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你也只能困死在这幻境之中,你终究还是漏算了一步啊,哈哈哈。”
通过张梁的这番话,吴良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张梁果然掌握了应对这处“迷幻阵法”的手段,并且还瞒过了所有人,的确比一般人多了些城府。
不过。
就算张梁自认为自己算无遗漏,貌似也还是漏掉了另外一件颇为关键的事情,或者也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件事情……
只见在张梁那自得的笑声之中。
“哎呦!”
“啊……怎么回事,我的肚子?”
“疼死我了,救命!”
张梁身后的那群兵士已经出现了与严陆相同的状况,他们不似严陆那般心中还有指望,因此也根本不可能忍受蛊虫给他们带来的痛苦。
仅仅是一瞬间。
那些兵士便已经无法握住手中的兵器,一个个如同虾米一般痛苦的蜷缩在了地上,口中不停发出痛叫,有人更是已经开始疯狂的打滚,竟没有一人能够幸免。
“啊!”
“救命啊,我受不了了!”
“为何如此……”
他们承受的痛苦正在不断加剧,所有人的面目都变得狰狞起来,眼睛通红甚至快要凸出来,一边打滚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两只手几乎疯狂的在身上用力抓挠,哪怕抠掉了指甲也不自知。
“这?!”
张梁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应该说他完全没料到严陆竟会如此的丧心病狂,居然对所有能够进入这处秘境的兵士全都下了蛊,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干出来的事。
难道蛊虫就这么不值钱么?
他可听此前为他驱除蛊虫的高人说过,这种“阴蛇蛊”豢养起来相当不容易,养蛊人向来都是有的放矢的。
因此张梁料到了身边有人想害他。
但却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身旁的这些兵士居然全部都被严陆下了蛊,这个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但凡是一个没病的人,你说你给这些个上不得台面主不了事的兵士下蛊做什么,你他娘的到底是有多闲?
与此同时。
“吴、吴公子……”
虽然张梁没有被蛊虫制住,但严陆依旧立刻察觉到了可趁之机,连忙强忍着痛苦试图向吴良传递自己的想法。
不过他能够看出来的可趁之机,吴良又怎会看不出来?
严陆才刚刚开口的时候。
典韦便已经在吴良的带领下飞快向张梁冲杀了过去,如今还有行动能力的人就只剩下了张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掌握局势的机会,吴良又怎会轻易错过。
“你们……大胆!”
张梁亦是很快回过神来,见典韦与吴良向他猛冲过来,立时拔出了腰间佩剑意欲反抗。
然而快要冲到张梁面前时。
冲在前面的吴良却是猛然一个横移给典韦让开了道。
典韦则十分默契的补位而上,此刻他的双手已经各自从地上拎起了一具尸首,就那么轻松的挥动了一下手臂,两具加上一身甲胄恐怕得有小两百斤的尸首便一前一后向张梁狠狠砸了过去。
面对这两具迎面砸来的尸首,张梁手中那柄佩剑自是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可是此刻他想再躲开已经来不及,只得尽可能的向后退了两步,挥动着佩剑试图抵挡那两具尸首。
只可惜没有足够的力道,那柄单薄的佩剑甚至连兵士身上的甲胄都无法刺穿。
“嘭!”
仅仅是第一具尸首便已经将张梁的佩剑撞的歪向了一边,张梁自己也那被典韦附加了怪力的尸首撞到了腹部,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接着不待他做出任何反应。
“嘭!”
第二具尸首已是接踵而至。
张梁终于再也无法抵挡,被那具尸首直接撞的仰面倒在了地上,非但佩剑脱了手,还被那具尸首压在了下面。
“混账!”
张梁惊骂了一声,依旧挣扎着试图从那具尸首下面爬出来。
下一刻。
典韦已经飞身而起,接着重重蹋下。
“咔嚓!咔嚓!”
“啊——!”
