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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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辛亥-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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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轨上,袁世凯调拨来迎接孙、黄的花车,稳稳的卧着,随时准备出发。

    武汉的军政大员,在王麟的带领下,几乎一个不落地,来到了为孙黄送行的站台上。

    欢笑声中,王麟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孙先生,克强先生,此番北上,万众瞩目,北京一直是保守力量根深柢固的地方,两位先生此行,必然能把革命精神带到北方。”

    孙文点点头,含笑道:“不瞒希文,我刚才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就是袁世凯,我们也应该欢迎他加入国民党,要是他答应的话,国民党理事长一席,也不妨让给他。”

    王麟还没回答,旁边的张振武有些吃惊的chā话:“孙先生,袁世凯怎么也不像革命党啊,此举恐怕不妥吧?”

    孙文耐心的解释:“正因为袁世凯不是革命党,我们才要吸收他,影响他,把他带动到革命的道路上来,这样,将来的国事就好办了。克强先生、希文,你们的意见如何?”

    黄兴一面沉淫,一面答话:“孙先生的这个想法,我很赞同。无论他是何等样人,无论他以前与我们是敌是友,只要加入了国民党,就可以漂染他成我们的同志。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我以为不但是袁世凯,就是杨度,赵秉钧等人,也应该努力拉入我们国民党,这样就能消除许多党争了。”

    王麟暗暗叹气,孙、黄虽然气度宽宏,却有些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革命党与袁世凯的某些分歧,乃是根本性的,又岂是这种表面的调合功夫,可以消融的?不说革命党与袁世凯之间,就是北京的革命党人中间,见诸报端,近来因为各人的主张不同,都有了孙系、黄系、宋系的称呼。国内的头牌记者、前不久才被《大汉报》从《申报》挖过来,担任《大汉报》驻北京特约通讯员的黄远庸,就公开宣扬,自己若加入革命党,愿意为黄系、宋系,但绝不愿意为孙系。

    政治主张若有根本的区别,就不是强扭在一起可以消除纷争的。与其和稀泥,耍手腕,何如光明正大地开展政治斗争呢?如此那般,才能真正让政治上轨道啊!

    再说,宋教仁的“毁党造党”,本意是吸收各界精英,另起炉灶,建成一个纲领明确,可以共进共退的西方式民主政党,若是按照孙、黄这样的搞法,恐怕,革命党的组织是一定能“扩大”,但难免要龙蛇混杂,投机者甚众,最终不可能成为一个坚强有组织的政党。说到底,孙、黄对于西方的政治制度,终究是知之未深也,不像宋教仁这样,曾经扎扎实实做了许多年的研究,胸中自有沟壑。

    不过,王麟知道孙、黄主意既定,就很难打消,自己又不便明确反对。他想了想,方才斟酌着道:“孙先生、克强先生,您俩的想法是好的,只怕袁世凯和他手下的那帮子人物未必领情呢!”

    孙文轻轻地扬起了嘴角,微笑道:“希文勿需担心,只要我们拿出十二分的诚意,相信再顽固的人也能被感化的。”

    黄兴附和道:“正是这个道理。如今内忧外患相bi,咱们国家是不应该再起兵戈了,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导袁世凯及北洋系于正途,无论希望何等渺茫,我们都应该不吝一试的。”

    王麟身后,孙武暗暗撇嘴:幼稚!袁世凯若是这样,就能入我彀中,就我范围,那他还算什么枭雄啊!此番北上,恐怕不是你们感化袁世凯,而是袁世凯把你们耍nong于股掌之上。

    孙武一边腹诽,一边不露声色地从侧面打量着王麟。南京临时政fu时期受到的冷遇,让他不屑于继续向孙、黄进言,而且,王麟此前已经把湖北党务的整理,大部分托付了给他,这个时候,他满腹的心思,都是对于将来国民党川鄂湘赣分部的规划。哼,孙、黄不过是因人成事之辈,革命党的希望,说到底还是要着落在咱们武昌首义集团头上的。

