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棒子已经有了两百多年历史了，虽然害怕官府的围剿，一直没有大张旗鼓的打出我们的旗号，也没有像其他大绺子一样，饥不择食的扩大自己。可是，在绺子里面，我们有着不亚于那些大绺子的威名，谁都知道我们许大棒子不好惹，各位同道也都给面子，所以最近几十年，没有哪个同道挑衅过我们。可是，这几十年的安稳已经磨掉了我们的爪牙，一阵风是什么货色？刚刚成立不到十年而已，就连他们也敢对我们下死手，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有些暮气了，是该换一个年轻人了，年轻人有冲劲，或许能够让我们恢复昔日荣光。”
虽然常麻子没有说具体支持谁，可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年轻人，谁是年轻人？除了杜历还能有谁？
听到常麻子的话，刘炮头的神态更加苦涩。不过，他能够成为大炮头，凭借的可不止是自身的武力而已，审时度势才是他最大的本领之一。所以，听见常麻子的话，他很快就确认，自己没有机会了。有了这些人的支持，比实力自己比不过，比人望更是不行，那么除了另立山头也就服软这一条路了。更何况，杜历也是当初威名赫赫的许大棒子的后代，输给他也没啥丢脸的。
“常老的话不错，这些年许大棒子是有些堕落了，我们必须得改变了。不然的话，我想有很多大绺子希望我们这个最古老的绺子消失的。所以，我支持常老的意见，这大当家的位置，还是交给历少好了。”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在私下里叫常麻子老货，因为他们去找常麻子领取弹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常麻子那生硬的脸庞以及没有丝毫通融的坚持。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即便是山虎也不得不恭恭敬敬的称呼其常老。
刘炮头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所有人的耳旁。即便是一直挑动，希望能够‘辅佐’最强者的秀才也呆住了，他想过很多场面，想过有资格的人怎么争夺大当家这个位置，可就是没有想过，大当家的位置就这样轻易的落入杜历的手里。
虽然，翻垛的，插千的，粮台都没有明确表态。可是，他们都是属于山虎提拔起来的人，看老拐的表态也就能够猜出他们的动向了。花舌子也没有表态，那是因为他还没有上山。可是，一想到杜历还是他亲自送上山的，而且还是恭恭敬敬的也就不难想象他的立场。
更何况，有了常麻子，刘炮头和老拐的支持，再加上海子他们二十个小年轻的拥护，杜历的这个大当家的位置也就板上钉钉的事情，根本不用太过在乎其他人的意见，虽然刘炮头的拥护根本算不算真心实意。
“大哥，您开什么玩笑？虽然他的实力还算不错，可是要让我们服从这个小屁孩？要知道，他还没二十岁吧？这口气您能够忍下来，我们却不能忍。”
刘炮头刚刚说完，一个名为铁钢的炮手就大吼了出来。他原本只是一个猎户，一次打猎的时候被刘炮头所救，为了感谢刘炮头的救命之恩，他当场就请刘炮头到他家小酌。就在喝酒的时候，刘炮头就邀请他上山。毕竟，猎户基本上都有一手好枪法，最差也是好箭法，而他们只要稍加训练那就是一个枪法好手。
不过，当时就被铁钢拒绝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上山，他们更愿意过自己平凡的生活。对此，刘炮头也没有说什么就放弃了。这算是铁钢的运气，在和他喝酒的过程当中，刘炮头喝出感情来了，看对眼了，否定了一个看出他心思的炮手提出的办法，也就是伪装一伙土匪杀了铁钢的全家，那时候铁钢为了报仇多半会上山的。而这，也是绝大多数土匪邀请一些他们看得上眼的，而且又不愿意上山的人的通常办法。
然而，事情就是有这么凑巧，离刘炮头离开铁钢家有大半年的时间，铁钢一次进山打猎的时候采到了一株千年人参，而就是这支人参让他遭受了灭门之灾。千年人参啊，那可是传说当中的东西，铁钢也不是莽撞之人，清楚的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说，更是让家人严守自己的嘴巴，准备过上两天就入城变卖了它，即便是价格上吃点亏也认了。
然而，当晚就有一伙人在他们村留宿，也就是聚集十来个人抢道的小绺子。而铁钢家里看到千年人参的时候，那兴奋怎么都没能掩饰住，恰好被一个路过的酒鬼听见了，而这个酒鬼嘀咕的话语又被那一伙人听见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人参被抢了，铁钢一家也变成了冤魂，唯有铁钢自己仗着地形熟悉，成功逃脱了。
后来，刘炮头带人灭掉了那帮名号都没有的小绺子之后，无家可归的铁钢就上了山。救命之恩再加上帮他报得大仇的情，让他成为了刘炮头的死忠者。对硬生生夺了刘炮头大当家位置的杜历不满，对刘炮头的退让之举不服也就理所当然了。
