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想好了。”
崇祯皇帝抱着朱慈烜,开口道:“朕会在京营挑选一批适龄未婚的将校,让双方进行挑选,唯有双方情投意合,朕会赐婚。
今后内廷所辖宫女,一律按照此制来办,年满28岁及以上的宫女,没有能有所晋升的话,就发放离宫银子,由内务府负责安排她们的出处。
至于后宫的那些女官,有想要离开后宫的,都参考所定规矩来办,毕竟这紫禁城并非是她们的归宿。”
明确谴派后宫适龄宫女一事,崇祯皇帝想了很久,他是大明皇帝不假,但是他不能让一帮怀揣着梦想进宫的人,终其一生都锁在这冰冷的深宫后院内,能得到宠幸的终究是少数,那剩下的大多数还是要安排出路的。
崇祯皇帝可不想自己有朝一日,被一帮心怀怨恨的宫女所谋害,何况让这一批批身处紫禁城的宫女,赐婚给京营的中低层将校,还能极好的笼络这批少壮派,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对崇祯皇帝有利的。
礼教,有些的确要遵循,但有些必须要改。
周皇后有些惊疑,她没有想到崇祯皇帝会这般安排,此事若叫外朝有司的大臣知晓,只怕会引起不小的争议吧。
毕竟这件事情对于礼法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决断。
“皇爷,军机处诸大臣求见。”
就在周皇后想说些什么时,匆匆赶来的王承恩,向崇祯皇帝拱手作揖道:“据军机处所收奏疏,九边出事了。”
(本章完)
第四章 京营出征
军机处。
王在晋、黄立极、傅宗龙、杨文岳、丁启睿、杨嗣昌、瞿式耜、陈新甲等军机大臣、军机参赞齐聚,神情各异的站着,一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时的他们,都在等崇祯皇帝发话。
崇祯皇帝眉头紧锁,御览着陕西巡抚陈奇瑜所呈急报,宁夏卫一带叛乱了,部分卫所的卫所官,不满安插进来的京营将校,扇动蛊惑麾下卫所兵,以朝廷裁撤卫所为由,聚众闹饷闹变。
“真是一帮硕鼠蛀虫,胆敢这般曲解朝廷所定之事,蛊惑我大明健儿聚众闹饷闹变,致地方再陷动乱。”
崇祯皇帝冷芒一闪,举着所拿奏疏,环视殿内群臣:“军机处是怎样看的?这绝非是简单的叛乱,背后必然牵扯到其他卫所。
朕明确议九边诸事,所定下的诸多策略,军机处一直都在秘密推行,向宁夏卫擢授一批京营将校,当初在平叛流贼时就有此事。
为何早不叛乱,晚不叛乱,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叛乱?军机处进行内查没?谴派至九边的官员都给朕严查!”
当初决定整顿九边重镇时,崇祯皇帝就预想到事情绝不会那般平稳的推进,期间必然会生出叛乱。
原因很简单。
适合在京畿一带裁撤卫所,并不一定适合在其他地方平稳推行,毕竟所处的地域不同,其中牵扯的层面很多。
九边重镇所设的多数卫所,是远离大明京畿的,这也使得很多看不见的地方,存在着很多龌龊腌臜事。
当利益出现冲突或影响,就肯定会有人铤而走险。
“陛下,宁夏卫乃是要地,必须迅速的镇压下来。”
王在晋神情严肃,上前作揖道:“臣斗胆,请陛下降旨出动京营平叛,如此解决宁夏卫叛乱,携镇压之威,从快在陕西境内所涉边镇,进行相应的整饬。”
“不可!”
黄立极皱眉打断道:“先前陛下所定,命勇卫营、神机营、神枢营、五军营相互间进行轮调,驻守在西北边陲,以预防流窜进青海境的流贼各部,对我西北重地造成威胁。
当前神机营、神枢营已完成对调轮换,而勇卫营、五军营还在推行中,此等情况下抽调京营离开京畿,赶赴宁夏卫平叛,对京畿的影响太大,如果期间京畿卫戍一带,遭遇外敌来犯的话,会让朝廷很被动。”
“黄枢辅此言差矣。”
陈新甲上前道:“时下辽地一带,那猖獗的建虏八旗,被我大明边军和辽东义军打的没有招架之力。
辽西全境已被我大明收复,而盖州卫、复州卫、海州卫、定辽右卫等地,皆被那辽东义军暂收,下官不觉得建虏八旗能有余力再来犯我京畿要地。”
杨文岳皱眉道:“那盘踞京畿一带的蒙鞑呢?”
