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半点委屈,而且介时姜家威望会更上一层楼……”
“那等你得到王爵再说吧……”姜浔轻笑一声,这种想白嫖的事他见多了,凭这也想引诱自己?那自己四十七年就真白活了,这几十年总督之位也白坐了。
李宿温见姜浔不为所动,也不急:“伯父,还望您一定成全世侄这毕生夙愿,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把前军都督的人选交您手里去选,您看如何?”
姜浔闻言,陷入沉默之中,皇室想出这一手就是为了打压姜家,想借此削弱自己手里的兵权,这也是他颇为头痛的一点。
如今李宿温为了姜若颜抛出这根橄榄枝,容不得自己不仔细思量一下,权衡其中利弊。
但他也不能马上答应李宿温,与是说道:“驸马爷,你这么做就是背叛皇族啊,不怕日后难堪么?”
李宿温笑道:“伯父多虑了,如今多事之秋,朝廷最缺的是什么?将才,恰好世侄对行军布阵之道略通一二,就算知道我有意出让军督名额,也断不能拿我如何。”
姜浔沉思片刻后回道:“我考虑一下吧,过些时日给你答复……”
李宿温知道姜浔动心了,与是笑道:“那世侄就先行告退了,不过还请伯父早做定夺,莫让世侄失望,世侄对若颜初心一直未变……”
说完,李宿温消失在了黑暗中,留下姜浔一人独自沉思。
“这李宿温是在欺我姜家无将啊,话语中威胁之意昭然若揭,如若不答应他的话,那军督之职一旦落入其他势力手中,或者皇室另选他人的话,唉……”
想到这儿姜浔闭目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刘策,本督现在倒有些想念你了,你若是真心肯为本督效力的话,那该多好啊……”
带着各种心绪姜浔走向书房,反正他知道今夜姜若颜肯发会在自己房间留宿,何必再多跑一趟呢。
……
六月初二,总督府内。
姜若颜生辰临近,不少世家又开始了络绎不绝的献礼献殷勤,一时间总督府内人满为患。
刘策在远处一角,看着这群纷沓而至的宾客,眼中不带一丝波澜。
“糙~”
此次跟随刘策前来远州城充当护卫的马国成见到这一幕,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群糙他娘的玩意儿,上阵打仗不行,治理地方也是烂成一片,尽拿些民脂民膏溜须拍马,若他们把这些心思用在地方上,远东各地早就成人间乐土了,糙他娘的……”
马国成喋喋不休的叫骂着,边上的孙彪见刘策脸上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总督府台阶上的人流时,立马止住马国成继续谩骂。
“国成,少说几句,你看将军都没发话,说那么多干什么?”
马国成一听,立马闭上了嘴巴,深怕刘策发怒。
自塞外回来后,刘策变得沉默寡言,很少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怎么见他笑过。孙彪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知道他有很多心事,但又不便多问,只能尽力别让人打扰他,免得引起不快。
“走,回客栈,替我更衣换上军服。”
忽然刘策冒出这么一句,转身就向内城客栈走去……
总督府内宾客满席,尤其李宿温和玉香公主在此落脚,更是人流不息。
“若颜,对不起,我和你道歉,请原谅昨日我的无礼……”
宴厅内,李宿温看见史夫人和姜若颜同时出现,立马上前和姜若颜为昨天的事致歉。
姜若颜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一个字也不说,向母亲身边又挨了挨,对这个人她已经彻底失望。
李宿温现在也是万分后悔,自己怎么会忽然之间对他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而且说的那番话事后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史夫人看了姜若颜一眼然后语气不善的说道:“驸马爷,快开宴了,还请就席入座吧。”
李宿温听出史夫人语气中对自己不满,知道她也对自己昨日行为感到愤诧,脸上不由浮现一丝尴尬。
与是他继续说道:“夫人,若颜,你们和我一道坐上席吧……”
“不必了……”史夫人抓住姜若颜的手轻轻拍了几下,“老身和颜儿已经有座,不用劳驸马爷了……”
说完就和姜若颜径直走向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那桌宴席。
玉香公主看着眼前一幕,轻哼了一声……
宴席过半,众人齐齐向姜若颜致敬,而姜若颜神情恍惚,根本不在状态。
“唉,都说远东凶险之地,年年胡奴来袭,民不聊生,可本宫来此数月,入眼所见却是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看来朝堂所传那些都是夸大其词了嘛……”
玉香公主在席间对众人这般说道,实际上矛头直指姜若颜当日对自己不敬,令她难堪。
若平日姜若颜闻言还会起身辩驳一番,但如今却是静静坐在席间不发一言,脸上神情憔悴至极,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
“刘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千万别误会……”
此时姜若颜对席间所言置若罔闻,只是不断回想昨日刘策离去时的神情,以及那一头银丝在风中轻舞的模样,最怕的就是刘策对自己误解。
“公主所言甚是,来!我们举杯为公主贺,为大周太平盛世贺!”
