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骂一窝抠门又没出息的土匪。
四个人赶着山寨唯一的牛车,梁俊又念叨花霜不要脸,抢了自己的马,只给个牛车对付自己,出了寨子就往大路上走。
梁俊坐在车上,一边数钱一边赌咒发誓,回来就赚个几百万贯让大当家的开开眼。
刚出了寨门没多久,迎面走来了七八个人。
下山的道还算宽,唯独这一段却窄的很,刚刚够一辆牛车经过,铁牛转过脸道:“殷大哥,前面有人。”
“咋的,这山上还有另外一波强盗不成?还要劫咱们?”梁俊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不知道,好像不是一般人。”那群人走近了,铁牛没见过世面,见对面一个个鲜衣怒马,看起来就是什么善茬,语气上就弱了三分。
梁俊一听这还没说话铁牛就怂了,心里更气,站起身一巴掌扇在铁牛脑袋上,大骂:“你个没出息的,怂什么。”
抬头一看,心中暗喜,呵,这一帮人,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得找个理由敲他们一笔。
又一巴掌扇在了铁牛头上,推了他一把,道:“去,下去给他们说。”
铁牛怕对面那帮人,更怕梁俊,见那帮人也都停了下来,自己又在寨门口,也有了些胆气,下了牛车,站在路中央。
“你就叫,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梁俊丝毫没把这帮子人放在眼里,寻思这八成是找大当家的,其中还有两个道士模样的人,估计就应该是太平教反应过来自己的人丢了,前来找茬的。
自己把他们的人骟了三个,这张角知道了估计得和自己玩命,反正早晚都得对上,不如先下手为强,抢一波再说。
谁知铁牛个怂货,站在路中间,头也不敢抬,小声逼逼:“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后面的话,声音小的连梁俊都听不到。
“完蛋玩意。”梁俊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叉着腰,对着看着自己的一帮人高声道:“此树是我凌云寨栽,此路是我凌云寨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他气势如虹,声若洪钟,直接让对面听懵了。
打头的是个壮汉,打马向前,道:“前面的兄弟,我是白虎寨的,我家寨主前来贵寨,求见大当家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牌,向梁俊举着。
“殷大哥,他们是来拜山门的。”铁牛一听对面也是寨主级别的人物,更加怂,挪到梁俊身边小声道。
梁俊斜着眼看他,道:”去,把那个拿来我看看。”说完指着曹破天手上的木牌道。
铁牛踉里踉跄的小跑过去,将牌子恭敬的接过来,然后又快跑到梁俊面前递给他。
“这位兄弟,这是我家寨主的信物,你拿给贵寨李大当家,她一看便知。”那人又道,言语中颇为傲气。
“原来我媳妇姓李。”刚刚梁俊一气之下,在心里就把大当家的娶了。
再看那木牌牌,一面刻着白虎寨三个字,一面刻着曹破山三个字。
厉害的个你,还草破山,你怎么不曰天。
“老子不识字。”梁俊头一昂,更加傲气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把那牌牌随手扔在了路边。
吓得铁牛赶紧弓着腰捡了起来。
第66章 凉州要凉
“殷大哥,这是白虎寨大当家的。”铁牛伸着头要往梁俊耳朵旁靠,被梁俊嫌弃的推到一旁。
“怎么着?白虎寨的大当家比咱们大当家还厉害么?”梁俊没好气的看着对面的一帮人道。
