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多了,再看车也没甚么感觉了。
呸,纠正一下,高履行大阵仗见多了,已经产生了抗体。
圣祖皇姑金德曼看着高履行那幅懒散样,心里是不舒服的。
但是,有什么办法?
新罗现在有求于人,再怎么不舒服也只能憋着。
伊湌金春秋拍手,挥退这些女子。
即便是再绝色,人家高履行大掌柜也见多了,这种低级的手段没有什么作用的。
“大掌柜,高句丽与新罗数百年的恩怨,虽然最近一两年略有缓和,但高句丽绝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是他们的大对卢渊太祚已死,其长子渊盖苏文继承了大对卢、东部大人之职,手握高句丽大军。”
“不瞒大掌柜,金庾信与渊盖苏文交过几次手,无论是武艺还是谋略都各有千秋,是一个劲敌,可怕的是此人战意十足,配合高句丽比新罗更强大的实力,不得不说,新罗有难了。”
金春秋凝重的介绍道。
高履行扯着嘴角笑了一声。
你们随便咬好了,关耶耶甚么事?
金春秋拍手,一名内侍将一个长盒子摆到高履行面前的案几上。
盒子打开,一侧是最直白也最俗的厚厚一叠票据,大唐皇家钱庄新罗分部发出的票据。
盒中占据最大位置的是一张琴,弦是新的,琴身略显陈旧的,琴尾还隐隐有焚烧过的痕迹。
高履行骤然坐正了身子,眼中透着惊骇:“东汉蔡邕制作的焦尾琴?自从北齐明帝让王仲雄弹奏之后再无音讯了,怎么会在新罗?”
金德曼开口:“大掌柜好眼力!正是焦尾琴,新罗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正所谓宝剑赠英雄,也只有大掌柜这等雅士才不至于让它明珠蒙尘。”
高履行在心里暗笑。
耶耶怎么不知道自己是雅士?
弹琴?
别说笑了,高履行这辈子唯一弹过一次,结果是那琴弦全部崩断!
不过,即便是个琴盲,高履行也知道,焦尾琴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其实吧,大唐对此也颇为恼火,只是不便直接插手。”高履行轻轻叹了一声,蜀剧变脸迅速上演。“不过,如果是购买大唐军械,无论数量多少,额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一直冷酷的金庾信开口了:“火器、陌刀、热气球、望远镜。”
高履行翻了个白眼。
想屁吃呐!
耶耶在羽林卫当校尉,都只能蹭到望远镜,你倒是会狮子大开口。
“甲、横刀、矛、弓箭都没问题,弩也可以考虑,其他的就别想了。”高履行懒懒地靠下。
让你拿到碾压性的武器,然后直接吞了百济、高句丽,成为大唐新的劲敌?
金春秋与金庾信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回复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只是仍有些不开心罢了。
不知何时,金春秋与金庾信已经悄然离开王宫。
高履行不知何时已经烂醉如泥。
……
高履行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新罗服饰,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高履行倒没有任何惊慌。
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有没有说出甚么不该说的话。
床前,对镜梳妆的妙曼身影颇为眼熟。
高履行苦笑了一下。
好吧,高履行这“嫩草”肯定是被老牛吃了。
虽然高履行不喜欢被老牛吃,但事实已成,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男人,洗洗就是个处。
“郎君,醒了么?你们还不赶紧侍候郎君更衣。”圣祖皇姑下令。
几双小手立刻忙乎起来。
高履行可以对灯发誓,这些小宫女是在趁机揩油,这手往哪里摸呐?
金德曼让人送上肉粥,一脸甜蜜的喂高履行,腻得高履行有点发慌。
上得山多终遇虎,自己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啊!
不过,纨绔最擅长甚么?
最擅长提起裤子不认人啊!
所以,真以为高履行会对此负责?或者有那么一点点内疚?
不可能!
第二百二十五章 牙好胃口就好
“昨日的酒里加了料?”
