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侵占官田。
    一个是天津开海。
    一个是北地变好。
    一个是朝堂变动。
    这些情况的变好,朝廷的处境变好,却使得富庶的江南诸省,一直舆情都变得不是特别明朗。
    特别是在崇祯三年时,一个迅速崛起的复社,本有不少读书人都联系密切,却多离开江南诸省,尊奉陛下所颁旨意,赶赴各地赈灾行署做事……”
    听着骆养性所讲的这些,崇祯皇帝心里唏嘘不已,自己所做的种种改变,到底还是影响到很多地方。
    “好啊,真是太好了。”
    崇祯皇帝轻摔所持奏疏,似笑非笑道:“明面上的斗争不玩了,开始给朕玩阴的了,好啊,那朕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王伴伴,去给曹化雨传朕的口谕,让他麾下所领锦衣卫,密赴江南诸省,将第一批圈定的人,全都消失!
    尤其是那个钱谦益必须落水,给朕落水而亡,手脚做干净些,别叫人查出什么,否则他们都要自裁谢罪!”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忙作揖应道。
    骆养性心里吃惊不已。
    “事情办的不错。”
    倚靠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盯着脸色微变的骆养性,神情倨傲道:“最近你们锦衣卫就别轻松了,准备逮捕一批人吧,至于方才所听到的,要是敢传出去的话,夷九族!”
    “臣遵旨!”
    骆养性趴在地上,忍着惊惧,忙开口应道:“臣一定会守口如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罢罢罢
    
崇祯四年六月初,受朝局的影响和变动,朝中以六部、六科等有司衙署,不少朝臣纷纷呈递请辞奏疏,多以东林党人为主。
    耐人寻味的是内阁这边,韩爌这帮内阁大臣,并未参与到其中,不似先前那般和朝臣一样随波逐流。
    “真是让朕觉得讽刺啊。”
    崇祯皇帝倚靠在龙椅上,指着御桉上的奏疏堆,眼神冷厉的看向温体仁、韩继思,嗤笑道:“朕先前为安稳朝堂,为稳定社稷,不想跟朝中的某些大臣,所做胁迫朕的举止,深究什么。
    可是总有一些人,觉得朕如此就是软弱,好啊,朕这次倒是想看看,他们这般蓄谋已久下,究竟能掀起什么风浪。
    都察院和廉政公署绝非是什么摆设,给朕好好的去查,凡是递交请辞奏疏的,将他们在任期内所做之事,都认真的核查一遍。
    凡是违背我大明法纪者,着锦衣卫出面逮捕,移送到刑部天牢去,该怎样审判,就怎样审判。”
    温体仁、韩继思相视一眼,心里生出惊意,此次天子所讲的这些,明显是要动真格的啊,不打算妥协什么了。
    “陛下,倘若这般大张旗鼓的调查,只怕会引起更大的风波啊。”
    温体仁想了想,上前作揖道:“毕竟朝堂的局势稳定,是确保社稷安稳的保障,就算是想要调查,是否让锦衣卫排除在外?
    说到底朝中的一些人,这般肆无忌惮的以请辞胁迫,显然是做好了……”
    “他们都不怕,朕怕什么?”
    崇祯皇帝双眼微眯道:“就给朕这样调查,朕倒是想要看看,我大明社稷是否真的脆弱到这等程度。
    如果连这等风波都渡不过去,那这大明天子朕也干脆别当了,让朝中的衮衮诸公,看我大明族裔中有谁贤德,能克继大统吧!”
