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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命令后，轰炸机群有序散开，准备第一波投弹。
当英国的机群到达伦敦上空的时候，德国民众还以为在他们头顶飞行的是自己人的飞机，就连戈林精心布置的防空火炮阵地的指挥官，都不认为空中巨大的螺旋桨声会是英国人的造访。
直到英国人的第一发炮弹发出死神般的尖锐呼啸声砸向地面时，德国人才知道厄运降临。
由于缺乏应有的准备，当英国人突然来袭时，柏林的防空部队措手不及，而且此时天空上布满厚厚的乌云，很多英国轰炸机在云层上方向下投弹，他们的探照灯很难发现。
第一颗炮弹呼啸着落到地面上升腾起火焰，十几秒钟过后，从空中飞下来的炮弹接二连三如雨水般砸落，地面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爆炸声此起彼伏，震慑云霄。
柏林上空的警报声响彻云霄，上百架探照灯就像一把把白色长剑，刺向空中。
过了足足20秒钟后，地面上德军的防空火炮才开始开火，一道道火舌盲目地咬向空中，在天空编织出一张张红色闪烁的罗网。
周至寒驾驶轰炸机下降高度，准备往空地上投弹，天空灰暗，地面上无数探照灯明晃晃的，投弹手也看不见地面上哪里是目标，让他们把炸弹投到空地上，不去伤害无辜。
周至寒看得见地面上的一切，他如果想炸柏林国会大厦完全可以做到定点投弹，但他不愿意那样做，国会大厦里除了西特勒那个罪大恶极魔头外，还有很多无辜。
周至寒推杆，轰炸机刚降到云层下，他突然发现，地面上的炮火就像是长了眼睛般一起朝他招呼过来，就像一道道闪电聚集在一起，火舞流星，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网，向他们兜来，炮弹未至，强大的振荡波奔涌而来，轰炸机颠簸剧烈，这种情况从未有过。
另外五名机组人员看着地面上奔腾而来的火色流星，一个个脸色吓的煞白，大声惊叫，只道末日已到，领航员居然大喊每个他在乎的人的名字，做最后的一一道别。
这声势太惊人！
上百门火炮朝一个方向轰击，犹如一记记奔雷。
周至寒大惊！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所有炮火从这边集中而来？
他压杆，轰炸机一个90度侧翻，向火力网外圈翻滚。
“轰轰轰……”
地面上的炮火如红色火牙跟着紧咬，气势凶猛而璀璨，在夜空中如红色水波般一浪一浪，追逐着轰炸机。
那些射空的炮弹在空中炸出一团团金色火苗，犹如夜空礼花，把以弧线翻滚躲避炮火的轰炸机渲染的异常斑斓。
“上帝！”
投弹手一个趔趄，伸手抱住飞行座椅，用笨重的轰炸机做剧烈翻滚机动，你是疯了吗盟军第一王牌？
“见鬼……”
后置机枪手没有完全捆好固定带，在轰炸机的翻滚中，他一头撞到玻璃座舱上，所幸在撞击前固定带取了作用，即便如此也撞得他眼冒金星，大喊见鬼，该死……
“见鬼，德国佬怎么就认准我们了？”
周至寒在侧翻滚中突然拉杆，轰炸机就像一只看上去硕大无比的笨鸟，在撞上一波提前量炮弹前向后侧着倒飞。
“轰隆隆！”
电光火石之后，无数炮弹穿过轰炸机刚才的航迹，在空中爆炸，吓得一名投弹手直接尿裤子。
地面上火光冲天，浓烟四起，爆炸声响彻天地，真是见鬼了，德国人认准空中这一架轰炸机追着打。
另外几十架轰炸机的飞行员看着空中这怪异的一幕，个个目瞪口呆
上帝啊！
这是谁的轰炸机，居然像战斗机一样在翻滚中拉杆倒飞，你不要命了吗？这样飞，不用炮弹击中，你自己就会失去控制坠落。
周至寒刚拉杆避开那一波攻击，另一波猩红色炮弹就如狂风暴雨般骤然而至，扫了过来，在空中组成一片弹幕遮断，把轰炸机前路封死。
强大气流朝天奔涌。
轰炸机过不去了。
周至寒一咬牙，直接推杆到底，轰炸机就像一个黑色幽灵般直头下栽式俯冲：“准备投弹，弟兄们，咱们先干掉这个炮兵阵地。”
几名投弹手也豁出去了，在趔趄中死死守住各自的位置，准备投弹。
就在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扑向轰炸机架机的炮火忽然减少，大部分火力转而又像刚才那样，朝空中浪射。
