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抓过来?莫要让他跑了!”范宇挥手道。
    杨文广看看狄青?狄青便冲上前去,两步便追上了曹傅?而后一把按倒在地。
    范宇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曹傅道:“你出来,可曾告知于你兄长曹佾?”
    “告知了、告知了?不然今天早就已经派人追上来。快让我起来,地面上凉。”曹傅知道自己跑不了?便也放弃挣扎道:“再给我来碗羊肉汤?还有饼。”
    范宇不由一怔,“你兄长是怎么想的,竟敢放你跟着我去辽国?莫不是你自己胡编的瞎话,来糊弄于我。”
    曹傅起身拍了拍身上道:“我与兄长说?要跟着安乐侯去辽国长见识?他自然没什么不同意。此次前去辽国,又非是作战,不过是两国互通有无的出使罢了,能出什么事。兄长觉得没问题,当然便准我一同前来。”
    其实曹傅可没对曹佾说范宇不让他跟着?而是说自己既然被安排在了范宇所掌管的这些禁军护卫之中,自然是要跟着出使辽国的。曹佾想想?觉得他跟着使团,应该没什么问题?便也没有阻止。
    范宇听着,却感觉有些不太对?但是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如此说来?你是得到允许的了?”范宇问道。
    曹傅点点头?认真道:“这是自然的。”
    “狄兄、杨兄,给我揍他,先打十军棍。”范宇往后退了退道:“打完再给他盛羊肉汤。”
    曹傅有些急,“我已得到兄长的允许,为何安乐侯还要打我!”
    范宇呵呵一笑道:“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不要跟着来。你抗命不遵,打一顿算是轻的。若是战阵之上,连砍头都够了。你如日后想要领兵杀敌,便要先从自己做起。”
    原本曹傅还想辩驳,但是听到这里便乖乖住嘴。
    曹傅被狄青按倒,在屁股上打了十军棍,这才哼哼唧唧的爬起来。
    范宇看着曹傅这模样,不由得有些头疼。不是觉得自己打了他后怕,而是这家伙尽给自己添乱。让人给曹傅重新取了羊肉汤和面饼,范宇便自己回房去了。
    这回还是要给曹佾写封信,把曹傅的事情交待清楚,让驿馆明日一早发回汴梁。免得时间长了,又留下什么隐患。
    曹傅这时也已吃完,被抬到了驿馆,杨文广的房间之中。
    由于屁股被打的红肿,曹傅此时正趴在床上埋怨杨文广告发自己。
    范宇过来之时,便是这一幕。
    “你若真想跟我去辽国,便给你兄长写信报个平安。”范宇哼哼一声道:“若是你兄长没派人追上来,便可跟我去辽国。”
    曹傅急忙点头,很快便给曹佾写了报平安的信。其中不但没提安乐侯让人揍他之事,还极力吹捧自己受到优容照顾。
    次日一早,范宇让人将文书都交与驿馆的驿递送往汴梁。
    整支使节队伍在用了早饭之后,便再一次启行。
    曹傅趴在范宇的马车上,嘿嘿直乐,“果然安乐侯命人打我,另有深意。若非如此,我怎能有借口在这马车上。”
    范宇懒得理会这小子,早上看他一瘸一拐便让他上了马车。谁知道刚给了三分颜色,便要开染坊。
    结果范宇不理曹傅,这家伙却是说个没完。
    曹傅道:“昨晚杨大哥说了,那正使挺坏的,故意让军需官扣了安乐侯护卫们的粮草。起先我还以为,是军需官自己克扣,谁想竟是那段正使。身为正使竟然做这等事,安乐侯可用我帮忙,以国舅的面子压他一头?”
