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连尸体都找不到。
同一个晚上,中央联邦上议院议长,庞贝家族的家长,整个联邦最有权势的老人,亚尔斯庞贝也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家中,他最爱的那张黑岩木餐桌上。
据说,他是因为听闻自己的孙子的死讯,悲痛欲绝,最后暴食而死。
同样令人震惊的消息还有,魔纹术士协会会长阿什纳约,在那一夜,被人当街刺杀而亡,尸骨无存。
一个晚上,连死三个联邦支柱人物,让原本就已经倾颓的国势,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就在举国悲痛震惊,不知所措之际,有人站了出来。
现任兰开斯特家族家长,前帝国,查尔斯兰开斯特,在第二天的凌晨,于帝国时代的旧王宫大殿登基,并宣布恢复帝国制度。
那个原本应该由路西菲尔登临的宝座,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占据了。
这本应该是一件让人无比愤怒,不甘的事情。
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很多人还沉浸在这种梦魇般的事实里。
再加上之后一系列的事件,人们的视线被彻底地转移开了。
首先是查尔斯拿出了一份路西菲尔亲笔写就,就附有签名和盖章的宣誓书,这份宣誓书表明了路西菲尔愿意辅佐查尔斯登位,并助他治理帝国。
查尔斯一面表示会继承路西菲尔的遗志,将帝国带向光辉的未来。
一面将这份宣誓书公之于众,万人得见其中的内容。
的确是路西菲尔的字迹,盖章,最后的签字也是无可挑剔,不存在伪造的可能。
这就让查尔斯登基的合法性,以及所受到的阻力降低了很多很多。
就算大部分清醒的人都认识到,这其实是一场阴谋重重的政变,也无从辩驳了。
人们之前最为看好,最为推崇的路西菲尔,都愿意拥立查尔斯为帝。
其他人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而就算还有意见,也会马上被查尔斯抛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吸引走目光。
杀死路西菲尔的人,是苏君炎。
苏君炎过往的履历,他的身世,全都被翻了出来。
他不仅仅是魔王凯撒的弟子,更为令人震惊的消息是,他是北王苏慕白的儿子。
各种证据,从各方面验证了,曾经在桐木城就任下级官员的苏君炎的父亲苏慕白,就是北国之王苏慕白,那个曾经全世界最强的魔种。
而苏君炎后来的一系列作为,也被安上了联合魔种,颠覆联邦的罪名。
比如说,通过各种方式接近联邦高层人物,甚至迷惑的奥莉薇亚爱上了他,以方便他更好的在中央王城潜伏。
又比如说,联手魔种暗杀了前军部大将军海克里斯。
这一次他谋杀路西菲尔,则是他最后的行险手段,他要彻底摧毁人类的希望。
据传闻,他已经逃亡向了北国,还带着路西菲尔的尸骨。
民众的情绪被彻底挑拨了起来,他们彻底地忘记了王座上的那个篡位者查尔斯。
只是在查尔斯的高呼声中,誓要杀光魔种,将苏君炎的人头拿回来摆放在中央王城,以祭奠路西菲尔在天之灵。
“所以说,民众永远都是最好利用和欺骗的羊群,只要你稍加挑逗,他们就会往你手指的方向前进,哪怕那里是深渊。”温宁顿站立在已经被在最短的时间内整修的焕然一新的王宫大殿里,看着王座上的皇帝,笑着说道。
“恩”查尔斯坐在刚刚被从博物馆里搬出来的皇帝宝座上,觉得一切都还是有些不真实。
他居然,真的就,成了皇帝了
那些兰开斯特家的先辈,上百年都没有完成的宏大志愿,居然在他的手里得到了实现
他觉得他在做梦。
可一切又都是那么真实。
他屁股下略显冷硬的座椅。
他的头顶上沉重的冠冕,还有手边精致的权杖。
以及前几天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民众那些狂热又复杂的眼神时的那种巨大的掌控感,俯视感。
都在无声地告诉他,他真的是皇帝了。
千真万确。
可是,有一点他觉得很不满。
温宁顿并没有用恭敬的眼神看着他,还高昂地抬着头,像是在看着一个傀儡。
他在嘲笑我吗
查尔斯的心里忽然有些愤怒了起来,他真的很想让这个大胆的臣子跪下。
可这种愤怒只持续了一秒钟,他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他还没有资格愤怒,也没有资格让面前的人跪下。
他现在就是一枚棋子,一枚精致,光鲜亮丽,看起来美轮美奂的棋子。
其实他什么都不是。
“路西菲尔的尸体还没有找到吗”查尔斯想了想,问了一个他很急切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
说真的,一天不看到那个光耀如太阳的男人的尸体,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相信温宁顿也是一样。
“没有。”温宁顿摇着头。
这些天中央王城发生了很多事。
包括那些波澜壮阔,也包括那些犹如地下暗河般的隐匿事件。
比如说,路西菲尔的尸体不见了,没人知道去哪了。
虽然对外的说法是被苏君炎带走了,可实际上,温宁顿知道不是。
那个混乱的雨夜,当人们回过神来时,路西菲尔的尸体,就那么凭空不见了。
难道他还活着
温宁顿微微皱起了眉头。
还有就是,麻衣学士团的人,把奥莉薇亚抢进了占星图书馆,并开启了最终极的防御。
外人很难进得去。
不过,相对来说,这就实在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了。
对于刚刚继任了军部大将军的他来说,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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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六节 【雪冷城】
一望无际的雪原。
这里是世界的最北端了。
在古老的传说里,北方是最接近世界的尽头的地方。
只要一直走,就可以到达一个只有光,没有黑夜,没有衰老,没有死亡的圣地。
在那里,人们生活的幸福快乐。
可事实上,北方,除了冰雪,一无所有。
现在冰原上,正有一个人在行走。
这个人全身覆盖着铁甲,手里拖着一架雪地里常见的雪地滑车,车上躺着两个人。
这个人走得很慢,好像是一步一步很认真地在走。
可这个人又走得很快,一步之间,整个人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
忽然,就在这时,风雪里扭曲模糊了起来,有两道扭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这个人的前方。
本来是浓烈的杀气席卷,可在看到这个人的全身铁甲后,这两道影子立刻收敛起了杀气,变得毕恭毕敬。
