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梁俊醒来之后,为什么没有带着手下兄弟前往长安的原因。
这些问题解决不了,就算自己回到长安之后,东宫的人全都承认自己是太子。
对于现在长安和雍州的问题也无济于事。
相对于梁俊的沉思,李建成更多的则是激动。
以为从宋智带来的情报中,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和自己有关的信息。
雍州的李司长,东宫的财政大管家居然是个女人。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李建成的脑中,他也顾不上梁俊在场,直接问道:“敢问宋大人,这李司长的名讳?”
宋智看了看梁俊,见这位大首领陷入沉思一言不发。
唯恐自己打扰到了他的思绪,轻声道:“这位李司长乃是当世奇女子,还未投靠太子的时候,在陇右道上就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李建成有些着急,他娘的老子问你她叫什么,你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可宋智毕竟是莱州太守,自己的父母官。
李建成心里虽然没把他当回事,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陇右道上的绿林强盗全都为她马首是瞻,太子改制后,她便是财政衙门的司长。说是财政衙门,其实就是雍州的户部尚书。”
宋智说着,脸上露出钦佩之色,捋了捋稀薄的胡子慢条斯理道:“若是有朝一日太子醒来,一统天下,只怕这位李司长就得成为千古以来第一个女尚书。”
“是,是。”李建成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这会子他算是看出来了。
合着这位宋太守乃是那位李司长的崇拜者。
可老子现在想知道她叫什么,对于她做的事并没有任何的兴趣。
李建成通过宋智的情报发现了端倪。
首先这个李司长的做事风格自己十分的熟悉。
其次李世民的脾气他也十分的清楚,那就是一个绝对不会久居人下,受人制衡的白眼狼。
洛阳之战后,他原本可以回到江南道,潜心发展再图长安。
但李世民非但没有选择这条十分稳重又对自己有利的路子,反而因为这个李司长的提议,就屁颠屁颠的跑到洛阳当东宫的傀儡摄政王。
这实在是不符合自己对李世民的了解。
因此他对这个神秘的李司长的身份有了一个模糊而又大胆的猜测。
可他越是着急,宋智这位李司长的死忠粉却慢条斯理的介绍着自家爱豆的功绩。
等到李建成实在忍无可忍,打算粗暴的打断他的废话时,梁俊忽而冷声道:“她叫李秀宁。”
“什么!”
李建成没有说话,旁边的李渊则跳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梁俊。
“她,她叫什么?”
梁俊看着宋智道:“宋太守,你告诉赵公子,这位李司长叫什么。”
宋智道:“李司长名讳贵上秀下宁。”
说完脸上十分的自豪,好像是他闺女一般。
正因为这份炫耀,宋智对于李渊这种下人却当着自己和他主子的面没大没小的举动也没有放在心上。
“秀,秀宁?”
李渊这会已经激动的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听到这三个熟悉的字,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秀宁啊秀宁,你也来了么?
都说闺女是老爹的小棉袄,对于现在的李渊来说。
夹在大儿子和二儿子之间十分难受的他,李秀宁已经不再是他的小棉袄了,而是他的防弹衣。
只要闺女在,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之间的这些乱遭事就有人替他处理了。
宋智聪明过人,若是往日,见到李渊这副模样,必然会疑心。
可不管再聪明的人,一旦成为了疯狂的粉丝,在面对爱豆的问题上都是有些偏执的。
他没好气的看了看李渊道:“你要叫李司长!秀宁也是你叫的?”
被大儿子和二儿子的事折磨痛苦无比的李渊,听到李秀宁这三个字,简直比前世当皇帝还要高兴。
以至于若非李建成拉住他,他都能直接怼在宋智的脸上:“秀宁不是老子的叫的,还能是你叫的?老子的闺女你也配叫?”