………………………………
第二十六章 老爷子的决定
而在山虎死亡的消息传到许家大院的时候，朱管家也准备上山了。当然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他在离开之前却找到了许老爷子。
“老爷，山虎死了。”
“山虎五十不到吧？这些年又比较平静，怎么搞的？”
当朱管家一五一十的把他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之后，老爷子除了骂了两声活该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小历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嗯，这近一年来，少爷一直坚持练习枪法，现在也能够达到百百中。除此之外，就是教一些小年轻练拳以及识字了。”
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朱管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要知道，杜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许家大院渡过的，而在这里除了练武就是练武，而以前的杜历，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外，也认识不了几个字，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杜历是从哪里学会的。
“教人识字？”
杜历上山也有这么长时间了，可是老爷子心里有气，也就没有主动打听杜历的事情，而朱管家这个老滑头，即便是说道杜历的时候也仅限于老爷子感兴趣的说。不然，惹起了老爷子的怒火，少不得要吃一顿排头。所以，到现在老爷子才知道自己的好外孙居然还是一个‘文化人’。
“哼，这小子不错啊，还真不愧是杜家的人啊，每年回去那么点时间，就学会识文断字了，怪不得杜天来那个小混蛋不是怎么反对小历来我们许家大院，感情他早就打好埋伏了。”
如果杜天来听到许老爷子的嘀咕，肯定要气炸不可。哪里是他有后手才放任杜历来着，分明是他根本管束不了杜历，难不成还要他把杜历锁在家里不成？虽然，他厌烦杜历习武不习文，但是也没有厌烦到如此地步。
“呃，老爷，现在有个问题得您拿主意。”
看着自家老爷把问题扯到了其他方面，朱管家也不由得腹诽不已。
“什么问题？”
老爷子有些不以为然的问道。
“山虎死了，这大当家的位置也就空出来了，新任大当家您得个话啊。”
“老朱，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咋的？这有啥好说的，老规矩不是该小刘上么？需要我什么话？”
“老爷，以前按这规矩行事到没什么不妥的，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还有人吃了豹子胆，敢翻天不成？”
“呃，老爷，您忘记了，小少爷还在山上。”
“小历？他才十九岁吧？小屁孩，他有什么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其他人服他？”
对朱管家的担心，老爷子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管杜历怎么样，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一个小屁孩，浑然忘记了在他的训练下，即便是一个小屁孩那也能够像别人呲牙咧嘴了。
“小少爷现在可不得了了，不说那些个跟随他练拳的小年轻一力支持他，老常肯定也支持他。再加上，这次比斗小少爷可很是露了一把脸，刚开始的时候，少爷就说过这次比斗反常，让山虎早作准备，不过山虎没有采纳罢了。更何况，那些个粮台以及翻垛的都属于山虎的人，如果换小刘上位，他们的地位也就不保了，如果是小少爷那就不一样了，毕竟小少爷根本没有人选接替他们，您说，在这些人的支持下，小刘还有机会么？”
“唔，这倒是，有了他们的支持，即便是所有的炮手都支持小刘，小刘的胜算都不大，更何况那些个炮手也不全都是和他一条心。不过，这些事情我们根本就用不着在意，谁当上大当家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又有何影响？”
看到老爷子无所谓的样子，朱管家楞了一下才回过味来。确实，当初确立由炮头继任大当家的，无非就是那些个当家的经营久了减弱许家的控制力而已。现在，无论是杜历也好，刘炮头也罢，他们之间的争夺确实违背了传了一百多年的规矩。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反正不论他们谁上位，对许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杜历上位之后，只能算是回归，自己这是瞎操心啥呢？苦笑着摇了摇头，朱管家准备上山了。