高履行对自己的酒量很自信,就那点酒,绝对放不倒自己,就是闷倒驴都不行。
金德曼让人收拾走餐具,挥手驱走所有宫女、内侍,拿起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高履行的嘴角。
“郎君莫不是生气了?金德曼知道这有背郎君的意愿,可妾身也是有苦衷的。”
这一刻,金德曼不是什么圣祖皇姑,只是个在情郎面前手足无措的小娘子。
“这倒没有,反正就是洗洗的事。”高履行无所谓。“你是新罗的王,圣祖皇姑嘢,居然还有苦衷?”
金德曼确实是有苦衷。
新罗的王族分圣骨与真骨,最大的区别就是圣骨有王位继承权,而真骨是没有的。
圣骨与真骨,相互间并不通婚,导致这世间的圣骨越来越少,现存于世只有金德曼与堂妹金胜曼,就面临着血脉断绝的危机。
“王恶他们不是在长安搞什么婚配新风,说是近亲婚配后裔容易出问题吗?新罗果真如此了。”高履行嘀咕道。
得,后面就不用说下去,高履行已经完全明白了。
高·工具人·履行只是延续圣骨血脉的工具,莫得感情的工具。
虽然有点伤自尊,可这才是事实,与高老公子英俊、有权势、有才学(?)没有半点关系。
至于说以后的孩子怎么延续血脉,金德曼完全没考虑过这问题,或者说自欺欺人的不去想。
高履行沉默了一阵,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如果你还没有身孕,那你还能好好的活着;如果你有了身孕,那就是你的死期。”
金德曼张大了嘴,惊愕了许久。
高履行的意思很明白,世间只有这两个无法延续血脉的圣骨,真骨阶层乐意等到圣骨血脉自然消亡,以顺位继承的方式接手新罗国,无须背负任何骂名。
可是,如果圣骨有办法延续血脉,真骨阶层一定会撕下温文尔雅的面具,用尽任何手段斩草除根!
反正,圣骨血脉的凋零,使得金德曼没有任何臂助!
“世事竟可以险恶如斯?”金德曼犹豫了一下。“不,伊湌金春秋忠心耿耿,一定不会背叛王室的。”
高履行嘲讽地笑了笑:“额对金春秋不了解,所以也不能用恶意去揣测他。但是,如果是整个真骨阶层要夺取王权,你觉得凭金春秋个人的忠诚,顶用不?”
金德曼沉默了。
虽然高履行的揣测颇具恶意,但事实是,金德曼真无力反驳高履行的揣测。
稚子持金过闹市,不被抢才真是稀奇。
如果稚子身边有带刀护卫,或许能令人忌惮。
然而没有。
……
不知高履行用的是不是蓝天六必治牙粉。
反正,陪着高履行出现的金德曼艳若桃李,完全看不出比高履行年龄更大的模样。
金德曼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有个大唐上邦的郎君!
从利益角度分析,这个郎君可以给新罗带来更多的增援。
别看他口中说大唐不可能出兵,实际上,高履行隐隐透出了一丝意思,大规模出兵是不可能的,小范围出兵,顶住一两个重要节点,还是有希望的。
当然,代价不菲是肯定的。
但是,在国战面前,谈什么代价?
虽然新罗能在一些小战局占上风,但那只是高句丽的主精力没有全部拿来对付它而已。
事实上高句丽的实力足以碾压新罗,但是一直无法全力对付新罗,主要原因还是在防备大唐这个强邻。
新罗筑起与大唐之间的千里边墙,本意究竟是什么?
真指望那破墙完全隔阻大唐的兵锋?
那么幼稚的想法,谁教你的?
边墙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拖延大唐出兵援助新罗、打击高句丽的速度!
只要能拖住大唐的脚步,损失一些也无妨,吞下新罗,兼纳百济,高句丽就有资格与大唐叫板!
不,不仅仅是高句丽。
事实上,无论是哪家一统半岛,对大唐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地缘政治决定了一条无关善恶的底线:邻国,越弱越好!
高履行自然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高句丽坐大。
对半岛而言,大唐是巴不得他们打出脑浆来,却又不希望哪家真的一统河山,偏偏还不能直接干预。
名不正则言不顺啊!
