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要安插到一些重要人物身边,充当眼线。
用在此处可以说是物尽其用。
这要是还不够,立马再招也来得及。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
嘱咐完了此事,阎西山思索了一阵说:“现在关键是八路,他们抖起来了。日本人都被干趴下,现在山西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
小舅子有心说,山西的日本第一军还没倒台,顶多是平分秋色。
但八路现在是上升期,日本人不投入更多的兵力,日军在山西的日子也就快到头了。
八路占了山西后会怎么办?
“姐夫,是不是在担心被八路清算?”小舅子试探的问道。
阎西山叹了口气:“怕的就是这个,咱以前把八路得罪得狠了,得想法子修复修复关系。”
小舅子跟着忧心忡忡,姐夫被清算了,他也没好日子过。
阎西山看出了他的忧虑,安慰他不必过分担心。
民国墙头草不倒翁,不是浪得虚名的。
阎西山看局势的眼光是相当不错的,他觉得八路就算占了山西,也不会急着清算他。
那样只会把他和其余人,都推到委员长那头,死心塌地的跟八路作对。
现在关键是派个人缓和一下关系。
这个人得恰当,够资格,跟八路那边关系相对好,要是有交情也就更好了。
听了条件,小舅在心中腹诽不已:“这种人在咱晋绥军,能混得开吗?没被抓进监狱里枪毙就要烧高香了。“
在职的肯定是没有,倒是有那么一位德高望重的。
当初因为跟八路走的近,又不好动他人,直接排挤出了山西的官僚体系。
阎西山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询问了此人的近况,决定准备一份礼物登门拜访,厚脸皮也要把人请出山。
小舅子问:“八路那边算解决了,可日本人那边怎么办?他们一直催咱们商讨谈判。”
阎西山不假思索:“继续拖着,日本人那边的关系也不能搞坏了。万一还用得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嗯,倒是他的作风。
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不能有彻底站队一方的立场,玩儿的就是平衡。
“还有一件事。”小舅子拿出了几份报纸。
媒体人的消息也是格外的灵通,日本人那边一承认败局,头版头条就已经写上了捷报——
《八路军消灭日军第六师团,扬我国威》
《屠杀者终遭报应,冤魂在天之灵得到告慰》
全都是鼓吹八路军如何如何英勇,打的日军抱头鼠窜,溃不成军的。
把八路宣传的都神了。
这对于晋绥军来说可不是好事,都说八路厉害,岂不是把他们比下去了?
显得晋绥军太无能了。
“姐夫,要不我派人让他们闭嘴?”
“愚蠢,现在让这些人闭嘴,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显露咱们反八路的心了?”
阎西山骂他不开窍,都要跟八路缓和关系了,还搞原来那一套。
再说,搞得民意沸腾,他脸面上也无光。
“那咱们怎么办?”
小舅子不解的问道,他没想过有别的办法。
暴力手段太好使了,谁还费那个脑子啊!
阎西山思索了片刻说:“让咱们控制的报社,讲点别的,越夸张越好,扰乱视听。消息一混杂了,老百姓就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还别说,真有可行性。
小舅子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姐夫高啊,太高了,我咋就没想到呢!”
“你没想到的还多呢!”
阎西山没好气的说:“咱也不能平白吃亏,那些给八路说好话的,先通通记下来。
等风头过了秋后算账。
凡是给八路说好话的,找个别的由头,让他们关门。”
有那么些整人技巧,流传千年而不衰,哪怕用在新时代,也一点也不落后。
第219章撤职两位司令官
太原飞机场。
此刻本是个艳阳天,山本一木的心情却阴沉的如水。
经过他一手谋划操盘的计划,全部竹篮打水一场空。更关键的是搭进去了大把的本钱。
第六师团,战车教导旅团,两支颇有战斗力的部队被八路军成建制的消灭。
加上后续支援部队,不惜一切代价赶路增援,在各抗日部队的打击下损失惨重。
空军损失各种飞机一百八十架;各种口径火炮损失二百一十门。
据不完全统计,总计伤亡人数高达四点五万人。
相对于第一军膨胀后十万人出头的兵力,这已经达到了腰斩的地步。
兵力的损失,对占领区的掌控力有直接影响。
不得已,第一军只能收缩阵线,再度放弃一些不重要的据点和县城。
从占领百分之九十五的平原地区,缩小到只有百分五十出头,势力急剧缩减;控制的资源也急剧减少。
与之相反的;八路势力急剧膨胀,接手了他们退出的真空区。
在眼下的山西,日军和八路军已经平分秋色。
成王败寇。
在如此结果下,山本一木的计划不管原来有多么巧妙让人拍案叫绝,现在都是愚蠢的,要为失败负责任的。
不过,以山本一木的肩膀,还扛不起这样的责任。
莜冢义男司令官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向上表明山本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把他摘了出去。
对于山本一木的职业军人生涯来说,不亚于再造之恩。
上面的安排已经下来了。
华北司令官多田骏因领导组织不力,在任内没有重视八路军的壮大;被调回国内转入预备役。
实际上就是夺了兵权,回本土养老了。
莜冢义男司令官作为直接责任人;因为同样的原因被转入预备役。
他看得很开;预备役的职务也不准备要了,等回到本土就请求卸任;彻底的告别军界。
今天是司令官乘坐飞机转机北平回国的日子。
那些平日里恭恭敬敬的军官,却没有一个来送行的,甚至带有避之不及的意思。
人走茶凉不外是如此。
唯有山本一木不顾旁人的眼光,坦然的驱车赶来送行。
莜冢义男对于山本的到来有一点点意外,目光打量着山本,还是那个朝气蓬勃的军人,还多了几分稳重。
“山本君……”
话到嘴边他止住了,伸手拍了拍山本的肩膀。
没必要让一个老头子消极的情绪,影响一个朝气蓬勃的帝国军人。
山本一木凝视着恩重如山的老将军:“将军,一路顺风,我会给您写信的。等战争结束,一定去看您。”
战争结束?
