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贾巨商不惜重金相购,但因崖陡壑深,少有不慎则命丧深渊,故而极少有人冒险前来取水。后来被山匪占据,借玉泉岭的天然屏障,修筑山寨,招兵买马与悬剑洞黑虎峰的两股山匪结盟对抗官府。
痴颠和尚一路上痴痴颠颠说着一些云翔天听不太懂的话,神色显得毕恭毕敬,却又是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他带着云翔天来到玉泉岭的一个隘口。隘口前设有鹿角栅栏,有几个山匪把守着。痴颠和尚令山匪打开寨门,带着云翔天走了进去。
云翔天仔细观看了一下。隘口位于两面绝壁之间,形成一个天然通道,通道宽不过两尺,蜿蜒曲折长约数丈,仅可容一人一骑通行。望着这鬼斧神工般的要塞,云翔天不禁感慨天地造物之神奇,他举头望去,崖壁上设有滚木雷石,上有山匪手持利器虎视眈眈。云翔天不禁暗忖,如此险要,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怪官府几度剿匪皆无功而返。
“和尚舅舅,又抓到肥羊啦?”说话的听声音应该是位少女。云翔天不禁打量了一下她。少女一头乌云挽成两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朵粉红色的山花,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似是要慑人魂魄,只是脸上罩着一层粉红色的面纱,看不到面部表情。一身粉红的劲装裹住她玲珑的身躯。腰间别着驳壳枪,显得英姿飒爽,朝气蓬勃。她见云翔天看着自己,双目一瞪,拔出腰间驳壳枪指着云翔天,厉声呵斥;“看看看,再看姑奶奶挖下你的双眼当泡踩!”
痴颠和尚连忙挡在云翔天面前,低声说道;“哎呀我的姑奶奶,快把枪放下。放下,放下,这是我们山寨的贵客,我找了十五年的贵客,快去找红山姑,让她来迎接贵客。”
看着一脸茫然,却又面带微笑的云翔天,和急三火四的痴颠和尚。少女有点莫名其妙,她慢慢地放下枪;“他是谁?”少女用左手指着云翔天,冰冷的问。
痴颠和尚哈哈大笑的说;“莫问莫问,快去通知红山姑。贫僧再次得见倦鸟归林。”说吧满脸尽是兴奋和得意。
少女闻言眉头一动,看了看云翔天不再言语。只是稍稍一点头转身离去。
红山姑是个年近五旬的女匪,一头乌发盘于头顶,生的是唇红齿白,柳眉凤眼。看起来倒像是深宅贵妇,只是一身劲装和腰间的一双驳壳枪为她增添了几分绿林气息。她身后跟着一群彪形大汉,个个虎背熊腰,面露煞气。不由使人心存寒意。红山姑并不说话,一双凤眼死死盯住云翔天,看的云翔天浑身不自在。许久,红山姑幽幽地说;“随我来。”
玉泉岭的匪巢名为“安民寨”。要进安民寨必先过玉泉岭的山前山隘,山隘后则是一片坡势平缓的开阔地,经开阔地行走两十余丈,则是一条向上的缓坡小路,小路一边紧挨悬崖,另一边则是万丈深渊。越过小路,前面是一宽约一丈开外的鸿沟,鸿沟上架有吊桥连接着对面,鸿沟的对面便是安民寨,寨子建在山腰之间,山寨三面都是高有数丈的陡峭的悬崖,前面则是数丈深的那条鸿沟,“预取玉泉水先过鬼门关”说的便是此沟。独独留下有十几亩地的平台,平台中间是一湾山泉汇成的水潭,水潭阔若近亩,潭水清澈见底,潭内游动的小鱼历历可数。山寨背山绕潭而建,险峻中带着优雅,别有一番景象。寨中竖着一面杏黄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绕过水潭最里面的大厅是匪首的议事厅,议事厅的门首上挂着“忠义亭”的匾牌。
云翔天一路跟随红山姑来到忠义亭。此时天色已晚,嫩月初上。但厅内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红山姑端坐在大厅的第一把交椅上,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她上下打量着云翔天,然后轻声地问;“云翔天,令尊可好?”
云翔天一点都不奇怪她能直呼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自他进了封灵山就在她的监控之下。他淡淡地说;“家父已经去世,谢山姑挂念。”
红山姑一愣,眉头紧皱说;“你的玉佩可是你的家传之物?你可是随你母亲姓?”