铁牛虽然怂,但是在原则问题上却一点都不掉链子,梁俊一这样说,他赶紧挺直了胸脯,低声道:“那倒不是,咱们大当家的乃是天下第一侠盗。”
“这位兄弟,贵寨大当家的虽然是咱们雍州一等一的女豪杰,但是咱们白虎寨大当家的也不差,烦请禀报一声,这是赏钱。”白虎寨的喽啰口中说着,随手扔在地上几块碎银子,接着道:“李大当家的虽然是咱们绿林中有名的豪杰,但是这凌云寨也是有名的穷寨子,几位兄弟别嫌弃,这点钱全当请哥几个喝酒了。”
“二当家的,你不知,凌云寨里可是严禁喝酒的。”身后一个喽啰接口道。
白虎寨二当家的哈哈大笑,道:“这都上山当了强盗,怎么比吃兵粮的还那么多规矩。”
那人接着道:“还不准赌钱哩。”
“呵。”白虎寨二当家的一听,颇为稀奇,道:“不能耍钱喝酒,当这个山大王还有什么鸟意思,不如来咱们白虎山,喝酒吃肉玩女人,岂不是快活。”
众人哈哈大笑,梁俊冷眼看着,想必这白虎寨是被太平教收编了,此次上山八成是来当说客的。
铁牛见梁俊不搭话,又听对面的人耻笑山寨,也不怂了,难得怒火上身,瞪着眼攥紧手看着白虎寨一众人。
“呸,谁要你的臭钱。”铁牛见他们越说越过分,虽然没有说大当家的,但是却处处说落凌云寨,铁牛早就将寨子当成自己家,哪里容得别人说三道四。
梁俊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道:“呸什么呸,赶紧把钱捡起来,咋的,你还和钱过不去。”
铁牛的火气被梁俊这一脚踢的魂飞魄散,赶忙点头,上前把那碎银子捡起来,递给了梁俊。
梁俊将碎银子装好,心道,看来凌云寨真是穷,对面不是在嘲讽,是在摆事实。
自己亲自出面,大当家的就给了一吊钱,对面二当家的随手就是二两多,这家伙,天壤之别啊。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这钱不拿白不拿,是不是傻。”梁俊训斥道,铁牛一想也是,反正是地上捡的,管他谁扔的,想通了之后,冲着梁俊直傻笑:“殷大哥说的是。”
“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白虎寨二当家的见梁俊说话办事不像是一般人,寻思莫不是凌云寨的三当家?也怕误了张角安排的差事,抱拳问道。
梁俊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别人敬他一尺,他须的回敬一丈,见这二当家的说话客气起来,也抱拳道:“在下江湖人称九天十地霹雳怕怕赛温侯的赵曰天是也。”
梁俊说完,不光对面蒙了,连铁牛也跟着有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梁俊,“殷大哥。。。”
“闭嘴。”梁俊瞪着眼,吓得铁牛刚到嘴边的话赶紧鸣金收兵。
那二当家的苦着个脸,明显是被梁俊这匪号镇住了,几个人面面相觑,忽而一个笑声响起,正是一直在二当家的身后观察梁俊的白虎寨大当家的曹破山,曹破山拍马向前,拱手道:“阁下好大的名号,某在江湖上赖得诸位朋友抬举,人称雷霆手曹破山,虽不如阁下名字长,在雍州各寨子也算有些名号。”
梁俊见他来者不善,也没好话给他,道:“原来是曹寨主当面,不瞒曹寨主说,在下的名号虽然在雍州各地小寨子没有曹大当家的这样响亮,但是在咱们天下第一寨凌云寨也算是一号人物,我说吃干的,全寨上下绝不会吃稀的,我说吃稀的,整个寨子从上到下就得吃稀的。”
他一说完,铁牛连连点头,十分赞同梁俊这番话,曹破山一见,也跟着纳闷,这凌云寨什么时候出来个这等人物,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呢?
