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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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匹夫-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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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之前那头,小王庄有十一头牛,在周围十里八乡都是首屈一指的富庶,虽然抽了不少人进城干工程,但有牛在,绝对误不了庄稼。

    “族老,这牛可交给你了,你安排人轮流使用、轮流喂养,族老办事可是了公道哩。对咧,额家酒还多嘞,族老让你家孙儿过去抬一坛回家慢慢喝啊。”一顶高帽下去,族老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说到牛,王恶才想起自家那头牛,这是该在哪家使唤了吧?算毬,现在连自家的地,阿耶都是有一下没一下的侍弄,不是阿耶偷懒,实在是减免了劳役税赋的庄民太热情,总有人偷偷帮王恶家把活干了。

    “族老啊,我这有个想法,你看成不成……”

    王恶的规划比较简单,甚至在后世会被人不屑,但在这时代,在小王庄,绝对是一等一的大工程!

    所有田地重新收回分配,有大集体的意思,主要耕种地不变,但其边缘全部砌猪圈,石头垒的,麦麸、野菜喂猪,猪圈下方挖大鱼塘,猪粪、野草喂鱼,鱼塘的塘泥又能肥田,一个简单的闭合生物圈就形成了。

    但是,挖鱼塘、养猪、养鱼,对劳动力的使用也比较频繁。

    对于已经抽调了部分劳力进城的小王庄,人手有些捉襟见肘。

    族老的眼睛眯起,仿佛石雕一般坐了许久,才舒缓起身,昏暗的老眼绽放出一丝希望的光芒。不就是力气么?使尽了,睡一觉,起来又是龙精虎猛的庄稼汉。

    倒是这养猪,得好好商议一下,这背时玩意儿精力实在旺盛,虽然比起其近亲野猪少了两颗獠牙,但拱圈门、拱泥潭,甚至是主人不小心,都能被拱翻了,饲养麻烦,且出肉慢啊。

    至于养鱼,就是挖塘子废工,平日倒是不怎么费心,那些小娃儿散了学,随意拔些野草当鱼食就足够咧。

    如此,果然田地要重新分配,毕竟这猪和鱼,收获时你单给哪家都不合适,要一碗水端平,田地也得公平分配,庄中互助,否则外出挣钱的人如何安心?不要说他们挣钱是自已的,王恶应得那五成不是上交了族产?

    王恶这娃儿心是大的,也是真心为庄子好,就是太费钱了。

    如此浩大的工程,投入……三百贯可够?

    “族老莫担心钱粮,只要开始弄了,额家倘开供应饭食,全庄老少的饭食,肉定然不少,如此也能舒缓过体力来,断然不能为了一时利益伤了根本。”

    “猪这玩意儿好养,问题的关键是小猪崽子得请屠户劁了,去了臊根,自然不会太动弹,肉就长得极快。”

    “猪苗、鱼苗自然是额家出钱购买,日后收益族中分配,额就是要过过嘴瘾。”王恶当然是甩手掌柜,大主意出了,钱承担了,其他的事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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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老招招手,把一旁看热闹的王老实叫来,问他是啥看法。

    听到要花很多钱,王老实是肉疼的,但还是咬着牙支持王恶的想法。娃儿大咧,要做甚额看不懂咧,可是额知道不能添乱啊!

    虽然没有闷倒驴,只是有些哄口的绿蚁酒,还有那些肥墩墩的大片肥肉,庄稼汉们吃得极欢,偶尔有娃儿把麦饭洒了些,立时被大人一顿责骂。

    饭菜管够,男女齐上阵,虽然猪圈、鱼塘的工程量是不小,但也只是花了半个月时间,就宣告完工了。

    猪苗、鱼苗只能从长安进,蓝田虽然也有,但量太小。

    这种事还是程处默、尉迟宝琳比较有办法,他们不熟这些,可那些家丁熟啊!带着他们出了城外的骡马市,从讨价还价到安排劁猪,全程王恶插不上嘴。

    指定商家送到小王庄,潇洒转身,压根不怕他们卷款跑路。在大唐,惹了两个国公府,你跑一个试试?准你先跑五百里。

    其后去了常平仓,王恶只是给了办事的小吏一贯钱的好处,立马得到了购买百车陈粮的资格。

    陈粮是真的陈粮,隋朝大业年间的陈粮,却保存得极好,没有霉变,或许口感会有一些差,但这是拿去喂猪的啊!

    得亏了这两个家丁才找得到这弯弯绕绕的门路,不然,你就是找到那小吏的上官,都不一定办得如此妥贴流畅。

    人才啊!

