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昕和声细语的说道。
“奴家也知晓娘娘是为我好,从未怨恨过!殿下所言,奴家必铭记在心!”
“那就好!你且多休息会!本殿下今日还有事要处理!”
说完,起身在侍女的伺候下,穿戴好衣物方才离去。
走出清怡阁,赵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看到梁怀吉匆忙朝自己走来。
“怀吉!马车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马车早早已备好,且一众侍卫也已乔装打扮。”
梁怀吉躬身回道。
“殿下今日至何处用早膳!娘娘刚遣人来说她已经备好早膳。”梁怀吉问道。
“嗯!既然如此,就去太子妃那吧!”
“对了!让御膳房多用点心思,做点虚补的吃食,给庞妃好好补一补。”
赵昕想起了什么忙补充道。
“诺!”
当赵昕用完早膳后,刚要换便装时,便见任守忠急匆匆地走进来跪拜道。
“太子殿下!官家口谕,让太子殿下前往垂拱殿议事!”
赵昕不由的眉头一皱,心想,朝中只怕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便宜父皇也不会在他休沐之日传唤他。
。。。。。。
待赵昕带着疑问来至垂拱殿后,但见几位朝廷重臣都在。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免礼!茂则,给太子看坐!”
张茂则赶忙上前引领着赵昕走向一张闲置的椅子前。
待赵昕落座后,赵祯方才说道:“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就商议一下这事吧!昨儿个朕收到夏国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一封夏国书,信中言及今年的岁币为何迟迟没赐!似有责怪之意,诸位看看该如何处理!”
。。。。。。
西夏李元昊在庆历和议之后,开始独断专行,日益骄纵,并且沉迷女色。
北宋名将种世衡巧施反间计,李元昊中计,错杀西夏大将野利遇乞和野利旺荣,并迎娶了野利遇乞的妻子没藏氏,后没藏氏生下儿子李凉祚(zuo)。
除此外李元昊还废了野利皇后,并且霸占了太子李宁令哥的妃子没移皇后。
废母夺妻之仇下,太子李宁令哥在没藏氏的弟弟没藏讹庞的挑唆之下,刺杀了李元昊,而后没藏讹庞又以谋逆之名将太子李宁令哥处死,立两岁的李凉祚为帝,是为夏毅宗。
自此后西夏政权落入没藏氏和国舅没藏讹庞手中。
辽兴宗见西夏雄主李元昊死了,便想报昔日兵败之仇,便拒绝册封李凉祚,与皇佑元年兴师复仇,并派遣使者告知宋朝,不要帮助西夏。
宋朝依然和上次一样,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
没了李元昊的西夏军队自然是不堪一击,贺兰山一战,没藏氏以及一众官僚全部被俘。
没藏讹庞心生一计,想拖宋朝下水,便于皇佑二年初,将辽国俘虏送给宋朝,赵祯并没有中计,而是命令边将拒收辽俘虏。
二月,没藏讹庞率军攻打辽国,围住金肃城,但被辽将击败,西夏大将猥货、乙灵纪等将阵亡。
三月,战于三角川,又惨遭大败。
五月,辽攻入西夏境内,围困西夏都城兴庆府,并且派兵到处抢掠,没藏讹庞不敢出战,只能据城而守。
六月,辽国攻破西夏粮仓摊粮城,尽得其粮而回。
九月,没藏讹庞不甘心失败,又率军攻辽,但又被击败了。
此时,连年战争,西夏国力空虚,国母被俘,且人心惶惶,一众大臣都认为应该向辽国上表以服软称臣,见此没藏讹庞才想着搜刮金银玉器以求得辽国原谅,方才有了给宋国书一事。
可能由于有了儿子的原因,仁宗没有如同历史上的那么怂,皇佑元年和皇佑二年的岁赐都没有送给西夏,而是也想学辽国找机会一雪前耻。
今日便召集众人前来商议此事,商量该如何回复没藏讹庞。
宰相文彦博出言道:“官家!现今夏国虽败于辽国,但根基尚在,不若同意没藏讹庞要求,将这两年的岁赐送给夏国。”
韩琦出言道:“官家!夏国李元昊去世,没藏讹庞专权,其实力已大不如前,臣建议应当遣使言明取消岁赐,让夏国上贡称臣!”