李建成拉住了激动的李渊,压住心中的激动和震惊,强自镇定的冲着宋智和梁俊笑了笑。
“在下管教无方,让大首领和宋大人见笑了。”
宋智小声嘀咕道:“你们赵家也算是莱州数一数二的大户,怎么有这种下人。”
梁俊出来则看着李建成露出你的心思我懂得的笑容,随后看着宋智道:“宋大人奔波劳累,也没有用饭,若是不嫌弃,后厨内还有些饭菜。”
“不嫌弃,不嫌弃。”宋智一听梁俊说这话,马上眉开眼笑。
他虽然是莱州的太守,过的自然是锦衣玉食的日子。
可自从吃了一次殷信的炒菜,就彻底的爱上了这儿的伙食。
打从刚刚说完他就盼着梁俊说让他用饭。
如今得了准信,也顾不得李渊的无理,站起身来冲着梁俊行了一礼,快步奔着厨房走去。
李建成见宋智走了,刚想起身站起来找个理由也去厨房,问一问宋智关于李秀宁更多的事。
确定下这位雍州的财政司长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妹妹。
谁知刚想开口,梁俊却道:“太子爷不用再去厨房找宋大人确定了,雍州这位李司长就是你的妹子李秀宁。”
此言一出,李建成和李渊差点没坐稳,摔倒在地。
“大,大首领说笑了,这,这里哪里有太子?”
李建成虽然做好了这个神秘的大首领猜测到自己身份的可能,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确切的身份。
梁俊见李建成并不想承认,一面淡定的看着他道:“哦,也是,这里没有太子,只是有隐太子而已。”
李建成听懂这隐太子什么意思,李渊则叹了一口气,道:“建成,如今大首领已经识破了咱们的身份,咱们也没有必要遮掩了。”
事已至此,李建成也无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有些纳闷的问道:“这隐太子是?”
“是李世民,也就是现在的摄政王前世里给你的谥号。”
梁俊给他倒了杯茶,眼见得李建成的脸色变的极其难看。
李渊则有些幽怨的看了看梁俊,这大首领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种事老子憋了好久都没敢告诉他,你这倒好,拆穿我们的身份不说,还直接往自己大儿子心口上插了一刀。
李建成看了看李渊,脸上也有些幽怨,咬着牙看向梁俊拱手道:“多谢大首领相告。”
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大首领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但这些都和他李建成无关。
毕竟谁还没有点秘密?
梁俊摆了摆手,道:“这些事你迟早都会知道,不用谢我。”
“至于说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两位也没有必要知道。”
“这是自然。”李建成咬牙切齿的说道,心里更是恨极了梁羽。
梁俊也不去管他心里在想什么,微微皱眉,喝了一口茶水,看着二人道:“两位,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不知两位可愿赐教?”
此时自己的身份既然已经被拆穿,那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李建成更是坚定了要和梁俊合作的心。
“大首领有什么话尽管说,李建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
梁俊点了点头,目光有些迷离,半天才道:“两位都是打过天下的人,李先生更是曾经做过开国皇帝的人,以你们的经验来看,太子的雍州改制如何?有什么弊端?”
李渊和李建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这大首领好端端的问这种事干什么?
他这个杀手头子,不好好干杀手这么有前途的职业,咸吃萝卜淡操心,管远在天边的太子改制的事干嘛?
再者来说,我们一个是开国皇帝,一个是开国太子,和你说这些,你听的懂么。
太子在雍州改制的骚操作,我们都有些迷糊。
你一个杀手头子,懂什么叫做改制么?
