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理成章地,自己登上了王位,再次利用秘密安排在鄗城的部队挡住了燕军去路,三度成为赵国的英雄。
于是,坐稳了赵王之位的自己,随后便开始了自己大刀阔斧的改革。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竟然成了自己的座右铭,而为了加强中央集权,自己搬出了类似于锦衣卫的羽林卫还不止,甚至在暗地里还将不良人组织正规化成了自己的暗影卫。
特务政治成了自己把控朝局最大的支柱。
当然,他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比如强行推进新政的进行,这也正是自己所想要的。然而错就错在,自己以为只要把握住了军权、有了特务机关,所有人都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大赵便在自己股掌之间。
渐渐地,自己便将特务政治当成了政治和朝局的全部!
直到今日!
赵括才突然发现,特务机关虽然能让自己听到朝臣们不想跟自己说的话,却也闭塞了朝臣们想跟自己说的话!
背后吐槽领导就一定不想好好干活吗?
背后一顿拍马屁的就一定是好干部吗?
尤其是当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背后有一双眼睛,背后的话还是真心话吗?
赵括有些迷茫了!双眼略略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
“我王,多说无益!得罪了!”赵禹见赵括略略有些失神,明白此时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随即大手一挥,吼道:“杀!”
第二百五十章 莫伸手必有迹
“护!”
说时迟那时快,好在羽林校尉一直默默关注赵禹的动作,在他大手一挥之际,便对众羽林卫发出了准确的指令。
心中暗骂着:老小子端的是不讲武德,怎么正互相说着话,不是聊得挺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来偷袭啊,还是下的死手啊!
一众羽林卫不愧训练有素,虽然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贯的肌肉记忆却让他们很快以赵括为中心,摆出了防御阵型,一面面盾牌将赵括死死地护在了中间。
几乎在盾牌阵组好的同时,一阵箭雨便叮叮当当地撞击在盾牌之上,紧接着前方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尽管被层层的盾牌遮挡,校尉无法看见外面的情况,但光听声响也知道,定是对方的骑兵发起了冲锋。
“骑军冲击!护!”校尉继续大喊着。
随着校尉的指令下达,一线的侍卫们相互挽起手,后排的侍卫抱住腰,企图以此顶住骑军第一轮的冲击。
然而就在侍卫们做好防御姿态的同时,嗖嗖的箭雨声又在耳畔响起,紧接而来的既不是箭雨撞击的叮当声,不是骑兵的冲阵的巨大冲击力,而是前面一片的倒地哀嚎之声。
正疑惑着的校尉,却也不敢直接撤开全部的防御,只是稍稍拉开了盾牌阵的一个小角,仅仅露出自己大半张脸向外张望着。
却见仅在自己军阵三两步之遥,十几几名黑衣骑士呈锋矢阵依次排列,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上更是插满了箭矢,而剩余的骑兵正往后掉头而走。
正在校尉观察之际,耳畔箭雨破空之声再起,两侧房檐之上的黑衣刺客们应声而落,如同一枚枚饺子一般从高处掉落下来,甚至来不及呼喊,便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之上,身上的箭矢在地面的撞击之下,从身体的另一处穿了出来,带出殷红的一片。
随着制高点的失落,前后两侧都传来了人叫马嘶之声,甚是慌乱。
电光火石之间,似乎刺客们遭受到了重大的创伤!
终于,沉浸在怀疑中的赵括也终于暂时地摆脱了心魔,对着侍卫们吩咐道:“散!”
众羽林闻听赵括之令,立即变阵,撤开了挡在赵括四周的盾牌,但仍旧以圆阵护卫在赵括身边。
盾牌撤走,阳光再次映入眼帘,而赵括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街道两侧的黑衣刺客叛军都已经被自己的红色大军分割包围。不到盏茶的功夫,三百余叛军或是被斩杀或是被擒拿,全军覆没。
果然文人嘛,搞点阴谋诡计还行,战场厮杀只是道菜。
一员老将一个翻身便跳下马来,龙行虎步地来到赵括面前,正是刚刚从北郡赶回来不久的廉颇将军。
随行的还有两名亲兵,亲兵之间乃是披头散发的一位黑衣老叟,大块的灰尘沾染在苍老的脸庞之上,更添了几分落寞与苍老,正是那带头大哥——赵禹赵阁老。
“末将廉颇,护驾来迟,望我王恕罪!”廉颇行至阵前,单膝跪地对着赵括说道。身后两名亲兵亦压着生无可恋的赵禹一同拜倒在地。
赵括挥一挥手,众羽林随即退开。赵括又将手中长剑交给羽林校尉,走到廉颇将军面前,双手将廉颇扶起,说道:“辛苦老将军了!”
