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杀死之后,便让将士们冲上前去攀着城墙进入城中。
以往一向热闹繁华的东西二市此刻竟全无人影,陈桥讥讽一笑,转瞬便直接从城墙上跃下,他身后是数不清的黑龙军。
守着城门的叛军发察觉到不对,抬头朝天上看去时,却只见夜色中一道道虚影晃过,转瞬间,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便站满了从天而降的黑龙军。
守在这里的叛军不过上百人,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成为陈桥的敌人。换句话说,若是一开始便知道陈桥会回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着侯君集谋反的。
“杀。”
陈桥冷声落下一个字,紧接着便是一阵阵划破夜空的惨叫。
等黑龙军的将士将城门处的所有叛军都清理掉后,率领着黑龙军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陈桥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于是停下脚步来仔细分辨声音传来的位置。
“陈将军!”
陈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几个破衣烂衫的人正满脸惊喜地朝着自己冲来,陈桥以为是百姓,便朝着那几人走了过去。
“陈将军!侯君集起兵谋反,已经包围大明宫了!”
本以为是百姓,可听他们说话却又不像,陈桥皱起眉头打量着眼前的几人。
“你们是什么人?”陈桥问了一句。
那几人纷纷开口,“陈将军!我们就是长安城守城门的小兵,侯君集本是派了人来想将我们灭口,不过那些人里面有几个良知未灭的,便杀了其他人然后将我们放走了。”
陈桥喟叹一声,看来也并非所有叛军都是十恶不赦之人。
“陈将军,听说您和黑龙军去倭国了,怎么又折返回来了?”其中一个士兵不解地问道。
“自然是前来救驾。”说罢,陈桥又扭头朝着宫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却看到方才还漆黑一片的宫城忽然冒起了冲天火光。
第230章 玄武门之变
“陈将军!着火了!宫城着火了!”
那几个士兵忽然全都大叫起来,呼喊间还朝着宫城的方向跑了几步,却还是被黑龙军给拦了下来。
“既然被人救了命,就好好躲起来。”陈桥撂下一句话,转身跃到黑虎背上便朝着大明宫飞奔而去。
似乎听到外面传来的虎啸声,原本胆战心惊的京城百姓一时间也都安下心来,既然陈桥回来了,那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不过,即便是安下心来,尽管已经到了深夜却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睡得着。
很快,侯君集便得到了陈桥折返的消息,他气急败坏地看向之前一直笃定说陈桥定然不会回来的李恽,吼道:“蒋王!你不是说陈桥绝不会折返吗?如今咱们连宫门都尚未打开,陈桥和黑龙军却已经回来了!”
李恽却依旧一派冷静的模样,他笑着看向侯君集,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侯君集所说的话一般。
“蒋王殿下!”
侯君集却急了,虽然距离还尚远,他却仿佛已经听到陈桥的声音。
“急什么?”李恽声音清冷地说道,不屑地看了一眼早已经慌了神的侯君集,又扭头看向在大火下已经不开撞击而摇摇欲坠的宫门。他抬头朝着挂在上方的匾额看去,“玄武门”三个大字在火光下变得愈发阴森可怖起来。
李恽和侯君集站在叛军的保护圈之中,可即便这样侯君集仍旧觉得不安心。那可是黑龙军!黑龙军啊!李恽却对侯君集的心急如焚置若罔闻,只是定定看着那在火光中逐渐变得漆黑的“玄武门”三个字。
“蒋王殿下——”
侯君集刚一开口,便只听得一声巨响,他猛地朝着宫城的方向扭头看去,却见玄武门已然倒塌。他迫不及待看向李恽,只盼着李恽能够一声令下,好让他们能够在陈桥赶来之前杀了李世民。
“侯君集,你想做皇帝吗?”
在这样要紧的时候,李恽忽然问了侯君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侯君集拧紧眉头,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样地看着李恽,亏得他以前还认为李恽是李世民诸多儿子之中最有大智慧的一个,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走眼了!
