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圣姑已经摘掉了面纱,露出本来面目。
纵然梁俊见惯了各种美女,可对于此女的面貌依旧有些惊叹。
就算与李秀宁和徐妙锦比起来,也丝毫不差。
而且比之二人还多了一种沧桑感。
没错,梁俊看到她本来面目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词语就是沧桑。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
这圣姑一身白衫,眉宇之间挂着淡淡的哀愁,更是惹人怜爱。
虽然年纪有些大,却也无人在意了。
至于说之前进来的军机二处等人,则全都坐在大厅的两旁。
大厅中间跪着的便是刘老三。
刘老三低头不语,梁俊等人进来之后也不敢转头观瞧,像是一个石头人。
梁俊站立住,冲着上首的碧生老祖和圣姑拱手施礼道:“见过老祖和圣姑。”
说罢也不等人回话,径直坐到了旁边空闲的椅子上。
扎得三人丝毫没把厅内的人放在眼里,紧跟着梁俊,站在他后面。
李渊有样学样,也是一脸的坦然跟着坐在梁俊下首。
这一番举动却是吸引住了大厅内众人的注意力。
连带着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姑也多看了梁俊几眼。
“放肆!老祖没有发话,岂有你入座的道理?”
刚刚叫梁俊进来的那人尖着嗓子冲着梁俊面目狰狞,厉声道。
他这么一嚷嚷,倒是让梁俊注意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李渊也看出点眉目来,这人怎么像是一个太监?
“怎么,今日我等前来给老祖贺寿,难不成连个座位都没有?这就是天贯道的待客之礼么?”
梁俊冷眼看了看他,比这大的阵势他见的多了,岂能将他们放在眼里。
再者来说,有扎得三人在,惹急了自己,把他们全都突突了。
久居上位者的气质,那是装不出来的。
梁俊前世本就是一方霸主,来到炎朝之后又成为了太子。
整日和那帮历史书上的常客们打交道,时间一长,潜移默化的就有了一种王者风范,或者说王霸之气。
旁人还没有感觉出来什么,可那个呵斥他们的人却一愣神。
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恐惧,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如捣蒜,连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说了两句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洛阳的皇宫,自己面对的也不是皇帝。
赶紧又站了起来。
可再也没有刚刚的嚣张气焰,两股颤颤,低头不敢看梁俊。
大厅内的人见他如此作态,全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碧生老祖也有些诧异,挥手道:“常总管,殷公子和赵管家乃是我天贯道的客人,岂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
常总管连连点头,口称道:“是,是,老祖说的是。”
一听这人姓常,梁俊马上明白过来。
这就是一个太监,而且是常欣的干孙子之类的。
至于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估计是洛阳城破之后逃出来的,流落至此。
这碧生老祖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私自用太监服侍。
按照大炎律法,此乃大不敬之罪,简直和公开造反没有什么两样了。
可一想到彭城现在的局势,梁俊又无奈苦笑。
姓常的太监站在一旁,冷汗连连,小心翼翼的看着梁俊,心里琢磨着梁俊的身份,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碧生老祖看向梁俊道:“殷公子,听闻你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我教中两位堂主,可有此事?”
他一说完,一直没有动静的刘老三微微转头,向他看来,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进来之后,他可是全都按照梁俊在船上教给他的话说了。
若是梁俊这个时候临阵反戈,自己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他提心吊胆的时候,梁俊点头笑道:“确有此事。”
“哦,烦请殷公子说一说,我这两位堂主是因何而死?”