    范宇看了曹傅一眼,不由得摇头道:“你是国舅,我是安乐侯,若是仗着自己是皇亲,便要强压这家伙,最后难做的是官家。你若是真敢这么做了,日后回京也会被你姐姐打断了腿。”
    “那怎么办,就任由那段正使欺负人不成?”曹傅义愤填膺道。
    “若是让你每天晚上都吃羊肉汤,你会不会觉得腻?”范宇忽然问道。
    曹傅想了想,不由咧嘴道:“那肯定会腻,若是换个花样,应该也不错。”
    范宇看了看那些押运岁币的神卫军,便笑着摇了摇头道:“忍忍吧。”
    虽然觉得安乐侯在憋着坏,可是曹傅却想不出来喝羊肉汤不好在哪里。
 第208章 咱们也要有
    范宇的文书和书信都送到了汴梁,枢密使王德用看到文书之后,不敢轻忽。
    只是一看内容,却是皱眉不已。
    军需官不给副使的护卫发放粮草,这事情就有些说不过去。若说有没有报备,那是正使说了算,但是在枢密院这里,范宇是报备了的。
    第二封文书,便是范宇说自己掏了两百贯粮草钱,此事要求枢密院挂在账上。待自己回京,还是要索取回来的。
    王德用看着这两封文书,不由苦笑。
    大宋的使节团刚刚出了汴梁,还没走到一百里,便正使副使不合,这让王德用无话可说。
    虽然出身是武官,但是王德用也是细心之辈。这种事情,是要及时告之于官家的。若是因此惹出什么乱子来,也可撇清自己的干系。
    曹府之中,曹佾也收到了范宇的书信。他看完之后,便明白了曹傅竟是背着范宇悄悄跟过去的。
    不过转念一想,曹佾却也释然,将弟弟托付给安乐侯,也未必就是坏事。因此曹佾提笔写了一封信,派人快马送到使节队伍之中。
    在信中,曹佾道:幼弟骄纵于京城,而不知天下之大,风物人情之广杂。今适逢安乐侯使北,便托幼弟于安乐侯。望护周全,使之开智明惑,增长见闻。待安乐侯南归之时,佾必重谢之。
    而王德用也拿着两份文书,进了宫来到崇政殿外求见官家。
    陈琳一听是与安乐侯有关之事,便急忙进去通传。
    赵祯命陈琳带王德用晋见,一见面赵祯便问道:“使节团不过刚刚离京一日,还不到百里之地,便出了事?”
    “启禀官家,安乐侯写了两封文书,内有详细经过。此事、此事实是不好评判。”王德用在官家面前,是不好枉下结论的,便将两封文书递给了陈琳。
    赵祯展开两封文书?便皱眉道:“安乐侯这字?实是有些丑,倒也难为王卿能看懂了。”
    范宇是官家义弟?官家这样说其实也是带着些自嘲意味?免得别人来说,他这官家脸上也无光。
    可惜王德用却也脸上一红?他身为武官也没练出一手好字。文书都是由自己的吏员来书写,自己只是过目画押罢了。因此?王德用倒也没听出来官家自嘲的意思来。
    不过?将心比心,王德用却是同病相怜的。
    “官家莫要苛求,臣觉得安乐侯的字,还是、还是很有……嗯灵性的。”王德用尴尬道。
    赵祯看完手中的两封文书?便以手抚额?“段卿怎会做这等事,岂不是故意难为安乐侯。不过安乐侯倒也顾全大局,不争不闹竟自己出钱购买粮草,甚是平和妥当。”
    王德用看着赵祯的脸色,便建议道:“官家?这段少连身为正使不识大体,理应下旨申斥才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纵容军需官克扣副使护卫们的粮草,都有些过了。”
    赵祯摆了摆手道:“此事我不须下旨申诉?陈琳,你将这两封文书交予政事堂?让他们看着办吧。”
    听到官家这么说?王德用便立时住嘴。自己与官家的位置可不一样?这段少连显然还不够资格让官家申斥。想必官家还要看看,政事堂的相公们是什么态度。
    一边是皇亲,一边是文官,还是一副使一正使。若是政事堂处事不公,怕是官家对吕蔡两位相公,也会有些芥蒂。
    王德用虽是武官出身,可是能坐到枢密使的位置上,也是人精一个。略一转念,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陈琳将这两封文书让舍人转交到了政事堂,吕夷简看到了之后,便与参知政事蔡齐相商。
    “蔡相公,你看这两封文书。安乐侯所说之事,是真是假?”吕夷简问道。
    “临行之前,段直阁曾经找过我。言语之中,对安乐侯似有不满之意。”蔡齐摇了摇头道:“想是安乐侯不至故意闹事,应是段直阁有心刁难吧。”
    吕夷简笑道:“好,既然蔡相公如此清楚,那就由蔡相公行文申斥段直阁,命他不得刁难安乐侯便是。他若有何不满,可上书言事。务以此次出使为重,莫要出了差错。”