伴随着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骨骼断裂声,张梁亦是暴发出了一声几乎快要穿透秘境穹顶的凄厉惨叫,甚至瞬间盖过了那些正被蛊虫折磨的兵士们的叫声。
只见典韦这两脚,竟是精准无比的踩断了张梁的两条小臂,只这一击便令他失去了反抗之力。
而与此同时。
方才横移到了旁边的吴良亦是喝了一声:“左仙师,我劝你老实待着,莫要自讨苦吃!”
只见不知何时,吴良手中已经多了一柄沾血的刀。
此刻吴良正用这柄刀指着不远处面色阴晴不定的左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吴良的思路无比清晰。
典韦一定会废掉张梁,而严陆此刻正被蛊虫折磨,那些兵士亦是正在承受蛊虫带来的痛苦,如今唯一还能够自有行动的便只剩下左慈一人。
因此只要盯紧了左慈,便可全盘掌握局势!
“……”
面对吴良的警告,左慈本来心中还有些不屑,但看到吴良的眼神以及典韦的手段,他最终还是明智的选择了服从。
与此同时。
“吴、吴公子,我受不住了……速速摇动铜铃三下,便可暂时令蛊虫蛰伏!”
严陆眼见局势发生了反转,意识连忙强撑着对吴良喊话,此刻他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甚至连牙都咬断了一颗,可见这个家伙正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呵呵。”
然而吴良却是充耳不闻,甚至连头都不曾回一下,只是语气淡然的对典韦说了一句:“典韦,将那铜铃塞住收起。”
“诺!”
典韦应了一声,低下身子从张梁身上扯下一块布来塞住掉落在地的铜铃,很快收入怀中。
“吴、吴公子,你打算见死不救?!”
严陆方才醒悟,面色惊惧。
吴良岂止是打算对他见死不救,他这是打算教他与那些兵士一同被蛊虫折磨致死!
见此情景,左慈暗自腹诽起来:“他娘的,也是个硬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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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九转丹(4000)
而吴良则依旧不曾理会严陆,只是死死的盯着左慈,不给他任何伺机而动的机会。
“吴公子,你来到府上已有些时日,老奴虽不敢说有恩与你,但自认为也从未为难过你,吴公子何故如此对待老奴?”
严陆自是不肯轻易放弃,连忙又做出一副可怜状,苦着脸对吴良哀求道。
“呵呵,你不曾为难于我,只是因为我此前足够老实听话。”
吴良依旧盯着左慈,目不转睛的道,“否则你能够剜去左仙师的眼睛,自然也能够剜去我的眼睛。”
吴良的话有些避重就轻了。
其实他心中更清楚的是,一旦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无论最终的成事者是张梁还是严陆,对于他而言都没有本质的区别,他们一定会将参与此事的所有人灭口,如此才能够保证这里的秘密不会传扬出去。
哪怕那些兵士,他们也并非完全无辜,他们都是能够进到这处秘境的人,不难想象此前祭祀典礼上向城内百姓发放“实心肉”的事情他们都有参与,毕竟那么多“实心肉”,就算是搬运也需要不少的人手。
所以虽然此刻惨叫声不绝于耳,但吴良却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甚至就连左慈也不好说。
基于对历史的了解,左慈应该可以是这些人中吴良最能够信任的人,至少目前为止,左慈还不算是他与典韦的敌人,但这种信任也仅仅只是相比张梁与严陆而言。
不难看出,左慈对那间石室中的东西也十分感兴趣。
那么就算不是敌人,左慈也可以算作是一个竞争者,而且还是一个老谋深算、智商在线的竞争者。
因此吴良非但不会将他视作自己人,还要对他严防死守。
“吴公子……”
严陆已是疼得浑身颤抖,极力控制住自己喘着粗气继续向吴良哀求,“你究竟要怎样,只要你愿饶过老奴的性命,老奴从今往后甘愿为你当牛做马……老奴实在受不住了,求求你……”
“黑我当牛做马就算了吧,我可没张公那样的胆子,不如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那间石室中究竟藏了什么东西,竟令你不惜背叛追随了几十年主子也要占为己有?”