席间众人闻言齐齐向玉香公主和李宿温举杯致意。
姜浔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忽然心中一丝莫名难受,为刘策感到不值,若不是他,远东能有今天么?
“好!”玉香公主当即举杯回敬,“为天下太平,满饮此杯……”
“多谢公主……”
众人立马齐齐致意,正准备举杯仰脖而尽饮此杯时……
“笑话!”
一声犀利沉稳的喝声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在宴席厅内轰然响起。
姜若颜一听这阵声音,立马美眸含光,那声音不就是……
玉香公主顿时一怒:“何人如此大胆!”
席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下一刻寂静的宴厅内……
“噔噔噔……”
一阵军靴踏入大理石地板的清响缓缓响起,每一步都带着不可言语的威势,一声一声敲打在各人心弦。
待脚步声临近,印入眼帘的是一副前所未有,气势磅礴的景象。
只见刘策紧闭双目,黑白相间的发丝梳理的整洁干净,身上一套红黑互搭的劲衣军服,所绣金丝精卫之焰,是那么夺人心魄。
他双手着黑色手套掌背各挂一小串澄链,右手按在挂在腰后一把长九十公分的军刀刀柄上,血红的披风在众人眼中如同初升的骄阳一般光彩夺目。
“刘,刘策……”
姜若颜再也忍不住,不顾此时场景当席呼唤起他的名号,眼中满是情泪包含。
刘策微微睁眼,左手伸出食指指向玉香公主,以睥睨之态傲然说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尔等负重前行!”
“你……”玉香公主闻言大惊失色。
同时诧异的还有姜若颜、姜浔、李宿温、崔莺馨、史夫人,以及,席间所有人……
刘策面无表情,再次颌上双眼说道:“省下你的说辞,不懂世间冷暖民间疾苦,就不要再言这些令人捧腹的话语!”
“你敢这么和本宫说话!”玉香公主这在彻底激怒了,“你个庶族简直……”
“住口!”
一声沉喝,让玉香公主和所有人心头一震,同时连姜浔和李宿温也打了个冷颤。
“发生了什么事?这刘策怎么突然变得这般盛气凌人了?”
姜浔心中一连串疑问闪过,两月时间不见,这感觉伙完全就换了个人。
“……”
玉香公主脑海一片空白,对眼前这个衣着肃严的庶族居然产生一丝彻骨的恐惧。
“天使大人……”刘策没半分在意在场众人的反应,双手环与胸前对李宿温说道,“本校尉今日前来就是想向你知会一声,那前军都督之位……”
说到这儿,刘策虎目一睁,逼人的目光直刺众人心扉:“舍我其谁!”
七十四 当堂棒喝
……
“舍我其谁!”
刘策沉闷的喝声回荡在整个宴厅之内。
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威严?这是一个庶族旗团指挥使该有的气势?
李宿温眼眸寒光乍现,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心目中的情敌,他万万没想到一年多以前在河源见到的那个刘策如今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刘策身上这股散发的气势只有纵横沙场历经百战、踏血裹尸的将者才能拥有,这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李宿温缓缓起身说道:“刘校尉,我们暂且不谈这个,本侯想知道你为何迟迟未来总督府受封?要知道你这么做可是对皇室大不敬啊……”
刘策双手环胸,带手套的手指有节奏的在自己双臂处轻弹,一脸泰然自若的神情。
半晌后他开口说道:“自然是去替尔等打造口中的盛世奔命,若不如此,在座诸位还能在这里对饮指点江山么?”
