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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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匹夫-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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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不吃就不吃!

    不过,午餐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李世民直接倒了半碗进锅里,烫熟后捞起几片扔碗里,迅速的大快朵颐。

    味道怎么样?

    没尝出来,再捞几片尝尝。

    兕子气咻咻的嘟着嘴:“阿耶把午餐肉都吃光了!不依!”

    长孙无垢白了李世民一眼,没见过这么当阿耶的。

    李世民有点心虚:“那个,阿耶吃得快了些。不过,王恶这里应该还有午餐肉吧?再弄两碗来。”

    两个圆柱体的广口瓶拿出来,瓶子表面糊了一张精美的图案,“女人花牌午餐肉”这七个瘦金体字,看上去就是戳眼睛,感觉这品牌与午餐肉这种类格格不入。

    王恶表示莫得法,蓝田伯这个牌子倒了,现在只有女人花这个牌子拿得出手。

    现场摆上砧板,厨娘戴上厨师帽,手上戴着一层胶手套,拔去瓶口的木塞,把午餐肉倒在砧板上,厨刀挥舞,顷刻间两瓶午餐肉化为大小适中的两碗肉片。

    “戴那个帽子是为甚?冷吗?手上那个是甚?”长孙无垢比较好奇。

    王恶扬起下巴,示意厨娘回话。

    皇后常来小王庄,厨娘也不害怕,径直回答:“回皇后娘娘,这个帽子叫厨师帽,戴它的目的不是防寒,而是防止头发、头皮屑之类的杂物落入食物中。手上这个是手套,戴上它略有些影响操作,却是郎君为了卫生,强制要求额戴的。”

    长孙无垢若有所思的点头。

    御膳房也该如此操作一番了。

    “为甚这午餐肉要装在这瓶子里呀?”兕子很好奇。

    “因为,这样的午餐肉可以带去远方食用呀,那些军士,打仗累了,把午餐肉就着沸水一煮,就能管饱了呀。”王恶一边回答,一边暗赞兕子这波助攻打得好。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没有开口。

    事实上,涉及军粮,任何时代都有其独特的评判标准,不是皇帝金口玉言就能决断的。

    吃饱喝足,李世民终于开了口子:“可以把你这里能当军粮的食物带到兵部,朕会让药师、茂功组织人评判,合适的话自然会买,不合适你也别抱怨。”

    王恶乐了。

    李世民这番话绝对是很给颜面了。

    皇后的病情,最终在孙思邈的汤药下还是稳住了。

    不过,孙思邈也郑重警告过,一切须得小心,再有反复,神仙难救。

    倒是兕子的身体,经过孙思邈诊断,几乎绝了隐患。

    当真是偏方治大病。

    只是长孙无垢那不算太重却又顽固之极的洁癖,害人呐!

    ……

    雍州各县,除了武功县与蓝田县这两个奇葩,或多或少都逮到一些贪墨的把柄,甚至很多还不是县令犯错误,而是下面的胥吏以五花八门的手段贪墨,而县令对此茫然无知。

    这也是后世诸多县令要带师爷的原因。

    真以为学一肚子的子曰诗云、满脑壳的道德文章就可以牧守一方了?

    监察史的等级很低,非奏事不得上殿,且不得走午门的正门。

    倔强的荀缘走上殿,开口点炮。

    “臣荀缘弹劾蓝田县令唐观滥用民力,大肆兴建道路、土木,且一意孤行,强迫治下百姓种植苌楚,致使百姓为之倾家荡产。”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会吧,这唐观素有贤名。”

    “贤不贤,下去看看百姓日子好不好不就知道了吗?”

    唐俭的老脸烧得厉害,不由出班请罪:“臣教子无方,致使其为祸一方。臣请陛下拿他问罪。”

    李世民轻轻摆手,看向荀缘:“莫非修建道路不好吗?”

    荀缘回话:“陛下,修路本是好事,可长安至洛阳才四驾并驱,蓝田县何德何能与洛阳相提并论?招收施工方、做预算,蓝田县民曹一无所知,全凭唐观一言而决,这正常吗?据臣所知,萧胜任蓝田县令时,县衙节余颇多,如今非但没结余,还拉下了不少饥荒。”

    一味求大,而且独断专行,这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房玄龄的关注点完全不同:“苌楚的事,详细说。”

    荀缘一声长叹:“当日,臣在蓝田县郁闷无比,冒雪出行,到蔡文姬墓所在的蔡王庄,入得百姓家,问及民生疾苦,百姓告之,蓝田县强行推广苌楚,却不遵苌楚生长规律,明明生长于向阳面的作物,却要百姓在向阴面种植。”

    “结果显而易见,百姓倾家荡产而的树苗,最后只能当柴烧,那家百姓的妻子,一时气不过,悬梁自尽,幸亏发现及时才救了回来。而蓝田县对此的答复,是‘当交学费’,无耻之尤!”