当年好水川惨败是韩琦为官一生的污点,眼下出兵攻夏不大现实,但若能取消岁赐,也不是不可能。
文彦博又道:“敢问韩相公,若惹恼了没藏讹庞,没藏讹庞率军攻宋,我大宋边关岂不又是又要生灵涂炭,韩相公莫不是忘了当年好水川惨败的教训吗?”
庞籍出言道:“官家,边关百姓和平安宁来之不易,臣以为莫要轻启战端,且每年榷场所得之税几倍于岁赐,切不可贪图一时之利,而因小而失大!”
三司使张安道也出言道:“官家,去岁和今年多处闹饥荒,若此时入侵夏国,只怕财政难以支撑。”
“太子你怎么看?”赵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赵昕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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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夏竦之谋
赵昕其实也想攻打西夏,但眼下新军尚未组建,大宋禁军的战斗力有几何,他又不是不清楚,且朝中大臣日渐腐朽,已经没有了庆历年间的傲气,除了韩琦外,大都是主和派。
但若就这么白送给夏国那么多钱财,又有些不舍。
赵昕思忖了一下,心下有了计量,便上前说道:“父皇,儿臣认为岁赐应该给,但并不能白改!”
“敢问殿下!如何才能不白给?”
文彦博好奇的问道。
赵昕起身朝着庞太师问道:“敢问庞太师,本朝与西夏议和的条约是什么!”
庞籍就是前去议和的,又岂能不知道议和的内容呢,便道:“庆历四年,我朝与夏达成和议,本朝每年赐给夏银7万两,绢15万匹,茶3万斤;另外,每年还在各种节日赐给西夏银22000两,绢23000匹,茶1万斤,夏对宋称臣。”
赵昕正色道:“既然夏称臣,为何反而是我大宋只给夏国财货,而夏国不给我大宋上贡呢?因此儿臣认为岁赐可以给,但夏国每年必须向大宋进贡上等战马三万匹。”
赵昕心下算了一下,一匹战马的价钱大约在10两银子,三万匹战马就是三十万两银子,如此一来,大宋也不算亏。最重要的是他深刻的明白战马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毕竟一百多年后,成吉思汗凭着骑兵就征服了大半个欧洲。
文彦博出言道:“太子殿下这是想乘火打劫啊!”
赵昕笑了笑,说道:“宋夏之战时,辽国何尝不是乘火打劫,我大宋为何不可呢?且若能每年得三万匹战马,大宋的兵力将更加强盛,何乐而不为呢?”
庞籍皱着眉头说道:“只怕太子殿下太过于想当然了,老臣以为,夏国绝对不会答应。”
韩琦出言道:“官家!眼下夏国与辽国数战皆败,且国母都被辽俘获,主少国疑,人心思定,臣料想那没藏讹庞定然是在搜刮钱财,以用来上贡辽国,所以才这番着急的想要这两年的岁赐。臣以为太子殿下之言,大有可为。”
文彦博出言道:“臣还是觉得不妥,若是因为此事惹恼了夏国,又该如何?”
一国宰相竟然是个主和派,赵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重文轻武带来的结果,宋朝文人名士辈出,在诗词歌赋方面的造诣,创造了后人难以超越的辉煌,但军事方面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一直未言语的夏竦忽然起身说道:“官家!臣认为太子殿下之言可以谋,但还需我朝虚张声势一下。”
给夏国岁赐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有办法的话,谁又愿意白给呢?赵祯心里自然也不想白给,便问道:“郑国公有何计策,不妨细细说来。”
夏竦施了一礼,不慌不忙的说道:“臣认为,官家应该先遣使训斥夏一番,言明宋辽为兄弟之邦,夏国乃我大宋属国,岂有我大宋属国攻打我大宋友邦之理,并责令夏立马向辽国纳贡认错。此外在遣使往辽国说我大宋欲兴兵和他一起讨伐夏国,如此一来,夏国必将慌乱,再续太子之策,则大事可成。”
赵昕心下一琢磨,我去,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醋是陈的酸啊!这个老丈人政治和军事上面的才能好像还不错啊!这一招一石双鸟玩的漂亮啊!
