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赵昕是没法知道的,因为他正被禁足于坤宁殿。
赵昕已被禁足数日,这几日除了曹皇后每日前来叮嘱教导之外,只有姐姐赵徽柔来看过他,不过带来的却是坏消息。
那日大庆殿自己畅所欲言之后,上到内侍梁怀吉,贴身侍女春梅等四女都受到了曹皇后的责罚,此外连带着庆宁宫内大大小小的宫人都受到了处罚,伴读范纯礼也被免职,送往范府严加管教,就连自己的老师晏相也被免去太师之职,并罚俸半年。
因为自己之过失而连累于他人,赵昕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特别是范纯礼,一向谦以待人,严于律己,为自己伴读时,都是进言让自己努力读书,勤与学习且未言半分政事。
这几日来,赵昕也在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自己那日在大庆殿之上是否太过于孟浪了?不过以六岁之龄如此议事,想必是闻所未闻了,八成仁宗也怀疑定是有别人教唆的。
“以后不能这么莽撞了,得藏拙啊!还是暂且当一个无忧无虑的乖宝宝好了!”赵昕自叹道。他倒不怕穿越的身份曝光,又不是穿越到外星去会担心被当成小白鼠解刨,但是穿越到宋朝也得小心翼翼的活着啊,若被人当成妖孽那就惨了。
。。。。。。
就在赵昕思索没有外挂,没有金手指的他,该如何才能在大宋生活下去的时候,张茂则传来官家口谕:“召雍王爷前往垂拱殿。”
前往垂拱殿的路上,赵昕小心的问道:“张公公!父皇传我去垂拱殿,所谓何事啊?”
张茂则看了一眼雍王,方才小声的说道:“垂拱殿来了一个人,官家让王爷去见见。”
谁来了,居然用的着我去见见,赵昕心下纳闷。
赵昕来到垂拱殿后,看到父皇正在和一个年轻的官员聊天,别说,这官员昂首挺胸,一身正气,目光炯炯却又透露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威严。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赵昕赶忙朝仁宗施了一礼。
仁宗板着脸说道:“起来吧!还不见过司马卿家。”
“司马卿家?”
“司马光?”
“我去!砸缸的来了啊!”
赵昕虽然内心惊讶着,但却连忙向司马光施礼一礼,谦虚的说道:“学生见过司马先生!”他没说本王,怕司马光承受不起,毕竟他再小也是王爷,王爷参拜下臣,有失礼节。
司马光赶忙躬身回道:“臣只是从六品判官,不敢担雍王如此大礼。不过臣不解,臣司马光年不满三十,当不得雍王先生之称。”
赵昕恭敬的说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昔闻先生少年时破瓮救友,小小年纪便沉着冷静,聪明机灵,是学生应该学习的地方,称呼一生先生,完全当得起。”
司马光拱手拜道:“陛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仁宗又道:“前几日大朝会,雍王所说之词,想必司马卿家也略有耳闻,不知司马卿家对冗官一事有何看法?”
司马光神色从容的说道:“雍王之言,乃利国利民之举,然则被裁官员数量之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家要知道每一个官员的所思所想是即为困难的,如若贸然裁撤如此之多的官员,那么被裁之官员必有怨恨,又与在朝官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且所被裁之官员十之八九都是地方官,若他们不满被裁,必定煽动民心,扰乱社会秩序,所以解觉冗官问题需官家与诸位大臣谨慎处理,而非王爷一句依大宋律例处置就能解决的。”
仁宗笑道:“难得啊!卿年纪虽轻,又才华横溢,却沉稳自持,宗亮,你得好好像司马卿家学习。”
司马光一席之话,如醍醐灌顶解开了赵昕内心多日的困惑。
赵昕深深得吸了一口气,朝着司马光恭敬的拜道:“先生高才,学生受教了!”
是啊,大宋官员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私欲,有私欲的人一旦利益被人侵犯,必定会反抗。而范相一笔勾销解决的是一大批官员,大宋的官员明哲保身的很多,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而且即便是有些小过错,也不过是贬官,最多就是致仕,断不会抄家砍头之类的,在宋朝当官无疑是风险最小的职业,因为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后,重文轻武,宋朝文人地位居历朝之最高。
朝廷大臣不赞成自己的提议,不是为那些被罢黜的地方官而求情,而是出于为自身的利益考虑,因为伴君如伴虎,官场如战场,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若自己犯了错,自然是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而不是向自己这样一查到底。
良久,赵昕内心苦笑道:“看来我还是太嫩了!”