因为他们也穿着铁甲,甲上刻着两行字“以我凡躯,行至世界尽头”。
这是北国铁章,北地之国最强的武装力量。
他们见到这个披着铁甲的人,躬身行礼,用拳头重重地敲击在自己的铁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道:“参加将军大人。”
“恩。”将军到人点了点头,问,“王回来了吗”
“还没有。”沉默了片刻,令人不安的回答。
“先回去。”
苏君炎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了极度的寒冷。
但好在是寒冷,能感觉到冷,说明还活着。
他本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的。
可,他的师兄到底没有让他失望。
这样的念头才刚起,他看着面前的一切,又变得有些抑郁了起来。
只有一个色调的房间。
白色。
和最纯粹的冰雪一个颜色的,白色。
还有这里的寒冷,那种气息,让苏君炎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
他最终是被什么人救了。
那是无比抗拒,并且一直不想踏上的宿命。
可那条河流,最终还是把他送到了这里。
门发出这个地方特有的清脆的卡茨声,开启了。
一个全身披挂着铁甲的人走了进来。
苏君炎看着她,不说话。
他实在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那是一种挫败感,他觉得自己刚刚已经斩开了全世界,下一刻就又被锁回了笼子里的挫败感。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殿下,好点了吗”披着铁甲的人开口,不是平时那种和铁甲一样冰冷的语调,而是带着一些柔和,是真正的关心。
因为是他的儿子啊,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他的儿子。
也许以后,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留存
他
一想到这里,苏将军就很难过,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她要首先做好他交待的事情。
“还不错。”苏君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反驳对方,不要称呼自己殿下。
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我师兄”
“他很好,没事。”苏将军很简单地回答。
“薇薇”到底还是想起了那个女孩,那个雨夜,他提刀出门。
“中央王城现在是天翻地覆,我一会会详细告诉你最新的消息,至于说奥莉薇亚,她暂时应该没事。”苏将军还是只捡重点讲,“你如果感觉还行,就跟我出来,你该吃点东西了,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恩”苏君炎还是迟疑,“他”
“他不在。”苏将军当然知道苏君炎想要问什么。
说出不在两个字的时候,她居然有些窒息。
“他去哪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君炎就有些后悔了,可他已经问出了,也就不再多做解释了。
“走吧。”苏将军也不回答,只是带着苏君炎往外走了。
这里就是北地之国的核心,倾北国全境之力铸造的北王的王座所在地,雪冷城。
苏君炎就住在占地最高的北王王宫之中,从王宫的看台往下望,可以俯视整个雪冷城。
雪冷城不大,却井井有条,整个城池整合之后,又给人一种难以攻破的感觉。
足见当初建造之时,也是花了大工夫的。
只是就算是白日里,城里也是人烟稀少,不知道是都在屋子里没有出门,还是,其实整座城池,也没什么人。
“你父亲他去了东方。”吃东西的时候,苏将军将一瓶北地特产的烈酒推到了苏君炎的面前,慢慢说。
“他不是我父亲。”苏君炎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苏将军从前是根本不会去反驳苏君炎的。
可是这一次,她破天荒地反驳了一次。
“你觉得我是任性”苏君炎定定地看着他,任由面前的刚刚煮出来的浓汤,在极度的寒冷里一点点冷却。
苏将军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杀死我母亲,当着我的面,一刀砍下了她的头颅,我是任性吗”苏君炎第一次,真的和别人说起那段深藏在他记忆里的血色往事。
和一个其实并不是太熟的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还和当年的那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你也应该恨我,是我的出现,让你父亲做出了那个决定。”苏将军语速不变地说道。
“我不恨你。”苏君炎顿了一下,说,“我只恨他。”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经历了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不应该经历的事情,是你父亲对不起你,可”苏将军语气忽然变得无比的严肃,“你要明白,一个王者是不能在温室里长大的。”
就当做,是他对于你的特殊的父爱吧。
“磨练我需要杀死我的母亲吗”苏君炎还是冷笑,其实不是笑,只是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件事。
“王是孤独的。”苏将军只能这么说。
“我不想当王。”苏君炎站起了身,说,“我师兄在哪我要带他走。”
“你不能走。”苏将军对此只说了四个字。
你不能走。
为此,整个寒冰之室里的温度居然继续在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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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七节 【你不能走】
冰室之内。
苏君炎在看着苏将军。
苏将军也在看着苏君炎。
两个人四目相对,中间隐藏着看不清的深重的寒流。
“你不能走。”苏将军再次重复道。
“为什么”如果是其他人,苏君炎根本不会问这句话。
没必要。
但苏将军不同,他们虽然相交很浅,却已经得到了她不下数次的舍命相救。
他暂时没办法报答,只能更加地尊敬对方。
“总之你就是不能走。”苏将军无意去解释什么。
“您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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