“天下人都想做皇帝,可我却不想……”
火光之下,李恽的脸忽明忽灭,忽然,他笑了一声,“不对,还有陈桥,他大概对这皇位根本就瞧不上眼……”
李恽呢喃地自言自语道。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侯君集终于决定不再等李恽下令,他声嘶力竭地朝着四周的叛军喊道:“杀!!!”
听到命令,围在二人周围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入了宫城中去。
“大人!他们破门了!”
远处,听觉比旁人敏锐的施林通上前对陈桥言道,陈桥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宫城的方向,如此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长孙皇后,若是今日长孙皇后因这场叛乱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陈桥已经想象不到李世民会如何震怒。
“传我命令!冲!”
陈桥喝出这句话,便忽然从黑虎背上跃起,轻点一下黑虎的背便朝着宫城的方向飞快掠去。等到陈桥到达宫城外围的时候,便听到了一阵阵喊杀声和兵戎相见的声音。让他没想到的是,李恽和侯君集竟会选择从玄武门来入宫。
太极殿中,李世民和李丽质坐在一起,伏岚就坐在他们下首。
昨天晚上,陈桥便与伏岚说了基因融合的事情,并且还给她融合了蚂蚁基因和石头基因,原本伏岚便能够以一当十,如今更是对外面的敌军毫无畏惧。伏岚手中握着陈桥在临行前交给她的昆吾刀,眼睛牢牢盯住殿门,只等着若有敌军破门而入,她便提刀上前杀敌。
“甘露殿中如何了?”
李世民问了一句站在他旁边的大太监,未免甘露殿有任何危险,李世民已经让李丽质提前将守着太极殿的二百名机锋营将士中的一半,派去守着甘露殿了。
“回陛下的话,早先便给娘娘点了安神香,方才又小太监来回禀,说甘露殿中一切如常。”
听到大太监的话,李世民心下稍安。
只是大太监话音刚落没多久,便听到震天的杀声。
李世民脸色阴沉如水,若非李丽质拦着,他早已经提刀杀了出去。
“二位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声音忽然落在李恽和侯君集耳中,李恽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侯君集却惊恐地抬头去看。
大风忽起,陈桥的银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就站在漫天火光之下,身后便是早已经轰然倒地的玄武门。大火仍旧燃烧着,在只剩下三个人的宫门前,一时间只剩下风声与火声。
“陈!桥!”侯君集咬着牙叫出陈桥的名字,他甚至都没看到陈桥是如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背后一阵脚步声想起,侯君集又扭头看去,就看到以秦琼、程咬金为首的黑龙军正朝着他们滚滚而来。
侯君集的面色愈发难看,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谁知黑龙军竟会去而复返!他看着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的黑龙军,曾与他一起跟随李世民四处征战,后又一道经历过玄武门之变的秦琼和程咬金皆对他视而不见。
很快,黑龙军便入了宫去,在他们面前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十数万叛军早已不值一提。
“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肯投降吗?”陈桥抱臂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
侯君集看看陈桥又看看自己身旁自从玄武门燃起大火之后,便一直做出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李恽,心中只恨自己居然会轻信的李恽的花言巧语,否则怎会落得眼下这步田地?
“陈桥,你可知我为何选择了玄武门?”李恽忽然开口,他说完这句话便笑着看向冷面站在不远处的陈桥。
陈桥微微皱眉,抿嘴看向正笑得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的李恽,实在不知这李恽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眼见陈桥不说话,李恽也不在意,转而继续说道:“我自小便仰慕父皇,可父皇却对我视而不见,我的母妃,”李恽说着忽然笑了一声,“我的好母妃,在外面面前时时刻刻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可回到宫中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她见我始终避如蛇蝎,我时常听她自言自语地说起武德九年。”
说话间,李恽的神色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表情狰狞的看向陈桥,“我起先并不知道武德九年发生了什么,后来我知道了,我害怕啊,宫中人人都知道父皇最是忌讳玄武门之变,母妃却日复一日地提起!陈桥,你猜我的母妃为何总是说起武德九年?”
