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欧阳复长叹：“我们已经是敌人了。虽然你曾经是我的病人，我今天只能下诊断，你是无可救药的。”
“对人类而言。”云翼纠正他：“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同你的对话让我受益良多。”
欧阳复只能无奈地笑笑，“我希望我说的话不会给人类带来什么麻烦。”
“也许是机会。”云翼不再和他多说，面向普修，指着乌贼尸体化成的血水道：“那个臭哄哄的丑八怪是你的杰作吗？”
普修在任何人面前都玩世不恭，对着云翼，一股气场的威逼感令他不由自主地恭顺：“是的。”
“技术不错。”云翼赞道：“你是修异能魔力吗？”
普修呆了一下，怎么他一看就明白？他以为普天之下没人知道自己的修炼方法，他震动了：“你真的是修罗王？”
问出这个问题，欧阳和雷桐都抬头望向云翼。云翼道：“我就是。”
“你真的就是一切无法无天的暴力份子所信仰的偶像？修罗王？”欧阳复忍不住追问。
“让你失望了是吗？”
“天哪，为什么你要来人间呢？这儿根本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在修罗界一样可以修炼，为什么要与我们这些弱小的生物过不去呢？”
“置死地而后生，我以为你能明白的。”云翼举枪对准欧阳复和雷桐：“你们的行为无可指责，只是找错了对手。”
就在两人要死于非命，忽然一道剑光飞射，云翼听风辩位，火速回头挡开，却是狄天聪的龙泉剑。
“你这家伙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云翼看到狄天聪再次仗剑飞来，他明明身受重伤，居然还敢回来。不过他很快知道了原因，因为在狄天聪身后，还跟着五个他的师兄弟，连从前被他打断腿的菲姐也在其中，看起来她已经恢复了。
原来刚才在云翼和乌贼打斗时，雷桐已向总部发出求援，天山七剑火速赶到了，天空出现战斗机，超级士兵从飞机上一跃而下，向云翼逼过来。
这时他们还离得较远，云翼可以从容地杀了欧阳复和雷桐，可是他改变主意了，“欧阳复，雷桐，你们都是聪明人，我期待看到人类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他收枪一手提起普修，闪电般掠过空中。对方毕竟人多势众，还是走为上着。
“围攻他！”狄天聪下令，云翼正要回身应敌，忽然天空一条火龙扑下，一团烈焰轰得海水都燃烧起来，却是叶芝赶来帮忙。
“不要恋战。”云翼虽有信心同他们一战，但这回却一反常态，令叶芝也感到奇怪。但依言随他离去。当狄天聪等人冲出烈焰，云翼和叶芝已消逝不见了。
☆、第十五章 你想当修罗（2）
“他抓走了普修。”
欧阳复抹下冷汗：“不敢相信我们活下来了。”狄天聪虽有心想追，但伤势太重，腿一弯坐下去，师弟们急忙扶住他：“师兄，这回不成了，我们先撤吧。”
狄天聪这次能捡回这条命已是大幸，斗志再强也撑不住了，下令撤兵。
在远离红海的大陆上空，云翼和叶芝骑在火龙上向血族大本营飞去，云翼问：“你怎么会来。”
“我来同你说我不生气了。”她扬扬手中的收魂瓶，云翼露出笑容。她看着云翼手中提的普修：“这家伙是谁？”
“他的能力我能派上用场，感谢这些家伙为我送来这份大礼，所以我放了他们一马。”
“就因为这个你没杀他们？”
“也不是，有他们做对手不是坏事，每次和他们交手我总能有所收获，我发现他们就像游戏中的关卡，总是在最适当的时间跳出来充当我过关升级的对象。这样的人，我还真舍不得杀了。”
叶芝格格笑了：“你越来越幽默了。”
火龙掠过天空，一直抵达了血族大本营，鹰月和碧氏姐妹都出来迎接，看到云翼手中提的人，鹰月道：“这不是普修吗？”
普修也认出了他：“鹰月家长？”
云翼问：“你们认识的吗？”
“不止认识，我们还做过合作伙伴，当初他研究再生细菌时，曾向我们购买过一些设备，并提供他活体实验的对象。不过后来我们的□□认为他的研究不会成功，于是中止了。”
“蠢货。”云翼道：“如果你看到刚才他做出来和我对战的东西，你会知道停止和他合作太不明智了。”
鹰月对普修道：“荣幸吧，普修先生，修罗王看中了你。你一直想成为一名修罗，现在机会来了。”