是啊,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了。
莜冢义男没有多言的点点头,目光遥望着这片大地,好像要把所有的景色刻在脑海里。
对于狭小的岛国,土地不够,资源匮乏就是魔咒。
作为一个岛国人,做梦都羡慕邻居这片广袤的大地,想要占为己有……
此一走,莜冢义男永远也不可能再踏上这片土地了。
他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军大衣,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登上了等候他的客机。
山本一木望着飞机在天空中消失不见,眼角竟流出了两滴泪水。
以后就没有司令官的庇佑,不会有人包容他的错误,也不会有人替他挡下那些明枪暗箭。
他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
晋绥军三五八团的驻地还是老样子,没挪动地方。
在搅乱整个山西的大战中,三五八团也插了一杠子,趁火打劫把从县城调集的部队狠狠地伏击了一场。
打完仗他们就退了,县城落入了八路之手。
楚云飞背过手在团指挥部的院落群里散步,每当遇到问题的时候,他总会这样走走,放松心情也放空大脑。
跟在他身后的方立功说:
“团座,咱不跟八路谈谈吗?阎长官都派人跟八路和谈了,打下县城也有咱们的功劳,应该有咱们三五八团一份。”
阎西山在做墙头草方面,执行力向来是一绝,没有比他更快的。
八路军提出团结一切抗日武装力量的主张,社会各界都看着,当然不能打自己的脸。
阎锡山愿意和平共处,共襄抗日大局。
八路军就放下了以前的成见,公开宣布跟晋绥军和好了。
当然,那是表面的功夫,心里面的提防可一点也没少。
楚云飞淡淡的说:“立功兄,你见过老鼠给猫拜寿的吗?”
方立功心里面琢磨了一下,老鼠给猫拜寿,那不是把自己当点心了吗?
他一说,楚云飞笑了。
“你知道啊!那跟八路还有什么好谈的?老鼠跟猫同处一个屋檐下,你能知道他哪天饿了,把你当点心吗?”
“团座,你是说,八路会对咱们下手?不可能吧,他们不怕被社会各界舆论攻击吗?”
方立功是不相信八路军那么要脸的,会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
要说是委员长,他倒是相信能干得出来。
因为委员长以前就没少这么干过背后捅刀子的事,三个结拜兄弟都是被他这样干掉的。
张少帅现在还在被软禁。
楚云飞冷哼了一声:“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的道德底线上。
媒体是可以闭嘴的,舆论是可以影响的,道德底线可以变得灵活的。”
三个可以表明了他的态度。
以在可以翻脸的必要时候,他能搞先下手为强。
以己度人,他就不相信八路会放过那样的好机会。
尤其以八路军在此战中暴露出来的实力强大,一个团突然袭击,完全就可以吞掉他三五八团。
谈判占得一半的县城,得派驻军。
这和把脖子伸上去,主动让人家架刀有什么区别?!
方立功明白了楚云飞的心思,他叹了口气:“唉,谁能想到居然养虎为患了?
三七年要不是日军入侵,搞得咱们把精力放在抗击日寇身上,给了八路喘息的机会。
最多再有一年的时间,就能把元气大伤的他们剿灭了。
当年才三万多人,枪都配不齐,炮都没几门。
现在四五十万人,七八万人用的连发突击枪,火炮居然比日本人都厉害,实力膨胀的没边儿了。
当年要是灭了他们,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大的麻烦?”
楚云飞沉默以对,有一说一,他的态度有了非常大的改观。
以前对八路还是有所同情的,毕竟拿着破烂装备,还勇敢的抗击侵略的强敌,殊为不易。
站在国家民族的角度,楚云飞认可他们的贡献。
但现在嘛,已经不存在了。
人会同情弱者,谁又会同情强者?
一个普通人的同情施舍吃不起饭的乞儿,可他会同情更有钱的财主嘛?
根本不可能的,只会嫉妒。
两人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苏玉芝小院的门口,楚云飞一直盯着战局,都忽视了这位青梅竹马的小妹。
“苏小姐在吗?”
门口站岗的卫兵敬礼:“团长,苏小姐几天前就走了,被人接走的。“
楚云飞眉毛一挑,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身后跟着的方立功赶紧解释:“团座,是军统的人找上来的。”
楚云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跟军统的人扯上关系了?
军队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军统那帮老鼠,这帮家伙有时候乱咬人,偏偏还颇得委员长的信任。
捞人容易,想报复追究就难了。
方立功瞧他的神色就知道多想了:“不是那种事,是另外一件事,关系到八路军武器来源的。
我从军统的人口中得知,苏小姐跟那位关键人物认识,还有一些交情。
军统决定授予她少校联络员的职位,派她去拉拢此人。”
楚云飞听得更诧异了,皱着眉头极为不爽:
“美人计?果然是下三滥的老鼠,就会用这种见不得台面的手段。难道他们就没点别的吗?”
并不是楚云飞道德底线有多高,主要是关心则乱。
若是派其他不认识的女人去执行美人计,他也不会如此在乎。
方立功没有听出来,还在说他打听到的情况:
“根据军统调查的情况,那人是个喜欢享受的,很不适应八路的艰苦条件。
男人嘛,所求的不愧是金钱权力和美色。
只要那个人肯愿意提供武器,这些咱们都可以给他,而且肯定给得比八路多。
一旦有了跟八路一样的武器,那咱们就不必怕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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