    温体仁、韩继思身上生出冷汗,天子说的这番话太严厉了,以至于他们根本就不敢接茬,这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仕途就算玩到头了。
    对于崇祯皇帝来讲,当他所谋划的部署,逐步在大明朝堂上,在大明北方诸省,形成相应的影响力,就会出现新的拉扯。
    面对这样畸形的风气,要不狠狠杀杀这股风潮,那今后想要谋改大明,想要中兴大明,纯粹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何况当前所处这一时期下,不像原有时间线那般,流贼肆虐,建虏猖獗,大明除了被动承受之外,根本就没更好的办法。
    崇祯皇帝也想看看,通过这次的政治打压,清除掉一批东林党人,清除掉一批钻营的文官,能给大明带来怎样的改变。
    随着崇祯皇帝的明确表态,温体仁所领廉政公署,韩继思所领都察院,遂开始在朝堂上展开行动。
    短短数日间,一些有司大臣在公事房,被突然到访的锦衣卫带走,还是拿着兵部下发的驾帖,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韩爌、毕自严、周道登、何如宠、钱象坤、吴宗达等内阁大臣,神情严肃的走过乾清门,朝乾清宫方向赶去。
    朝中生出的这些变故,让他们这些内阁大臣,根本就无法坐视不管,毕竟朝堂上局势动荡,那必然会影响到整个大明。
    “臣等拜见陛下。”
    崇祯皇帝倚靠在龙椅上,手里拿着几封奏疏,看着作揖行礼的韩爌、毕自严等人,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才几日啊,就抓了十几名有问题的大臣,便出现这等情况,那要是再深查下去,只怕情况就更不一样了。
    “诸卿此次来乾清宫见朕,可是想说朝中发生的事情?”崇祯皇帝放下奏疏,看向韩爌、毕自严他们,开口说道。
    “如果是为了此事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被锦衣卫逮捕的罪臣,皆是证据确凿下被批捕的,且抓进的是刑部天牢,而非锦衣卫的诏狱。
    明明当前的局势,是朝着好的方向进展的,可偏偏在一帮别有用心之辈的嘴里,我大明快要江山倾覆了。
    朕有些时候就在想啊,是不是朕这位大明天子,只要老实待在紫禁城装聋作哑,朝中某些大臣才会心满意足啊。”
    韩爌、毕自严、周道登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天子所说的这番话,让他们根本不知该怎样接茬。
    特别是对韩爌而言,此刻心里怒骂起那帮蠢蠢欲动的家伙,就算是想要保全利益,也不是这样保全的啊。
    “陛下,当前我大明社稷初稳,先前肆虐的流贼叛乱,猖獗的建虏作乱,都算是稳定下来了。”
    韩爌硬着头皮,上前作揖道:“处在这等局势下,朝堂不该生乱下去,而应该尽快安稳下来才行。
    只要能趁此机会,将过去所欠的账都清空,让国库变得充盈起来,那朝廷就能以最快的速度……”
    “韩卿的意思,是让朕轻拿轻放,不要为了天子威仪,而放过这帮胁迫朕的恶臣?”
    崇祯皇帝双眼微眯,出言打断道:“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朕干脆连这座皇位也拱手让出去算了。
    这次朕不会再让步丝毫!
    凡是上述请辞的朝臣,朕都会让廉政公署和都察院,好好的深查下去,朕倒是想要看看,他们所说的那些,和他们实际所做的是否一样。
    别给朕讲什么法不责众,倘若这件事情,朕真的就这样轻拿轻放,那下次就不是胁迫了,而是逼宫造反了!
    以史可法为首的有司大臣,就算都察院和廉政公署这边,没有查出他们在任期间,有什么不好的举止,但是朕也不打算再留任他们。
    一律发配到辽东去,暂扣功名十载,如果在流放辽东期间,没有能做出什么出彩的政绩,那就革除掉功名。
    身为大明的臣子,却私下干着算计朕的事情,这让朕不禁想要想想,他们究竟是大明的臣子呢?还是其他人的臣子呢?
    至于说被移送天牢的罪臣,着三法司进行会审,一律罢黜功名,流放到辽东治下,三族皆随同流放,着锦衣卫抄家!
    ”
    第三百四十章 科道归一
    
对待大明文官群体,永远都要恩威并施,永远都要让皇权占据上风,否则党争、内耗、钻营、不法等现象,就会变得肆无忌惮。
    崇祯皇帝的强势态度,是韩爌所没有预料到的,特别是史可法等东林党新秀,刚在朝堂初现峥嵘,却被天子驱逐出朝堂,扣掉他们的功名,流放到辽东去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爌肯定要据理力争的,毕竟保不住史可法他们,那今后在朝堂之上,在东林党内,谁还会信服他这位内阁首辅?
    可崇祯皇帝没有多说其他,只是拿出一些史可法等人,私底下所做的事情,就彻底堵住韩爌的嘴。
    朝堂上的皇权和臣权之争,向来就不会停止,谁想掌握主动权,就要捏住命门,这样才能确保优势。
    显然当下占据优势的,是崇祯皇帝!