“等等。”
正准备离去的时候，却被老爷子叫住了。不过，老爷子并没有立即说什么，反而是转起了圈。显然，老爷子心里也并不如他表现的那么云淡风轻。
“老朱，按你的意思，这次小历是铁定要被他们推出来争夺当家的这个位置了？”
“是的，老爷。”
“你说，如果这次小历失败了，他会不会选择下山不干了？”
“应该不会吧。”
听到老爷是在打这个主意，朱管家不由得吞了几口口水，才涩涩的回答道。
“为什么不会？要知道，如果他这次失败的话，那么小刘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如果你再透露一下我的意思，如果能够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把他赶下山，我想他肯定会愿意吧。而且，我想他应该有不少方法做到这一点吧。”
确实，现在支持杜历的最大的助力一是海子他们，不过，海子他们在某些时候能够挥重大的作用，可是他们毕竟只是出于最底层的崽子，如果上面的大佬硬要无视他们的诉求，他们也没有太多更好的办法。所以，如果真要用一个恰当的比喻的话，他们就如果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打打顺风仗还可以，真到了攻坚的时候，先天不足也就体现出来了。
所以，杜历最大的助力还是在于他的身份，至少常麻子就是因为这个才支持他的。而如果没有了常麻子的支持，他和刘炮头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但是，只要朱管家上山按照老爷子的意思透露那么一点儿口风，那么常麻子肯定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支持杜历了，而现在占据上风，逼迫刘炮头也不得不服软的形势立马就会颠倒过来。说到底，还是杜历的资历浅了，如果他在山上呆上几年，那么即便老爷子再怎么不愿意，也奈何不了他。
“老爷，只要我透露一点口风，这一次小少爷肯定不会成功，小刘也肯定会抓住机会排挤小少爷。可是，现在小少爷虽然还没有达到羽翼丰满的程度，手底下已经有一定的人脉了，再加上少爷本身的实力，即便是拉出来单干，也完全可以逐步壮大了。”
朱管家的话，打掉了老爷子的一些念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挺拔的身躯似乎也有一点颓然了。
“这小子，上山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还成精了。算了，既然不能打消他的念头，那么全力支持吧，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能够很好的处理一些事情的话，以后山上的事情就不必告诉我了，让他直接处理就行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干脆就明天一早再上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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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 迷糊
而在山上，刘炮头服软之后，杜历就觉得自己这个大当家的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当然了，要想其他人像海子他们一样对自己，那自己还得让他们觉得比起以前来过得更好才行。不过，从头至尾，自己都被他们忽视了，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让杜历还是有些不爽的。
现在，似乎大局已定，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上两句什么？不过，貌似没啥机会了。在刘炮头服软之后，那些个炮手就吵吵嚷嚷，不欢不喜的离开了。而如那些个粮台什么的，则是对着杜历略带讨好的笑了笑，也跟着离开了。
到最后，屋里就剩下了杜历和常麻子没有走了，杜历那是脑袋还处于当机当中，他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而自己这又算是什么，新任大当家？应该还不是吧，不然那些人也不会不称呼自己了。
“迷糊呢？”
依然留在原地的常麻子笑嘻嘻的问道。对常麻子，自从在他那里拿取弹药不受限制之后，杜历就已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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