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和樊瑞耳语几句,教樊瑞做法。
忽然,无论坡南坡北官军乡勇都耳边清清楚楚听到樊瑞说话,休说战场喊杀连天,即便掩了耳朵,樊瑞声音也是清清楚楚,正是传音大法。樊瑞说道:“官军乡勇弟兄听真,三日前朝廷已派太尉宿元景赴梁山招安议和,共抗辽金;官军已经交还水泊头关退兵了。那祝永清,刘广为报私仇,带你们设伏梁山人马。已属抗旨,尔等今日胜了也没功劳,阵亡亦无抚恤。尔等细想,那沂州府近在咫尺,如何官军不来相助?如今激战一日,定风,归化,召庄庄主已经都战死,尔等还要为虎作伥吗?何苦白白战场丢了性命。速速回去吧!”。
官兵乡勇听到这话,不啻头上起了个惊雷,机灵的略略思索前后,不由破口大骂随即落荒而逃;愚钝些的难分真假,但见同伴跑了,也马上跟着逃。定风,归化,召庄三处残余乡勇队伍彻底溃乱,金庄和哈芸生哪里喝止的住?永清刘广部下乃猿臂寨兵马,稍稍好些,却也不断有人逃离。
永清万万没料到这一手,梁山竟用法术让数万兵马瞬息知道真相,自己虽然大喝命部下不要信谣,但毕竟心虚不能说的十分明白,梁山阵上哪容他去重整队伍?众将各自率队如下山猛虎一般扑向官军。为首黑旋风两把板斧如龙卷风刮来,锐不可当。苟恒硬着头皮上去抵敌,不几合,但见一支禅杖卷舞,正是鲁智深。苟恒知不是头拨马便跑。
林冲挺丈八蛇矛乱军之中直取永清,全赖永清亲信部下挡住,永清打马飞逃,前面正是三娘,扈成和庞秋霞三将紧紧围住,你想那召忻何等气力尚止不住三人夹攻,永清此刻心慌意乱如何能敌?只十合不到,秋霞看出破绽,正欲用钩勾住永清的枪,忽然斜刺里那丽卿一枝梨花枪,飞花滚雪价卷来。秋霞连忙回架。原来丽卿回阵包扎好,又重复杀回。那陈丽卿一见扈三娘,恨得银牙咬碎,直和三娘杀作一团。永清一支枪对付秋霞和扈成,才觉手脚松动,忽然又想到腰间锦囊里的雷丸……
再说刘广带兵攻打南坡,正在激战之时,刘麒已经带兵冲上到土誾下,就在此时樊瑞传音过来扰乱军心,不少士卒纷纷往回跑,刘麒喝止不住,忽听一声大喝,武行者带一百精兵从土誾上跳下,个个蛮牌护体,手持大刀,武行者身先士卒手持两口镔铁雪花刀往官军阵中乱砍,官军哪敢招架,更是大乱,武松连斩十余人,说话到了刘麒马前,刘麒正在惊乱,一枪刺去,武松看他慌乱间出枪无力,右手刀把环往手腕一套,空手抓住刘麒的枪,大喝一声下马!那刘麒也用力撤枪,哪知武松神力,差点把刘麒拉下马来。刘麒慌乱中扔了枪,打马逃命。武松哪容他逃?左手一刀正砍在刘麒马后腿上,那马惨嘶一声,把刘麒跌落下来,武松赶上前一脚踏住,右手一刀砍下了首级。
那刘广在坡下看到儿子阵亡,心中又恨又悲,老泪纵横,大叫道:“罢了,今天这里做我的死地!”,此刻武松跳下坡来,刘广劈头一刀,武松急架相还,两员虎将战在一处,哪顾生死吉凶。此刻北坡又冲来两只小队,正是单,魏水火二将,原来北边官军已经溃败,林冲特让他俩来助战,两人来到南坡,看到刘广军马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剩的不多了,刘广却咬牙死战,水火二将对视一下,加入战团。三条好汉,一步两马夹击刘广。那刘广今日心中也不望能活,一口刀舞得风急云旋,以一敌三五十余合倒也不落下风,庞万春在坡上看了,撘弓一箭射去,那刘广抵住三人已经眼花缭乱,哪顾上闪箭,一箭正中咽喉,落马而死。南坡未曾逃的官军见了,纷纷跪地请降。
此刻坡北,扈三娘再战丽卿,两口刀更是交叠错乱,如电闪雷击,三四十合丽卿实在难以招架,心想还是弓箭取胜,乃虚晃一枪败走,三娘紧随其后,掏出索刀,在头上挥舞,原来每挥一圈那索就放长一段,三娘算定三圈后索刀正劈在丽卿后颈,那丽卿背对三娘尚且不知,暗暗搭弓备箭。却不知命在顷刻。
一旁祝永清看了大惊,急忙撇了秋霞和扈成,直奔三娘。手中雷丸本来想找林冲使用,如今也顾不得了。口中暗念八字决,右手攥拳上举,只待一撒手雷劈三娘。此刻永清在三娘侧后,那一丈青只管追杀陈丽卿,却忘了黄雀在后。
各位看官,这写书人笔慢,那一刻真个电光火石,祝永清只听身后侧一声大喝:“看枪!”,猛转头看到林教头武怒而来,丈八蛇矛离自己也就半米远近,永清手中雷已不能收,随着林冲一喝,不由自主换了方向,手掌一张,周围众将但听一声霹雷震耳欲聋。那祝永清和林冲竟同时跌落马下!
