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雨绸缪,在几十年前就先知先觉的成立了这样一个间谍机构。
莫非这老爷子也是自己的同行?
梁俊心中胡乱猜测,口中却道:“这鲤组织实力如何?军师可否告知呢?”
说到底,前世的梁俊乃是卧底身份,倒也算是间谍的一种,对于这种组织不是很排斥,反而对古代这种类似军情六处的机构十分好奇。
诸葛夕道:“只怕师兄也不知道鲤究竟有多少人,之前夫子曾说过,天下人人皆是鲤。”
“难不成咱们之中也有?”梁俊看了看四周,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刘文静点头道:“骁骑卫中就有,只不过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鲤的一员。”
梁俊见刘文静如此诚恳,知道他开始慢慢的进入了自己军师的身份,不再隐瞒自己一些事情。
这是一个好现象,梁俊也不怕触碰他的忌讳,难得刘文静对自己如此开诚布公,道:“刚刚听诸葛先生说,这鲤乃是给贵院大师兄准备,不知贵派大师兄尊姓大名?”
刘文静和诸葛夕对视苦笑,道:“殿下,我们也不知道,这世间除了夫子之外,无人知晓大师兄真实身份。我从八岁入丘山,从未见过这个大师兄。”
“是么?”梁俊想起之前听到关于丘山八奇的传闻,道:“这位大师兄想必就是传闻中那位丘山八奇奇首了吧。”
诸葛夕点头道:“没错,老头子曾说,天下兴亡,全在大师兄身上,可这位大师兄是谁,老头子却从来没有透露过一丝一毫。”
“只是说过一点,我丘山一派大师兄有一点和殿下倒是有些相似。”诸葛夕看着梁俊,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
“奥?”梁俊一愣,心道:“和我有关?”
刘文静道:“夫子曾说,我丘山大师兄算术之法,独步天下。若非殿下乃是太子,我都怀疑殿下乃是我丘山大师兄。”
“没错,之前我和其他师兄也曾猜测,老头子口中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大师兄,就是当今太子殿下。夫子说天下兴亡,全系大师兄一人身上,又说大师兄精通算术之法,这两点都很符合殿下。”诸葛夕说到这,摇了摇头,道:“只可惜殿下并不是。”
梁俊心道:“我当然不是,但是不知道当初这位太子殿下是不是,我又没继承他的记忆,如果这小子真是你们的大师兄的话,那可真是久违的穿越大礼包了。”
嘴上道:“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也许我也不知道呢,夫子打算给我一个惊喜也说不准。”
刘文静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梁俊,道:“我们倒是都希望殿下是我丘山大师兄,这样我丘山一派诸位师兄下山,也都有了依靠。只可惜啊。。。”
“只可惜什么?”
诸葛夕接口道:“只可惜前年老头子寿辰之日喝多了,拿着鲤送来关于诸位殿下最新情报看了。对其他皇子颇为赞赏,尤其是六皇子,更是赞誉有加。可看了太子殿下的情报,老头子却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说殿下不是仁主,日后若是做了皇帝,便是炎朝灭亡之日。”
老子招他惹他了,前年,那时候我还没穿过来了,那些混蛋事都是之前太子干的,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
梁俊面色尴尬,干笑道:“见笑见笑,当年年少无知,干了不少错事,让夫子他老人家见笑了。”
刘文静道:“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当时鲤送来的情报上,关于太子殿下那张纸,什么事都没有写,乃是白纸一张。”
“白纸一张?”
“对,其他皇子的情报写的极其详细,到了殿下这里白纸一张,夫子因此才。。。”刘文静虽然性格洒脱,可梁俊如今终究是自己要辅佐之主,一些比较伤他面皮的话,以前能说,现在再说就有些不合适了。
诸葛夕却毫不在乎,哈哈一笑,道:“太子殿下无为而治,前几年关于殿下的情报事无巨细,可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老头子当时就说,这种什么时辰睡觉,什么时辰看书,什么时辰吃饭的事以后就不要报了。于是第二年老头子就收到了太子白纸一张的情报。”
梁俊也不能给他们俩解释,之前这位太子干的事和自己无关,只能尴尬的赔着笑。
忽而想到一件事,张口道:“若日后军师知晓了这位大师兄的身份,假如他是老六,军师会不会转投其门下?”
说罢一脸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看着刘文静,刘文静一愣,笑道:“殿下放心,文静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种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梁俊稍微安了安心,道:“那就好。”
诸葛夕道:“殿下也不要担心,其实我师兄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不然也不会投在殿下门下。”
“什么主意?”