“放肆!”玉香公主猛的怒斥一声:“刘策,你少在那里给自己懈慢找理由,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把我皇室放在眼里!
瞧瞧你说的多动听,在座诸位世门官家哪个不是身份显赫,他们百忙之中都晓得前来总督府膜礼天恩,反而你这个区区庶族草莽,
全靠父皇提拔才有今天的地位,一个小小旗团指挥使,居然把我朝廷天使晾在这里足足两个月,就凭这一点,本宫就能诛你九族!”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其姜若颜眉间紧蹙。
“太过分了,我绝对不能让你有事!”
想到这儿,姜若颜刚欲起身去玉香公主面前替刘策说话,不想刘策抢先一步开口了。
“贱妇!说够了没有?”
一声沉吟的怒斥从刘策口中蹦出,如虎啸龙吟般把所有人再次震惊了。
姜若颜和姜浔此时满脸不可置信,这刘策怎么了?居然敢辱骂玉香公主?还是当着宴厅众人的面?
“诛我九族?”刘策双目微睁、眸光摄魂,如同看待傻子一般看着玉香公主,“那你就尽管来试试,我刘策久经沙场,纵横数载,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杀我?你个贱妇有这个本事么!”
“你,你方才称呼本宫什么?”
玉香公主满眼震惊之色,自小到大何时有人敢和自己这么说话?更别提居然骂自己是……
“贱妇!要我再说几遍么?”刘策风淡云轻,闭上双眼不再看她。
玉香公主气的是胸前不断起伏:“刘……策!你好大的胆!本宫决不会轻饶与你,驸马爷!你就看着本宫被这么个贱族当众羞辱么?皇家颜面何在?你的颜面又何在!”
李宿温这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对刘策说道:“刘校尉,请慎言,如若再这么下去我恐怕也帮不了你了,毕竟玉香公主是我的妻子……”
“天使大人……”不等姜若颜开口,刘策坚定地回道:“既然她想杀我,那我刘策倒很想看看她是如何诛我九族!”
玉香公主闻言又是一惊:“你说什么?我杀不了你?”
刘策不再理会她,而是对着李宿温说道:“天使大人,末将劝你一句,最好管管自己的女人,今天看在在座诸位的份上,本校尉已经很理性很克制了,否则……”
刘策双眼一冷:“她现在绝对已经是一具死尸!”
“啊……”玉香公主顿时被吓的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坐了下来。
李宿温也是眉头一皱,不由暗自沉思这刘策为何会变得如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姜浔说道:“刘策,还不给公主殿下道歉,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刘策对姜浔的话置若罔闻,直直盯着李宿温开口说道:“天使大人,我现在没时间扯其他的事,前军都督一职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帅印上任?”
李宿温心下一冷,随后说道:“刘校尉,军督一职事关重大,需要有战功显赫的将才方能胜任,而刘校尉你初来远州不过一年,又无甚战功,恐怕难以服众啊……”
其实李宿温当然知道去年远州胡奴内幕,全是刘策一人功劳,但可惜刘策把首级分出后名义上就无寸功在身了,李宿温当然不能承认他的功劳。
更主要是他发现这刘策功劳都已经改过自己,加之自认为和他又是情敌关系,令他十分忌惮。
姜若颜一听李宿温这么说,心下为刘策感到万分不值,望着刘策一头乌发中错落的银簇,鼻子一酸,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战功?”刘策轻吟一声,“告诉我需要什么样的战功?”
李宿温说道:“自然是赫赫奇功!”
刘策嘴角轻轻一扬:“何时宣读圣旨?”
李宿温道:“六月初五午时。”
刘策单手按刀,随后说道:“那末将就再等两天,两天后,前军都督一职帅印请务必交予吾手!”
李宿温寒眸一闪,说道:“刘校尉难得来一次,不如入席就座一道叙叙旧?”
“不必!”刘策以一副不容逾越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