各位看官,二人究竟谁死谁伤,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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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赤须龙初显身手 苟寨主变节屈膝
却说那林冲和祝永清竟同时落马,三娘和丽卿都吃了一惊,顾不得厮杀,下马看顾自己人。那祝永清捂住眼睛在地上打滚,只大叫“看不见!”,丽卿掰开他手看时,眼睛却没有受伤,原来是雷丸正打在林冲护心镜上,光芒反射,晃瞎了永清。
三娘看林冲这边却更是可怕,林教头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伤痕,脸色平静,三娘手指放在林冲鼻前,感觉还有气息,但脸上却发凉。三娘大惊,连连呼叫,但任你如何呼唤也醒不过来。
两边知不是头,扈成秋霞忙令几名亲兵架住林冲回去。苟恒也命人护送永清两口回撤。那鲁达等众将关心林冲伤势也不再追,叵耐那黑旋风和赤发鬼正杀到酣处,岂肯放过,刘唐举朴刀带五六十喽啰,最前面李逵高举两把板斧卷地而来。苟恒叫苦不迭,一支枪回旋招架,却摆脱不了刘唐。眼见李逵快追上永清队伍。丽卿正要挺枪迎战,不料一着急耳朵伤处又血流不止,正危急间,只见苟恒亲兵队中一员部将,骑一匹火龙驹,手拿着大斧。迎住李逵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直到天色渐黑,两边阵上鸣金不住,两边猛将才各自罢休。
那柴进和曹松在山坡督战,捷报不断传来,曹松笑对柴进道:“那祝永清和我们定风庄一战,本来大败亏输,非不甘心,这一下午又赔进了刘广父子和至少万余兵马,输的干干净净。都是柴大官人和林教头调度有方。”,柴进心知曹松刚刚投奔义军,从前官场奉承习气不改,也不见怪,微笑正待答话。人忽报林教头受伤昏迷。柴进等大惊,急忙传军医,一起迎上前去。那军医就在担架边先查看林冲伤势。
那军医问了林冲跌落情形,诊断多时,对众将皱眉道:“林将军并未受外伤,气息尚有,只是身体冰冷,莫非心志之病?”,庞秋霞在一旁道:“当时扈三姐姐追那陈丽卿,祝永清在侧后伸出手对扈姐姐喊了声着,似乎是暗算,林大哥急忙也喊了声看枪,刺向祝永清,那祝永清一惊,手转向林大哥,我看到似乎一道光芒击中林大哥护心镜上,当时周围的人都听见一声雷响,林大哥和祝永清同时落马了。”,军医道:“可我看了护心镜完好,林头领胸前也无伤害。”,此刻众将除了李逵断后,水火二将押送俘虏,检点军械。其余都在旁边,原来柴进高明,知道李逵混人容易找军医晦气,特令他断后去了。那樊瑞忽然道:“上月我师傅就是受了陈希真追魄暗算,身体冰冷,气息尚存,神志全无。没准中了他妖法!”。众将听了都说是,扈成不觉脱口而出道:“对对,这护心镜是,是能辟邪的宝镜,一切妖法皆可避开,那祝永清倒下后高喊眼瞎,看来就是这厮也中了妖法反激!”,众人听了都说有理,扈成却心想惭愧,差点说出是我扈家传家宝,只怕妹妹难为情了。
樊瑞道:“如此,到了二龙山在暗室内按八卦方位放圆镜八面,屋顶开鸡子大小一圆孔射入光亮即可,小弟在暗室护持林教头魂魄。可派军士日夜守在外面,除特定头领送饭任何人不得进入。只是小弟法力尚浅,只有到梁山请公孙师傅,我若做法去了,又怕无人照顾林头领。戴宗兄弟不在此地,如何是好?”,柴进道:“扈成兄弟先去二龙山找黄信兄弟布置暗室,在去青州看看城内有无能人可以医治。令派快马去沧州问问戴院长在否。鲁达,武松兄弟这就动身快马直奔梁山请公孙先生,此刻我梁山已经停战,二位不必走小路,但也要防陈希真之流暗算。”,三人领诺分别乘快马去了。柴进又命备一辆四平八稳的马车安置林冲入内,向二龙山进发。路上军医煎好补药灌入林冲口中,哪里有甚效果?本来定风庄一日一夜大战获胜众将心里喜悦,只因惦记林教头,大家提心吊胆一路无言。
