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明明每天晚上都在这个院子里睡觉,为什么不在晚上告诉我?”孟姜女抚额叹道。
“王上这几晚都没有过来呢。”云儿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神神秘秘的道,“听小秀说,好像是每天晚上和那个大太卜谈经论道通宿呢。”
“哦。”孟姜女应着,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那个萧摆明了是一个招摇行骗的方士,说什么占卜灵验,却连自己地卦象都算不出来,这算什么高明方士,偏偏那个秦王倒是信服他。
赵高领着一队人守候在宫门外,看见孟姜女出来,赵高率先向她躬身施礼,毕恭毕敬的态度让孟姜女不禁有些惊愕。每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不是自己看他不顺眼,就是他看自己不顺眼,像这样对自己十二分恭谨地时候真还从来没有过,今日这是怎么了?那些宫人看见赵府令都如此恭谨,连忙跪下向孟姜女请安问好。
孟姜女见此情景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深深地看了赵高一眼,然后携着云儿和小秀径直上车,那些宫人这才起身簇拥着撵车向皇宫逶迤而去。
走到宫门口,只见蒙毅迎面过来。孟姜女心里一动,她止住车队,向蒙毅招手喊道:“蒙毅,蒙毅。”
听她喊自己的名字而不是生疏的
一丝笑意从蒙毅眼底一闪而过。但是脑子里想起昨话,他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出来。
他走上前去,神色恭敬却甚是冷淡地施礼道:“蒙毅参见神女。”
神女?孟姜女错愕的望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从认识那一天起,蒙毅就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也从来没有这般冷淡过,今日这是怎么了?她睨着他冷漠的神情,心底有些不解,有些酸涩,有些难过,也有一些委屈,一时间竟泛红了双眼,也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久久听不见她说话,蒙毅纳闷的抬起头来,对上她布满氤氲水汽的双眸,蒙毅地心再也按捺不住,如一锅滚开的水在猛然间翻腾开来。他想要说点什么,千言万语却都堵在心头,一时间竟不知要从何说起。
孟姜女望着神色冷淡地他,忽然间觉得好生无趣。于是咽下到嘴的话语,吩咐赵高道:“赵府令,咱们走罢。”
“是。神女。”赵高躬身答道。他地目光从蒙毅身上扫过,然后扬声道,“起驾。
蒙毅闻听‘起驾’二字,脸色更是冷漠无比。孟姜女见此情景,一颗心像是跌落进万丈冰窖里。她幽幽的回过脸看向前面,再不看他一眼。
其实孟姜女并不知道,在那个朝代,起驾二字可不是一般人用地,除了王上和王后,别的人都不能用这两个字。试想这两个字从王上的近侍赵高嘴里说出来,自是不会有错的了。他的心情又怎么好得了!
望着远去的车撵,蒙毅从胸臆间逸出一声低低的叹息,转身走了开去。殊不知,有些人错开就只会越走越远……
进了皇宫,车撵向一处偏殿驶去。孟姜女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赵府令,”她探首喊车撵旁边的赵高。
赵高抬起头来对上她惑的眼眸,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王上说了,让神女只管放心的去,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了。”
闻听此言,孟姜女只得郁闷地坐回到车厢里,悻悻的望着车厢顶发呆。心里道,这个秦王到底在搞什么鬼?
在她寻思间车撵已经来到了偏殿门口,孟姜女下得车来,在走廊里,只听大殿里传出秦王爽朗的声音:“阿紫如果看见你,不知道会欣喜成什么样子?”
“阿紫她,她还好吗?”一个让她梦牵魂绕的声音响了起来。
孟姜女像是被使了定身术一般愣在当场。她猛地回过脸隔着窗棂向大殿内望去。一颗心也“砰砰”的几乎跳出嗓子眼来……
是他么?那刚毅的侧脸,那挺拔的身躯,那磁性深沉的嗓音,是他!真的是他!孟姜女喜极而泣,那个让自己梦牵魂绕,痛彻心扉的爱人,他——他回来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啦?”云儿在后面并没有听见大殿里的谈话,她见小姐突然停下来掉泪,不禁吓了一跳。
云儿的声音传进大殿,大殿里的目光齐刷刷的向这儿看过来。范梁猛地站起身来,疾步走出大殿。望着泪流满面的孟姜女,他抑制不住心底的悸激动,向前迈了一步,嘴里低低的喊道:“阿紫,你——可好么?”
