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不想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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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不想当皇帝-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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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坨子道,“谢大人体恤。”
  他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他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三和人,但是老家岳州却是没有金陵城这么冷的!
  他武功再高,也扛不住冻,他一旦施展轻功,稍微跑快一点,那寒风呜呜的,灌进脖子里,只叫人想哭。
  不像叶秋或者瞎子,大冬天的,就一件单薄的长衫!
  真正的寒暑不侵!
  雪依然在下,天地之间浑然一色,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白、空洞、苍茫。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及至越来越近后,沈初高声道,“大人,那无疑便是邢先生的马车了。”
  何吉祥笑着捋了捋胡须,在沈初的搀扶下,慢慢的下了结冰的城墙,出了内城,迎接在城门口。
  “参见何大人,沈大人!”
  洪安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领头骑在一匹马上,身后是一辆宽大的马车,再之后一队二十人左右的骑兵。
  “不必下马了,赶紧进城,外面太冷了,”
  何吉祥朝着洪安摆摆手后,赶忙上前一步,拦住从车厢里出来,正要下车的刑恪守,笑着道,“咱们相处二十余年了,你何必还与老夫搞这些虚礼。
  再说,你这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再受风寒了。
  真要是再病倒,老夫的罪过就大了。”
  “哈哈……”
  刑恪守大笑道,“何先生,那就请您上马车来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何吉祥在沈初和王坨子的搀扶下,微微颤颤的上了马车。
  钻进车厢后,拒绝了刑恪守递过来的暖手炉子,笑着道,“还是你用吧,老夫不冷。”
  刑恪守握着拳头堵在嘴边,接连咳嗽了两声后道,“老夫这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
  何吉祥叹气道,“您还是要多爱惜一些自己。”
  “您放心吧,这一把老骨头,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倒下去的,老夫也是个三品,”
  刑恪守强忍着嗓子眼里的痰,吞咽了一下后道,“老夫见了您那曾孙了,孩子顶聪明的一个孩子。
  按照您的意思,谢赞收他为学生,孩子虽然才八岁,可倒是像个小大人,勤奋好学,对谢先生亦是毕恭毕敬。
  如此下去,将来定是有一番出息的。”


第295章、卦不敢算尽
  “老夫对他没什么大指望,”
  何吉祥很是欣慰的道,“此生他能够平平安安,娶妻生子,老夫就足慰了。”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和王府。
  洪应在门口站着,洪安直接跪下磕头道,“徒儿给师父请安。”
  洪应点了点头后,便没再搭理她,直接看向刑恪守道,“刑先生一路舟车劳顿,王爷说可以先休息一番。
  明日再见。”
  刑恪守道,“总管客气了,不敢让王爷久等,只是劳烦总管先替老夫准备一下,老夫洗漱一番,才敢去见王爷。
  衣裳不整,着实有些唐突。”
  说完挺直本就佝偻的腰,跟着洪应进府。
  洪安同一众官兵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师父没让她进,她就不能进。
  这是规矩。
  坏了规矩,师徒情分就没了。
  这是师父说的。
  王坨子道,“洪捕头,你跟我去布政司衙门吧。”
  洪安拱手道,“多谢。”
  王坨子笑着道,“洪捕头,咱们是熟人,不要搞这么生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
  带头走在前面,走到一半,又看向骑马与自己并行的陶应义,好奇的道,“你他娘的不是在南州吗?
  怎么来这了?”
  陶应义道,“这是陈德胜先生的意思,我如今也是捕快了,替着洪捕头鞍前马后。
  不过,我还有一点不解,洪捕头来吴州,那永安谁去?”
  想当初,他可是第一个登上武林城城头的!
  按照功绩,他任永安布政司衙门总捕头,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到时候一方人物,想一想,还是很有派头的!
  但是,想不到居然来了吴州,只能做洪安的副手。
  王坨子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嘿嘿笑道,“王大海前几日去的永安,你们来的路上没有碰到?”
