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恢复了自然。
“莱阳伯怎么出来了。”陈桥上前,客气的打量莱阳伯夫妇二人一眼,又左右张望片刻才问道:“怎么不见莱阳伯世子?”
听到陈桥这一问,莱阳伯夫妇二人脸上堆起的笑都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其实早在他们得知陈桥正在逐个登门算账的时候,就已经去痛骂过自己的儿子一番,先前也想让莱阳伯世子与他们一道出来恭候陈桥大驾,可莱阳伯世子实在嘴硬,不仅不来,甚至还对自己爷娘的行径十分嗤之以鼻。
看着这夫妇二人的表情,陈桥便知道这莱阳伯世子是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了。
“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
陈桥回头看看已经开始聚拢起来的百姓,笑着对莱阳伯夫妇说道。
“好好好。”
莱阳伯心中也怕丢人,听到陈桥这么说之后便连忙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次,陈桥却并没有将黑龙军留在莱阳伯府门外,而是让跟在他身后的所有黑龙军将士都一道走进了莱阳伯府的大门。
正厅上,莱阳伯小心翼翼地请着陈桥和瀚哥儿入了座,随即便又一叠声呵斥着管家去叫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过来。
“世子是有要事要忙吗?”
陈桥看不出喜怒地说了一句。
莱阳伯只觉得自己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自己的整个后背,虽然看不出来陈桥到底有没有动怒,却还是立刻说道:“方才我狠狠打了那小子一顿,所以他、他才没能出去迎候陈将军与陈大少爷。”
陈桥只是淡淡瞥了莱阳伯一眼,瀚哥儿也只坐在一旁,没有做声。
眼见陈桥和瀚哥儿都一副喜怒不明的样子,莱阳伯夫妇心底也愈加发虚了。
“伯爷。”
没过一会儿,莱阳伯府的管家苦着一张脸回来了正厅,身后却没有此时应该跟他一道出现的莱阳伯世子。
“那逆子呢!”
莱阳伯怒喝一声。
管家脸苦心更苦地说道:“少、少爷说背疼,眼下正在床上趴着,说起不来迎客。”
听完管家这句话,陈桥的表情登时变得玩味了起来,他还以为自己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在这莱阳伯世子口中,居然成了登门造访的客人?
想到这儿,陈桥都不由笑出了声来。
“父亲,”瀚哥儿随即也站起身来,他看着陈桥说道:“看来莱阳伯世子当真是起不了身了,不如儿子亲自去瞧瞧?”
方才义南候之子是当真吓到腿软起不了身,不过这位莱阳伯世子的胆子显然要比义南候之子打上不少。
“也好。”
陈桥只想了片刻,便冲着瀚哥儿点了点头。
“你去瞧瞧,看他到底哪里不舒服?要是还站得起来的话,就带他来见我。”陈桥面无表情说道。
“那若是站不起来呢?”瀚哥儿又问。
听到瀚哥儿这一问,莱阳伯夫妇双双腿一软,差点儿就跪在了地上。
“要事站不起来,那就抬过来,左右我得见上这位比陛下和先皇还架子大的世子爷。”陈桥笑眯眯说道。
瀚哥儿点了下头,随即便转身离开了正厅。
“陈、陈将军——”
莱阳伯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陈桥抬起一只手来,于是莱阳伯又适时的住了嘴。
“莱阳伯,我今日来不过也就是为着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若是当真将此事捅到陛桥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莱阳伯心下一寒,这才想起来,熙丫头不仅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还是长乐公主的长女、先皇最疼爱的外孙女,当今陛下嫡亲外甥女。
想到这儿,心底原本就一片怒气与苦涩交织的莱阳伯,眼下也更加绝望了起来。
若此事当真闹到了陛这莱阳伯府隔天便会消失在这长安城中了。
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儿子闯下的祸,莱阳伯就恨不得亲手手刃了自己的儿子。
“母大虫这三个字,他也是当着满满一酒楼的百姓说出来的,人言可畏啊,若是回头又那不开眼的将这话传到嘉熙的耳朵里,她该有多伤心啊?”
