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冷笑着说:“好吧!你们就回去等着你们的好运吧!等着升官发财吧!”
张瀚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心里发慌:“老师;救救学生吧!”
“晚了!此刻恐怕连神仙都难以相救了。回家等着,盼望老天能让皇帝回心转意。你们都回去吧!”张居正用手帕擦掉眼泪。面对学生的苦苦哀求,木头人一样的闭上双眼,坐在太师椅上不再说话了。
果然,不出张居正所料,张翰等人得到的报酬就是被毒打一顿,被罢官免职,灰溜溜回老家学陶渊明悠然见南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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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报复
二、疯狂报复
万历皇帝进过一番策划,运作,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天大的喜讯让皇帝欣喜若狂。张鲸为他抱来一沓子大臣们的奏章,报告了这个消息,但张鲸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不敢直说,只是提醒皇帝说:“皇上,陕西道御史杨四知上来一个折子,您看一下。”
陕西道御史杨四知出生于江西鄱阳,籍贯属河南祥符,万历二年的三甲进士,也是一个投机政客,与张居正并无深仇大恨,善于分析形势的杨四知从朝廷邸报上闻出了一种反张的味道,从皇帝近期的作为上看到了皇帝的态度,赌徒心理,决定试一试,希望能从中捞到一些好处,就于万历十年十二月十四日上疏开列了张居正的十二条罪状,说他欺君蔽主、奢僭侈专、招权树党、忘亲背礼。
历史真正的记住了这个投机小人,也算是历史留名了。
万历心里没有底数,对张居正恨之入骨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还不敢贸然行动,不想因此把政局搞乱,无法收拾。更不想因此给天下造成一个暴君的形象,说他心底狭小,让天下的功臣寒心,还是故作姿态,下了一道很微妙的圣旨:朕十分敬仰张居正,在前几年,曾虚心委任张居正处理一切朝政,信任有加,谁曾想张居正不思精忠报国,怙权行私,殊负恩眷,欺负朕年幼,为自己和家人捞取好处。即便如此,朕还是念他受先皇托付,有十年的辅佐之功,姑且不予问罪,以全终始,成全他的名节。但其同党庞清、冯昕、游守礼,则下镇抚司大狱。同时戒谕廷臣,各自省修职业,不必再追提以往的事情了。
这个做法很虚伪,从他的批复上看,并没有对张居正怎么样。但这只是第一份弹劾张居正的奏章,从表面上看他是很仁慈的,实质上是向大臣们发出一个信号,纵容大臣们向张居正发起攻击,像美国在东海、南海问题上的态度一样,向张居正和他的阵营发起挑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动员令。很多朝臣心领神会,张居正正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以后的一段很长时间内,一些人都像万历禀奏,举报了一系列的有关张居正和张的阵营的人和事,无不依奏予以罢职或除名。反张运动不断地升级和扩大化,朝廷里一些和张居正关系密切的人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有点像在搞政治运动,大家一窝蜂,蜂拥而上,乱哄哄的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于无声处听惊雷啊。
朝中反张运动不断高涨,很快就波及到全国,地方上的官员、乡官、藩府也闻风而动,都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这场运动中。影响较大的事情有两件,一是高拱《病榻遗言》的流传,二是辽王次妃上疏鸣冤。
万历对辽王次妃所告的冤案非常感兴趣,表现出一种非凡的热情,涉及到皇家后裔,抓住不放,兴风作浪。其实,这是一件非常久远的事情,那时候朱翎钧还没有出生,并不在于张居正是否迫害了皇族成员,疏中提到张居正强占亲王祖业,盗侵王府金宝,使他对张家的赀产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由此可以捞到一大笔银子。弟弟潞王江将要大婚,皇帝和慈圣太后正愁没有银两,为了家族的利益,毅然决然的牺牲两个家奴的利益和尊严,查抄张居正和冯保的家产。李太后为了自己的孩子竟也同意了皇帝的行动。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心狠手毒,这历来就是历代皇家的一贯风范和做法,被一次次的运用。
