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了看我，微微一笑，“怎么以为见鬼了？老太太我还没死呢！”
我顿时有些尴尬，这个老太太目光锐利，绝非普通人。反正，现在事已至此，我已经坐在了这里，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我的心里悄悄安定了一些。
正因为如此，我反而对老太太的身份有了一些好奇。于是我开口问道：“老人家您为什么住在这里呢？”
老太太苦笑了一下，“人老不中用了，不住在这里还能住在哪里？能有个地方遮风避雨的睡觉就不错了。”
我觉得这话说的很含糊，难不成她是被不孝儿女赶出来的？可我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太对，以这老太太体现出来的的手段和精明程度，想要把她逼迫到这种程度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思量间我忽然间想起了刚才和她的对话，灵机一动又试探着问道：“老人家……”
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抬手打断，“别总是老人家，老人家的了，叫婆婆就好。”
“好的，”我点点头，换了一个称呼接着说道：“婆婆，你跟谭家是什么关系？”
“谭家？”提到谭家两个字，老太太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冰冷，她冷哼一声说道：“哼，曾经算是吧。”提起谭家，老太太似乎面露愠色。
我听出老太太似乎话里有话，于是大着胆子继续试探着问，“曾经？现在不是了吗？婆婆，这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就算不是兔死狗烹，也是鸟尽弓藏。”说到这里，老太太已经有了一些怒气，我听出了其中的隐情，识相的赶紧闭上了嘴。
很快，老太太的脸色又恢复了常态，“其实谭家的无情也并非一概而论，大小姐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大小姐？”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谭姨？”
老太太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见过她了，这些年要不是大小姐接济，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死了！”
“我们？”我好奇的问道：“怎么？这里还有别人吗？”
我话音还没落，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又一个面色干枯的老人从屋里探出了头来，老眼昏花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坐在我对面的老太太，开口说道：“我在屋里听到说话声，我还以为是大小姐来了。没想到竟然来了客人，是谭家的伙计吗？”
我刚想开口回答，对面的老太太抢先开口说道：“他不是，就是个迷路的人。老姐姐，你先去休息，我跟他说两句话，明天天亮送他下山。”
里屋的老人点点头就回去了，我看着已经关闭的房门说道：“婆婆，原来这里真的不止你一个人。”
老太太点了点头，瞟了一眼窗外，“现在你知道那些棺材是干什么用的了吧？”
我的心里一惊，随即点了点头。心中顿时为这老人感到有些凄凉，再看向老太太的时候，也不觉得她有多么可怕了。
老太太渐渐地收回目光，然后盯在了我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一句，“你，是卓家的人吧？”
老太太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第五十九章 卓家往事
没等我回答，老太太就点了点头。我想我这个时候的表情，已经明确的告诉了她答案。“看来我的记性还不错。”老太天轻声说道。
我有些诧异的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太太微微一笑，“卓云山是你爷爷吧？你有个叔叔叫卓丘也对吧？”
我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太太对我们家这么了解，“您见过我爷爷？”
老太太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不过当年你爷爷卓云山的名字在倒斗这一行里，那可是如雷贯耳。”
我倒是让我很意外，我印象当中爷爷总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实在难以把他和倒斗界的大咖联系起来。我又继续问道：“婆婆，你还听说过我二叔？”
“哈哈，”老太太笑了两声，“听说倒不至于，你二叔的名声可没你爷爷当年那么大。”
“那您是”我想难道是我二叔也来过这里，跟她们说起过我？这似乎很奇怪啊。
老太太看着我说道：“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记的当初的事情，你这么年轻怎么也不记得呢？”说完，她又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嗨，其实也不怪你，你那个时候还小。”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婆婆，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和你二叔来过这里啊！”
“什么！！”我简直惊呆了，我和二叔来到过这个地方？？我现在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有点老糊涂了。
我震惊之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您是说我曾经和我二叔来过这个地方？”
“不，不是这个地方，”老太太摆了摆手，“是谭家的祖宅，那个时候你只有六岁，病的很重。”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顿时就乱了，如果说着老人是上年纪糊涂了，但是她所说的也并非完全不靠谱。关于我六岁的时候生病的这个情况，她就说的很对。可是对于这里，我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印象。
老太太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那个时候的你啊，很瘦小，你二叔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时候，你差不多已经剩了半条命了。”说道这里，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看你的表情你很吃惊，你真的都不记得这些了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其实脑子里现在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你二叔也没跟你说起过这些吗？”老太太似乎也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有。”无数的问题和假设瞬间充斥进我的脑子里，我感觉自己大脑已经不能运转了，只能机械性的回到这两个字。
老太太扬了扬眉毛，“那看来我老太太今天是多嘴了。”说到这里，她真的双手一踹，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老太太所说的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直觉告诉我，老太太所说的情况似乎至关重要。
于是我赶紧催促道：“婆婆，没关系的，这些事和我有密切的关系，而且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还希望您能够给我详细讲讲。”
老太太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你想听，我就说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讲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老太太，聚精会神的听着她所说的话。
老太太似乎并不着急，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倒了一杯推到我的跟前，我赶紧起身道谢。