梁俊和碧生老祖这么一对话,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老祖怎么给人一种傻不拉叽,呆呆愣愣的感觉。
李渊也有些奇怪,总觉得这老祖的声音在哪里听过。
可在哪里听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梁俊觉得不对劲,有心试探一下这个碧生老祖的底,道:“回老祖的话,若非这位刘三兄弟,只怕今日我等无缘面见老祖了。”
虽然看不清碧生老祖的脸色,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梁俊确定了,这个老祖有点愣头青属性。
“本座问的你是我家两位堂主因何而死,不是问刘老三怎么救的你。”
周围的人一听,全都侧目看了看碧生老祖。
连带着圣姑也连连皱眉。
这个殷公子为什么答非所问,还不是因为给天贯道留着面子。
今日彭城上下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在,柳孙俩人争斗而死,乃是教中丑闻。
虽然刚刚刘老三已经说了一遍,可他是教中人,发生这种事,老祖面前不敢不说。
人家殷公子乃是外人,岂能不照顾天贯道的面子?
见碧生老祖不领情,梁俊也懒得再试探,当下就把和刘老三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姓柳的是如何见财起意,把自己等人诓骗到船上,来到湖中最深的地方准备杀了他们抢夺贺礼。
孙堂主又是如何及时赶到,杀了姓柳的,请自己等人上了大船。
上船之后又问是吃馄饨还是吃板面。
就在这个时候,刘老三出声怒斥孙堂主,说他这样做是陷老祖于不义,坏了天贯道的名声。
然后刘老三和对老祖忠贞不二的信徒又杀了孙堂主,带着他们来到了岛上。
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碧生老祖听完连连点头,也不在意周围人脸上看笑话的表情。
反而站起身来看着梁俊道:“既然能让孙柳两人见财起意,想必公子给本座的贺礼自然是十分丰厚的。”
梁俊煞有其事的点头道:“确实如此。”
当下就把自己在东宫里见到的那些玩意全都说了一遍,反正什么值钱说什么。
李渊还在一旁帮衬补充,痛心疾首的说,这些都是赵家公子为了孝敬老祖精心准备的。
听到最后,那老祖摘下了面具,一脸兴奋的看着梁俊道:“那,那贺礼呢?在哪呢?”
“沉了,打斗的过程之中,全都沉入了湖里。”
碧生老祖直接呆愣住了,一脸的不敢相信。
大厅之中和他一样表情的还有一人,那就是看到碧生老祖的面貌的李渊。
李渊像是见到鬼一般,差点没站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碧生老祖居然就是诸葛亮身边,姓洪的书童!
洪老祖见李渊认出来自己,加上万贯的贺礼化作煮熟的鸭子飞了,心情十分的郁闷。
“哎,赵总管,你说你也是,既然要送礼,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再说了,你们赵家之前不是送过一次礼么,怎么又送,这让今日来给我贺寿,只送了一次礼的宾客们怎么想?”
说着,没好气的看了看军机二处等人,气鼓鼓的道:“而且还有人连贺礼都没带,就想吃白食,当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档口,李渊冲着梁俊张口没出声的告诉了他碧生老祖的身份。
梁俊听完也是十分的意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碧生老祖居然是诸葛亮的书童。
那诸葛亮他老人家去哪里了?
随即也马上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碧生老祖给他一种二百五的感觉。
原来是一个两辈子都窝在穷乡僻壤,没有什么见识的书童。
再想到三国演义里记载,这个书童直怼刘备刘皇叔,嫌弃他名头太长记不住。
梁俊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果然,也只有这样直性子的人,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自己说他们教中的丑事。
也只有这种二百五,才能当着那么多人直接问他贺礼在哪。
第640章 我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要求
贺礼没了,洪老祖的兴致也没了。
挥了挥手,冲着刘老三道:“刘老三,你堪平了教中骚乱,救了殷公子与赵管家等人,乃是有功。”
想了想又道:“那你便做一个大堂主吧。”
刘老三一听,千恩万谢,磕头谢赏。
洪老祖又道:“但是你丢失了万贯贺礼,此乃大过,大堂主就免了吧。”
刘老三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上到了最高端,然后又从最高端跌了下来。
“这。。。这。。。”
刘老三不知所措,看了看一旁的梁俊,又看了看坐在上首的碧生老祖。
碧生老祖一瞪眼道:“怎么?本老祖做事从来都是赏罚分明,你可是不服气么?”