    “次辅啊,这才过去多久啊,咱们廉政公署和都察院这边,就清查出百余众朝臣,这在朝野间闹的沸沸扬扬啊。”
    闵洪学面露忧色,看向伏桉忙碌的温体仁,向前探探身:“这明显就是天子的计谋,想借着我们的手,大肆打压东林党啊,现在不少的人,都开始盯着咱们了。
    当前这等情况下,廉政公署这边不能再审查了,这逮捕进天牢的朝臣太多了,要是再继续审查……”
    “我们有退路可言吗?”
    温体仁放下奏疏,迎着闵洪学的注视,轻叹一声:“别忘了,当初设立廉政公署时候,陛下都讲过那些话。
    凡是违背大明法纪的,倘若廉政公署知情而未动,那是要受到连坐严惩的。
    史可法这帮家伙,错误的预判了时局,觉得他们折腾出这般动静,就能让陛下心里有所忌惮,为稳定朝局,为安稳社稷,就做出相应的妥协。
    可是他们却也不想想,陛下从崇祯三年开始,就逐步替换北方诸省的巡抚,先后设立地方赈灾行署,就是在逐步掌控局势啊。”
    近期朝堂上的风波和变动,让温体仁的心里充满敬畏,特别是让锦衣卫出面,逮捕那批被查明的朝臣,移送到刑部天牢去,可谓狠狠打击一些人的气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过去朝中一些人说,陛下是在逐步的推行新政,并非是空穴来潮之风了?”
    闵洪学想了想,看向温体仁说道:“依照当前这种趋势,从田赋到各项杂税,特别是关税、商税、盐税等,甚至是矿税,陛下都会等到合适的机会,去逐步的谋改吗?
    时下国库日渐充盈,特别是清查历年火耗,周阁老他们是清查出不少亏空,这部分赃银都移交到西山铸币了。”
    “当然不是空穴来潮之风啊。”
    温体仁感慨道:“从崇祯二年建虏寇边杀进关内,陛下御驾亲征痛击建虏,此后没再摊派辽饷、剿饷、练饷等,不管过去朝局怎样艰巨,甚至国库怎样空虚,陛下都没有听从有司规谏,向地方摊派这些粮饷。
    甚至为解决这些麻烦,陛下先后让户部和内帑,向各地发售战争债券,以直隶所辖官田,皇庄所辖田亩,作为战争债券的锚定物,以筹措朝廷所需粮饷,就不难看出陛下藏着怎样的雄心壮志。
    等着吧。
    待我大明北方诸省治下,所面临的种种险情结束,所遭遇的问题解决,各地兴盛的工坊持续增多,天津等地开海加深,那局势就变得更清晰明朗了。”
    闵洪学:“……”
    温体仁所说的这些话,让闵洪学心里充满担忧,如果真要对关税、商税、盐税、矿税等进行厘清谋改,那他们背后代表的群体,岂不会蒙受很多损失吗?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温体仁眉头紧皱,看着面露忧色的闵洪学,“当前这等态势下,乃至今后数载内,我们都不能做违背陛下意志的事情。
    这内阁首辅之位,本阁没有坐上的话,敢忤逆陛下的意志,那等待我们的下场,不会比史可法他们好多少。”
    温体仁这位老谋深算的政客,很清楚自己当前在内阁,在朝堂,能够站稳脚跟,能够笼络部分党羽,那纯粹是靠陛下的倚重。
    如果说脱离这一核心,就他这个内阁次辅的身份,想在一些特定的时期,公然反对韩爌这位内阁首辅,纯粹是不现实的事情。
    “温阁老,陛下口谕。”
    在温体仁沉思之际,王承恩手持拂尘,走进所在公事房,看了眼闵洪学,并没有多说其他。
    “臣…温体仁,领旨。”
    温体仁忙站起身来,向王承恩拱手作揖,而王承恩这微微侧身,避开温体仁的行礼,随后朗声道:“温体仁,朕觉得六科没必要存在了,近期和韩继思商榷下,拟定科道合一的事宜吧。
    现在的六科,纯粹就是一个摆设,不是朕的六科,不是大明的六科,反倒成了某些利益者的六科。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悉数并进都察院内,让都察院的相应职权能增强,确保先前所定的诸多改动。”
    “!
    !”
    温体仁脸色微变,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天子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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