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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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穿越时代- 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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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在台湾的中国移民暂时似乎还没有攻打大员港的想法无论盘踞北港的何斌,还是“打狗”地方那个更讨厌的张伟都是如此这场战争的最终结局是一份耻辱的和约:荷兰东印度公司向北港的何斌和“打狗”的张伟认输,从此放弃对他们的宗主权,不得再对中国移民征收任何赋税。

    高雄旧称“打狗”,据说当地的原住民为了躲避外来侵扰和内部的争斗,就在村落附近大量的种植刺竹来保护村庄,而刺竹的土语发音是“打狗”。至于高雄这个称呼,是日占时期日本人根据“打狗”的日语发音而创制的。无论字音字意都文雅了许多,于是就成了正式的名称。正如基隆取代了鸡笼一样。

    自此,大员港荷兰商馆的最后一个稳定财源就此断绝,只能靠着过去的积蓄坐吃山空,或者指望着时有时无的对华贸易,以及给经过的船只提供淡水和给养,来赚取一点儿可怜的服务费

    身为大员港的行政长官,颇有抱负的普特曼斯先生,当然不希望大员商馆就这样在自己手中破产倒闭、关门大吉。他一边顶着负债累累的财政压力,动工兴建热兰遮城堡和大员周边的一系列防御工事,以改善这个据点的防御状态。一边继续努力想要打开对华直接贸易的渠道凡是不远万里来到东方的欧洲人,大都看过马可波罗那本著名的游记,就算是不识字的乡巴佬,好歹也听说过“东方遍地是黄金”这句话。

    虽然真正到达了东方的欧洲人,都知道这句话有点夸张,不过东方世界的富饶依然让欧洲人大开眼界,尤其是与大员港隔海相望的大明帝国。从这片土地上流出的瓷器,丝绸,还有各种各样精美的工艺品,以及正在逐步成为欧洲上流社会时尚的茶叶,都是如此地令人心动。如果有谁能够独自垄断与这个东方大国的贸易,相信就是上帝也会嫉妒他的财富吧

    然而,与欧洲人对东方货品的极度渴望不同,大部分物资都能够自给自足的大明帝国,却对西方世界的商品没有多少兴趣。他们虽然也开辟了几个贸易口岸,但更多是出于息事宁人,不想惹麻烦的因素,而不是为了获利。即使在这些贸易口岸,明帝国的官府也依然拒绝同欧洲商人直接贸易,所有货物都要通过中间商转手。平白无故少了一层利润不说,货品的质量也常常受到影响,数量还经常凑不够。

    对于荷兰人来说更要命的是,即使是那种通过中间商转手的对华贸易,他们也插不进手被澳门的葡萄牙人给独占了。而葡萄牙人跟荷兰人在东方的关系实在是很糟糕:荷兰自从兴起之后,就将葡萄牙在亚洲的海外殖民地几乎抢了个精光,若不是有大明的支持,说不定连澳门都要丢了。这关系如何好得起来

    所以,待在台湾的荷兰人只能从闽粤各路海盗集团的手里,断断续续地收购到一些中国特产,价格既贵,数量也少得可怜,质量更不好,利润实在有限,始终无法获得一条稳定可靠的进货渠道。

    荷兰与大明的海上贸易完全依靠于海盗,大员港就是一个销赃窝点这真是一个悲哀的事实。

    普特曼斯总督想尽办法尝试着要打开局面,但接二连三的失败简直让人绝望:最重要的盟友和商业代理人郑芝龙此人曾在荷兰东印度公司供职多年,总是态度飘忽不定,对于总督的要求只是一味搪塞。

    大明的朝廷和官员又让人难以捉摸:他们对公司提出的任何谈判要求都不做回应,还不时封港禁海,用各种手段阻挠贸易,荷兰人不管是请求、贿赂还是威胁,都没有一点用处。至于海上的中国商人,要么不愿意进入大员港贸易,直接航向马尼拉;要么满口答应代购货物,却卷走公司预付的定金逃之夭夭。

    可怜的普特曼斯总督一直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的“盟友”郑芝龙在捣鬼,一边跟官府说荷兰人的坏话,一边动用武力禁止福建商人来大员港贸易,以此来确保自己能独霸闽海的贸易渠道。

