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苦着张脸,语气颇似抱怨道。
“哦!怎么的,到头来还是妾身错了。”陈梦欣白了自家老爷一眼,撅起小嘴嗔怒道:“妾身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可还是每日每夜的操劳,这都还不全是为了你分担,如今竟然还要遭你诟病,实在是……”说着,陈梦欣已是泪眼婆娑,满脸皆是痛心之色。
“不哭啊!是老爷我说错话了,我掌自己的嘴还不行么?”孟广林最见不得爱妻流泪了,此时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童般,抬起手就像模像样的朝自己脸上刮去。
陈梦欣一惊,急忙拉住孟广林的胳膊,脸色羞红道:“作死啊!多大岁数了,还这么爱瞎嚼舌根,要我在外人面前丢脸不成。”
孟广林与她这般打趣惯了,即使注意到不远处的萧明和秦穆忍俊不禁的脸色也浑不在意,依旧津津有味道:“夫人在家犹如天,我这个做丈夫的在你面前做错了事,不就是反了天么,再怎么责罚都是应该的,还请夫人赏罚!”
见孟广林一副嬉皮笑脸,老不知羞的样子,陈梦欣“呼哧”一声笑了出来,媚眼如丝的娇嗔道:“那就罚你今晚回家后,为本夫人亲自倒洗澡水,可否?”
孟广林脸上一热,夫人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傲人身材,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身体的某处地方随即起了些变化,让他心里燥得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后,连声答应。
陈梦欣脸色有些泛红,眼光毒辣的她哪能没注意到孟广林的变化,撩人的扭动了下婀娜的身姿,凑到他的耳边道:“老爷,今晚妾身洗完香汤后,便好生伺候你入寝,让你美美的享受一回那极乐的滋味。”
孟广林真叫个汗啊,平日说些荤话虽说是夫妻间的乐趣,可是每当被自己爱妻这么撩拨,就总是感到全身的不自在,饱读圣贤书的他不自觉的在心中反复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噢弥陀福……”
而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刷刷的几声,船的两侧水下突然冒出几条黑影,刀光闪闪,直冲孟广林和陈梦欣这边袭来,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二人的脸上皆闪过道厉色。
“保护大人和夫人……”那些身影来势迅疾,可萧明,秦穆等护卫也不是等闲之辈,短兵相接之下,双方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孟广林带兵前来的动静显然是惊动了“灭天”,随着这轮的强袭,那艘花船迅速朝岸边驶去,无疑是想借此机会,趁乱逃离。
“哼!跑的了么……”只见孟广林毫无惧色,在众多侍卫的守护下,威风凛凛的看着眼前的撕斗,见局面已经逐步控制了下来,突然大喊道:“萧明,放信号!”
话音刚落,就见萧明击退名灭天的杀手后,从怀中拿出一只木管。很快,随着几束烟火冲天而起,河面上多了无数艘快船,蜂拥的朝着那艘“灭天”的花船包围而去。
“老爷,原来你已有准备。”陈梦欣柔柔的挽着孟广林的胳膊,比起从前,自家老爷做起事来真的老练的很多,一份浓浓的依靠感不禁涌上她的心头。
拍了拍爱妻嫩滑的小手,孟广林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说道:“夫人的准备也不差啊!”顺着孟广林的眼神望去,灭天的那艘“花船”突然停滞不前,不是它不想走,而是根本动弹不得了。
狡黠的笑了笑,陈梦欣把自己紧紧拥入孟广林的怀中,恭维道:“妾身只是派了几个水鬼,让那艘船停住而已,至于抓匪立功的事,还需靠老爷才行。”
在程梦欣和孟广林夫妻的完美配合下,“灭天”的花船无疑是逃脱无门,成了瓮中之鳖,而那些个突袭的杀手也已全部擒获,被萧明看押进了底舱之内。
花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来护儿,看着不断逼近的快船,淡漠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出声道:“冷老头,你的面子真够大的,让那位镇南王摆出这样的架势来欢迎你。”
如果龙斌在这的话,可要大大的喊上一声“冤”,从头至尾,他根本没有参与,也没有下令过今晚的行动,对于妖星冷凡的到来,他可是抱着绝对善意的态度的。