“不敢!”廉颇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说道:“刺客一行,以赵禹为首三百三十余人,已经全数尽没,其余涉案各级人等赵鲤将军正在缉拿中。”
随即又看向了瘫倒在地的赵禹,心中暗叹一声,有些意兴阑珊地下令道:“着平原君率刑部主审此案。”
“诺!”虽然廉颇有些疑惑为何将反对势力一网打尽了,赵括反而一脸的不高兴,但还是很快地应诺道。
正在赵括准备回转王宫之时,一个落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王,是从何时开始,怀疑到微臣的?”瘫坐在地的赵禹拨开遮挡目光的几缕灰白头发,平静地看着赵括,轻声地问道。
赵括缓缓转过头,说道:“从李毅向寡人汇报反对派组织聚会之时,寡人便开始怀疑了。”
“寡人如此拆分各部门,改革官制,按理来讲,反对派们应当风声鹤唳才对,更无法相互联络,怎会如此集会哉!况且正三品上的官员,寡人与内阁诸卿都细细的过了一遍,应该没有反对派的核心人物才是,那么又有何人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号集众反对派呢?”
“是也!只有参与了改制之人才有可能接触到如此多的反对派人员,才有可能将此股力量集中到一起。而平原君与我王又浴血之谊,剩下的便只有微臣了。”听闻了赵括的解释后,赵禹有些无奈的为赵括补充道。
“倒也不全是!”赵括说道:“毕竟人皆有旁人不知的一面!真正让寡人将目光锁定在卿身上的,还是蔺敏的案子!”
“嗯?”赵禹有些不解地看着赵括。
“蔺上卿,虽大功于赵,也曾提拔举荐诸多的赵国官吏。其心公也,虽有恩于人却不携恩图报,甚至不愿提起举荐之事;然其性却直也,得罪之人远多于有恩之人。虽为上卿,却少有心腹之人。”
“其在世者,自可压服群臣、不怒自威,待其去也,则无多少遗泽与后人也。蔺敏出事便是明证。然,正如吾所言者,蔺敏乃受人挑拨者也,能挑拨之人必为与蔺府亲近之人,或为近亲,或为蔺卿在世时之心腹。”赵括继续说道。
“故我王要我前去说服蔺敏,不为纠正蔺敏之偏见,而是为了试探于微臣哉!”赵禹继续问道。
赵括摇摇头,缓缓说道:“亲近蔺府、深知新政者,非卿而谁?至此寡人便已知,卿之人在寡人、心在反对派矣!
而既已知尔等之目标在寡人,蔺敏之案便更无足轻重矣!让卿亲自去说服,一则再给卿一个机会,或许卿见到蔺敏之现状下能及时悬崖勒马,二则也只是在做最后的确定罢了。
蔺敏暴力抗法,已见其误会之深,所谓‘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如此隔阂,绝非一两句话便可将其扭转,除非相劝之人便是那挑拨之人,又或是相劝之人谎报于寡人。无论何种情况,此人必是在寡人对立面也。
故,在卿报于寡人,已说服蔺敏之刻起,寡人便已知晓卿再也回不来了!应该说,以蔺敏之事做文章,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
“唉。。。。。。”赵禹轻轻叹息,随即对着赵括一拜道:“诸多事情皆是微臣怂恿蔺敏所为,万事与其无干也,还望我王能够网开一面。”
第二百五十一章 静思退无可退
赵括最终还是没有答应赵禹最后的请求。
不过即便是蔺敏深陷其中,看在蔺相如的份上,赵括也会保他一世富贵。但有没有罪,是不是真的无辜受罪,一切得等平原君的审理情况。
而赵括此时想做的,就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转过身,不再理会众人,落寞地带着侍卫们,径直就回到了宫中。
廉颇不明所以,但看着瘫坐在地的宦者令和赵禹,似乎又有些明白,任谁被自己亲信之人背叛,心中也会不好受吧。
当然,赵括除了这点别扭之外,更多的是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施政纲领产生的动摇。
王宫内,赵括寝宫之中,伺候的宫女们都被赶了出来,四周门窗紧闭,厚厚的帘幕更是将阳光隔绝!赵括一人在昏暗的寝殿中,眉头紧皱。
一个荒唐的念头逐渐从赵括的心底浮起——自己不会成了王莽了吧!