仁宗看了一眼赵昕,又看了一眼司马光,说道:“卿刚刚守孝期满,朕就将卿召来,实在是眼下朕正需要卿啊!朕打算任卿为国子祭酒,进资善堂教雍王读书明事理,卿可愿往?”
司马光恭敬地拜道:“臣,必鞠躬尽瘁,兢兢业业的教导雍王爷,不负官家厚望。”
。。。。。
出了垂拱殿,赵昕内心波澜渐起,史书记载司马光是一个勤俭节约、思想保守、博学多才、沉着冷静的人,有这样一个人教导自己,应该是好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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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天眷顾的穿越者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便已是皇佑二年。
赵昕这只蝴蝶的到来,给仁宗时期带来了些许微小的变化,但终因其太过于弱小,难以改变历史的铁轮,所以庆历新政的结局依然是失败。范仲淹,富弼,欧阳修等新政改革者相继被贬出朝廷,而新政也相继被废除,朝廷似乎又回归到了那个与世无争的样子。
赵昕这几年来,除了锻炼身体之外,就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司马光学习,有时大朝会的时候,仁宗也会喊赵昕前去听政,但赵昕往往都是安静地做一个旁听者,即便有发言,回答也是中规中矩,从不大放厥词。
一方面对仁宗皇帝极为孝顺,仁宗有心病,(心血管方面的疾病)时有发作,赵昕见此也是想尽办法来缓解仁宗的病情,且每逢汤药,事必躬亲。
另一方面,对后宫诸妃也是尊敬有嘉,除休沐之日外,每日早晚必去坤宁殿向曹皇后问安。因为自己的努力与付出,仁宗都看在眼里,便于庆历六年晋升自己生母苗昭仪为淑妃。
当然这些都抵不过受宠的张妼晗,由于蝴蝶效应的原因,时为美人的张妼晗与庆历五年四月,生下皇三子,后取名为赵封,字宗盛,张妼晗得此进晋封贵妃,庆历八年不满三岁的赵封被封为安王,自此张妼晗视赵昕为眼中钉,试图多次挑拨仁宗和赵昕之间的关系,但都被赵昕巧妙的避开了,笑话,赵昕好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什么没节操,没下限的宫斗戏没看过,张妼晗的手段未免太小儿科了。
仁宗对安王之喜爱,大有立其为太子之势,而赵昕依旧是不争不抢,不骄不躁,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雍王。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皇佑元年,皇宫天花横行,安王和雍王都不幸染上天花,一时间朝野震动,众位大臣将目光重新投向先前被仁宗当作养子的赵宗实身上。
不久宫内传来消息,安王不治而夭折,而雍王再一次的挺了过来。眼下,赵昕又成了独苗。大臣们也不由得暗自想:这位王爷的命可真硬啊!一时间什么上天选中的天命之子,大宋的福星,都流传了出来,自此雍王参与朝政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多。
这几年来,仁宗留宿坤宁殿的日子也不少,但曹皇后依旧没能为仁宗生下一二半女,后宫其余诸妃也有几位诞下皇女的,但都相继夭折了。
赵昕根据后世野史记载,宋朝汴梁皇宫,修的时候,曾以大量水银放入地基处,是固才导致皇子皇女夭折,然则庆历三年末,上清宫起火后,赵昕也从遣人前去挖掘,但并未发现有水银一说。
结合这几年仁宗时有发病来看,他更倾向于与后一种,那就是宋朝皇室有遗传病。
据学者研究,宋太祖的突然暴亡很有可能就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溢血。比如太祖很胖,中年之后缺乏运动。太祖还嗜酒,甚至临死前还在喝酒。心脑血管疾病一般在寒冷的季节发作。太祖死的时候正是大雪纷飞的隆冬时节。赵昕前世最疼爱他的奶奶也是因为突遇寒冬,冠心病发作,去医院做搭桥手术已经来不及了而去世。
宋太宗原本是立赵元佐为太子的,但后来赵元佐精神病发作,拿小刀去刺伤侍从,还焚火烧宫殿,故此皇位才得以落到真宗头上。
宋真宗赵恒一生子是子嗣凋零,终其一辈子,只有六个儿子,其中六个儿子之中有一个夭折,另外的三个也是还未长大成人便离开人世了。在这些早亡的儿子之中还有第一任太子赵佑,赵佑死后,便由赵祯继任太子之位,真宗赵恒死后,由赵祯继位,是为宋仁宗。