“你想当修罗？”云翼打量他。
普修摊摊手：“你能把我先放下来吗？”他此时还被云翼像小鸡一样抓在手里。
几分钟后，在武器制作试验室，普修被拷在椅子上，云翼抽取了他一些血液交给鹰月，经化验，鹰月告诉他：“普修的确成功把再生细菌植入本身血液，很神奇的是他自身却不被感染和发生变异。”
普修咧嘴笑道：“当然，我花了很多年训练我的魔力抵挡细菌对肉体的侵蚀。”
“你落在美国人手上那么久，他们居然没研究出来再生细菌就在你身上？”
“美国人常犯的低级错误，他们只知道对我动粗，可他们的拷问技巧又太逊，结果他们什么也没得到。”
云翼目不转睛看着手中的黑色液体，他的这种专注让其他人不解，再生细菌虽然能把动物变异成魔兽，可这种巨型魔兽在真正的战场也派不上多大用场，移动缓慢，攻击路程短，本身也很脆弱，在战场上往往会成为远程武器优先“照顾”的对象，云翼想用它来干嘛呢？
云翼问普修：“你能让它对人｜体进行有针对性的变异吗？”
普修没听明白云翼的意思，只有叶芝理解，云翼现在处在百卡极限状态，力量继续提升肉体将无法承受。他是希望通过变异使肉体进一步强化，能承载更大的力量。
☆、第十五章 你想当修罗（3）
普修的回答让他失望：“再生细菌的变异完全是随机的，我也无法控制。”
“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控制的。你能做得出来，就一定能控制它。”
普修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玩世不恭的表情回到脸上，虽然他一开始觉得修罗王是心目中高不可攀的王者，如今活生生就在眼前，没有了距离，神秘感和崇拜感也就不见了，而且又见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就不觉得他多了不起。
“如果你是修罗王，我挺愿意为你工作，可惜，你现在看起来只是个强壮点的孩子，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法力无边的王者了，现在你和我们这些人其实都在同一起跑线，都在修炼，你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呢？”
云翼冷笑：“你尽管拒绝试试。”
普修笑得更厉害，他既不怕严刑拷打，又有着抵御精神入侵的钢化神经，他不觉得云翼能把他怎么样。“你说没什么是不能被控制的，这话错了，因为我就不能被控制。”
“是吗？”云翼伸出手来，顶住了他的额头。
普修在魔鬼监狱，的确什么拷问手段和精神催眠都见识过，他自认天下没有任何方法入侵他的大脑。可惜普修没听到狄天聪当时和雷桐的对话，修罗护法以上的顶级恶灵之力施放的摄魂□□，正是他钢化神经唯一的克星。现在的云翼，正是唯一能控制他的人。
众人看到云翼的手像虚化了一样，钻进普修的脑内，普修的脑皮层变得透明起来，大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普修浑身一振，他坚不可摧的钢化神经第一次被攻破了，大脑变得毫不设防，像千万根钢针扎来，剧痛占据了每寸神经。
他从来不惧痛苦，甚至喜欢痛苦，他是个变｜态，认为痛苦能让自己清醒。可这一次完全不同了，他身体抽搐，感到从大脑开始，全身发抖，到后来五脏六腑都抖动起来，如果不是切身体会，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众人看到他面孔扭曲，明明痛苦得想死，却晕不过去，身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嘴角流下口涎，模样更加恶心，也更可怜。
不消片刻，普修变得痴痴呆呆，可痛苦仍没结束，他终于明白，自己的钢化神经并不是所向无敌，也明白自己遭遇了修罗王顶级的恶灵之力。
“我和你并不是同一起跑线，因为，我是修罗王！”云翼的手指还在伸入，普修吃不消了，他知道再继续下去自己一定被他控制，甚至会变成白痴，他颤声道：“我投降了。”