刘老三赶紧磕头谢恩,唯唯诺诺,只得接着磕头。
碧生老祖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
刘老三站起身,恭敬的后退着出了大厅。
临走之前还向着梁俊看了一眼。
梁俊不以为然的摇着手里的折扇。
等到刘老三出了大厅,碧生老祖又道:“这位殷公子和赵总管,此处没有你们的事了,两位也请出去吧。”
他么的。
梁俊的扇子直接就停住了。
只知道这老祖是个二百五,没成想居然二百五到这种地步。
好歹李渊也算是赵家的代表,人之前还给你送过礼。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要撵人,实在是不给赵家面子。
可既然下了逐客令,梁俊也不好在大厅里待着。
本来他是想借着刘老三的事发挥发挥,没想到军机二处等人横插一杠子。
为了保险起见,梁俊一进门就放弃了最初的计划。
李渊看了看梁俊,用眼神询问是走还是留。
梁俊站起身,习惯性的冲着洪老祖拱了拱手,转身就要往大厅外走。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个碧生老祖的身份,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很好办了。
晚上摸进他的房里,好好问一问诸葛亮到底去哪了。
谁知梁俊刚想往外走,就听大厅上有人问道:“且慢。”
梁俊站住了,没有转身。
那声音又道:“殷公子留步。”
梁俊转过身来,循着声音看去,见说话的人坐在左边的上首。
正是军机三处的人。
那人见梁俊神情倨傲,也不在意,反而满脸微笑道:“殷公子,咱们是不是见过面?”
从梁俊一进来,这人就觉得有些眼熟。
不光是他,连带着军机二处和洪门的人也有这种感觉。
可思来想去,脑子里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梁俊自然知道此人之前应该实在长安城里公干。
能被梁羽派到彭城来当头目,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多半才长安的时候见过自己。
只是他现在乃是原本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自己乃是当朝太子。
只要自己不公开身份,就算刘文静来了,也只能瞪眼。
因此并没有把这人的怀疑放在心上,反而坦荡道:“不知阁下是?”
那人道:“在下乃是军机三处驻彭城处处长梁定英。”
“梁定英?你是皇家的人?”
梁俊一愣,没想到居然这人居然姓梁,与自己还是一个辈分。
看他年纪,应该是梁定昌的族弟。
只不过俩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只怕是稀疏的不能再稀了。
不然的也,堂堂皇室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方当什么彭城处处长。
梁定英一见自己报了个姓名,梁俊就马上猜到了他的身份,心里更加疑惑。
点了点头道:“没错,家父乃是淮阳郡王。”
“原来是小王爷,失礼了。”
梁俊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大炎朝的王爷分三六九等,最高等级的自然是梁羽这种一字亲王。
而淮阳郡王这种级别的则是炎朝王爷里等级最低的。
若是从血缘关系上来算,已经算是出了五服的。
能有个郡王封号,纯粹就是宗室为了充数赏赐的。
也难怪这梁定英明明是皇家人,却来这当一个小头目。
再看周围人听到梁俊这样称呼他,全都一脸的不屑。
尤其是洪门的头目,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什么小王爷,只不过是摄政王身边的一条狗。”
梁定英也不在意,蔑视的看了他一眼,道:“就算是摄政王的一条狗,那也比丧家之犬强的多。”
“你说谁丧家之犬呢?”
那壮汉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梁定英。
军机二处的头领看了壮汉一眼,冷声道:“此处乃是老祖的地方,莫要给东宫丢人。”
碧生老祖则道:“没事,没事,就当是自己家。反正你们三家在城里打的不可开交,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不用顾及我的感受,该打的打,该杀的杀。”
壮汉冷冷一哼,坐了下来,一脸的愤慨。
梁俊见军机二处和洪门闹的如此不愉快,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开心。
看来东宫的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要严峻的多。
若非如此,军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