  “原来是他啊,”
  听说是王大海,陶应义直接垂下了脑袋,勉强笑道,“他虽然原本是跟着张勉的,可现在是沈初将军的身边人,将军不一定能离得了他呢。”
  他比得了别人,肯定是比不了王大海的。
  那家伙身为七品,真是个狠人!
  打仗是从来不惜命的。
  王坨子指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走一边得意道,“这不是还有我吗?
  老子现在是参军了,直接跟在将军身后!
  以后见着了,你小心说话,不然老子对你就不客气了。”
  “哼,你他娘的,少在老子面前摆谱才是真的,”
  陶应义气呼呼道,“咱俩谁不知道谁啊。”
  他俩同为岳州人,比别人显得更亲近一些。
  林逸坐在和王府的大厅里,习惯性的抱着茶盏,见刑恪守进门就要跪下,便道,“行了,一把老骨头了,别折腾了,坐下说话吧。”
  “不敢。”
  刑恪守依然径直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林逸看着那花白的头发,总归有点不落忍,朝着小喜子摆了摆手。
  小喜子上前,把刑恪守扶到椅子上坐下,等仆人把茶送过来,亲自端到了刑恪守的面前,然后往他的暖炉里加了一点木炭。
  刑恪守道,“多谢公公。”
  小喜子笑笑,退到了和王爷的身后。
  林逸道,“那什么彭龟寿,本王实在信不过,这才让你过来,有点为难你了。”
  刑恪守拱手道,“不敢欺瞒王爷,老夫与这彭龟寿也是老相识了。
  永光二十七年的时候,他见四皇子事不可为,一心辅佐圣上,才有了这泼天之功劳,吴州富裕之地,他这布政使一坐就是十年!
  无人可以撼动!
  可谓是圣宠优渥。”
  林逸道,“所以,本王才信不过他。
  哪天我老子说句话,他还不的得屁颠屁颠把老子给卖了?”
  刑恪守道,“王爷有所不知,此人貌状温恭,与人语必嬉怡微笑,而褊忌阴贼。
  既处要权,欲人附己,微忤意者,辄加倾陷。
  故时人言龟寿笑中有刀。
  最是擅长钻营,见风使舵的本事无人可及,忠心倒是未必。
  如今王爷大势已成,不见得他会三心二意。”
  林逸道,“你的意思是本王继续用他?”
  刑恪守道,“老夫以为,其虽有私心,然确实是材优干济之人,吴州初定,民心不稳,老夫以为,还是叙用为善。”
  林逸皱了皱眉头,叹气道,“那就留着吧,但是,依然你说了算。”
  刑恪守道,“是。”
  林逸道,“本王今日不设宴了,你随意吃点东西,赶紧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多谢王爷。”
  刑恪守说完后,小心翼翼退下,与何吉祥去了布政司衙门。
  这里不但是王爷的住处,也是娘娘与公主的住处,他们不便久留,以免冲撞。
  包括瞎子等人依然都住在布政司衙门。
  瞎子此刻坐在衙门后院的长廊上,手心捧着,感受着一片又一片的雪花。
  和尚突然道,“你要不给我算一卦?