    王恶一人扔了一贯钱过去,甚是满意的点头:“有劳了!”

    家丁眉开眼笑的接过钱,毫无顾忌的揣怀里。

    这位与自家府上交情甚笃,拿他的好处,就是家主当面也不会说什么。

    猪苗入圈、鱼苗入塘、陈粮归仓之时,整个小王庄的娃儿们都欢笑着凑热闹,大人一迭声地不许离塘边太近。

    “拿粮食喂猪,会不会奢侈了点?”王老实有些哆嗦。

    灾荒年间,就是苦求这些陈粮都不可得啊!

    “阿耶,这些都是前朝时候的陈粮,不适宜食用,喂牲口正合适。”王恶努力扭转王老实的消费观。

    “阿耶你负责他们每日的领用,还得让他们不许偷懒,全部都得煮熟了才能喂猪,吃熟食才长得快。”王恶一通忽悠,真正的目的,还是让王老实少去地里劳作,毕竟苦了大半辈子,如今也该轻省一点。

    庄户人家对侍弄牲口简直是无师自通,除了王恶的那点要求,几个婆姨把小猪侍候得干干净净的,用竹杆赶着它们到排泄口便溺,几日便成了习惯,再舀水冲一冲,圈里便没了异味,人闻着不受罪。

    至于那些猪粪,真流到鱼塘里,在那巨量的池水面前真不起眼,猪粪引来的微生物滋生,又成了鱼苗口中的食物。

 第二十章 袭击

    进入夏季,天渐渐热了起来。

    正是庄稼疯狂生长的时节,农活却渐渐少了,加上麦田全部收回,由族里统一调配,实际用于劳作的人手少了许多。

    心心念念要从军的王虎抓了一堆青年男女,把剩余的八柄横刀、两柄马刀、十把弓分配出去,号称护庄队,组织他们日夜巡逻,同时抽空习练刀法、箭法,尽管这所谓的刀法箭法完全是庄稼把式。

    “目视对手,箭步,拧腰、砍脖子!”王虎挥刀,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被斜斜劈断,负责煮猪食的婆姨欢天喜地的捡去当柴火。

    “哈!”持木刀的男女们奋力砍下,凭着王虎弄死突厥人的名头,应该不会骗额们的……吧?

    王恶一边看一边笑,菜鸡教菜鸡,不定能教出个甚样来。不过也好,有王虎折腾着,一来是消耗大家的精力不至于出来乱搞,二来,武艺这东西早练一点是一点,真遇上甚事,总比手足无措强些。

    弓箭不是王虎这号半吊子糊弄得来的,族老找了老猎户王猛教授他们,问题是将近半个月了,他们还在拉弦、崩着、放空弦,连真正射箭的机会都没有。

    王老实带人抬出一大箩筐粽子,肥肉馅的,咬一口下去直流油,护庄队的人眼睛放光,纷纷扑过来抢吃。

    “别抢,后头还多着呢!”王老实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已的辛苦没有白费。

    “就到端阳咧?”王恶恍惚了一下,这时间过得真快哩。

    “可不端阳了吗?到今日,你十六咧,婆姨呢?”王老实突然变得穷凶极恶,唾沫星子溅了王恶一脸。

    “额还小啊!”享受了一把催婚待遇的王恶愕然。“咱小王庄,不是十八岁才成亲么?”

    “十八你个大头鬼啊!那是以前庄上穷,外面的姑娘不是没法不肯嫁进来!别的庄子,十四五岁就成亲了!如今呢?你好歹是县子了吧?婆姨呢?”王老实脸红脖子粗的叫嚷。

    入!这不得三年起步?

    王虎带着护庄队在一旁偷笑。

    “王虎你还有脸偷笑!你也十六咧!不给你家留下香火,你阿娘在地下不安心!”王老实化身怼圣,怼天怼地怼空气。

    无辜躺枪的王虎只能乖乖认错。

    王恶第一次知道,催婚的家长有多可怕。

    “今日额约了蓝田最有名的王媒婆来,要与你说亲,额给你说,你要不老老实实的把亲事定下来,就甭想过额这关!”今日的王老实气焰十足,像极了疯虎,生生把“老实”二字给磨没了。

    马蹄声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印入眼帘。

    王虎第一个反应过来,横刀在手,身形跃起,直斩疾驰而来的奔马!