周至寒内心一动，这是怎么回事？轰炸机向下俯冲，地面招呼过来的炮火却少了？
来不及细想，周至寒在推杆俯冲中躲避稀稀落落的炮火，大喊：“准备投弹！”
投弹手大叫：“准备完毕！稳住……稳住……稳住……来吧小宝贝……去死吧德国佬……投弹……投弹完毕长官！”
周至寒只觉得机身微微颤抖后一轻，这说明炸弹已经投放，于是他立刻拉杆，轰炸机向上拉升，几秒钟后地面上传来一阵阵爆炸声，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地面德军阵地上别处的炮火又蜂拥而至轰来。
“艹！”
距离太近，周至寒几乎被逼入绝境，千钧一发之际向猛左压杆，蹬左舵，轰炸机又是一个侧翻滚略带漂移，堪堪躲过一波进攻，有几发炮弹几乎是贴着轰炸机腹部飞上天空爆炸，但轰炸机的高度越来越低，躲避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第393章 借刀杀人
不停躲避德军的地面炮火，周至寒又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情，有七八架轰炸机，几乎是在和他刚才相同的高度投弹，可轰向他们的炮火寥寥可数。
这是怎么回事？
导航员也恨声咒骂：“该死！为什么德国佬的炮火如苍蝇一样死死盯着我们，难道我们是一块会飞翔的臭肉吗？”
周至寒在拉升中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跳跃后压杆侧翻滚，轰炸机才堪堪避开十几颗炮弹，吓得所有机组人员大声叫骂、诅咒该死的德国佬。
他刚才想要拉升轰炸机进入云层躲避，却被地面炮火逼迫做出侧翻躲避，又回到刚才的高度。
“上帝！轰炸机居然被做出战斗机般的拉升跳跃，毫无疑问，这架轰炸机的飞行员是周上校！”
“第一次见到有人能用轰炸机飞出战斗机的机动动作，盟国第一王牌就不怕轰炸机散架吗？”
“闭嘴吧，有本事你也把轰炸机开散架……”
“就是就是……换了你做这些机动动作，早就一头栽下去了，更别说同时躲避地面炮火……哦，对了这些该死德国佬的炮火为什么都咬住第一王牌不放，难道他那架轰炸机上有标记吗？”
地面防空炮火大多被周至寒吸引过去，英国飞行员们根本没有什么压力，看着那架被当做战斗机飞的轰炸机，不由得发出连连赞叹。
德军大多数地面炮火跟着周至寒这架轰炸机几波猛轰，防御立刻出现空缺，这就给别的轰炸机有机可乘，飞行员们纷纷降低高度，将航弹雨点般砸向德军的炮兵阵地和有探照灯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打垮这个炮兵阵地，每一架投弹的轰炸机都有被击落的危险。
24号夜里伦敦被炸，绝大多数英国飞行员心生内疚，虽然这不是已竭尽全力的他们的错。
现在他们以牙还牙轰炸柏林，所有人都把满腔怒火和仇恨狠狠砸下去。
航弹接二连三地砸下来，落在炮兵阵地和探照灯之间，掀起一阵阵血雨腥风，逼迫德军炮兵阵地指挥官命令平衡火力，全面防御，不能因为一架轰炸机而门户大开，再这样下去，就要英国轰炸机团灭了。
在英国机群的全力进攻下，德国的防空炮火只能分散开来，这立刻让周至寒得到喘息之机，他全力向上拉起机头，以弧线摆脱攻击的机动动作向空中爬升进入云层，距离炮火越远越安全。
地面上，被轰炸机炮火击中的大多是商店和民房，德国民众找到猝不及防的灭顶之灾，很多人在地面上四处逃散，轰炸机投下的炸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让从来没有演练过空袭的民众更加慌乱。
轰炸机的飞行员们根本不管炸弹扔到了谁的头上，德国空军轰炸伦敦时英国民众死伤无数，他们今天是来报仇的，只想把炸弹狠狠砸下去，地面上死伤越多，他们内心越解恨。
“所有人，发起最后一波投弹，然后我们离开这里。”
周至寒全身内衣几乎被汗水湿透，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命令所有飞行员最后一次投弹，扔完立即返航，柏林边上机场里有德国战斗机大队，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英国人会在半夜光临，来不及起飞。