第632章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姓诸葛说的
“自古以来,变法改制者甚多,魏之李悝、楚之吴起、齐之邹忌、韩之申不害、秦之商鞅,汉之王莽,皆有变法之制。”
“由今来看,只有秦之商鞅最为成功。”
一说到雍州改制,李渊和李建成这两位封建王朝君主深厚扎实的历史功底显露无疑。
历史上这些变法改制的例子如数家珍。
吴起变法是怎么回事,商鞅变法是又是怎么着与众不同。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渊得知自己的终究贴心小棉袄也在炎朝,而且还是东宫的核心人物,心里阴霾一扫而空。
没有了压力,心情就好,心情好,就愿意多说话。
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变法的事。
初时,李建成还能插上嘴,在一旁纠正下李渊哪里说的不对。
或者补充一下他对于李渊说的人物的看法。
梁俊在一旁听的也认真,连连点头。
可到宋智连中午饭都吃完了,李渊还没有提到雍州改制。
梁俊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可这会却有一种想把李渊掐死的冲动。
他甚至猜测,上辈子李老二之所以造反,不全因为李建成,还是因为受不了李渊。
梁俊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想以这种方式告诉李渊他歪楼了。
李渊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出梁俊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大首领不用着急。马上就要说到雍州改制的弊端。”
李渊示意梁俊不要着急,他端起茶杯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极其畅快的喝完之后,满脸感慨又开始接着刚刚的说。
李渊眉飞色舞的又说了半个钟头,期间李建成饿的不行了,自己起身到后厨盛了一碗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等李建成吃完回来,梁俊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和面子了,直接站起来道:“要不然咱们边吃边说。”
李渊赶紧把他拉住道:“马上就说到雍州改制了,说完再吃也不迟。再者说圣人云食不语,寝不言,哪里有吃饭时说话的道理。”
没奈何,梁俊又坐了下来。
李建成吃完了饭,走过来道:“圣人云食不语,寝不言,乃是说祭祀之中应当庄严肃重。并非说生活之中也要如此。”
李渊摇头道:“字面之意与引申之意皆为圣人之语,既然是圣人所说,自然是有道理的。”
李建成也不和他争辩,梁俊赶紧示意李建成,要么坐下别说话,要么走开。
别再给李渊扯开话题了。
“至于说太子的雍州改制。。。”
李渊面色一沉,略微顿了顿。
“来了,终于到正题了。”
梁俊一听李渊说道了雍州改制,也没有了之前的不耐烦,静下心来,想要听一听这位唐朝开国皇帝对于自己改制的看法。
李渊沉吟半晌,斟酌再三,看在梁俊道:“大首领,若说太子雍州改制的弊端,总结起来一共八个字。”
“哦,哪八个字?”
梁俊一见李渊很是严肃,知道这老小子是要吐干货了,配合的问道。
“尽失士心,不得民心。”
李渊说完,双手放在膝盖上,直愣愣的看着梁俊。
梁俊也看着他,二人对视了好一会,李渊也没有接着说话。
“这就完了?”
梁俊有些发愣,瞪了瞪眼睛问道。
李渊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没错,完了。”
梁俊气乐了,合着老子听你在这白话了半天,好不容易说道正题上,你就八个字把我打发了。
这是戏耍傻小子呢?
梁俊端起一杯茶水来喝着,以掩饰自己气乐的失态,谁成想一口水差点呛住。
“咳咳咳。。。”梁俊看着有些得意的李渊摇头苦笑。
这位唐高宗虽然看起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却还算得上大智若愚。
他故意这么做明显是摸清了自己的性子,知道自己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既然如此,敢问唐国公,何为尽失士心,又何为不得民心?”
在长安的时候,梁羽等人明里暗里没少抨击过自己的雍州新政。
可类似李渊这样的说法,他还真没有听说过。
李渊见梁俊被自己戏弄,已然不动怒,心里对这个年轻人不由的高看一眼。
也知道自己再胡说八道就有些过分了,正色道:“太子在雍州改制,虽有成效,却也只限于雍州境内,而大炎其他州郡不得效应其法。根本原因则是因为,太子杀心太重。”
“杀心太重?”梁俊更加的奇怪,老子在雍州也没杀多少人啊。
再者来说,当初制定雍州临时律法的时候,梁俊还专门嘱咐,所有犯了重罪,被判死刑的犯人需要他亲自审批。
雍州改制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梁俊审批的死刑犯也不过六人而已。
这六人还都是罪大恶极,剐之有余的江洋大盗。
怎么到了李渊嘴里自己却成了杀心太重?
眼见得梁俊面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