是后世见多了官僚习气严重、人浮于事的国企,对官府管理下的产业并不看好。
思考了一炷香的工夫,王泽对王勇和刘忻说:“爹爹、忻善先生,我觉得咱们哪怕是把这些产业重新划分到官府的管理下也不会增加多少收入,不如仍然由东海商行管理这些产业。”
见刘忻面‘色’一冷就要发作,王泽急忙道:“先生不必着急,听我慢慢说来,东海商行只是帮着官府管理这些产业,有些比较重要的像兵工场依然归官府所有,但是由上将军府直接管理。其他不太重要的像青州的盐场、纺织场就直接作价卖给东海商行如何?”
刘忻仍是不满意道:“从汉武帝以来,这盐场的盐税就是国家财政收入的大头,如何能擅自归入‘私’人之手,而且上将军一家在商行内都有大量股份,还需避嫌才是!”
王泽嘿笑道:“先生不必如此担忧,自古以来帝王皆把国库当做自己的钱袋子,这样于国于民皆是不利。高洋还不是把国库的收入三分之一自己用,三分之一布施给浮屠教,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天下共享之。
如今我家和诸将共有东海商行,官府税赋收入丝毫不敢有所触碰,长此以往形成定制,于国于民也都是好事才是!”
刘忻也不吭气,低头慢慢的在堂内踱步思考着,王勇和王泽也不敢打扰他,这先生平时一副温和的样子,但是一旦发作起来也是在让人经受不住。
就在王勇、王泽父子二人眉目‘交’错间,就听到刘忻发话了:“话虽如此,东海商行怎能不‘交’税呢?如今商行股东皆是高官权贵,日后万一利用权势威‘逼’他人,或有不从即借用手中权力打压他人,或与民争利又该如何?”
见刘忻语气不再同开始的时候咄咄‘逼’人,王勇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王泽接话道:“昊天上帝之下,人人平等,哪怕是东海商行也是要按照官府律法行事,按章缴纳税赋的,若有违反定要进行处分!不知道如今是施行的哪一部律法?”
谁知王泽刚说了这句话,刘忻罕见的尴尬起来,他赧然道:“这个律法却是没有的,之前大家也都是参照北魏律法执行的,咱们自己还没有制定律法!”
为了照顾刘忻的脸面,王勇和王泽都故作没看到他的尴尬表情,王泽故作抬头道:“既然如此还需多多麻烦先生召集各方贤士指定律法才是呀!不光是税赋的律法,其他各行各业的律法还需尽快制定,另外济州岛现在也在指定律法,虽然两处形势颇有不同之处,但也是可以借鉴的呀!”
看到王勇和王泽故作没看到自己的尴尬,刘忻的心里还是很温暖的,他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会尽快安排此事的,只是还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王勇招手道:“先生有话就照直说来便是!”
于是刘忻这回是彻底放开了,他干脆也盘‘腿’坐下:“上将军、夏侯,咱们如今也是一家诸侯,地方千里、百二十城,也该铸造自己的钱币了。
如今三齐之地商贸虽然繁盛,可是却多是以物易物,钱币稀少,市面上流通的多是地方‘私’铸的小钱。
以前官府也不是没有铸造钱币,太和十九年(公元495年)时,魏孝文帝曾设铸钱都将长史,专管铸造钱币,当时铸造了三种铜币,均铜必‘精’炼,无所杂‘私’,都是质地优良的钱币。
可是不想为何百姓只用古钱,不用新钱,因此朝廷仅铸了三个月便停止了,如今钱荒不光是影响各地商贸往来,连官府征税都太难了。”
刘忻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王泽倒是知道一些,这是典型的劣币逐驱良币的一个案例(具体怎么回事也就不再废话,大家可以自己搜查一下)。
王泽倒是想起来自己小时候领到压岁钱的时候,总喜欢把崭新的钱币收藏起来,而把旧的、破的纸币拿出来‘花’掉,这样市面上流通的肯定就是最差的钱了,因为好钱都被百姓们拿去压箱底了。
不过刘忻说的这个问题倒是值得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自古以来三齐之地的百姓就有着良好的经商传统,货币不足影响贸易不说还会影响官府的税收。
在北魏时期因为钱币的低劣和数量稀少,百姓们都喜欢用布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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