韩琦出言道:“郑国公之言,实乃精辟,臣附议!”
富弼也出言道:“臣附议!”
庞籍想了一下,似乎也没觉得哪里不妥,也出言道:“臣亦附议!”
赵祯见此,方才说道:“既然如此,富卿家,麻烦你出使一趟辽国,就说,朕欲兴兵二十万问罪与夏,望辽国相助。”
“何人愿意出使西夏?”赵祯忽然看了几位重臣一眼。
出使辽国,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前去走一趟而已,而出使西夏,闹不好就是人头落地啊!
夏竦忽然起身道:“官家!老臣今年六十又五了,常有力不从心之意,但眼下我大宋有如此良机,岂能错过,熟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今老臣愿以残躯前往西夏,为我大宋做最后一件事,望官家恩准!”
。。。。。。
众人商议完离开垂拱殿后,赵昕拦住欲离去的夏竦说道:“郑国公,今儿个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郑国公何不前往本殿下东宫坐上一坐。”
“太子殿下既然有如此美意!老臣岂有不从之理!请!”
“郑国公请!”
夏竦想起娇儿进宫已有两月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正好太子有此意,何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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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垂拱殿夏竦一言,让赵昕放下了心里对他的成见,对于他以花甲之龄出使夏国一事,也是肃然起敬。
东宫内,赵昕举起酒杯朝着夏竦说道:“本太子昔日对郑国公多有冒犯之处,还望郑国公不要计较,今日郑国公一言,令本太子茅塞顿开,本太子先干为敬。”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夏竦连连挥手,谦虚的说道:“太子殿下何须如此,夏某身为臣子,为君分忧乃是做臣子的本分,不敢居功。”
而后又道:“此去夏国,路途遥远,尚且能否回来都未知,老臣有一请求,望太子殿下应允,老臣就是死在夏国也毫无怨言。”
“郑国公有何请求,但说无妨,本太子无不应允。”赵昕说道。
见此,夏竦方才说道:“老臣一生无子,只有小女若娇,老臣去后,希望殿下能善待若娇,老臣就死而无憾了!”
“郑国公但请放心,娇儿柔顺美丽,甚是得本太子喜爱,岂有不善待之理!”
赵昕心想,你女儿那么娇媚顺从,本太子哪里会不善待她呢!
说完夏若娇从外头走了进来,原来赵昕早就吩咐了梁怀吉,让他去把夏若娇喊来,人家父亲六十五岁了还要为了自己未来的江山而奔波,这一去,还不知能否健健康康的回来,若不让人父女俩见上一面,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奴家见过太子殿下!”
夏若娇恭敬的行了一个福礼。
“娇儿来啦!不必多礼,本殿下想起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多陪陪你父亲,他不日就将出使夏国。”
说完便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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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父女情深
待赵昕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夏若娇忽然泣不成声的扑进夏竦的怀抱。
“爹爹!女儿想你了!”
“好女儿!为父也想你啊!你进宫的这一个多月以来,为父无时无刻不再想你!”
夏竦无不动容的说道。说着,趁夏若娇不注意,用手快速的抹了一把眼睛。
虎毒尚且不食子,夏辣即便为人再心狠手辣,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不利,在他眼中,女儿夏若娇就是他的全部,让他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爹爹!女儿听说你要出使夏国,是不是真的啊?女儿没听错吧?”
夏若娇忽然停止抽泣,用手帕擦干眼泪,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是的!为父不日就将出使夏国!”
夏竦满是爱怜的看着膝下唯一的女儿。
“爹爹!您都六十又五了,且近些年来,身体已大不如前,朝廷是没人了吗?为何还要派你去啊?不若女儿去求殿下,请他求官家派别人去?”
夏若娇担心的说道。
夏竦笑道:“乖女儿!谋略是为父进言的,夏国也是为父执意要去的,跟朝廷无关!你莫要前去打扰殿下,让殿下为难!”
“女儿知道了!爹爹!”
夏若娇握着夏竦的手,懂事的说道。
夏竦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为父这次去,一方面是为朝廷做一件大事,让世人知道我夏子乔绝非浪得虚名,另一方面,卖太子殿下一个人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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