再说官军这边,苟恒等退兵后,也请军医看治永清,也是一样的眼上并无外伤,永清自己道是被雷丸光芒晃后便看不到了,苟恒道:“若如此,只要请陈主帅来诊治必能痊愈,祝将军不必担心。”,丽卿听了放心一半,那永清也知道苟恒是安慰之语,叹口气进了轿子上路,丽卿骑马跟在轿旁。忽然看到苟恒那员解围部将骑马经过,丽卿马上拱手称谢道:“多谢将军今日救险,敢问尊姓大名后当图报。”,那人急忙下马施礼道:“小将苟恒将军部下宋壁是也,先锋休要认真,沙场营地分内事那谈得上冒险。”,丽卿看他下马,方觉此人个头高大,黑发赤须,虬眉圆睛却甚是年轻。于是拱手而别。
苟恒忽然想起:“不好了,刘广将军父子尽忠,若是慧娘知道,岂不是要哭死?”,便找了个能言会道的亲兵抢先去定风庄和慧娘说,我军和林冲接战,林冲被打败逃回二龙山了。我军撤退。刘广将军父子为了防人识破,先回兖州,再来猿臂寨看慧娘。让慧娘先转到猿臂寨。这里又派快马请希真速来定风庄商议。
到了定风庄,那亲兵禀告苟恒说慧娘一直昏睡,索性派人用暖轿抬到猿臂寨去了。苟恒松口气,让陈丽卿夫妇安置下。又请军医看治。忙到半夜。请几名部将过来喝酒散闷。
吃酒间苟恒道:“今日谁知出兵这般不利,但愿那林冲死了,要不实在是折了本。”,又对宋壁道:“不想宋将军如此了得,竟能抵住那黑旋风。”,原来那宋壁两年前来猿臂投军,因膂力过人,善于驭马被提升部将,但苟恒今日才知他真实力。那宋壁道:“主帅过奖,小将倒有一计可以反败为胜,若主帅信得过时,请左右兄弟暂避。”。苟恒大喜道:“有何不可?”,便吩咐众人下去。屋中单留他和宋壁二人。
却说苟恒屏退众人,问宋壁道:“足下有何妙策?”,宋壁反问:“将军问的,可是灭梁山之计?”,苟恒道:“这个自然。”,宋壁冷笑道:“将军差矣,时下将军当问的是如何自保身家性命,如何还顾得梁山贼寇?”,苟恒惊道:“汝何出此言!?”,宋壁笑道:“将军勿恼,小可这番话全然为将军着想,将军难道不曾听说昔日汉王刘邦伪游云梦,活捉功臣韩信,那韩信浩叹道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还是丢了性命?敢问将军,猿臂寨这些年剿灭梁山的功劳可盖得过韩信灭楚之功?如今梁山已经和朝廷言和,猿臂诸君子怕是要步功狗之路了。昔日韩信无罪尚被诛杀,何况今日祝永清抗旨出战,又遭大败,朝廷岂能无视?”。
那苟恒听罢,面色一沉,冷笑道:“阁下究竟何人?区区一部将敢妄议朝廷?那梁山不过贼寇,我等即便灭了他也犯不到功高震主的地步,何况朝廷既然招安梁山,定然需要我等紧紧盯住这般男女,更不说如今边境上辽金大战,朝廷岂能大敌当前自折羽翼?我等忠心耿耿讨伐梁山,出生入死,朝廷岂能不知?祝将军这点微过算的什么?”,宋壁摇头道:“非也,如今的天子昏聩,张李之辈奸佞为相,这样的朝廷心中哪有什么祖宗江山?不过为了自保,危急之际使点奸巧权诈。如猿臂寨去年已经尽得梁山外郡,梁山贼目十折七八,此刻只需云陈两路进剿,梁山休矣。为何朝廷却急急派出张叔夜过来亲征,难道不是怕将军等功高震主?如将军令尊苟邦达,为奸佞诬陷被天子问斩,几乎害了将军满门。将军兄弟舍死奋战梁山,令弟苟英战死。童贯又失败抄家真相大白,朝廷表面封将军官职也只是赦罪,何尝下旨为令尊平反昭雪?当初将军和陈希真打破沂州杀死知府,将军真以为朝廷会永无猜忌?我看朝廷未必不把猿臂当做第二个梁山。”。
苟恒听到此处,实在是被触动了心中隐私,不由心潮翻涌,一阵悲痛一阵灰心,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那宋壁继续道:“将军不想想今后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