但是,高履行时常与阿耶、王恶都通着信,自然知道苏毗之争,雇佣军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所以才在斟酌之后给了金德曼一个承诺。
当然,底线要有,高履行告诉金德曼,雇佣军只能守城,不可能替新罗当前锋夺城。
条件虽然苛刻,金德曼却喜不自胜。
这意味着,大唐已经变相的扶持新罗了。
……
不知道是谁将医治李世民的细节抖了出去。
按常理,事涉宫阙,理应成为忌讳,偏偏却这么光明正大的流传出来了,甚至太医署令彭康还为此事背书了。
不用再问,这绝对是得到了李世民的许可。
细节口口相传,自然会有一些走样,但大体偏差不大。
毕竟是在一群专业人士中流传,牛皮很容易被戳破的。
这其中,显微镜凸现的作用或许不是最关键,但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孙思邈精确的手术,配上显微镜,真是如虎添翼。
没有一丝犹豫,长安城大一点的医馆已经跑去小王庄定购显微镜了,显微镜的名声也在向外扩散。
能够让医家更加准确的诊断、手术,这种好东西,哪个医家不想来一台?
百贯的良心价,别说买不起,中档的医馆都不缺那钱。
事实上,王恶可以仗着显微镜大捞一笔的,只是终究还是念在世人多疾苦的份上,没有把价格定得离谱。
所有买家,都有一次到小王庄学院学习使用显微镜的机会,免得拿回去不会使。
忙得一塌糊涂的王恶意外的接到高履行的信。
王恶打开高履行的信,整个人是懵的。
大兄,额叫你大兄,你牛皮,牙好,胃口就好,连新罗的圣祖皇姑都吃了。
(高履行泪目:说起来你们一定不相信,额才是被吃的那一个。)
至于说雇佣军,其实王恶只是个工具人,真正做决断的还是宫里那位。
咦,高句丽那头,渊太祚居然挂了,渊盖苏文上了大对卢之位,这可是大唐皇家钱庄高句丽分部都没能传出的消息啊!
李世民看了王恶转呈的信件,让王恶继续组织雇佣军。
雇佣军这种有能力的组织,必须控制在手上,这是基本的原则。
没等王恶去找鲜于琼,他已经找上门来了。
“左少卿放心,雇佣军绝对能拉起来!”鲜于琼拍着胸膛保证。“只要大唐需要,雇佣军随时待命!”
“记住,你们的使命只是帮助新罗防守,而不是去为新罗开疆拓土。”王恶认真的嘱咐。
鲜于琼领命,转身去英烈碑烧了炷高香祭奠昔日的袍泽。
“首领,同袍们,雇佣军又要出战了!九泉之下,你们看着,雇佣军一定会继续扬名!”
雇佣军之间不知是怎样的方式联系,不过一个月时间,四万雇佣军聚在长安城外。
桂花一直眉开眼笑的。
这一个月时间,陆续有雇佣军来英烈碑烧香,虽然不是每个都会成为小酒肆的主顾,架不住人多啊!
加上桂花的手艺也能拿得出手,买卖自然芝麻开花节节高,唯一不好的是,王平的家庭地位越发低了。
四万人聚集长安城外,自然是不小的事情,南衙宿卫在层层上报,得到“无须理会”的回复后,几个郎将都在暗暗叫苦。
那么多人,随便来点风吹草动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敢置之不理吗?
还好这四万人除了随身的横刀,没有其他兵器,纪律虽然较诸卫略逊,却也能守住基本准则,不出去闹事。
至于别人,更不可能找他们的事。
四万双眼睛的聚焦,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何况这是四万个杀胚,真的可能发生“瞪死你”的事。
得到王恶禀告,知道雇佣军已经就位,李世民换上圆领便袍,轻车简从,与王恶一道出城,进入雇佣军的营地。
“见过陛下!”鲜于琼匆匆行礼,转身咆哮。“兔崽子们,还不赶紧列阵!陛下亲临了!”
这年头,皇帝亲临绝对是天大的事。
原本散漫的雇佣军迅速蹦了起来,以超越常人的速度集结,一个巨大的方阵很快列成。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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