    地点、人物、事件都清晰无比,任谁也挑不出半分差迟。

    “陛下,臣请由御史台、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查明唐观之事。”房玄龄深深地看了一眼唐俭。

    唐俭叹了口气,举起笏板,身形有几分佝偻:“臣附议。”

    连唐俭都大义灭亲了,其他人还有甚么顾虑?

    弹劾如雪片般落下。

    “准。”李世民扬眉。

    监察侍御史柳范举起一堆的奏折:“陛下,这是雍州府除长安、万年、蓝田、武功四县之外的查实情况,轻重不一,都存在一定的问题,或县令贪墨,或胥吏瞒过上官贪墨。”

    房玄龄惊讶不已:“县令贪墨这个暂且不说,胥吏贪墨是怎么回事?难道县令是吃干饭的?”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房玄龄问,满殿的君臣何尝不想问。

    “民间有言:铁打的胥吏流水的官,胥吏扎根于地方多年,所能动用的势力惊人。另外,臣说句难听的,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儒家士子,有几个了解世事的?成天子曰诗云,仿佛学了道德文章便可以治理世事一般。”

    “可事实呢?一件小事,胥吏可以将其玩出花来,而道德君子却茫然无知,还美其名曰无为而治。”

    “可能有人不服气,那么,将武功县拿出来比较吧。众所周知,因为兵祸,武功县几年未恢复元气,死气沉沉的,可温翁念就任县令,不等不靠,自己与小王庄协商,武功县成为小王庄供应的基地,也因此焕发生机。”

    “监察史柳工回报,武功县衙门日常留守人员连三成都不到,县丞都在跑咸阳一带收玫瑰花,为县衙供应小王庄出力。当地百姓去小王庄卖猪,还会先到衙门备案,卖猪回来交每头十文的赋。”

    “很稀奇是吗?在臣看来,不过是温翁念放下身段,走入百姓中,了解到他们的需求,并对武功县各项运转了如指掌的结果。”

 第二百四十六章 跪整齐了

    鹤立鸡群这个成语安在温翁念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出身不凡,成绩耀眼,真抓实干……

    凡此种种赞誉之词,瞬间都往温翁念身上叠加。

    温彦博面容矜持,眼角那一丝得意却藏都藏不住。

    咳咳,老夫那孙儿,也只是略略为老夫熏陶而已,不值一提。

    放下身段,只是这孙儿心系黎民而已。

    “可曾核对过吗?”李世民平静的问。

    见过太多冒功的事,李世民对这惊喜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了。

    “臣接到柳工的奏折,仔细核对过,行文无误。臣亲自去武功县找百姓、胥吏核对过,柳工的消息,其实并不全面。”柳范一板一眼地奏对。“小王庄头天下午告知他留在小王庄的特使,要新开作坊,需要劳工与生猪,温翁念次日天不亮就启程直奔小王庄,因此还摔了一跤,被路边的百姓看到了。”

    温彦博眼睛微微湿润。

    憨孙!

    那么拼命做甚?

    “吏部对此等俊杰应加以优待,并彰告天下,必要时可以破格提升,将武功县的品秩提至五品。”李世民开口。

    这就是高配,适用于特殊情况。

    毕竟,如此优异的官员应该表彰、提拔,可此时把温翁念调离武功县,他的一番辛苦又付之东流了。

    萧胜调离蓝田县的恶果还摆在眼前。

    “王恶,身为监察御史,你也该负起调查的重任,蓝田县蔡王庄便由你去调查。”李世民估计是看不得王恶清闲,硬生生整了个差事给他。

    王恶腹诽,检校二字被你吃了吗?

    天气怪冷的,你却让额吹着冷风,唱着“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去那蔡王庄受苦受冻?

