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峰问了一句,作为夜不收出身的他,如今又是羽林卫军官,在讲武堂受过七个月的训练,所以,对辽东地图,他也记得很熟,也就问了这么一句。
“待会天黑以后,我去摸个斥候过来审审,你们在这里趴着,不要暴露,哪怕我被杀了,也不要站出来,明白吗?!当然,如果你们也被发现,记得把望远镜砸烂,不要落到鞑子手里!”
黄得功突然想到了个主意,不由得吩咐了起来。
“不行!头儿,这太危险了!”铁峰忙说了一句。
“执行命令!如果我真的抓不到一个活鞑子,而且被杀了的话,你们就撤回去。”
黄得功说了一句。
铁峰还想再说,但因为想到羽林卫军纪就是绝对服从命令,也就只得应了一声“是!”,但他心里还是不得不感叹自己头儿实在是太胆大了。
而到了夜间,黄得功真的悄悄地往前面摸了过去,利用着夜里白雪对月亮的反光,穿着一身白袍的他如灵巧的松鼠一样,在林间穿梭着。
甚至,黄得功还时不时地学一两声猫头鹰叫。
最后,真的有一名东虏斥候因为听见这声音,而好奇地抬了抬头,而他这一抬头,就成了黄得功锚定的猎物。
黄得功轻手轻脚地摸了过来,作为辽东开原人的他似乎对这辽地冷酷的环境特别适应,硬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摸到了东虏斥候费岱附近。
而就在费岱刚有些困倦地点了一下头时,他突然就感觉自己背后一阵急骤的冷风袭来。
费岱大惊,忙欲翻身,且抽出了袖间短刀。
但黄得功已经压在了他身上,且先捂住了他的嘴。
而这费岱力气也不小,依旧拼命地用拳头锤着黄得功的肚子,锤打得黄得功感觉自己肚子被铁锤猛击一样,疼得他使劲咬牙。
但黄得功又不能把他弄死,只得在上半身压住费岱左臂的同时,翻身用膝盖压住这费岱的右臂。
然后,黄得功还用左手揪住他的金钱鼠尾,用他早已熟练的满语低声说道:“想活命的话,就老实点!”
接着,黄得功就逡巡了一下四周,他发现了周围有一石,也就丢开这费岱的金钱鼠尾,而在费岱抬头挣扎时,直接用石头朝费岱的后脑勺砸了一下。
黄得功一石头下去就砸晕了费岱,然后如扛着一猎物一样,悄悄地扛了回去。
铁峰一见黄得功成功回来,兴奋地不行,还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费岱:“头儿,您可真行啊!”
“找个冰层薄的河面,把冰凿破,然后把他头浸进去,滋醒他!我们今晚必须审出他来,不然,明天白天这支东虏兵一开拔,他们就会发现附近少个自己这边的斥候!”
黄得功立即吩咐了起来。
“是!”
铁峰回了一句。
很快,这费岱就被弄醒了,并被黄得功审问了起来。
最终,费岱也没逞能,老老实实地交待了知道的事情。
“你们是去哪里?”
“广宁!”
“怎么突然去广宁?”
“不知道!”
“那你回去吧。”
黄得功最终放了费岱,因为他不想让东虏发现自己这边少了个斥候,当然,他也相信费岱不会主动交待说自己被明军俘虏过,毕竟那样依旧会被治罪,不说反而没人会知道昨晚上他干什么去了。
……
“你确定广宁城有奸细勾结东虏?”
孙传庭问着从京城赶来的锦衣卫李若琏。
李若琏回道:“下官不敢瞒中丞!这次朝廷突然对京畿流民进行编户,然后因此发现了不少建奴细作,经过严审后,我们已经确认投靠东虏的李永芳是他们的总头目,而他们这些人还和广宁城的孙得功、石廷柱等辽地将领有联络,甚至我们通过连夜审问得知,他们已经密定好准备在天启二年正月与突袭广宁城的东虏里应外合!”
孙传庭听后颇为惊讶:“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是努尔哈赤逼的他们,努尔哈赤有他们身上的把柄!”