陈桥的脸色逐渐变得森冷下来。
“嘉熙不开心,我就不开心,你们应该是知道的,我若是不开心了,可是会杀人的。”
莱阳伯夫妇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彻骨的恐惧。
当年长安城中死在陈桥手中的权贵不在少数,那座被陈桥一把火烧了的曹王府到现在还矗立在长安城中呢。
想到这里,莱阳伯又忍不住朝着陈桥看去,就见陈桥一双泛着寒光的眼睛正直直看着自己,那眼中的杀意直压得他透不过来气。
“噗通”一声,莱阳伯终于还是在陈桥如此的目光之下看到了跪倒在了地上。
莱阳伯夫人见状,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同样屈膝跪在了莱阳伯身边,默默掉起了眼泪,她从未显现在这般悔恨自己对儿子的溺爱。
“对了,郑昂还跟我说了一件事。”
陈桥敲了敲脑袋看向了莱阳伯夫人。
第1473章 他骂我是混账
被陈桥这么一看,莱阳伯夫人更是惧怕不已,身子也不由自主又往莱阳伯身边挪了挪。
“我听说,你先前跟长乐说想要给嘉熙说亲,对方是潞城县公的小儿子,可有这么一回事?”陈桥问道。
莱阳伯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连这件事情都说了出去,可她又没有胆子否认这件事情,于是连忙颤抖着点了点头。
“那潞城县公虽然爵位不显,不过我倒也知道他素有贤德之名,他那小儿子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算是个文武双全的年轻人,若是没有你儿子这档子事儿的话,假以时日那孩子应该也会大有出息。”
陈桥这话说得已经非常明白了,那个原本大有前程的年轻人,如今已经被自家儿子连累了。
一想到这里,原本便觉得对弟弟甚为愧疚的莱阳伯,一时间更是怒不可遏了起来。
“那个逆子!逆子啊!”莱阳伯面上一片惨白的大呼出声。
看着如此模样的莱阳伯,陈桥心中毫无波澜,人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话说两头,就在陈桥与莱阳伯夫妇说话的空档,瀚哥儿已经带着人杀到了莱阳伯世子的院子。
若是这莱阳伯世子当真被打倒下不了床便也罢了,可惜,这莱阳伯世子眼下却正瞧着二郎腿坐在房里喝他刚刚命下人送来的热粥。
所以当瀚哥儿猛地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令他更加怒气横生的场面。
“喝着呢?”
瀚哥儿面上倒也没有露出怒色,只是自顾自走进去,在莱阳伯世子对面坐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一阵冷风吹进来,莱阳伯世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刚想发火就看到了在他面前坐下来的瀚哥儿。
看到瀚哥儿之后,莱阳伯世子只愣了一下,脸色也随即阴沉了下来。
“陈大少爷,稀客啊。”莱阳伯世子嘴角含着嘲讽说道。
瀚哥儿歪着头看向莱阳伯世子,早在知道眼前此人对熙丫头出言不逊的时候,瀚哥儿就像一拳将这莱阳伯世子打到以后都张不开口,可他也知道自己不可以胡来。
“好说,若不是有些事情要解决,我也嫌你们莱阳侯府脏。”瀚哥儿冷声说道。
听到瀚哥儿这句话,莱阳伯世子将端在手中的粥碗重重放在桌面上,阴着脸看了瀚哥儿好一会儿,才忽然讥笑一声说道:“难怪是母大虫的哥哥。”
闻言,瀚哥儿总算明白过来,不是所有人都能讲理的。
“你再说一遍方才的话?”瀚哥儿目露杀气地看向莱阳伯世子。
可惜,莱阳伯世子懂事晚,当初陈桥火烧曹王府的事情,他虽然知道,却从来没有真正当做一回事,甚至还会觉得是曹王府的人太过窝囊。
“母大虫?怎么?难道你觉得陈——”
这次,瀚哥儿没有让莱阳伯世子把话说完,直接掀起桌上的粥碗便扣在了莱阳伯世子的脸上。
“混账!你——”
莱阳伯世子叫骂出声,可惜还不等他骂出更多的话,瀚哥儿便又抬起一圈砸在莱阳伯世子的脸上。
拎起桌布的一角擦掉拳头上黏黏糊糊的粥之后,瀚哥儿走到莱阳伯世子面前,伸手揪住莱阳伯世子的衣领,拖着莱阳伯世子便往外面走去。
“住手!住手!你给我撒手!”
莱阳伯世子满嘴都是被瀚哥儿打出来的血水,不过才说了一句话,就已经又掉了两颗牙齿下来。
“你居然敢打我!”