“杨枢辅,你觉得受限于榷关重开的蒙鞑,敢轻易来犯我大明吗?”杨嗣昌笑着走上前,看向杨文岳说道。
“就近两年来,我军机处所掌握的情况,察哈尔、内喀尔喀、喀喇沁等部,通过榷关购买大批的茶叶、丝绸、棉布、烈酒、煤炉等物,为我国朝创造很多关税,倘若上述这些蒙鞑各部,敢侵犯我大明,朝廷只需关掉榷关,那就能让蒙鞑各部再度自闭……”
崇祯皇帝倚靠在龙椅上,看着诸军机大臣、军机参赞相互间争论起来,并没有出言呵斥什么。
这恰恰是崇祯皇帝所想看到的。
像军机处这等权力中枢,就该肩负起相应的职权,与此同时,所在军机处的诸大臣,还应该有各自的见解,不然他们观念一致的话,那崇祯皇帝就考虑要更换军机处大臣了,根源很简单。
权力之争。
看着王在晋、黄立极他们各抒己见,相互争论约莫盏茶功夫,崇祯皇帝向前探探身,出言打断。
“够了,涉及宁夏卫的平叛镇压,必须由京营出兵前去镇压。”
崇祯皇帝一锤定音道:“抽调赶赴西北边陲的神枢营、五军营,要牢守西北各线,提防好流窜青海境的流贼各部,朕不希望调遣他们之际,那帮可恶的流贼,再趁势袭扰西北各地,继而影响到山陕的安稳。
从神机营抽调4万精锐,由曹文诏亲率本部精锐离京平叛,从御林军抽调1万精锐,随军接受曹文诏调遣。
命武备院所辖兵仗局、军器局等有司衙署,分拨一批入库的军械、火器、火炮等,列装到赴宁夏平叛的大军麾下。
军机处负责协调平叛大军期间,所需一应粮饷用度,朕要让天下知晓,拱卫京畿的京营各部,究竟是怎样强悍的存在!”
“臣等遵旨。”
众人神情各异,纷纷拱手作揖道。
在崇祯皇帝的眼里,军队就是打仗用的,倘若背离这一根本所在,那军队存在的意义就不大。
从崇祯二年开始,崇祯皇帝就一直谋改京营,耐着性子的逐步整改,尤其是军规军纪这方面,可谓是抓的很是严苛。
一支能供驱使的强军,倘若没有军规军纪的约束,那就算再能打仗,也终究是崇尚暴力的强盗群体。
未来的大明海军,能够适当的放松些约束,毕竟所面临的强敌众多,所处的环境有很大不同,一味地照本宣科肯定不行。
但是大明陆军就不同了。
在今后较长时期内,只怕在大明的境内,会出现频繁的军事调动,倘若所涉军队调动一次,途径的地方就遭受一次洗劫,那活该大明社稷早日倾覆。
什么事情要是瞻前顾后起来,那就别想着功成名就了。
“对了,将宁夏卫扇动蛊惑大明健儿,聚众闹饷闹变一事,以军机处的名义,传达至内阁那边。”
崇祯皇帝想了想,伸手说道:“叫内阁议一议,兵部侵占五军都督府职权,却不能尽到职责所在,究竟是好,是坏,倘若今后再出现此等情况,朝廷该追究谁的责任,朕又该追究谁的责任。”
“!!!”