只以为天人永隔的心上人突然近在咫尺,这种喜悦的冲击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那汹涌的眼泪向他诉说着她的相思和痛楚……
“少爷?!”云儿蓦地抬头,骇然望向范梁。明明死去的人怎么会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她见范梁向小姐走来,连忙转身挡在孟姜女面前,怒声呵斥道:“在堂堂皇宫里,你装神弄鬼跑到这儿来吓我家小姐,该当何罪?”
范梁见云儿竟然把他当成野鬼,不禁苦笑道:“云儿,是我。”
听着熟悉的声音,云儿惑的望向他,真的是少爷!可是他不是早已经死了吗?难道这是鬼魂?想到这里,云儿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她蓦地张开双臂将孟姜女紧紧护在身后,外厉内荏的道:“你——你不是早——早就死了吗?小姐为你心碎难过的几乎丧了命,你不在天上护佑小姐,却又为何跑回来吓唬小姐,是何道理?”
范梁闻言心底一阵拧痛,他满目怜惜的对望着哭得像一个泪人儿的孟姜女,却是说不出话来……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悄然响起,打破了宫殿内沉寂的气氛。只见秦王从大殿内走出来,笑吟吟的看向云儿道:“好丫头,你家小姐倒是没有白疼你。”
………………………………
第五卷 第八十九章 心上人成亲了,新娘不是我
参见王上。”云儿看见秦王,连忙和小秀一起盈盈
“免礼罢,”秦王看向云儿的眼眸里溢满赞赏,“好丫头,你如此忠心护主,朕一定要好好赏赐你。”
说完话,他缓缓走到孟姜女面前,伸手递给她一方帕子,轻笑道:“阿紫,你每日念叨范将军,现在范将军活生生的站在咱们面前,你反而哭得鼻涕眼泪的,这是何道理?”
孟姜女甚是自然地接过帕子,一双星眸却与范梁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她嘴里嗫嚅道:“范梁,是你吗?”
“是我,当然是我。
孟姜女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娇躯往前猛地扑进范梁怀里,欣喜若狂的道:“是你,真的是你!我只以为你把我抛下不管我了!”说到最后,泪水忍不住再一次滑落下来。
“阿紫,我回来了。”范梁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想要将这一年的失落和牵挂全部消弭在这个紧紧地拥抱里……
“咳、咳”秦王突然咳嗽了两声,然后道:“阿紫,范将军死里逃生,一定有惊险的遭遇告诉咱们,何不到大殿里坐下叙谈。”
范梁闻听此言,脸色蓦地黯淡下来。孟姜女这时才想起秦王他们还在身边,她有些羞涩的站直身子,用帕子胡乱的擦了一把脸,然后牵着范梁的手向大殿里走去。
秦王望着他们地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随在他们身后走了进去。等他看见孟姜女和范梁牵着手坐在客座上时。线条刚硬地脸庞略带几丝阴沉。他默默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径直坐在了上位。
这时候。自有侍女们送上茶来。
孟姜女看向范梁。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可是你现在却站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平安无事。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范梁“哦”了一声。想起自己这一年地遭遇。竟不知道如何说起。他端起几案上地香茗抿了一口。暗自思忖到底该怎样说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程度?
孟姜女见他脸色难看。于是故意打趣道。“范梁。该不是就像演电视里面地情节一样。你身受了重伤。被某个好心人捡起来躲在一个不为人知地地方悄悄养伤吧?”话语里却有掩不住地心伤和酸楚。天知道那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地。
范梁岂能听不出她话里地伤心来。他紧紧地握了一下她地手。这才道:“是啊!阿紫猜得一点没错。当初我身受重伤。又被那即墨大夫击中了后背。然后跌落在悬崖下地大河里。只以为自己难逃一劫。谁知巧地是我掉进河里地时候。旁边正好有一艘渔船。那渔翁心地善良。于是将我搭救了上来。”
“可是,蒙恬明明说是将你从河里打捞上来,他亲自将你埋在了河岸边,这又是怎么回事?”