张居正也真是可怜,尸骨未寒,就招来抄家之祸。让其家人为之受难。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心耿耿的为大明朝工作,让已经衰落的大明王朝又得到中兴,盖世功劳与他得到的那一点点财产,九牛一毛,虽取得收入的方式不是太光彩,但也不为过,是对他劳动的应有报酬。我们一些企业高管,因为国家政策或执掌者国有资源,或单位的经济效益好一点,就要实行巨额年薪,几百万、上千万,毫不脸红,一点也不手软,借机为自己捞好处。房妹事件就是例证。张居正为这一点的财产还要落个被抄家的下场,令人寒心。大家为了此事向皇帝求情,皇家薄情寡义,李太后也只是问了一下就没了下文。
皇家已经作出决定,就布置人去查抄张居正的家产,专门组成一套查抄张居正冯保财产办公室,在刑部侍郎丘橓、刑科给事中杨廷相、锦衣卫都指挥贾应魁的具体主持下,组成众多的小组,如行动小组、登记小组、运输小组等,在京师、江陵两地同时开始行动。最令人气愤的,地方政府行动过分的迅速,在接到皇上配合刑部行动的命令后积极行动,抢头功,捞油水,提前赶到张居正位于荆州的家中,把门给封了起来,他们将张居正的家人都赶到一个院子里,限制行动自由。等刑部的人来到荆州后,就投入紧张的查抄工作之中,没有人想起张居正的家人还被关在一个院子里,缺吃少喝,饥寒交迫,等到他们想起时家中已饿死十余人,惨不忍睹。
这次抄家没有达到期望的数目,皇帝和李太后仍不肯罢休,又牵上了曾省吾、王篆、傅作舟三家,后在众人的一再劝说下,才勉强收住。一场空前的政治风暴,一场惨无人道的抄家才被画上句号。在这次抄家中,张敬修自杀了,张懋修两次自杀未遂才留住一条性命。两个儿子被万历发配到边疆效力。张敬修临死前留下一道血书,字字血,声声泪,催人心碎:“呜呼!天道无知,似失好生之德,人心难测,罔恤尽瘁之忠。叹解网之无人,嗟缧绁之非罪,虽陈百喙,究莫释夫讥谗,惟誓一死,以申呜其冤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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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走向昏庸
三、走向昏庸
万历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可以扬眉吐气重新做人了。张居正和李太后,包括冯保同志煞费苦心,都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好皇帝,成就一番大的事业,没有一点的私心,与他们的愿望相反,但万历不领情,刚一亲政就采取如此巨大的行动,张居正在天有灵也会后悔自己图的是什么?
万历受过良好的教育,政治智慧一点也不比别人差。他亲政后,壮志凌云,决心大展宏图,只可惜眼高手低,无法担负起治国安邦的使命。性格决定命运,懒惰性格没有常性不愿付出,没多长时间,就把朝廷弄得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万历的一生,分为两个时期,第一个时期,由隆庆六年(1572)六月即位,至万历十年(1582)六月张居正去世。这个时期,任用张居正,使大明王朝转危为安,是大明王朝的中兴时期。实际主持朝政的是张居正。在慈圣皇太后的支持下(就是李太后),重大决策都是由张居正来制定和实施的,张居正后期,执政的时间长了,权势大了,不愿意让万历插手政务,只有在一边看的份。张居正、李太后最大的错误就在于没让小皇帝早一点直接参与政务,到在张居正的去世才进入。张居正突然去世,李太后也不再过问政务,当起甩手掌柜,养尊处优。万历真正开始了亲政,三座大山轻易地被移开,年龄已届二十,有一种被解放的感觉,高声唱起“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翻身的人民好喜欢”,手舞足蹈,翩翩起舞,不知道怎么发飙才好了。他也产生一种希望,就是要迅速摆脱张居正的阴影,发泄胸中久受压抑的情欲,不受任何拘束地实现权柄自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为所欲为了。
万历身上具有皇家的血脉,在张居正和李太后的教导下学会了御人之术,统治手腕,在亲政之初运用的还是非常好,就连一代名相申时行也畏若寒蝉,言听计从。他的自信心还是很强的,在查没张居正的家产,打败了张居正阵营后,得到满足,他也下决心要好好干,竭力想证明自己,向世人证明并不是离开张居正就不行了,他要另行一套,同样也能使天下大治,还干得更好,会轻而易举地成为一代明君。