    没奈何,端人饭碗服人管,王恶再不情愿,散朝之后也只能穿着棉衣、戴着斗笠,拉上第五招他们几个朝蔡王庄出发。

    风它呼呼地刮,雪它飘飘洒洒。

    冷风如刀,在脸上割一阵,甚么诗情画意都滚犊子了。

    王恶好歹是蓝田县人,对蔡王庄也不陌生,马头一转,直接进了蔡王庄的小道。

    路边隐约有一点动静。

    第五招一挥手,几名护卫蹑手蹑脚的向路边的松林扑去。

    一名戴斗笠的庄稼汉撅着半拉屁股,目瞪口呆地看着持刀的护卫。

    就……就屙了泡屎而已,至于动刀动枪的吗?

    这大冷天为甚出来?当然是掏野兔窝,混点荤腥了。

    有了这一次乌龙,第五招他们也微微松懈下来,不再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行至蔡文姬墓,第五招死死拦在王恶面前,不让他前进半步。

    “为甚?”王恶有些疑惑。

    第五招面色凝重。

    “郎君没发现,偌大个庄子,连一声犬吠都没有吗?”

    王恶赧然。

    小王庄以前穷得没几条狗,王恶哪知道犬吠正常不正常?

    掉头,作出转身离去的姿势,王恶看到身后的蔡王庄涌出十骑,身后还有二十余名步行的持刀壮汉。

    “终于等到你,还好额没放弃。”一名骑士高傲的拔刀。“跪地求饶吧,或许额心情好能放过你呢。”

    王恶差点没唱出来了。

    拔出左轮手枪,王恶颐指气使的喝道:“都跪整齐了!要不然,耶耶手里的家伙能教你们做人!”

    骑士首领狞笑着挥刀:“那么,杀……”

    一声巨响,骑士首领持刀的手臂瞬间掉落地下,断口处透着浓浓的焦香味,身后一些汉子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液。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汉子们大惊。

    有此神器在手,难怪人家有恃无恐!

    “就算这东西再厉害,额也不信能无限制的击发!”痛苦地伏在马背上、勒住受惊马匹的骑士首领声音嘶哑的怒喝道。

    王恶点了个赞:“有眼力!不过,这把枪还能射五发子弹,谁愿意出来领死呢?”

    死一般的沉寂。

    刚才那些气势汹汹的汉子,瞬间成了茫然无助的小白兔。

    一名骑士受不了这样的压抑气氛,一夹马腹,掉头就跑。

    王恶扬起左轮手枪,一枪将那汉子打下马,失控的马匹嘶鸣着逃走。

    王恶歪枪手的戏称,那也是看距离的,百米是歪枪,五十米内可不是!

    看着那胸口破个大洞的尸体,汉子们瞬间弃刀、下跪。

    虽说大家都明知道王恶只能再发四枪,可谁也不愿意做那四分之一,这就是人性。

    第五招暗戳戳的笑了。

    如果有人敢挑衅王恶,那一定很好玩。

    王恶的左轮手枪里是只有四发子弹了,可谁规定王恶不许随身携带子弹?

    一名护卫下马,把那气晕过去的骑士首领拽下马,迅速的捆绑起来。

    被勒醒的骑士首领绝望地看着那些软骨头手下,心里无比的悲凉。

    只需要牺牲四个人就能完成任务了,结果全特娘的草鸡了!

    嘚嘚的马蹄声彻底摧毁了骑士首领的信念。

    李君羡带着一营的羽林卫,杀气腾腾的扑了过来。

    看到这场景,李君羡除了让手下绑人之外,没有更多的话说。

    本以为好歹要搏杀一阵,结果屁事没有。

    羽林卫挨家挨户的进入,给百姓松绑。

    至于百姓家中的狗,死绝了。

    这对于本已举步维艰的蔡王庄百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哭声一片。

    王恶弄不明白,为甚自己才从朝堂出来,对方却早已设伏。

    经过李君羡的审讯,王恶才恍然大悟。

    不是因为朝堂之事而设伏,是在荀缘的弹劾奏折写好时,对方便已知道了消息,设伏的目的是给朝廷来一波下马威,并不是针对王恶个人。

    还真是无孔不入呀。

    对方的来历很清楚,岷州的山贼,来蓝田是因为收了钱,很正常。

    至于对方身后的指使者,人家也不会傻傻的等着你顺藤摸瓜,早切断了联系。

    ……

    下了大理寺狱的唐观,依旧风度翩翩,对自己犯下的错误绝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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