今天前来长途奔袭的飞行员们个个经验丰富，身经百战，投弹前早已全部散开，接到总指挥命令，一起俯冲投弹，这一次无论炸弹还剩多少，全部投完。
虽然遭到突然打击，德国地面防空部队损伤过半，防空威力大减，快要溃不成军，但当周至寒驾驶轰炸机再一次冲下云层时，德军所剩不多的地面炮火，又像漫天流星雨般咬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周至寒在炮火间隙中闪躲腾挪，心中冒出无数个疑问。
几名机组人员更是大声咒骂，难道说自己这架轰炸机，真的就是一块专门招惹苍蝇的烂肉吗？
最后这一波投弹，所有英国轰炸机在拉升时飞向四面八方，进入云层后立刻朝罗盘给出的方向集合，所有先到指定位置的轰炸机自觉组成卢氏防御阵型，每一个中队长让队员报数统计人数，然后把各队的人数上报给周至寒。
奇迹！
这次前来轰炸柏林的四个轰炸机中队，不折一兵一卒。
周至寒命令快速返航。
过不了多久，德国人的战斗机就会飞临柏林上空。
在返航中，飞行员们回头看着已经变为火海，成为人间地狱的柏林，兴奋地大声尖叫，机枪手们纷纷拍照，带回去祭奠在伦敦遭到轰炸时死去的人们。
周至寒带领轰炸机群返程途中快速穿过荷兰上空，进入海峡后他长长松了口气，庆幸天空阴暗，云层很低，德国本土的战斗机群没有追来，驻扎在法国各机场的德国战斗机也鞭长莫及。
天蒙蒙亮时，所有轰炸机顺利返航到达英国上空，降落在机场时天已大亮，机场早已挤满闻风而来的记者，摄像机，照相机闪耀，记录下这一伟大的胜利时刻。
下飞机时，周至寒绑在皮靴上的信号枪不小心掉下来，滚到轰炸机机腹部下，周至寒摘下手套，弯腰钻到机腹部，捡起信号枪放好，然后戴上手套，准备接受记者们的采访。
从机腹部下出来，朱丽娅·克里斯特娃早已笑盈盈等着他，在初升的阳光下，她美丽而大方，身材妙曼玲珑，眉梢含情，眼波流转。
周至寒作为今天轰炸柏林的指挥官，自然是记者们争相采访的对象。
被记者们簇拥着，但周至寒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他刚才驾驶的那架轰炸机，现在正被地勤人员开往伪装处停放……
一切交接完毕，周至寒驾驶A214号喷火飞回盟国军团，到机场降落后把飞机开进伪装网下藏好，和地勤人员简单聊了几句就回到自己的住处，反锁好门，把厚厚的窗帘全部拉上，屋里光线很暗，走到更加黑暗的卫生间里，拿出小型手电筒，打开，然后小心翼翼脱下手套。
手电筒灯光下，他的手心上全是荧光闪烁。
把手套里衬翻过来，在手电筒灯光下，也是荧光点点。
怪不得在柏林上空投弹时，地面上的防空炮，就像长了眼睛的跗骨之蛆般，一直跟着他的轰炸机开火，原来在地面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轰炸机腹部反光，被德国人当成了靶机轰。
轰炸机返程降落，下飞机时，周至寒故意让信号枪跌落滚到轰炸机的腹部，在去轰炸机腹部捡枪时，他很自然地伸手扶着机身防止碰头，捡起信号枪后快速戴上手套。
一股寒意涌入周至寒的心头，果然不出所料，有人想借德国人之手杀了他。
第394章 谁想杀我
坐在马桶盖上，在黑暗中点燃一根烟，周至寒陷入深思。
在轰炸机的腹部涂抹上荧光，就等于告诉德国人“他在这里，你们轰掉他”，这就是赤裸裸的谋杀。
是谁想杀我？
丘吉尔？
害怕我泄露机密？
有可能。
但随即周至寒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从24号夜里德国空军轰炸伦敦到现在连两天都不到，丘每天忙的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费尽心思谋杀自己，而且现在双方大战正酣，自己的存在，对德国空军就是强力威慑，丘还没傻到在关键时候，自毁武功。
如果说等伦敦保卫战结束过后，以英国人的尿性，丘有想法周至寒是绝对相信的，现在，九成九不可能。
难道是休。道丁上将？
周至寒又摇摇头，道丁和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利益上的冲突，当然他也不可能因为卡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