陈桥不发一言的看着李恽,并不愿同他多说一句话。
“我的母妃在成为父皇的妃子之前,曾是隐太子的女人,还说什么她在父皇还是秦王时便已经在秦王府了,真是一派胡言!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其实对于陈桥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太过耸人听闻的消息,不过对于李恽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在这样的时代,竟出了叔嫂这样的不伦之事,自己竟还是这种事情的产物!自从得知此事之后,李恽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就是从哪个时候起,他才生出了想要争储的念头。
第231章 这天下你当真不想要吗
可惜李恽一无有权有势的母家,二无李世民的宠爱,想要争宠又谈何容易?随着他年纪的增长,在人前一向对人唯唯诺诺的王氏对他愈发的阴阳怪气起来,不过,他却不恨王氏,易地而处他不信自己能够比王氏好到哪里去。
再后来,李恽便在机缘巧合之下与塞罗陀尼有了来往,他极尽花言巧语之势,诱导着塞罗陀尼与大唐为敌。眼见塞罗陀尼兵败,他便又盯上了先前便怂恿过李愔谋反的侯君集,二人本就是一丘之貉,对于此事自然是一拍即合。
只是侯君集却一直以来都以为,李恽不过是一个被自己所利用的郁郁不得志的皇子,却不知,他才是任李恽摆布的棋子。
“我本就该是太子!”李恽声嘶力竭地喊道。
陈桥摇摇头,满脸不耐烦地看了李恽一眼,即便王氏曾是李建成的女人,也不过是他东宫之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即便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李建成,依着王氏的地位,她生下的儿子也绝不会被立为太子,陈桥也不知李恽这论调是从哪里来的。
“如今的太子虽也是个不中用的废物,却比你要识时务地多,毕竟他从未想过要杀了自己的父皇。”陈桥声音冷淡的说道。
得知黑龙军入京后,李承乾与李泰也先后赶了过来,不过他二人手中未有一兵一卒,所带来的也只是一些府院之中的护卫而已。
可谁料,李承乾刚一到宫门口,还没站稳便将陈桥说他是废物的话说了个一清二楚。
李承乾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却不敢上前与站在烈火之下的陈桥争论。
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李泰则也只是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
“李承乾当然是废物!”李恽原本还算俊朗的脸在他愈发狰狞的表情也变得愈发可怖,“还有李泰、李佑、李愔甚至是李治!他们哪一个不是废物!”
原来在李恽眼中,那些已经长大的皇子竟大都是废物。
“你似乎少说了一个人。”陈桥歪着头玩味地看向李恽。
“李恪倒是个有脑子的,可他前怕狼后怕虎永远瞻前顾后,还有一个好像不将他害死便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母妃,实在是可怜得紧啊。”李恽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对于李恪,李恽倒也曾当真有过同病相怜的感受,他们二人的母妃一个隐太子遗孀,一个前朝公主,倒也算得上是半斤八两。
可是,他却看不惯李恪那个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一样的身世尴尬,可李恪的存在却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有多么卑劣一般。
“他李恪凭什么永远都是那副虚情假意的样子!”李恽嘶吼道,他紧握这手中的长刀,衣袍在风中被吹得鼓起。
都水监的人很快便来了,熊熊大火在一道道水柱的冲刷下逐渐熄灭,武门外到处都是一副破败的景象。朱红色的宫墙被熏得发黑,倒在地上的宫门更是只剩了一副框架。
陈桥扭头看了一眼喊杀声已经逐渐消失的大明宫,又扭头看向了李恽。
“你若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如若不然……”
“不然你便要如何?”李恽摇头晃脑地看着陈桥,“本王乃是父皇第七子!便是死也要父皇亲口下令!”
陈桥却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那你便说错了,陛下在此之前便嘱咐过我,若你不识好歹的话,便准我便宜行事。”
李恽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看向陈桥。
“我原来倒还以为你不过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不过后来天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