    说完吕夷简便甩手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翻看其他文书。
    蔡齐僵在自己的座位上,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这么落到自己手里了?大家都是文官一系,斥责了段少连没什么,但是帮着皇亲就会招致其余文官的反感。
    他蔡齐刚刚没有防备,却是上了吕夷简这老猾头的当,现在根本就无法推辞。
    想了想,蔡齐却是只能吃下这哑巴亏,命文吏书写一封斥责文书,用了政事堂的大印,并署上自己的签押。
    他只希望段少连少弄些事情,能顺着自己的劝告,让着些安乐侯。你一个几十岁的人了,与一个少年侯爷争什么,无论占不占上风,都是掉了身价。
    大宋的使节团,第二天傍晚时分扎营之处,却只是一个镇子。
    范宇下了马车,活动了一下腿脚,伸了个懒腰。
    他一转头,便看到曹傅也蹭下马车,一瘸一拐的凑过来。
    “安乐侯,咱们今日便在这里休息吗?”曹傅有些看不上环境,“就这么几间破房子,与荒郊野岭何异。”
    范宇目光在曹傅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他屁股上,“你挨打还没挨够?大宋最富的便是东京汴梁,这等近边之地,如何能与汴梁相比?百姓能有口饭吃,便已经是相当不易。你若是吃不了苦,我让人送你回汴梁便是,我也落个清净。”
    曹傅急忙陪笑道:“安乐侯说笑了,你是太后义子,又是驸马,而我是国舅,咱们算起来可都是皇亲。若是安乐侯不嫌弃,我称你一声兄长也是应该。我好不容易跑出京来,兄长你能忍心送我回去?”
    范宇不由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嫌弃你,送你回去我也忍心。你只要不听话,我便会这么做。你既然跑出来,那就多看一看少说些话。有些民间疾苦,可不是在汴梁能看到的。若想将来领兵上阵,也不可不知民间之事。”
    曹傅听到范宇教训自己,却是有些不服,想反驳又不敢,只能生闷气。
    不过片刻,护卫们便扎好营帐,开始埋锅造饭。
    范宇对杨文广道:“天气寒冷,今日再杀一只羊给大伙吃。还是那句话,别人来要不准送。”
    没过许久,副使的护卫这边又飘起香喷喷的羊肉汤味道,却是使得押送岁币的神卫军们忍不住了。
    有人看着自己碗中,发起牢骚道:“这饭食没法吃了,都没些油星,和副使护卫们的饭食如何比得。昨日一只羊,今日又一只羊。若不是军需官克扣,他们哪里能天天有羊肉吃!”
    “这怪人家副使的护卫?”有人怪声怪调的道:“人家就是要这样做给军需官看,你扣我的粮草,我便天天让护卫们吃羊肉喝羊汤。要说起来,这得怪那军需官,惹了侯爷还收不了场,让咱们神卫军一起跟着遭罪。”
    军中之人都是有脾气的,当即便有人站起来,“不行,找军需官去。都是禁军,如何能区别对待。副使护卫有羊肉吃,咱们也要有。”
 第209章 还能这么干
    禁军中的神卫军,可是常年驻于汴梁。这些人自加入神卫军之后,哪里受过这等委曲。
    如今一路餐风露宿,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却连口热乎的羊肉汤都喝不上。喝不上也就算了,可是看别人喝汤吃肉,连续两天,这就实在是气人。
    只要不是泥捏的,谁还没些脾气。
    有人一起头,立时便是数十个神卫军起身。
    王中平听到外面鼓噪,便出帐来看。这一看便让他吓了一跳,数十名神卫军闹哄哄的要去镇子口上的驿馆找军需官。
    大宋的驿递也算发达,这镇子上也是有驿馆的。只是王中平身担押运岁币的重任,才与手下们一起住在帐篷中。
    此时看到手下闹事,便立时上前拦住众人道:“怎么,又有何事,要这样大张旗鼓?”
    “王虞侯,你闻闻,这羊肉汤的味道有多香。”一名神卫军,指了指副使护卫的营地方向道:“人家副使的护卫被克扣粮草,还连着两天吃羊肉。可我们这些人呢,连口汤都混不上。论起来,诸位兄弟都是在押送岁币,肩上干系可是重要的多。既然军需官克扣了副使护卫的粮草,那将这些省下来的粮草换成几只羊,给我们开开荤总没错吧。”
    数十号人立时大声附和,而且有人看到王虞侯出来,也加入进来起哄。
    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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