老太太抬抬手示意我坐下，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二十年前正是四大家族的鼎盛时期，但是，这个圈子水是很深的，总会有一些藏龙卧虎之辈。你们卓家就是不可小视的一个。”
听了老太太这句话，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笑了笑，“婆婆，您是跟我开玩笑吗？我们卓家哪有什么势力，除了我爷爷，有什么不可小视的。”
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你还是太不了解你们卓家，你们卓家一直以来都隐藏着一个秘密。”
我惊讶的说道：“秘密？什么秘密？”
老太太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卓家的秘密被我一个外人知道了还算秘密吗！”
“婆婆，那你知道是关于那方面的秘密吗？”我不甘心继续问道。
老太太忽然间笑了起来，“哈哈，真是可笑，你一个卓家子弟竟然向我一个谭家的老婆子打听自家的事情。”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瞒婆婆，我爷爷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卓家的事情，至于我二叔嘛，我感觉他很矛盾，有的时候会愿意让我参与这些事情，说我是什么卓家后人，倒斗的事情总是避免不了的，但是有的时候，我有明显的感受到他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
“哦？”老太太说道，“竟然会是这样，你感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
我想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或者说，我心里不确定有些事情能不能说，只好说道：“我也说不太清楚。”
听我这么一说，老太太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你知道你们卓家是发丘的人吗？”
我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我听我二叔说过。”
老太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们卓家的先祖，曾经是发丘的首领，而且在曹操手下做过发丘中郎将！”
“发丘中郎将？？”我愣了愣，“历史上真的有这种角色出现吗？”
“有的，”老太太说着，向我这边凑近了一点，“所以，你卓家先祖利用这个便利，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秘密。”
“是什么？”我不自觉的开口问道。老太太扬了扬头，“这就要问你二叔喽！”
我点了点头，心中不住地翻涌。我不知道这老太太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之后再遇见二叔我一定要问个清楚。不过，现在我还是急于弄清楚一个问题，就是当年我和二叔来到这里到底做了什么？我忽然间想起了二叔之前说过这样的话，那是在我第一次见到谭姨的时候，二叔说，当年给我治病的时候，谭姨也出了力。难道，当年二叔带我来到这里是看病的？看来应该是这样。
想到了这样一个答案，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稍稍的轻松了一点。
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我二叔当年带我过来，应该是来看病的，虽然我爷爷也懂医术，但是我听二叔说，谭家的医术应该更精到一些。”
老太太摇了摇头，“其实不是这样的，谭家最擅长的其实不是医术，而是制药，救人的药，杀人的药，谭家都很擅长。”说到这，老太太冷冷的笑了笑，我忽然间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第六十章 灵丹妙药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我立刻接口说道：“这样说来，当年我二叔带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求药？”
老太太点了点头，可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婆婆，按刚才您的说法，我当时已经病得很重了，可为什么二叔为什么还长途跋涉的把我带到四川来？不怕我中途挂了吗？”
“其实，你二叔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老太太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其实也有点口渴，本想端起茶杯喝几口水，但是想起刚才老太太说的那句：“救人的药，杀人的药，谭家都很擅长。”我又不漏声色的把手缩了回来。
老太太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把水杯往我的面前推了一下，“喝吧，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害你的。”
我极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感觉自己坐在这里，就像没穿衣服一样，完全被面前的这个老太太看穿。老太太的眼神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就连之前和谭姨打交道的时候，这种感觉都没有这么强烈。我难以想象这个老太太当年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多么厉害的角色。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了，心一横端起杯子喝了起来。放下杯子，我接着问道：“您刚才说我二叔是不得已为之？”
“是的，”老太太点了点头，“很多药的服用时效是极短的，越是灵药越是这样。所以，有些药就必须煎好之后马上服用，时间耽搁的越长，药效就流失的越快。”
我想起二叔出发之前跟我说的话，他说谭家在此地经营多年，其中一个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不少的珍惜灵药。于是，我对老太太说道：“我听二叔说起过，谭家珍藏了不少的灵丹妙药。”
“这倒是真的，”老太太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这里曾经是茶马古道，但是在那之前，这里也是川蜀和西域地区的贸易通道。很多的西域奇药会从这里入川，但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个时候，山路险峻，无数的商队在山里覆没，所以当年谭家在探寻这里的时候，得到了不少那个时候遗留下来的好东西。”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我二叔当年来到这里，为我求的是什么神药？”
老太太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你二叔当年求的药可是谭家的宝贝，为此谭家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最后，还是大小姐力排众议答应了你二叔的请求。”
“哦？”我没想到当年二叔为了我还有这么一出，“不知道我二叔想要谭家的什么宝贝？”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药的名字叫做：乌兹那木！”
“乌兹那木？？”我当然听过这种药的名字，不仅仅听过我还亲眼见过，亲手摸过，也亲历了有人为它争得你死我活。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也吃过这种罕见的灵药。
我点头说道：“我知道乌兹那木，传说中这是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药。只是没想到，我竟然也有这么大的福分。”
老太太笑了笑，“你的福分了不止如此，当年谭家帮你熬制的药中有两味主材，一种是乌兹那木，而另一种则是龙鳞。”
“龙鳞！！！”我不自觉的失声叫了出来，龙鳞？龙鳞？对于这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