李若琏回答后又道:“所以,下官等不得不立即赶来辽东,先告诉了您,因为您现在离广宁最近!另外,现在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此事,毕竟我们端掉了他们在关内的几乎所有细作!”
这时候,孙传庭的一亲兵走了进来:“报告,羽林卫周千总和总旗官黄得功求见!”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让近卫营诛杀奸细
“请他们进来!”
孙传庭说了一句。
而锦衣卫官李若琏也没再说话。
没多久,周遇吉和黄得功就先走了进来。
周遇吉先开口问道:“中丞,末将来就想再问问,您何时让我们去和东虏对战,我近卫营来辽东这么久,到现在还没杀一个鞑子!”
孙传庭则看了周遇吉一眼:“你着什么急!你以为东虏说打就打吗,现在东虏学精了,不轻易出来,在各屯也留了足够的牛录用于防备我们偷袭,不先派出大量夜不收摸准东虏动向就派近卫营出去,是去送死呀!你周遇吉慌什么,仗有的是打,但打之前需谋而后定!”
“谋,谋,再谋,黄花菜都凉了,我的中丞呢,您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怎么说您呢,说您怕担干系,不敢让近卫营出去和东虏打,说怕我们近卫营损兵折将,然后你不好向皇爷交待,只等着其他官军立了功,好谎称是我们近卫营立的,您听听这话,您不觉得丢脸,我近卫营羽林卫还觉得丢脸呢,我们苦训数月,天天研究东虏,现在倒好,来了辽东,把我们关在辽东养膘,这像什么话!”
周遇吉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因为近卫营是皇帝亲军,从一开始徐光启就对周遇吉这些人比较客气,而孙传庭后来也是如此,因为这些羽林卫军官可以直接上密奏给皇帝,所以,徐光启和孙传庭这些官也就对他们不得不客气,而这也使得周遇吉等羽林卫军官和别的武官不同,在负责指挥自己的官面前没有那么唯唯诺诺。
至于为什么还是官指挥周遇吉等近卫营的羽林卫军官,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时代官指挥已经形成制度,要改变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毕竟朱由校也还没能培养起足够有化素养与军事素养的亲信武官在军事上代替天下带兵的督抚官。
因为大明讲武堂培养军官生也才刚刚开始,如果直接拔高军官生,让军官生统领一省兵马,统领不好不说,也会遭受到所有地方官的不满和不配合,所以,得循序渐进的来。
孙传庭见周遇吉如此激动,也当场重重地将椅背一拍,喝道:“周遇吉!”
“有!”
周遇吉没想到孙传庭突然喝叱他,他不由得忙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保持了立正姿态。
“你啰嗦什么!什么时候出兵,该怎么出兵,本官还要你教吗,按照你们近卫营的规矩,你这是顶撞上司,你现在立刻给本官关禁闭去!直接关三天!”
孙传庭怒斥着周遇吉,且当即对周遇吉进行了处罚。
“啊!三天?”
周遇吉惊讶地问了一下。
“五天!”
孙传庭立即改了命令。
“是!”
周遇吉只得立即大声回了一句。
然后,周遇吉就斜眼瞥了孙传庭一眼。
孙传庭见此也继续问道:“怎么,不服气?”
“服气,服气,怎么不服气!”
周遇吉说着就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末将不敢不从!”
孙传庭嗤笑起来:“既然服气,还不去禁闭室?”
“是!末将告退!”
周遇吉只得再次回了一句,然后离开了这里。
而这时候,孙传庭才注意到黄得功,忙问:“你何时回来的,怎么出去哨探这么久?”
黄得功忙回答道:“回中丞,末将等发现了一股东虏,约有一千人,然后末将跟了一路,最后抓了他们一个斥候得知,他们是往广宁而来。”
“广宁?”
孙传庭问了一句,然后看了李若琏一眼。
李若琏也神色复杂地斜瞥了黄得功一眼,心道:“这个武将不简单啊!”
孙传庭则自己嘀咕道:“看来这事是真的。”
说着,孙传庭就对黄得功吩咐道:“去告诉周遇吉,禁闭取消!让他速来见本官!”
“报告!末将还没走!”
周遇吉这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
孙传庭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周遇吉嘿嘿笑了起来:“末将就猜到,这次快有仗打了,要不,黄闯子也不会突然回来了不是?”