    在场的革命党人,像孙武这样,别有怀抱的,不在少数。自然,与孙、黄没什么渊源的他们,更不会不知进退地站出来,扫孙、黄的面子。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被孙、黄的这种气度深深折服。汤化龙为首的原湖北立宪派,咨议局议员出身的他们,政治斗争的经验,未见得就比革命党人丰富到哪去,听了孙、黄的这番话,都纷纷点头,以为这才是谋国的正道。民国创立,人心思定,能够减少一些纷争,拉近各派系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总算一件好事。

    “好了,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我和克强也应该启程了!”初升的熙阳照在孙文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更为温和。

    王麟招了招手,把一个年轻军人喊了过来,细细吩咐道:“刘明昭,这次孙先生和克强先生北上,护卫工作就jiāo给你了。你是咱们武汉陆军军官学校的高材生,护卫工作务必要做得滴水不漏,不得有丝毫差错,你有信心吗?”

    年轻军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还有些稚气未脱,却挂着上尉的军衔。他来到王麟的面前,用力地敬了一个礼,高声答道:“校长放心,明昭保证完成任务!”

    王麟点点头,同时向孙、黄二人介绍道:“这个年轻人年纪虽轻,但成长很快,半个多月前,他带着一排兵,还有些指挥不动,如今已经能令行禁止,是咱们革命党军人中难得的千里驹。此番我让他负责两位先生的护卫工作,也有锻炼他的意思。他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两位先生多加指点。”

    黄兴点头答应,同时对王麟加派护卫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北京又不是龙潭虎xue,没必要带上卫队。”

    孙文微微一笑:“克强说得不错,不过,终究是希文的一番心意,我们就领受了吧。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是颗好苗子,跟在咱们身边一段日子,好歹我们也能指点他一些东西。只是,卫队的人数不要太多,免得让北方的人们看轻了咱们革命党。”

    王麟笑着答应:“加派护卫,不过防着宵小,以免有什么不测之举。二十人的卫队,人数并不算多!”

    孙文点点头,目光投向了远方:“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上车了,北方的电报都催了几次了,只怕北方的同志也都等不及了。”

    “孙先生,克强先生,一路保重!”

    1912年8月27日,孙、黄从武汉启程北上,两人此行,带着的不仅是与袁世凯共商国是的热诚,也带着许许多多的国人对于民国的殷切期望。

    孙、黄启程之后,王麟却更忙了,他心中对于川鄂湘赣党务的规划,终于可以逐一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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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党务与民生(一)

    第212章

    党务与民生(一)

    1912年8月底,川鄂湘赣四省的革命党人,接到武昌巡阅使署的电令后,开始了长达大半个月的整理党务的过程。

    虽然,这个时候,国民党还没有正式成立,国民党川鄂湘赣四省联合支部的牌子,却抢先一步在武昌挂了出来。

    王麟此举,也给后世的胶柱鼓瑟的史学家增加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国民党到底算是哪一天诞生的呢?要说北京国民党成立大会召开当天才是国民党成立的日子,那么,此前,王麟已经在武昌打出了国民党的招牌,又该怎么算呢?要否定前一种说法吧,武昌的招牌却又明确指出了这只是“国民党的一个支部”,真是左右为难啊!

    不过,这个问题,虽然后世一些魂饭吃的学者需要头痛,却一点都没有困扰到正在大展拳脚的王麟。

    此时此刻,王麟心中,对于北京那个注定了是松散的联盟性的组织,并不看好,一个连袁世凯的头号心腹赵秉钧等人都发展成了“同志”的组织,能对党员有多大的凝聚力,也就不问可知了。

    然而,王麟反复思量,自己另起炉灶,那是断断不行的,最主要的是自己这个革命党的身份,若是另搞一套,别的不说,革命党内部首先就要引起很大的分裂,虽然武昌方面的许多人会追随自己,立宪派汤化龙等人也不是问题,但多数与同盟会有较深渊源的人物,包括陈作新、张振武、蔡济民等人,都很有可能要与自己分道扬镳了,以后解决各省问题也要平添无数困难。

    所以,国民党的牌子不能丢。不过,国民党的组织松散,对于自己却未必是坏事。自己完全可以挂着国民党的招牌,在川鄂湘赣四省,另搞一套。将来,松散的国民党总部对于川鄂湘赣四省的支部,并无半分约束力,自己却完全可以用一个组织得很好的一个支部,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接收国民党全部的党务。当然,这一切尚言之过早,眼前急务,还是先把四省党务,整理好了再说。