大权在握之前,自己是何等的谦卑,赵王对自己那是百般摧残,自己声都不哼一声,不仅逆来顺受,甚至还时时处处为赵王着想!
阴谋搞掉赵王,自己登上王位之后呢?
虞信反叛?杀!甚至连赵王之子也不放过!
新政推行,众臣反对?查!查了之后再杀!杀到没有人敢反对为止!
自己当真要行此霸道之术到底吗?
这样的施为,将士大夫根基挖断,会否真的引起赵国各地反叛频频,烽火四起呢?而经历这些内乱的赵国还有余力跟秦国去拼吗?
早知今日,当日在长平,就应该带着弟兄们直接投奔秦国去了,到秦国混个封君,大势不改,小节修修,坐等始皇帝上位,一统六国,不是美滋滋!干嘛倒霉催的寻那争霸之路,还有那什么鬼系统,除了让自己精力旺盛一点外,还有何用?!
哦,对了,还将自己的性命给缩短了!更是引来读者大大们的一致讨伐!
现在好了吧!想看系统爽文的觉得咱不够爽,想看正经历史文的见到这个系统,立马就是一顿臭骂:什么鬼东西!一句话形容:里外不是人!怪不得没人看了!有推荐都救不了你!
该!
真的是该!
如果能重来,在那晚故关的明月下,咱绝不许下争霸的诺言!让那鬼系统见鬼去吧!
嗯,老天呀!要不咱再穿一回呗!这次我一定吸取教训,只做爽的事,用自己先知先觉的历史知识装逼收后宫,绝不想那些废脑细胞还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惜,回不去了!
就像是那家乡,没有了家人与故人,即便乡音未改,却又有何人诉说这思乡之情,终究相见争如不见。
所以,现在投降秦国,做个富家翁还来得及吗?
不行了!别说自己的反对派们会竭力地反对,就算是团结在自己周围的平原君、廉颇、李牧,乃至于赵启、赵鲤、李毅等支持者们都会反对于自己。甚至此言一出,恐怕自己不仅王位难保,更会成了全赵之公敌矣。
甚至于秦国也不敢接纳自己!
无他,自己是一个王啊!还是一个战功赫赫、铁血手腕的王!
这么一个王放手底下,谁能放心?白起尚且因功高盖主被勒令自杀,自己还不得被悄悄的“暴毙”掉啊!
而更为重要的是,这该死的系统!吃我寿命!仅剩三年的时间!哦,不,应该只剩下两年多的时间了。
降肯定是降不了了!
不想死的话,只能拼命!带着赵国上下一起拼命的那种拼命!
所以,别再eo了!
有那功夫,多去整肃一番吏治(整理下大纲),多去思考一些新政(考虑下新的故事线),甚至哪怕是找找底下的弟兄们谈谈心(跟责编唠唠嗑),都好过无意义的胡思乱想!
天降孤于此,自当有一番作为,纵是当了那王莽又如何,纵是头颅做了酒杯又如何,纵是遗臭万年又能如何!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人活一世,总该有故事让后人看!
想通一切的赵括,总算将赵禹话语中的负能量尽数消除,随即打开宫门,一众宫娥宦者跪倒一地,夕阳映照在赵括的脸庞,多了几分红润与坚毅。
“传令:一、禀明太后今日之事,由其选宫中能者继任宦者令;其二,令平原君与廉颇速速进宫见驾!”赵括对着宦者吩咐道。
一旁的管事的宦者立即领命而去。
很快,平原君率先来到了宫中。
倒不是其他原因,只是平原君在审查了街头对峙之情境,又结合赵括回宫时的情景,已然想到了赵括可能为赵禹之言所惑,这便急匆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