    如此坚持到了1630年,也就是去年秋天的时候,福尔摩沙的形势已经完全绝望对华贸易打不开,对日贸易虽然得到恢复,但却没大员港的什么油水:荷兰人当然可以对来台湾的少许日本商人收税,但日本方面也同样可以从九州岛长崎、平户的荷兰商人身上把在台湾缴的税金给抽回来。如此一进一出,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损失更大,结果在公司的压力下,大员港只好继续对日本商人执行零关税政策。年复一年的巨额亏损,已经累加到了让巴达维亚总部无法忍受的程度。普特曼斯总督坚持兴建热兰遮城堡的浩大开销,更是让吝啬的公司董事几乎要跳脚:都亏成这样了,怎么还要继续投钱不是应该果断割肉止损吗

    虽然中国人觉得台湾大员港是一处荷兰殖民地,但在荷兰人眼里,这不过是一个武装商站而已,跟民国时代中国各大城市的租界属于一个性质:经营得好,利润丰厚,自然可以不断拓展;经营不好,连年亏本,那么就应该果断收摊走人就像现代大财团在投资失败后,会关闭那些亏损的海外分公司一样。

    至于种地垦荒,不仅收益速度慢,而且从福建大批引进流民也不容易至少对于荷兰人这样的“外夷”是如此,更何况,即使搞到了人口,来到台湾的福建农民们也会很快被荷兰人的苛捐杂税搞得无法忍受,挖空心思地想要逃离荷兰人的治下,不是去了北方的北港,就是去了南方的高雄。甚至连原本附属于大员港的日本人村也逃空了大半,使得大员港的人口长期处于负增长,公司和居民的满意度都在持续下降。

    唯一让普特曼斯总督稍微高兴一点的消息,就是南边高雄港那个可恶的叛军头目张伟,被另一个强大武装集团盘踞在海南岛和珠江口的“澳洲人”降服,从此接受收编,离开了这座岛屿。但接手高雄港的“澳洲人”实力更加强大,北港的何斌也投靠了他们,公司还是无法恢复对岛上中国移民的统治。

    而且,由于高雄和北港一南一北把大员港夹在了中间,荷兰人在岛上已经找不到征服和开拓的空间了。

    此外,让普特曼斯总督感到震惊的是,就连麾下船只众多、势力强大的郑芝龙首领,也被这伙“澳洲人”给突袭剿灭了郑芝龙固然死不足惜,但大员港却从此失去了最重要的中国商品来源。

    既无法征服岛上的土著,也不能打开对华贸易的窗口,在这种情况下,东印度公司年复一年地倒贴巨款维持着大员港的要塞、官吏和军队,又还有什么用呢纯粹充当对日本贸易的中继站这也太浪费了

    但是,就在普特曼斯总督已经对大员港的前途命运彻底绝望,甚至开始考虑自己应该如何尽量体面地关闭大员港商站,被公司开除回家之后又该如何维持生活的时候,不可思议的奇迹却发生了。

    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总部,成功地跟澳洲人签署了一份贸易协定。从澳洲人控制下的临高、香港等地获得了大量价廉物美的中国商品,更妙的是还可以使用各种货物,而不是稀缺的白银来支付货款。

    虽然不知道这些“澳洲人”是如何彻底打开了中国的市场,做到了东印度公司多年来都没能实现的事情,但到手的丝绸、茶叶和瓷器可不是假的,所以巴达维亚方面对此次突破感到十分满意。

    而对于困在大员港这个穷乡僻壤里苦熬的普特曼斯总督来说,就更是喜从天降了:

    在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和海南岛临高的“澳洲人”元老院签订了贸易协定之后,大员港立刻摆脱了过去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从被人遗忘的偏僻角落,变成了双方之间的重要贸易口岸。

    此前,四处碰壁的普特曼斯总督,原本已经对打开对华贸易的局面失去了信心:在他看来,中国商人过于狡猾,一贯背信弃义,不用武力为贸易保驾护航的话,公司的业务就很难取得像样的突破。偏偏不幸的是,中国沿海的局面在这些年是如此的纷乱,而公司在东亚地区可供支配的武力又太过于微弱。

    然而,在巴达维亚总公司和澳洲人签署贸易协定之后,大员港的局面几乎是立刻就为之一变,澳洲人的船只开始源源不断地进入大员港,运来了无数荷兰人曾经梦寐以求的中国货物――丝绸、茶叶、瓷器,还有大量越来越畅销的“澳洲货”。而且自从高雄开埠之后,澳洲人的供货周期还在不断缩减――普特曼斯总督很快就发现,澳洲人在高雄建立了巨大的中转仓库,积存了大量商品用以对荷兰人和日本人出售。