    就在王麟的这样一番复杂的心思下面,川鄂湘赣四省,相继开展了步骤扎实而严密的整理党务运动。

    这其中,湖南省同盟会的改组,仅仅稍晚于王麟亲自坐镇的武汉,迅速而顺利地完成了。

    湖南省垣长沙,相比于一年前,如今有了很大的改变。这个在1910年曾因发生“抢米”风潮,轰动全国的地方,自光复之后,光是平抑物价,就huā了军政fu很大的力气。

    长沙这个地方,自1904年被辟为商埠以后,越来越多的人靠小手工业和商业,以及给人佣工为生。这些小手工业者或小业主,以及各式各样的工人,对于物价都是特别的敏感。

    假如说,乡下种地的农民们只要不遇到特别大的灾荒,多半还能够自给自足,这些小手工业者和小业主的日常生活却严重依赖于市场,依赖于物价的稳定。一旦物价上涨,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

    1909年波及数省的大水,致使湖南境内谷米收成受到严重损失。供应本省已经不足,因水灾歉收的邻近省份却仍然沿袭过去的办法,前往湖南采购粮食。这个时候,许多人的自私的一面就彻底地展露了出来,一些米商为了最大限度的营利,勾结官府囤积居奇,遂使米价扶摇直上,一日数涨,由往年每石二三千文上下,猛增至每石七八千文,而且涨势并未刹减,各米店皆悬牌书“早晚市价不同”6字。

    1910年4月11日,长沙米价每石突破8千文大关,终于引发了无数悲剧。最轰动的一例,是南mén外一靠挑卖河水营生的乡民黄贵荪,劳累数日,所得竟无法买回一升米。极度悲愤之中,黄贵荪一家4口到老龙潭自溺而死。正是这一悲剧性事件,传开之后,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抢米风潮。

    风潮最激烈的时候,饥民们放火焚烧了巡抚衙mén,此外,还将日本领事署、美商美孚洋行、英商怡和洋行、日商东情三井洋行及教堂、趸船等都予以捣毁或焚烧。清政fu的大清银行、长沙海关等衙署也遭到同样的命运。

    当时,正在省城担任警戒的新军第四十九标二营排长陈作新,就提出了乘机发动起义的建议,只是这一建议却被同为同盟会员的该营管带陈强否决,而且胆小怕事的陈管带,还在事后借故将陈作新开除了出去。

    1910年轰轰烈烈的长沙“抢米”运动,最终被残酷镇压了下去,但这一个风潮,使得长沙多数民众,甚至许多有良知的乡绅,从此对朝廷彻底死心,这也就是为什么,王麟当初,只带领了很少的人马过来,几乎一枪不放,一人不伤,却顺利拿下了湖南。

    湖南军政fu成立之后,平抑物价,依然是政fu面临的一大难题。不过,废除了许多的苛捐杂税之后,政fu又大力惩戒了一些囤积居奇的奸商,颁布了一系列严明的法令,市场终于逐渐恢复正常。

    不过,根本上使问题得到好转的措施,则要归功于两湖局面的迅速安定,很快吸引来了大量投资和更繁荣的贸易。

    光是长沙附近新设立的几家棉厂、纺纱厂、火柴厂、自来水厂等等,就给无数人凭空增添了养家活口的营生。

    工作有了,工资高了,更为流畅的市场也使得物价稳定而低廉,渐渐地,多数的民众,都能享受到其中的好处,民国,也就这样逐渐深入了许多人的心中。

    不过,让长沙附近一些民众感到稀奇的,后世的人也许会大吃一惊,竟然要属一座新出现的“水泥厂”。

    水泥,正规的名字是硅酸盐水泥,它是一种舶来品,洋务运动的末期才进入中国,也仅限于少数的几个大城市,因此,它又有一个名字,叫做“洋灰”。

    这座水泥厂,也是长沙少数几个由政fu投资建立的工厂,为此还从汉口专mén聘请来了德国的技术人员。

    这个时候,水泥的成本还是比较高的,国内的普通人家通常都买不起,建筑用的还是所谓的“秦砖汉瓦”,但是,企业工厂,却必须用水泥来做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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