范梁一愣,道:“有这等事情?怎么可能呢。等大哥和干爹下去找我地时候,那渔翁已经载着我离开那儿了呀。”
“我怎么会骗你,如果不是蒙恬这样说话,我早就去临找你去了。”孟姜女说着话,抬眼看向秦王求证道,“蒙恬说此话的时候王上也在场的,是不是王上?”
秦王想不到自己当初随口捏造的一个谎言现在却要自己来戳穿,忍不住心中自嘲了一下。然后才点头道:“是啊!当初你身子那般虚弱,却闹着要去临。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跋山涉水去往千里之外,无奈之下就让蒙恬编了这样一个谎言。”
“你……”孟姜女听得又是一个谎言,脸色不禁一变。
没容她把话说完,秦王已是打断她的话,他看向范梁道:“朕听蒙恬禀报,说没有找到范将军的人影。朕就想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于是暗中派人仔细寻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将范将军寻回来了。”
听了他这一番解释,孟姜女的心里稍稍平和了一些。可是他说什么,是他派人将范梁寻回来地?孟姜女回眸看了秦王一眼,然后再次将聚焦落在范梁身上,道:“那你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范梁接着道:“那渔翁本是城外的一户农夫。他将我救回家中,然后又请来大夫给我治病疗伤。在他家住了大概有四个月,我的伤才慢慢好转起来。本来我是打算好了以后就回来找阿紫。可是后来又出了一点事情,就被拖延至今。”
说到最后‘出了一点事情’,范梁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他看得出来,纵
了生死分离,可是阿紫对自己的情意丝毫没有改变,现在已经木已成舟,但不知道说出此事来,阿紫会怎样?她能接受得了吗?她会恨自己吗?范梁被这些未知的问题搅得心绪惶惶。
果然,孟姜女追问下去:“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能让你拖延至今才回来?”
面对这个问题,范梁沉默了下来。良久,他别开孟姜女殷切的视线,幽幽的道:“我本来是打算回来地。可是那一日渔翁回来说临城里出了大事。仔细打听才知道是关于子婉姑娘的事情。”
“子婉?”孟姜女脑海里浮起那个漂亮女孩的身影,“她怎么啦?你当初不是已经将她安置妥当了吗?”
范梁点了点头,道:“原来前齐国丞相后胜虽然被斩示众,可是他当初位高权重,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对他恨之入骨,却只摄于他的权势,所以无人敢动他。现在他已经身异处,那些人于是将矛头指向了他的女儿。而且都知道后胜地女儿貌美如花,于是那些人在临城里翻江倒海的搜寻,终于将子婉搜了出来。”说到这里,范梁地情绪激动起来。
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儿到了他们手里会有怎么样地下场?孟姜女不敢再想下去。她的心也被揪拎起来:“他们把子婉怎么样了?”
范梁咬了咬牙,恨恨地道:“这一群畜生,竟然将一个柔弱女子卖到了女闾。”
“女:?!”孟姜女惊呼起来,难怪范梁气成这样。才十五六岁的女孩,竟然被卖到那种地方,这一生岂不都毁了。
她一把握住范梁的胳膊。
紧张的追问道:“那后来呢?你有没有将她救出来?”
范梁点了点头,道:“我去的时候正赶上女闾的老鸨拍卖子婉的初夜。知道丞相的女儿在女:拍卖,整个临城里都轰动了,一时间,女:里面人山人海,根本不可能将她救出来。我只好找到临郡令陈驰。向他借了银子想要为她赎身。谁知这一举动犯了众怒。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将子婉的初夜买了下来。那些男子怕我将她带走,竟然将女:围了个水泄不通。”
“啧、啧,这种新鲜事也真是旷古奇遇了。”想象那个场面,孟姜女莞尔一笑。
她睨着范梁打趣道:“想不到堂堂的人民警察竟然跑到妓院去,而且还让全城的男人为你值夜,你这派头倒也够大够派!”
范梁听了她的打趣,不但不觉得好笑,神情反而变得复杂起来。他定定的看着孟姜女,久久没有说话。
“那后来呢?”孟姜女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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