王在晋、黄立极、傅宗龙、杨文岳、丁启睿、杨嗣昌、瞿式耜、陈新甲等军机大臣、军机参赞齐聚,无不流露出各异的神情,天子让他们军机处这般做,看来是想动兵权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啊。
第五章 摊丁入亩
大明文官群体于中枢所在,把持着的职权过重,治政的事情他们要管,治军的事情他们要管,治法的事情他们要管,这众多的职权握在他们手里,没有清晰明确的划分,也使得很多文官,都追求着限制皇权、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崇高理想。
在崇祯皇帝的眼里,这样是不好的。
大明的官员队伍,不能简单定性为‘文官群体’,应该以更清晰明确的领域职权,进行细致的划分才行。
逐步梳理大明的权力框架,有序推动现有职权衙署的调整,特别是涉及赋役制度的税务部门,不能只以一个户部简单定义,涉及到不同领域的税收,就该有相应的专管衙署,这样才能避免偷税、漏税、逃税等情况发生。
路漫漫其修远兮。
大明最大的敌人,就是大明自身,想要妥善的解决这些问题,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崇祯皇帝要做的还有很多。
京城所闹出的风波和动静,短期内影响不到地方,不过对毗邻京畿或相望京畿的地方,却能产生相应的影响。
河南巡抚衙门。
“在过去这些时日,我河南巡抚衙门和赈灾行署衙门,联手对河南治下诸藩,进行了规模空前的打官司。”
孙传庭坐在官帽椅上,看向陈子龙、夏允彝、徐孚远一行人,神情严肃道:“诸君也都在此期间出力不少,使得我河南各府县治下,逐步清查重收九十多万亩的官田,并对其进行登记造册。
剩下那部分官田占比,规模依旧是很庞大,不过万事开头难,最艰难的路走顺了,后续所要做的,就是照本宣科即可。
福藩、周藩、崇藩等河南诸藩,尽管对本官,对赈灾行署,恨的是牙根直痒痒,可却无可奈何。”
陈子龙、夏允彝、徐孚远一行人,听完孙传庭所说的这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不露出会心的笑意。
回想起此前经历的种种,包括期间所发生的一些变故,对他们这些人而言,绝对是终身难忘的经历。
一个状告河南诸藩的事情,所产生的影响很大,所出现的变动很大,甚至在此期间还出现几次哄抬粮价、布价等事,甚至还险些闹出一些民变,不过最后都被他们扛下来了,期间的酸甜苦辣,唯有他们最为清楚。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孙传庭话锋一转,看向陈子龙等一众人,神情严肃道:“即便最后我河南各府州县,能多出数百万亩的官田,可是国朝所征赋税,就真能悉数征足吗?
此事旁人或许不知,你们在赈灾行署,应该对各地的情况了解更深吧?
为何我河南境内,一旦出现灾情,不管是水灾,亦或是旱灾、蝗灾、地震等事,都会出现大批的灾民?
根源是什么,诸君有没有想过?”
嗯?
陈子龙、夏允彝、徐孚远一行人,眉头微蹙起来,相视一眼,显然对孙传庭所说的这些,都有着各自的想法。
“禀巡抚,地方上的苛捐杂税,是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源之一。”
陈子龙沉吟片刻,上前说道:“尽管巡抚自赴任河南以来,就一直紧抓此事,可这一现象却屡禁不止。
地方的一些官员,勾结地方上的人,通过各种手段来盘剥百姓,倘若年景好一些,那情况还不算明显。
一旦出现灾情,那问题就严重了。
就像火耗这件事情,错非朝廷重铸新制钱,收回地方所辖铸币职权,使得我河南境内的情况,相较于先前好上不少,只怕现阶段河南各府州县,就遭遇的这等旱情啊,不知还会拖垮多少百姓。”
夏允彝紧随其后道:“除了上述这一情况,还有一项问题很严峻,那就是人丁税的广泛收缴。
对于那些名下土地少,或者干脆就没有土地的群体来说,所生子嗣越多,那所缴纳的人丁税就越多。
学生此前在归德府任职期间,就发现不少地方,有着骇人听闻的溺婴现象,男婴尚且能存活下来,可是女婴……”
说着,夏允彝说不下去了。
在这个吃人的世道下,对于底层群体而言,永远是最没有人权可言的,根源很简单,对权贵来说,他们的眼里就没这些人。
看着陈子龙、夏允彝、徐孚远一行人,所流露出的神态,孙传庭觉得是时候,将摊丁入亩的事情,通过眼前这些通过考验的群体,来逐步的在河南境内试行起来。
从崇祯皇帝特设内务府,将赈灾公署、廉政公署转隶到内务府名下,这也使得各地的赈灾行署,所聚拢的那批年轻读书人和生员,都拥有了能向上晋升的希望。
尽管每年通过各地赈灾行署,所擢授的官员规模很少,可是能以此迈进大明官场,这让很多人是心动的。
最为直观的一种现象,即过去所聚大批读书人,有不少吃不了基层的苦,最终选择离开赈灾行署,可是内务府之事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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