万历亲政后与张居正反其道而行之,凡是张居正支持的,拥护的,他就要反对。张居正推行的改革,虽有利于国计民生,但在相当程度上不利于官员个人,他就发挥这些人的积极性,用这些人来清算张居正及其党人,伴随着清张运动的不断升级和扩大化,一场以否定万历初年的改革为目的的风潮又随之而起。他一定要和张居正做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都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都要反对。”对张居正的一切方针路线,一切治理国家的措施和制度,不管对错,是否有益于国家一概否定。万历十一年(1583)五月,以率先揭发冯保的罪行而深获万历信用的御史李植,受命巡按畿辅,途中未能享受到改革前那种乘驿的待遇,自己花费不少,感到十分不舒服,心里非常愤恨,回京后便向万历上本,提出驿传裁革过苛,要求恢复官员的待遇,万历不管对错,也不进行调查研究,马上表示同意。
改革驿递是张居正厉行节约,减轻国家和沿途老百姓的负担所进行的一项改革措施,改变了过去官员们到驿站胡作非为,无节制的索要财物的情况,沿途的老百姓深受其害,这一项改革措施使官员的奢靡风气有了很大的改观,减少了国家无谓的支出,也极大地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制度的改变,沿途的老百姓又背上了沉重的负担。张居正的办法就是不许公款消费,想消费也行,自己拿钱,喜欢公款吃喝的诸君当然不乐意。
万历又忽然想起了早年裁革京省冗职一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或许是为了争取人心吧,就决定将原来裁革归并事务的,再依裁革前所分职掌管,又恢复各自的官职,张居正好不容易精简的机构和人员,又恢复原样,本来就庞大的官僚队伍又因之而臃肿起来。万历犯糊涂了,张居正已经做了恶人,你一退六二五不就结了,何苦为自己揽下如此沉重的经济负担,让国家财政不堪重负呢?
奖惩大权是皇家的一个利器,对统治国家,发挥手下人的才干和积极性大有好处,不能随便使用。为了让文武百官、勋戚权贵感受到皇恩浩荡,封爵名器成了他随意赏赐之物,不管功劳是否相配随便赏赐,不当赏的要赏,该罚的又不罚,致使朝纲法纪陷于混乱。万历皇帝的赏赐一律按个人的好恶和政治立场来区分。凡是与张居正关系密切或者重用的人,不管有无才干,对朝政有无影响一律进行处罚,而对过去张居正打压得人或者反对张居正的人,清算张居正有功的人一律重用。他有一腔的雄心壮志想干成一番大事业的。可惜他的方法不对,心胸狭窄,注定他不是一个干大事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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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大劣迹
第六章 三大劣迹
一、修建陵寝
接替首辅的是张四维,他任职时间不长,此后长期主政的是申时行。申时行是一位典型的学者型官僚,嘉靖四十一年(1562)廷试,因所对策论,词札兼美,被嘉靖擢为头名状元,授予翰林院修撰。万历初年,申时行就为万历所信用,虽不是开启日讲时的最初六位蒙师之一,但半年后便来到了万历的身边,是担任功课最多的讲官,很受万历的信赖和倚重。万历三年(1574)时,万历就曾手书“责难陈善”四个径尺大字,赏赐给他。但申时行为人城府极深,处世圆滑,性格懦弱,害怕得罪皇帝,从不强谏,顺从圣意。申时行总是顺着皇帝的意思做事,皇上总是称申时行为“先生”,不断赏赐些小礼物,执政的后期赏赐更加频繁,超过张居正,但他不敢就接受,屡次上本皇帝才没有封赏。
万历空有一腔的雄心壮志,朝廷事务事无巨细都必须按照他的意志去做,又不能很好的实用人才,在后期有长期怠政,不能合理的摆布人才致使国家机器无法运转,他又故意作乱,才导致来逐渐走向衰败。他亲政后急急忙忙干的第二件大事就是为自己修建陵寝,曾四度亲临天寿山勘察,长达三十多年的修建,耗费巨资,使本来把本来富裕的财政拖向入不敷出的境地,这是他一生最不让人称道,最昏晕的举动之一。
明十三陵,坐落在北京市郊昌平县北十公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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