“老友,你就别笑话我了,如今这个情况,你说该如何是好?”四面被围,何况又是在水上,冷凡就算自视甚高,也不认为自己有逃脱的可能,同时心里也十分的纳闷,灭天在此向来平安无事,怎么自己一出现,就把官军引来。
“你来山西本就是为了见下那位镇南王的,又何必躲躲藏藏,人家既然已经摆出阵势,那你就堂堂正正的显身不就行了。”来护儿随意的说道,语气轻松淡然。
轻叹一声,冷凡让花船上的“灭天”杀手们全都放下兵刃,不要做无畏的抵抗,而自己则走向船头,屏足了口气劲,放声高喊道:“灭天冷凡求见镇南王,还请引见……”
激荡的声音传到孟广林等人的耳中,脸上顿露疑惑之色,而萧明,秦穆等武人脸色却都急变,这份雄浑的功力,不禁让他们为之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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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夜谈
妖星冷凡如果仅闻名于江湖之中的话,那么当世名将来护儿可就让人如雷贯耳,闻名已久了,孟广林这个去做贼的郡守,此时俨然把“贼”当成了上宾,至少在龙斌来到豫章前,他这个下官是必须对来护儿以礼相待,谁让他还挂着个隋朝官员的头衔。
“夫人,派去请王爷的人出发了么?”安陆郡守府里,孟广林亲自妥善安置完来护儿和冷凡后,便第一时刻想到去通报龙斌,何况冷凡指名道姓的说是来拜访镇南王的。
“放心吧,快骑我已经吩咐过了,最晚后日就能赶到。”陈梦欣皱了皱眉头,低沉道:“这伙“灭天”的杀手潜伏在安陆其实并无什么企图,只是那个冷凡和来护儿的出现倒有些古怪。”
来护儿困于江都时,传闻已经与众多大臣被宇文化及斩杀,可如今却安然健在,让孟广林十分不解,不过他入京受命担任安陆郡守时,曾和来护儿有过一面之缘,而安陆守军中也有将领证实了确实是来护儿本人,不然孟广林定认为是人假冒的。
“哎呀,不想这么多了,这事还是让王爷弟弟去操心吧!”陈梦欣甩了下头发,挽上孟广林的胳膊道:“老爷,你不是答应过妾身打洗澡水的么?”说着,陈梦欣粉嫩的舌尖缓缓的划过嘴唇,媚眼如丝的望着孟广林。
“咕咕……”这一下可让孟广林把什么冷凡,来护儿的全都忘在了脑后,粗喘一声便拦腰抱起了爱妻,这种时候还洗个什么澡,办人伦大事才是正道,阵阵娇媚的笑声中,房内顿时充满着旖旎之气……
………。。
在郡守府内的一间厢房内,冷凡和来护儿相视而坐,脸上各怀心思,不过在碧水河上遇到官军时所露出的忧色已完全散去,孟广林的善意相待说明之前的行动并不是冲着二人前来,只是铲除隐患,履行作为一名地方官的职责而已。
“老友,来到山西之地,可有什么发现么?”冷凡知道这次把来护儿请来是请对了,否则此时那位郡守恐怕未必会如此优待,而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份别样的心思,因此才有此一问。
来护儿是大隋的忠诚毋庸置疑,可是杨广已死,他的心也随之死去,不是他不想为大隋尽忠,而是根本找不到效忠的对象,被当成傀儡的杨氏子孙,几乎全都落各地的诸侯手中,而有个地方却不同,而且还是杨氏宗亲人数聚集最多的地方,那就是此时二人所在的山西。
当初从李密那里换来的杨氏宗亲里不乏男丁,不过龙斌并未找出一人称帝立国,而只是寻了个别院安置他们而已,虽说当初和李密时秘密交易,可是却没能逃过有些人的眼线,其中“灭天”就通过了某种渠道得知了萧后等人在镇南王的手里。
作为遗孀,萧后虽是女子,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那些个杨氏子孙地位更高,话语更具分量,冷凡不清楚龙斌为什么一直没有好生利用手中的这张王牌,但有点可以确定,这个镇南王还是拥护大隋王朝的,从他占据大片土地,却不封王称帝便可看出。
因此,冷凡觉的山西或许可以成为来护儿新的起点,他和镇南王至少在忠于大隋上是相同的,作为多年的挚友,冷凡不愿看到来护儿就此沉沦,这样一个沙场老将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度过残生。
来护儿可想不到冷凡的心思,到达山西后,所见所闻不禁让他感触颇深,这里不像外面的烽火连天,到处都是战火后的残垣断壁,以及百姓们的哀嚎痛苦,反而像是太平盛世下的皇道乐土,甚至让来护儿觉得比起杨坚时期的开皇盛世更加昌盛。
“民丰物足,百姓安康,政通人和,风调雨顺,堪称世外桃源!”来护儿目光深邃,出声道:“另外,此地兵马十分不俗!治军的将领应该有些本事。”
观一发而知全身,碧水河上被孟广林所部兵马带下船时,来护儿被兵士们饱满的精神,凛然摄人的军容深深的吸引,区区一郡的守军都这般精锐,那么直接掌握在那位镇南王手中的主力,又该如何?