孙传庭听周遇吉这么说,心里倒是有些欣赏起周遇吉来,但表面上还是白了他一眼:“不就让你在京营憋了一段时间,就这么想打仗了?你去将卢象升叫来!”
“是!”
周遇吉忙敬了个羽林卫军礼,然后立即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周遇吉就拉着卢象升赶到了孙传庭这里:“报告中丞!近卫营第一千总部千总周遇吉训导官卢象升向您报到!”
孙传庭因此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遇吉、卢象升、黄得功三人:“你们是天子近卫,你们的信仰是唯陛下之命是从,誓死捍卫大明社稷,捍卫君王利益,现在本官要你们去大明社稷为陛下做一件事,去广宁城把那些吃里扒外的奸细包括他们的家丁亲眷都杀了,你们可愿意?!”
“愿意!”
周遇吉、卢象升、黄得功三人立即回了一句。
“那好!你们回去立即集结近卫营所有人,随本官去广宁!”
孙传庭说了一句。
“是!”
三人共同回了一句。
锦衣卫没有大股来辽东,而且和东虏勾结的又都是一些辽东有家丁的将领,所以,孙传庭打算直接先用和当地辽将没有瓜葛的近卫营先去清楚这些奸细,然后再在广宁城外设伏东虏兵。
“这是与东虏勾结的广宁城内所有奸细的名单。”
李若琏把名单给了孙传庭。
孙传庭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有“孙得功、石廷柱”这些人。
待记住这些人后,孙传庭就烧掉了这张写有名单的纸,且道:“到时候,我会宴请这些人,然后趁机除掉!还望你们锦衣卫予以配合,先在城内散布谣言,就说本中丞只带近卫营一支兵马去广宁城是查走私,且锦衣卫配合,你可以让锦衣卫先收一下他们的贿赂,让他们真以为本官是去查走私的。”
李若琏点头。
没多久,身着羽林曳撒的近卫营便冒雪往广宁城而来。
而广宁城此时的辽东将领和士绅皆还以为孙传庭是真的来联合锦衣卫查走私的,一个个也就只忙着应对查走私的事,给锦衣卫行贿,把走私物资进行转移,但却因为关内大部分东虏细作被清洗了的缘故而不知道京师发生了变故且孙传庭来这里也是为了收拾他们的。
所以,当孙传庭宴请他们时,他们也没有怀疑,以为孙传庭可能是借着查走私向他们索贿。
但待孙得功、石廷柱这些广宁城的辽东将领和士绅到了孙传庭这里后,孙传庭却突然说了一句:“你们是谁勾结了东虏,最好是主动站出来,这样,也免得让本官亲自动手!”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诛杀辽东乡绅和叛将
当天中午11点,己方大本营南侧不到一公里处,山体内被开掘出的空间内,这里已被命名为2号仓库,里面的大型传送阵,可将猪头人从自由城那边的1号仓库,传送到此地。
此时的1号仓库内,传送阵的光芒亮起,腹部缠绕着大量绷带的猎潮倒地。
在此把守的135名野猪人战士,都提高警惕,多萝西快步上前,搀扶猎潮向己方大本营走去。
猎潮逃回来的路线,选得很好,她之前没直奔大本营要塞而来,脱离危险境地后,她处理好伤口,就全速向自由城赶去,之后找上凯撒,意思为,让凯撒在那边找医生,她快撑不住了。
凯撒则告诉猎潮,有传送阵,让猎潮以最快速度回末日要塞,那边有更高明的‘医生’。
此刻在末日要塞顶层的总指挥室内,猎潮靠坐在沙发上,气息虚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腹部缠绕的绷带慢慢浸出血迹。
“凯撒说的医生,就是你?”
猎潮在联盟星时,虽受到过苏晓治疗过,但那次只是注射药剂+缝合伤口。
在猎潮的认知中,无论怎么看,苏晓都与医生的气质不符,她现在的伤势特别严重,随时都可能因重伤而去世,全凭体内的源之力撑着。
苏晓坐在猎潮对面的沙发上,判断猎潮的伤势。
“我现在伤的很重,你别把我搞死,我不想第二次死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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