云翔天说;“玉佩是家传之物,但我随父亲姓。”
红山姑猛地站起,面部表情瞬间万变,她看着云翔天,一字一句地说;“令尊姓云?”看见云翔天点头默许便不再说话。红山姑脸色变得冰冷如霜,她回头看了一眼痴颠和尚,和尚也满脸疑惑看着她。
“施主,休要耍笑。令尊真个姓云?”痴颠和尚似乎难以置信。“你的玉佩不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吗?”
“休跟他啰嗦。”红山姑秀目圆瞪,一招“魔爪索魂。”从坐前飞扑过来,一双玉手透着丝丝寒意,抓向云翔天的面门和喉咙。云翔天跟着低喊一声;“来得好。”一招“倒转乾坤”。起左脚踢向对方的双手,接着一翻身在左脚没落地时候右脚向后踹向红山姑的面门。红山姑倒退数步喊道;“你,你、、、、。”云翔天却双膝跪地说道;“拜见玉面魔女姑姑,拜见鬼手无情叔叔,裕盛给您们磕头啦!”说完撕开衣领,从领中取出一条白色纱巾,解下玉佩一并递给红山姑。红山姑看着纱巾和玉佩眼中一热“不错,果然不错。”痴颠和尚却裂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搀起云翔天;“快起来快起来。”
红山姑和痴颠和尚是同门师兄妹,昔日行走江湖时,被绿林人士称为玉面魔女和鬼手无情。二人联袂江湖,快意恩仇,极尽侠义,备受江湖人士推崇。一日二人于灵峰城失手打死一地痞无赖,而被官府缉捕,踉跄入狱。时任民国灵峰县警察局长的雨天素闻二人侠义江湖,并且是为救人而失手杀人的。故而不忍加害,采用偷梁换柱之法。从死囚牢里换出两个恶贯满盈之徒代为受刑,暗地里释放玉面魔女和鬼手无情。让他们投奔玉泉岭的义匪红刀,共守封灵山上的一个天大的秘密。
上山后二人分别更名为红山姑和痴颠和尚。因此三人常私下来往,一年后,雨天与山匪往来之事东窗事发,亏得事先得到消息,乃携家眷与红山姑、痴颠和尚分手约以日后相见之法,从此浪迹江湖,时云翔天年仅六岁,乳名裕盛。自雨天隐身江湖,便与红山姑等人失去联系。痴颠和尚曾数度下山寻找,但人海茫茫如大海捞针,总是无功而返。分手至今十五载有余。所以,红山姑和痴颠和尚见了雨天的后人自然悲喜交加。当夜,山寨大摆宴席,宴请云翔天。
当云翔天在宴席散后回到房间,已是后半夜。他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而在他房间后面的山洞里却出来了一群面目狰狞,浑身血污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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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山寨女鬼
第五章
山寨女鬼
一声雄鸡地啼鸣,唤醒沉睡的群山。黎明从云霞里悄悄地抬起了头,初升的太阳把血一样的光芒洒满山川和原野。雾从山谷中飘了起来,一层一层包裹着封灵山。安民寨被装扮得如瑶池仙境般得美丽。
云翔天早早就起了床,他走出屋门尽情享受这如诗如画的景色。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云翔天回头一看,来的是一位少年。少年恭恭敬敬走到云翔天面前,轻声地说;“云公子,寨主有请。请随我来。”
云翔天问道;“有什么事吗?”少年低着头依旧轻声地说;“等见了寨主子。自然就会知道。”
云翔天不再询问。只是再次打量了一下那少年,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身体单薄消瘦。与头上扎的哪条红色的英雄巾极不相配。云翔天暗道;山匪中也有如此胭脂气的少年。忽然心中一沉,再次仔细观察起那少年。少年对云翔的做法很不满意,他瞪着云翔天,猛地抬头挺胸说;“请吧云公子。”
云翔天看着少年,突然伸手抓向少年头上的英雄巾。少年身形一动,很巧妙地躲了过去。吃惊地问道;“云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云翔天哈哈一笑说;“别再装神弄鬼啦,显出原形吧!你是谁?想干什么?”
少年哼了一声,慢慢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说;“我是谁,我是索命厉鬼,今天就是来取你性命的。”说着挥动匕首刺向云翔天。云翔天侧身让过刺来的匕首,与少年打斗起来。几个回合下来,云翔天打掉少年的匕首,擒住少年的左手,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刺杀我?”