“哦?”冷凡惊奇的看了来护儿一眼,没想到自己这位对军旅向来严苛的老友,竟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好奇道:“龙旗铁骑不过万,过万不可敌!这句话老夫本以为只是句谣言妄语,听老友你这么一说,倒是信了几分。”
来护儿深居简出,杨广死后就不再过问天下,听冷凡这么一说,心头不禁被勾起了兴趣,开口问道:“什么龙旗军?什么过万不可敌?山西的兵马很出名么?”
冷凡心中得意一笑,自己这位老友最在乎的就是沙场之事,龙旗军可能将成为突破口,让其复燃昔日的雄心。
接着,冷凡添油加醋的说了下龙旗军经历过的所有战事,同时暗暗影射了山西这位镇南王的英武,好好的褒奖了下龙斌,听的来护儿脸色不断变化,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
“真是如此的话,本帅倒要见识下这位镇南王了,不过能让张须陀甘心在其手下效力,应该确实有些本事,可到底年数尚小,做事多少有些莽撞,还需多多雕琢!”来护儿捋了捋灰白的胡须,脸上隐约露出几丝笑意,虽已脱离军伍,带他还是习惯称呼自己为将帅。
来护儿话里的莽撞,应该是指冒险救下遇伏的张须陀之战,不过语气里似乎并无不认可的味道,更像是在赞美。
“老友,既然你说那个镇南王需要多多雕琢,那么作为前辈,你肯不肯屈身指教呢?”冷凡看出了来护儿脸上的欣赏之色,趁势说道。
“指教么?咦……”话刚一出口,来护儿脸色一变,斜着眼睛对着冷凡道:“老鬼,你是不是想把我给卖了,好换回你那孙女啊!”
“哪有的事,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冷凡连连摆手,不过心里多少也有这些个意思,此时被当场识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急声道:“不说了,我回屋去睡了……”
“你啊……”见冷凡转身离去,来护儿好笑的摇了摇头,可来到床边准备安歇时,脸上突然浮现出道异色,嘴里喃喃道:“本帅倒要看看贺若粥的女婿,到底有几分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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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见面
柳树舒展开了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就像一群群身着绿装的仙女在翩翩起舞。夹在柳树中间的桃树也开出了鲜艳的花朵,绿的柳,红的花,真是美极了!
如此美景可比王府里让人感觉惬意舒心的多,安陆城外的一间清幽的古亭里,几人围绕着石桌而坐,一盘桂花糕,一盘小酥饼,和一壶云雾茶,看似简单,但却透着清雅之气,十分迎合此时的场景。
亭子坐着四个人,三老一少,清闲着说着话,可在亭子外却充满着凝重之气,密密麻麻的的兵士遍布在周遭,显然厅内四人身份的不简单。
“辅伯,多年不见,你可越发健朗了!”昨晚,龙斌接到孟广林的报信后,立刻动身前往安陆,随行的还有岳父贺若弼,来护儿见到故人出现,脸上浮现出丝丝追忆之色。
而贺若弼见到来护儿安然无恙,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死在了江都,心中不禁也为之欣慰,昔日的同僚已经所剩无几,当年共征沙场时建立的友谊,此时感觉格外的珍惜,或许是年纪大了,昔日军人的铁血已经渐渐淡了,遇人遇事总是多了些感怀。
“从前,你的身子骨可是出名的好,可现在……”贺若弼望着来护儿消瘦的身形,语气显得有些消沉,轻咛道:“有些事该放下就该放下,我们这个岁数的人了,还有什么可以看不开的呢?当初有段时间我和你差不多样子,多亏了小斌,让我明白了不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