云翼收回了手，他也不想控制他，虽然那样普修会完全听从自己的摆布，但会影响他的智力发挥，他需要他保持聪明的大脑。
普修大口喘气，云翼道：“你对自己很有优越感，以为能同我平起平坐。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看你，但在我看来，你就是一滩呕吐物，就是大便里的蛆虫也比你更加高等。所以，趁我还觉得你有用时好好地工作，不然你的归属只能是垃圾场，明白吗？”
普修已痛苦得无力反驳，虚弱地回答：“是……”
云翼对碧萝道：“盯着他，有成果马上通知我。”
“大王，您到底想用再生细菌做什么呢？”
“把我的肉体变成装甲。”
☆、第十六章 洗尘之地（1）
云翼对碧萝道：“盯着他，有成果马上通知我。”
“大王，您到底想用再生细菌做什么呢？”
“把我的肉体变成装甲。”
话分两头，狄天聪一行回到总部，伤重的狄天聪马上被送去治疗，欧阳复则向雷桐辞行。雷桐问：“怎么？你要走？”
欧阳复点头：“这事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同修罗王斗，我太自不量力了，我并不是战士，这次能活下来我都觉得太侥幸了，我不想有第二次。”
雷桐表示理解，也表示遗憾：“真可惜，我觉得你还能帮我们不少忙。”
“我们本是指望普修帮忙的，可是他已经被云翼抓走了。我回想他说过的关于修罗界的情况，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地方。所以，恕我无能为力。”
“你还记得吗？普修说，如果云翼要升级，将来肯定要去一个地方。”
“是啊，可惜他没说完，我们怎么知道在哪呢？”
“也许我们可以研究一下。”
欧阳复摇头：“我真的不想冒这个险，原谅我的软弱。”
雷桐长叹一声：“好吧，这本来也不是你的工作。”他将欧阳复送出总部，目送他着上车，心想：“普修提到的地方到底是哪呢？”不过现在多想无用，狄天聪受伤了，暂时也不可能有什么行动？雷桐一面等他恢复，一面加强戒备，同时向秘警署和天山再次发出求援信号。
欧阳复回到诊所，这次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至今心有余悸，虽然不敢再想着对付云翼，但好奇心却控制不了，他和雷桐一样在想，普修说的那个地方在哪？
这时他的助理走进来：“教授，这两天您去哪里了？很多病人都在等您呢。”
欧阳复疲惫地摇摇头：“取消所有预约，我很累，需要休息。”
“是，不过，今晚的慈善拍卖会预约也取消吗？”
欧阳复想起来，邻城今晚要举行一个慈善拍卖会将拍卖一批民间收藏家捐现的古董用于慈善，他是答应出席的。他想这事与工作无关，不如去散散心，平缓一下情绪。便道：“这个不用取消，我会按时到场。”
夜幕来临，欧阳复在助理陪同下前往拍卖会，会上来往的是社会名流，听他们聊天时聊的最多就是前几天城里爆出的大战，由于此事高度机密，媒体也没报道，大多人不知内情，都在猜测军方围捕的“恐怖份子”是何来头，居然弄出偌大的动静。
欧阳复心知肚明，但他没同人说什么，以免惹｜火上身。不久，拍卖开始了，此次拍卖的古董数量多，价值高，欧阳复是抱着放松的态度来的，脑子里始终转着那个问题，所以心不在焉，一直不曾叫价。
助理道：“教授，眼看东西快被人买光了，人既然来了，就不要空手而归吧？”
欧阳复看看拍卖品名录，摇头：“没什么我喜欢的东西。”
眼看拍卖会接近尾声，拍卖员拿出最后一件拍卖品：“各位，这是今天最后一件拍卖品，一件从上古时代流传至今，由远古先民雕刻的修罗图腾。”
☆、第十六章 洗尘之地（2）
听到修罗二字，欧阳复身体一振，台上礼仪小姐把图腾捧起来向众人展示，上面是个身生两翼，鹰头人身的怪物，手持一件雷公槌般的武器，从一条河上飞跃。
“各位，这件图腾的具体年份已无法考证，专家鉴定它至少超过两千年，上面雕刻的是一名修罗魔鬼飞渡弱水河的情景。所谓弱水河，相传指的是人间修行者飞升往上界时的必经之地，弱水河中的弱水能洗去修行者的凡尘，不管你是修炼成仙还是成魔，都要经过弱水河的洗尘。在不少古文献中，都有关于弱水河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