吴良沉吟片刻,终于提出了困扰了自己许久却没办法的问题。
“这……”
听到这个问题,已经疼的看起来意识有些模糊的严陆竟愣了一下,面露迟疑之色。
“你不说也没关系,张公这不还活的好好的么,一会我问他便是,何况他还知道应对这座阵法的手段,这么说起来,貌似留着他比留着你更有用一些。”
吴良无所谓的道。
“是长生不死的秘法!”
一听这话,严陆立刻抢着说道,“此前张梁带老奴一同探索这处秘境时,曾在其中发现了部分十分隐晦的甲骨文献,上面提到丹朱被舜帝赶下了帝位之后,无意之间发现了一种能够令人长生不死的秘法,因此才命鲧为他盗来息壤修建了这处地下秘境,试图据此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地下王朝,再寻找时机重回地上,从舜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帝位!”
“长生不死?”
吴良听罢不由蹙起了眉头,因为他只是略微想了一下便已发现这个故事漏洞百出:
这个故事中丹朱显然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人,倘若他果真得到了能够令人长生不死的秘法,那么在之后的历史上便绝不可能寂寂无名,除非丹朱复出的时候使用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并且永远都没有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一个如此有野心的人,又怎会甘于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何况若丹朱真的能够长生不死,活到现在也应该有几千岁了。
涂山女娇这样一个通常只能依靠自己的出马弟子出来搞事的九尾狐妖,都已经祸乱了许多回朝政,丹朱这样人有这么长的时间可以运作,定是想不成事都难。
而他一旦成了事。
恐怕就不应该有是什么“公天下”向“家天下”的转变,而只能是丹朱一个人的天下与朝代,因为他不死就不存在继承的问题,只有政变才能领他下台……
但历史上似乎并没有出现出现这样的朝代,至少没有任何一个朝代疑似是丹朱建立。
所以吴良有理由认为。
这所谓“长生不死的秘法”根本就不存在。
而若是严陆的确没有说谎的话,或者也有可能是严陆与张梁对那甲骨文献的解读出现了偏颇,甚至可能是那甲骨文献本身就是假的。
毕竟自尧舜时期到现在已经有数千年之久。
张梁既然能够发现并控制这处秘境,那么在这数千年之间,便也有可能有其他的人发现并进入过这处秘境,并且在其中做过一些手脚。
何况。
生在红旗下,长在新天朝。
再加上对历史的了解,吴良本身对“长生不死”这种事情便很不感冒,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皇帝执着于追求“长生不死”,但无一例外都暴毙而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些皇帝掌握了整个天朝的资源,掌握了生杀予夺的权力,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真正实现长生不死。
当然。
像涂山女娇这样的九尾妖狐,还有葬于太阳墓中的那个赛日部落遗民,他们并不在吴良定义的“长生不死”的范畴之内,因为他们可能已经脱离了这个狭义上的“人”的范畴。
“吴、吴公子,老奴真的受不住了,不如你先令这蛊虫安分下来,老奴再慢慢与你说起其他的一些在秘境中发现的秘辛不迟,你若再耽误片刻,老奴这条命恐怕就没了!”
见吴良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并没有教典韦摇动铜铃的意思,严陆又忍不住出言催促起来。
然而吴良却又没有理会。
而是回头看向了双臂已经废掉,此刻正蜷缩在地上面色发白的张梁。
“张公,严陆说的事情你可认同?”
吴良开口问道。
“哼!”
哪知张梁还很有骨气,听到吴良的话之后,竟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张公果然是条汉子,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便是张公这样的汉子。”
吴良却也并不生气,接着对典韦使了个眼色,道,“典韦兄弟,劳烦你拿这三条蛊虫给张公也开开胃,张公这样的汉子骨头硬,想来这些蛊虫应是不能拿他怎样。”
“诺!”
典韦当即回身将那个装有蛊虫的头盔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