宋真宗晚年也是高血压引发中风,导致了语言障碍,不能说话,后来病情加重,半身不遂。
宋仁宗倒是能生,但这生存率真的是低。
纵观宋仁宗在位四十载,一共有18个孩子。其中15个女儿,3个儿子。但是15个女儿只有4个长大成人了,11个女儿都在幼年夭折,3个儿子无一幸免全部夭折。
宋仁宗赵祯也患有精神病。至和三年,正月初五,46岁的赵祯在接受百官参拜时,突然手舞足蹈,口水直流。胡言乱语。第二天一大早,仁宗突然从内宫奔出,嘴里一边大声喊叫:“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
宋英宗生病后也是丧失语言的功能。
宋神宗晚年也有语言障碍,口不能言。
整个大宋皇室成员,大部分身体都不是很健康,既有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又有精神病,再加上嫔妃众多,皇帝纵欲过度,导致身体气血亏虚,生育能力不强,所生的孩子多半先天不足,很难养活。
赵昕自然也害怕,生怕自己也遗传这些病,不论哪一种病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古代都是足以要命的,至于能战胜天花,也是他患天花弥留之际,便让梁怀吉去宫外找一种牛吃的饲料,他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毕竟也是自己前世从电视剧上看来的,科不科学还有待验证,没成想他竟然挺过来了,或许苍天真的眷顾穿越者。
。。。。。
庆宁宫内,赵昕看着窗外,思绪却早已飘向远方。
“王爷!你在想什么?奴家都喊了你三遍了?”
“绿竹啊?有什么事吗?今天不是休沐日嘛?”赵昕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女,七年了,原本豆蔻年华的少女早已长成邻家大姐姐了,曼妙的身姿,较好的身材散发出一阵迷人的成熟气息。原本曹皇后两年前就想要替赵昕更换身边的贴身侍女,但被赵昕给拒绝了。一来,他已经习惯了这四女的照应,且他是个念旧的人,便谢绝了曹皇后的要求。二来,他的身体虽然才十三岁,但心理年龄却是三十岁,好不容易昔日的花骨朵长得娇艳欲滴脉,岂能自己还没采摘就便宜了别人。
四女的性格也不尽相同,春梅恪尽职守且心思细腻,庆宁宫内大小事务交给她最为放心。夏兰温柔宽厚且体贴入微,赵昕的起居生活交于他。绿竹天真活泼且聪明好学,是自己闲暇时光的开心果。秋菊聪明果断且工于心计,自己能多次躲过张贵妃的阴谋诡计,少不了她的出谋划策。
“王爷,你再跟绿竹讲讲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吧!”绿竹搂着赵昕的胳膊撒娇道。
“这个故事,本王都讲了好多遍了,怎么你还没听够?”赵昕笑道。
“绿竹,别没大没小的,若让外人看见,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小心你被赶出宫。”夏兰端着茶壶从外面走了进来,细心的给赵昕斟了一杯茶。
“兰姐姐,王爷不说,你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绿竹满不在乎的说道。
“夏兰,怎么一早都没看到春梅和冬菊,她俩人呢?”赵昕问道。
绿竹抢先回道:“我的王爷,你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今儿个是元宵,你昨儿个不是说给庆宁宫里的下人们发赏赐吗?春梅一早就去忙乎这些事了!”
“那冬菊呢?”赵昕又道。
夏兰回道:“冬菊一大早就被缳儿姐姐喊去了,陛下取消了今天的赏灯事宜,所以娘娘与延福宫宴请在京大臣的女眷们赏梅花。那个我听冬菊说。。。。。”说着想起什么,吞吞吐吐起来,脸不由的红了起来。
“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何必吞吞吐吐,这里有没有外人。”赵昕急道。
夏兰涨着通红的脸回道:“那小妮子走之前说一定给王爷选个漂亮,成熟且胸大屁股翘的王妃来!省得王爷看到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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