    与大员港荷兰商馆以前的主要供货商总是朝令夕改,喜欢不断提条件的郑芝龙和其它海盗集团相比,这些澳洲人的“契约精神”显然十分到位,在履行合同方面一向都是分毫不差。当然,他们在要求别人履行合同的时候,也一贯是那么的严格甚至严苛。

    幸好,这也正是荷兰人的强项:如果连起码的契约精神都没有,荷兰人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到全世界

    于是,普特曼斯总督的业绩很快蒸蒸日上,巴达维亚的总公司对他褒奖有加。而他个人的好处也滚滚而来这让普特曼斯总督多少感到有点羞愧,因为这完全是捡了总公司的便宜,而不是靠他自己的努力。

    总之,协议签订之后不到半年,大员港就从一个几乎要被放弃的破产贸易据点,一跃成为了荷兰东印度公司业绩表上的一颗“明珠”特别是这些“澳洲人”不像福建和广东的中国商人那么迷恋白银,而是对公司能够提供各种货物都有极好的胃口从金属到木材,从染料到皮革,还有奴隶、麻布几乎什么都收购。这使得荷兰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中的“银荒”局面大为缓解。

    然后,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滚滚而来的巨额利润,不仅让大员港的财政状况首次扭亏为盈,职员和雇佣兵都补齐了欠薪,还让总督大人有了足够的经费,来继续修建原本已经被迫停工的热兰遮城堡。

    但由此导致的坏处也是有的在巴达维亚总公司那份双边贸易协定的基础上,普特曼斯总督不得不跟入主台湾的澳洲人又签署了一份补充协议,承认台湾是澳洲人的土地,然后澳洲再将大员港以及周边的一部分土地划为荷兰租界,租期二十五年,租金则是象征性的一个荷兰盾,逾期可以重新商议续租。另外,荷兰人可以在租界以外自由旅行,但不得在租界外从事贸易之外的活动,比如向原住民征税或结盟等等。

    从此,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台湾的势力,就被压制在了大员港附近的方寸之地虽然限于微薄的人力物力,他们之前也仅仅在岛上占了这么一小块地盘,但并不妨碍普特曼斯总督把整个岛都在地图上插上荷兰的奥兰治亲王旗。可现在,他却只能坐看澳洲人的军队和移民如潮水般涌入台湾,以惊人的速度在打狗地方兴建起了高雄市,同时迅速扫荡周边的猎头族土著,开垦出一片片稻田、菜畦和甘蔗园

    早在澳洲人登陆之前,那个名叫张伟的家伙就已经剿灭了距离高雄最近的塔加里扬社土著人。到了今年秋天,伴随着一场空前血腥的大扫荡,澳洲人又毁灭了曾经打败过荷兰人的麻豆社,据说麻豆社的首领莫纳带领族人无比英勇地战斗到了最后一兵一卒,而他的妻子儿女也壮烈地选择了集体自杀但在“澳洲人”的强大实力面前,他们的反抗就如同挡在车轮前方的螳螂一样,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有被碾碎的下场。

    随着麻豆社的毁灭,台湾南部的所有土人部落,全都惊恐地跪倒在了澳洲人的脚下。包括之前长期依附荷兰人的新港社土人,也毫不犹豫地更换了主人,跑到高雄去磕头纳贡,让普特曼斯总督感到很不舒服。但不管怎么样,原本对大员港有着很大威胁,经常在城外“出草”、“猎头”的土人们,眼下已经基本被澳洲人打垮和驯服,从大员到高雄的陆路也变得安全起来,澳洲人甚至开始在两地之间修筑一条道路。

    而与此同时,另一支更加强大的澳洲人军队,也在海军战舰的炮火掩护之下,对台湾北部鸡笼地区的西班牙殖民据点圣萨尔瓦多城发起进攻。很可悲的是,城内那些西班牙人的抵抗意志甚至还不如麻豆社的土著勇士,据说攻防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四十八小时,忍受不住炮击的一百多名西班牙雇佣军,就主动献出了圣萨尔瓦多城。接下来,淡水的圣特多明哥城更是主动派出使者来谈判投降条件他们总共只有极为可怜的二十个人,还染了瘟疫,在澳洲人的强大军队面前恐怕连一个小时都撑不住。

    在这一系列充满血与火的战争风暴之中,大员港的荷兰人却得以享受到隔岸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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