    身后,反应过来的护庄队立刻拔刀,组成人墙挡在王老实父子面前。

    一声巨响,王虎被震开,一个跟斗卸开力道,稳稳的落地。

    这一记硬拼,王虎的力量不差,可对方借着马势的冲击,硬是让王虎吃了点小亏。

    护庄队的横刀齐齐斩来,马上的黑衣人刀光一闪,荡开横刀,顺便在两名青年胸口划过一道口子,长刀指向王恶。

    王恶身形一震,直接冲了过去,刀光闪处,血光挥洒,一颗硕大的马首骤然坠地,巨大的马身也随之轰然倒地,黑衣人空中一个翻身落地,脸色也有几分苍白,显然这一下并不好受。

    王恶的背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出现,鲜血很快染红了整件衣裳。

    斩获是有代价的,王恶身形虽快,却也没快到东方不败的地步,以背承受这代价完全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是正常情况,或许王恶会避开、会寻找掩体伺机反击,决不会这般硬刚,毕竟,无论是自已还是王虎,都不过是真正意义上的二把刀。

    可是!

    阿耶就在身后,不说黑衣人的长刀,哪怕是那奔马撞到阿耶,王恶都会百死难辞其咎!

    总算这冒险一刀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不管怎样,马死了,黑衣人的刀法虽然厉害,但速度并不是太吓人,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看到王恶受伤,王虎的眼睛红了,若不是自已这护庄队长无能,岂能让县子负伤?狗贼!那是额兄弟!

    愤怒的王虎临空跃起,刀风凛冽的斩向黑衣人!

    黑衣人心里一叹,面对这菜鸡,这完全放弃防守的菜鸡,只要拼着受伤就可以斩杀他,问题是旁边的护庄队在虎视眈眈,随时可以将受伤的自已磨死。不划算啊!

    举刀相迎,巨响声中,黑衣人的脚下留下深达半寸的脚印,拼尽全力的王虎倒摔出去,身子一时有些软了。

    弦动,黑衣人警觉心大动,却因为王虎的重击一时无法回过气来,只能身子微侧,一根锋锐的箭矢破空而至,恰恰射在他的右胸,箭杆完全射入胸口,箭羽打得外面的皮肤淤青。

    “弃刀不杀!”护庄队瞬间心中大定,咆哮着举刀,却是只肯在黑衣人周遭打转游走,决不贸然硬拼。

    已然重伤,只要拖下去,活活拖死他丫的!

    王虎吸了口气,要挣扎着起身,却被王恶扶了起来,一时间竟有些羞愧。

    平日大话骚话不断,结果实战成这模样,害得王恶负伤,丢人呐!

    “啧,还是欠考虑,要是配备上渔网,这时候一把撒出去,瞬间结束战斗。”王恶呲牙咧嘴的,兀自不忘计算得失。

    “嗯,这次是仓促应对奔马,没有方寸,要让铁匠叔多打一些铁蒺藜,遇到奔马,撒一把出去……”王虎总算开窍了,能想一些硬拼之外的东西。

    黑衣人的视线渐渐模糊,身子也越发的沉重,却是嗬嗬直笑:“小崽子们,耶耶失手了,但绝不会落你们手中……”

    回刀自刎,咽喉现出血线,长刀落地,黑衣人不甘地倒了下去。

    “这一战,王猛阿伯居功甚伟,只一箭就定了局面,有大功,应赏五十贯钱;王虎全力出击,奋不顾身,当为次功,赏二十贯;护庄队初经实战,临危不惧,无人后退,每人赏十贯!”简单的用闷倒驴清洗伤口,包扎之后的王恶出来鼓舞士气。“当然,额们是草创,需要改进的地方肯定很多,但不能妄自菲薄!以后继续努力!”

    王老实很不给面子的结束了王恶的训话:“废话忒多哩,小王庄的规矩,有功劳了,酒肉管够,开吃!”

    王恶略为吃惊的看着阿耶,忽然有一种陌生感。

    这真是自已那三锤子打不出个屁、蔫头巴脑的阿耶?

    入夜,留宿王恶家的王虎咂巴嘴:“王恶,有没有觉得阿叔很奇怪?”

    连王虎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都察觉到了,王恶还有甚好否认的?

    两个少年一通合计,觉得很奇怪。

    王虎的阿娘是早逝了,可怎么地也在小王庄有块墓地吧?可王恶家呢?从来没听说过有他阿娘的墓地或者是半点传说!王恶也从来没被带着去扫过墓!

    虽然父子间性格差异巨大,但王恶仍然可以肯定,自已是亲生的!

    媒婆姓王,来迟了一日,但面上全无羞愧,只是吹嘘自已又牵了多少姻缘,就连官府户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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