  最近总是心神不安。”
  瞎子摇头道,“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和尚叹气道,“你就喜欢打机锋。”
  瞎子笑着道,“忙处不乱性,须闲处心神养得清,死时不动心,须生时事物看得破。”
  和尚道,“你非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瞎子歪着脑袋道,“和尚,我已经听你的了,没杀她。”
  “好吧,多谢了。”
  和尚无奈的道,“瞎子,我的心好乱,我两天没参禅打坐了。”
  瞎子道,“那就从心吧。
  你本来就不是真和尚。”
  和尚站起身道,“你又说胡话了。”
  不等瞎子说话,就径直走了。
  洪安从廊柱里走出来,看着和尚远去的身影,笑着道,“和尚哥哥动了凡心。”
  瞎子笑着道,“你都明白的事情,他自己却还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洪安道,“和尚哥哥是好人。”
  瞎子道,“谢小青也未必就是坏人。
  哎,你还小,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瞎子,我十六了,不小了,”
  洪安笑着道,“你别再拿我当小孩子。”
  她们都是在起点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她对他总比别人多一些笑脸。
  “是,你长大了,我老了,总是说一些糊涂话。”
  瞎子淡淡地道。
  “你比我大不了几岁。”
  洪安没好气道。


第296章、兄弟
  瞎子摇头道,“我感觉你的脾气跟之前不一样了。”
  他印象中的洪安一直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
  想不到如今居然会主动找人搭话。
  “当然,以前呢,我脾气很大的,但是现在我是在压着我的脾气,”
  洪安抱着胳膊冷哼道,“如果不是我功夫不到家,我一定会让你试试到底是我的手硬还是你的嘴巴硬。”
  瞎子笑着道,“勉之勉之,每一个有梦想的人都是了不起的,望姑娘早日长剑横九野,高冠拂玄穹。
  到时候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也不敢违背。”
  “王爷说,你这种话就叫毒鸡汤,”
  洪安明知道他看不见,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之所以给人灌鸡汤,就是因为肉都被你们这些成功者给吃完了,只肯给别人汤喝。”
  瞎子道,“我是实话实说,不过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姑娘还需要勤奋一点。”
  “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勤奋?”
  洪安很是生气的质问道。
  “你误会了,”
  瞎子摇头,话锋一转道,“我的意思是你比较懒。”
  “你……”
  洪安气的小脸涨红。
  最可气的是对方还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不知道自己生气了!
  “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
  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瞎子依然自顾自的道,“你我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运气不错,遇到了总管和王爷这样的伯乐。”
  他父母在飓风中双亡,自己又双目失明,实在是孤苦伶仃。
  而洪安的境遇又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有父母还不如没有。
  好在,两人的气运都算不是不错,皆遇到了总管与和王爷,使他们脱离苦海的同时,给了他们大造化。
  “我的运气一直不差。”
  听见瞎子的话后,洪安一时间无法辩驳。
  她必须承认,瞎子说的是对的。
  如果没有总管与和王爷,她这会估计跟安康城许多穷人家的女孩子一样,早早地嫁人,此刻正应该在寒风中背着孩子汲水浆洗衣物。
  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现在简直不敢想象。
  “天寒了,进屋里去吧,别冻着了。”
  瞎子笑笑,转身就走了。
  “你是个瞎子,我却是个傻子。”
  洪安怔怔的看着他渐渐没入漫天大雪中的身影喃喃自语。
  布政司衙门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穿着白色的狐皮披肩,对身上飘落堆积的雪浑然不觉,依然对着守在门口的刘阚拱手道,“阚仔,你我兄弟一场,帮我通传一声吧,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叶琛,你上次还没挨够揍?
  这次再喊他出来,真怕他把你打死。”
  刘阚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很是无奈。
  这是叶秋的亲弟弟叶琛。
  叶家虽然家大业大,在白云城算是一方富豪,他刘家自然无法与之相比。
  但是都是白云城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与倨傲的叶秋不一样,叶琛为人谦逊,对刘阚这样的普通人也是真心相待。
  所以,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都勉强过得去。
  此刻,刘阚真心相劝,恨不得大喊一声,不要来找揍了,你那亲哥真不是玩意!
  毫无人性的。
  叶琛依然坚持道,“阚仔,这些我是知道的,有劳您了。”
  “哎,虽然我不知道你兄弟二人何以至此,但你非要见,我也没有办法,”
  刘阚拍了拍身上的雪道,“也不求你报恩,只希望别牵连到我就好。”
  他记得江仇上次去通传的时候,因为太多嘴,嘴巴整整肿了七八日。
  此刻,他怀着“必死”的决心,大踏步的入了衙门,一番左拐右拐之后,走到了叶秋的厢房门口。
  砰砰敲了好几次门,突然门开了一个缝,发现只是虚掩着的。
  正准备大着胆子推门进去看看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硬着头皮回过头一看,居然是洪安,他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洪安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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