曹破山见他说的一本正经,心里也怕误了张角的大事,唯恐得罪了凌云寨里的实权人物,小心道:“但不知兄台在凌云寨中担任何职。”
梁俊哈哈一笑,十分得意的道:“在下不才,昨日刚被大当家的提拔做寨子伙房统领,主管全寨上下伙食。”说完一挺胸膛,异常的骄傲。
一帮子人听完梁俊这番话,个个脸色从白变青,又从青变白。
什么玩意,一个破伙头喽啰还当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曹破山虽然心中有怒火,但终究还是一寨之主,养气的功夫也比一般人强上很多。
抱了抱拳,没好气的道:“原来是赵统领,失敬,失敬,烦请赵统领让开路,某有要事与贵寨大当家的商议。”
梁俊见他身为一个强盗,居然那么能忍,自己几次三番惹他,他都能憋的住,想来也算是个人物。
听刚刚铁牛的语气,这个白虎寨就算比不上凌云寨的名声,估摸着也差不了哪去,他来拜山,如何是拦不了的,只是这太平教的人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们上山的。
自己住的柴房里还关着一帮子他们的教徒呢。
大当家的一直没说怎么处理,就那么关着,想必也是没有想到合适的处理方法,此时放这帮人上山,若是问起来,依着大当家的性子,估计就得交代了。
这个时候与太平教发生冲突反而不好,当下打定主意,冲着曹破山道:“既然是有要事找我们家大当家的,在下也不好阻拦,只是咱们都是江湖上的好汉,子曰,四海强盗皆兄弟,曹当家的可以上山,但是那两位不行。”
梁俊指着太平教的俩道士摇了摇头,曹破山面色一沉,道:“这两位是太平教的道长,乃是与某一同拜见大当家的。”
“不行不行。”梁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道:“我们大当家的刚刚还说,最近犯太岁,见不得什么和尚老道,牛鼻子尼姑,一看见这些玩意就头疼,曹大当家的可以上去,这俩不行。”
曹破山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二当家的有心表现,憋不住了,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两位太平教道爷的驾,若不是看在李大当家的面子上,你一个管伙房的喽啰,有这么资格和我等说话。”
他说着马鞭一指,呵斥道:“速速去通报你家寨主,就说太平教张教主门下两位护法和白虎寨大当家的一同前来拜会,若是耽搁了大事,让你好看。”
二当家的说完,那俩道士冷冷一笑,全然没有将梁俊放在眼中。
“张角的门下走狗,阿猫阿狗一样的东西,也敢称什么护法,护的什么法?造反法么?”梁俊恨屋及乌,那日太平教教众对二当家和安阳无礼,虽然已经骟了元凶,但是看这俩人也全无好感。
“放肆!”那俩道士一听,勃然大怒:“贱奴,敢直呼圣主名讳,找死!”说着就要来杀梁俊,被二当家的和曹破山连连拉住。
“方护法,切莫动气,何必和这喽啰一般见识,咱们权且忍耐,等办成了教主安排之事,再杀他也不迟。”二当家的苦苦哀求,那俩护法方才勒住马,怒气冲冲的看着梁俊。
梁俊一见,自己指着鼻子骂张角,这都能忍,看来,要么是张角洗脑功夫不到家,没把这俩人洗成功,要么这帮子人是铁了心今天是非见大当家的不可了。
梁俊寻思来寻思去,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若是如此,自己也不能再胡搅蛮缠,不然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不说,真的得罪死了,大当家的那里容易被动,毕竟没有和太平教撕破脸,梁俊思来想去,只得退而求其次。
“也好,既然你们要进去,那就按江湖规矩来办。”梁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吆喝起来。
曹破山道:“什么江湖规矩。”
梁俊一拍胸脯,指着曹破山道:“曹寨主与咱们乃是自己人,都是绿林上的好汉,这自古也没有强盗抢强盗的说法,但是其他人,就得按照江湖规矩来。”
二当家的被梁俊烦的不行,接嘴道:“什么规矩,赶紧说来。”
今天他们算是明白了什么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只想着赶紧打发了这个伙头喽啰,见了大当家的把张角安排的事办完。
“过路费啊。”梁俊看傻子一样看二当家的道:“二当家的也是干的劫道的买卖,怎么连咱们这行的规矩都不懂,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刚刚不是说的很清楚么?”
“你敢抢道爷!”这方护法和自己的师兄,自打跟了张角,在雍州境内,到哪里不是被人当上宾供着,哪里遇到过梁俊这样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人,一听梁俊要自己交买路钱,竟被气笑了。
梁俊见二人笑起来,也有点尴尬,莫不是自己头一次当劫道的,经验不足,让人看出来了?
“笑什么笑。”梁俊往牛车上一坐下,一本正经的道:“明白的告诉你,老子抢的就是你们牛鼻子小道。没有五百贯,你们别想上山。”
梁俊说着,前世里海盗的性子涌了上来,仿佛依旧是那个叱诧亚丁湾,海里来浪里去的海盗头子。
“若是不交钱,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梁俊拔出腿上的匕首,插在了牛车上,冷眼看着方护法二人。
那二人被梁俊这么一盯,浑身打了个冷颤,只觉得纵然是面对自家教主,都没有感觉到过此时这样的压力。
冷汗,悄然的落了下来。
手,下意识的向着钱袋摸去。
第67章 老子文盲
太子真的失踪了,有可能已经死了!
程经综合了从雍州来的各方消息,终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震惊,诧异,甚至还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