少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清脆悦耳,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双眼紧紧盯着云翔天,右手迅速抓向自己的面部,顿时他的脸上血肉模糊,头上的英雄巾也被扯掉,几根枯草一样的头发,散落在暗红色的头顶上,他张开淌着污血的嘴,哼哼的笑着,笑声变得凄惨诡异,阴森冰冷。看着瞬间变成如嗜血恶鬼般的少年。惊得云翔天撒开少年的手,倒退几步,他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心脏似乎要撞出体外。他深吸一口气,拼命压制着心中的恐惧。绷紧身上的每块肌肉,高度紧张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雾越来越浓了,把安民寨隐身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气之中,也把厉鬼般的少年笼罩起来。随着雾气的加重,渐渐地看不清楚那少年了。朦胧间,云翔天看见,那鬼一样的少年,正用右手折下左手的手指,放进淌着血的嘴中,咯吱咯吱的咀嚼起来。然后他用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腕,一点一点得硬生生地把左臂整个拽下来,而后挥舞着扑向云翔天。云翔天拔出腰间的短刀,瞪着因恐惧而充血的双眼盯住对方。
一阵悠长的啸声自寨中传来,随着啸声得到来,雾中的厉鬼瞬间不见了,雾也慢慢的消散了。惊魂未定的云翔天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是一场幻觉。直到痴颠和尚奔跑过来,对他说;“怎么啦?怎么回事?”他才心有余悸的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说;“没事,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雾,有点、、、、有点不适应。”
痴颠和尚看着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说。他四处看了一下说;“贤侄,红山姑请你去聚义厅。你方便吗?”
云翔天满脸轻松微笑着说;“方便,当让方便啦?”说完还冲痴颠和尚做了一个鬼脸,拉起有点疑惑的痴颠和尚的手说;“走吧!和尚叔叔,想什么呢?”
痴颠和尚看着云翔天也很不自然的笑了一笑说;“好好好,贤侄您请。”他再次四下看了一看。表情苦涩地摇了摇头,尾随着云翔天向着聚义厅走去。
红山姑端坐在大厅的座椅上,看见云翔天进来高兴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微笑着迎了上去,她拉起云翔天的手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番说;“裕儿,昨晚睡得好吗?”云翔天也笑着说;“好,我睡得很好。谢谢姑姑。”红山姑轻轻地把云翔天扶坐在座椅上,自己做回原来的座位接着说;“昨个晚上睡得晚,我还认为你要多睡一会呢,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床啦。也好一会陪姑姑一块吃早饭,也跟姑姑说说你们这十五年是怎么过的。”一句话勾起云翔天的万千思绪。
云翔天随雨天浪迹江湖时年仅六岁,很多事已经记不清,只知道雨天当时是投奔一位江湖好友。并在那里定居下来。七岁那年母亲突然精神失常,天天把自己藏在墙角。总是说有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些东西天天缠着她,要取她性命。雨天请了许多郎中,但郎中们都摇头而去。一次雨天请一位游方郎中。那郎中号完脉后,然后用银针扎破病人的中指,仔细看了看闻了闻淌出来的血液,沉思好久说;“冒昧问一句,你在当地有仇人吗?夫人这病是中毒造成的。”雨天一听感觉事情不对连忙说;“没有,没有。难道我内人误食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先生能治吗?”
郎中看着雨天咬了咬牙说;“可是,可是。”他犹豫了一下说;“在没找到毒物之前,我无法配药。你想一想夫人在生病之前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吗?我是说,我是说是特殊的东西。来自外地的东西。”
雨天想了很久,突然一阵恐惧袭上心头。他急忙说道;“她吃过南方来的桂圆。贱内身体恙弱,有位大夫让他多吃一些桂圆,说是可安神补血。这有问题吗?”
郎中听后眉梢一挑说;“家里还有吗?找些来让我看看。”当他看到雨天找来的桂圆时哼哼笑了两声说;“果然不错!好巧妙的手段。”说着拿出一颗让雨天看了看说;“你看这是什么?”看着雨天一脸茫然,他又笑了笑说;“这是龙荔,也就是疯人果,长得酷似桂圆,但效果绝然相反。人吃后会出现头痛恶心,稍微吃多一些,人就会疯癫。”他拿着那枚疯人果闻了闻,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好歹毒,好阴险的招数啊!竟然还把疯人果用曼陀罗的药液浸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