莱阳伯世子想要睁开瀚哥儿的手,可依着他的身手又如何能是瀚哥儿的对手?
“陈明瀚!你不要以为你们将军府的人当真能在长安城横行霸道!”
莱阳伯世子依旧在大喊大叫,可瀚哥儿却对他的叫喊声充耳不闻,用另一只手打开房门之后就拽着只穿了里衣的莱阳伯世子踏进了寒风之中。
猛地从温暖的房间出来,莱阳伯世子这下可是和彻底说不出来话了,不停地颤抖了起来。
瀚哥儿回头看了眼终于安静下来的莱阳伯世子,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随即便继续往前走去了。
一路上,莱阳伯府的诸多下人虽然也看到了瀚哥儿的所作所为,可莫说他们惹不起瀚哥儿,就算惹得起也实在不愿替他们这位向来只爱胡作非为的世子爷求情。
“你、你们——”
虽然已经被冻得哆哆嗦嗦,可是在看到下人们对自己的遭遇视若无睹的时候,莱阳伯世子还是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群叛主求、求荣的狗东西!我、我定要叫母亲发卖了你们!”
莱阳伯世子怒不可遏的大喊着。
发卖我们?
看着莱阳伯世子的惨状,有些下人忍不住腹诽起来。
还不知道这莱阳伯府能不能撑得过今天呢。
多少年来一直被莱阳伯世子动辄打骂的下人,今天总算觉得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很快,瀚哥儿便拖着连嘴里的血水都快要被冻住的莱阳伯世子来到了正厅。
踏进正厅大门,瀚哥儿便十分嫌恶地将莱阳伯世子狠狠扔到了地上。
看这个莱阳伯世子满嘴血水的样子,陈桥不由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瀚哥儿,问道:“先前不是说不轻易动手吗?”
陈桥对瀚哥儿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瀚哥儿自小便不是会主动寻衅滋事的性子,甚至在对方没有过分招惹的自己的时候,最多也只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方才莱阳伯世子当着我的面,又说了一次妹妹是母大虫,”瀚哥儿这话虽然是对陈桥说的,可眼睛却一直都在看着莱阳伯夫妇,“他还骂我是混账。”
果然一听完瀚哥儿的话,莱阳伯便怒不可遏站起身来,一脚踹在了莱阳伯世子的胸口,当即便踢得莱阳伯世子倒抽一口冷气。
“父、父亲!”
被莱阳伯这么狠狠踢了一脚,莱阳伯世子才总算知道了些怕。
“你这逆子!居然还敢对陈大小姐出言不逊!”莱阳伯不愿再听儿子的辩解,当即便继续斥责了起来。
“如今长到这把年纪,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罢了,居然还闯出如此滔天大祸!陈大小姐你也你这废物能随意诋毁的?!”莱阳伯对着自己的儿子破口大骂。
“你但凡有陈大少爷一星半点的本事和秉性,我莱阳伯府,还有你二叔地潞城县公又何苦会受你牵连!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竟还有脸在这儿诋毁陈大少爷和陈大小姐!是谁给你的狗胆!”
莱阳伯世子原先虽然也被莱阳伯训斥过,但又如何被如此直白的骂过,当即整个人都怔愣起来。
不过,就在莱阳伯骂累了停下来喘两口气的时候,总算回过神来的莱阳伯世子也终于开口了。
“父亲!那陈嘉熙整日在长安城胡作非为!身为女子却不恪守妇道、与外男勾三搭四!不是母大虫又是什么!”
第1474章 入宫面圣去
莱阳伯世子此话一出,陈桥的脸也彻底黑了下来。
“堂弟愿意娶她!难道不是二叔想要借着将军府的势力在重回长安城吗!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骂我!打我!难道他陈桥就真的能在长安城只手遮天吗!”
听完莱阳伯世子的这番话,陈桥常常突出一口气,示意瀚哥儿上前拦下还要动手的莱阳伯,亲自起身走到了几乎已经蜷缩起来地莱阳伯世子面前,缓缓蹲了下来。
眼见陈桥走了过来,莱阳伯世子狠狠瞪向他。
“你说说,我该如何料理你?”陈桥看起来很是苦恼地说了一句。
莱阳伯世子也没想到陈桥会说出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