诸葛夕道:“我们家那个老头子,上了岁数,脑子里事太多,经常迷糊,做事不着调,说话不靠谱。尤其是再喝点酒,就开始胡说八道,因此他说我丘山大师兄身系天下兴亡,八成是骗人的。我丘山上下那么多弟子,基本上每个人都得到过老头子这样的评语,老头子还说贾诩是他徒弟,刘师兄乃是贾诩转世。”
刘文静听了这话,难得有些尴尬,道:“夫子是喝多了,喝多了。”
诸葛夕道:“老头子说大师兄算术之道独步天下也信不得,三年前刘师兄作了一首诗,夫子看了之后惊为天人,又说刘师兄是天上诗仙转世。每次一喝酒,老头子就给我们算命,有一个算一个,这些年来,丘山书院的这些弟子们差不多都快把天上星宿占完了。”
梁俊听了这话,对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夫子更加好奇,这老头倒是有趣的很,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丘山亲自拜访拜访,看看自己是天上哪个星宿下凡。
诸葛夕道:“所以说殿下还是有可能是我丘山大师兄的,老头子虽然一喝酒就爱胡说八道,可我丘山大师兄并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徒弟一事,乃是他在讲学时说的,这话肯定不假。”
梁俊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刘文静心中的主意。
可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这老头子说这话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丘山书院乃是天下四大书院之首,老头子经营多年,这些资源显然都是给这位神秘的大师兄准备的。
如果鲤真的像刘文静所说这般强大,那差不多也可以是天下第一间谍机构。
这一明一暗,一文臣班底,一情报系统,明显是专门为皇帝准备的。
夫子隐瞒丘山大师兄的身份,有没有可能他压根就没有这样一个徒弟。
而是在下一盘大棋。
他看到天下有大乱的趋势,提前几十年准备好这两手资源,坐山观虎斗。
一旦天下大乱,炎朝灭亡,新登基的皇帝上来之后,他直接把丘山八奇奇首,自己大弟子的名头甩在新皇帝头上。
新皇帝不仅不会拒绝,反而会配合他演戏。
这样丘山书院又能抱上新朝的大腿,夫子又可以有一个帝师的头衔,让丘山一派更加壮大。
简直就是十全十美的套路!
梁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觉得那老头就是这样打算,刚想开口,只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梁定昌着急火燎的从营帐外走进来,道:“殿下不好了,王保他们被大皇子打了!”
梁俊听了咯噔一声,心中叫糟:“怎么把他给忘了!王保他们四个就算闹翻了天,长安那帮人也绝对不会动他们分毫,可若是惹到大皇子梁锦,他可是不会管那么多。我怎么把这个狠人给忘记了。”
心里暗自后悔,着急问道:“伤的如何?”
梁定昌道:“就在后面,四个人被大皇子一人打了二十板子,打完之后大皇子还派人送了过来。”
“他还敢派人来,派谁来的,给我拿下!”
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自己让王保四人去长安,本身就是想打草惊蛇,试探一下长安城内各方的反应。
自己虽然没有考虑到梁锦的存在,可梁锦就这样把他们打了,和打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这边刚说完,那边营帐帘子打开,走进一人来,身后跟着一队士卒,抬着四个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正是王保四人。
再看那进营帐之人,正是大皇子梁锦的亲卫队长赵君慕。
赵君慕见到梁俊,躬身施礼,脸上却没有丝毫敬意。
“臣赵君慕,参见太子殿下。”
第264章 未入长安,先见争端
赵君慕这个人年纪不大,二十七八上下,一米八五的大高个,面色严峻。
梁俊听到赵君慕的话,微微一笑,简简单单轻轻的嗯了一声。
赵君慕站起身来,气宇轩昂,整个人如一支出了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让刘文静和诸葛夕随之一愣。
长安城内居然有这般人物!
诸葛夕心道:“常听夫子说,天下英雄卧虎藏龙,我下山前还不以为然,如今来看老头子说的是一点也没有错。”
诸葛夕从丘山书院下山之后,这两年在山蛮王庭之中也算见过不少世面,虽谈不上阅人无数,可见过的英雄好汉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能给他留下印象的,除了那个造反的完颜阿骨打之外,就数眼前这侍卫了。
赵君慕并不英俊,普普通通的长相,可周身上下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气质。
这样的人站在哪里,不管穿成什么样,一眼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营帐内的人打量着赵君慕,赵君慕站在一旁也打量着梁俊几人。
梁俊总感觉赵君慕看自己几人,像是看死尸一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说,好像丝毫没把自己这个太子放在眼中。
你还不能说他高傲,敏感如梁俊也没察觉到赵君慕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看不起。
仿佛自己就是空气一样,在他心中没有丁点分量。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梁俊就有所察觉,这个侍卫不一般。
只是当时赵君慕和大皇子梁锦在一起,气势全都被梁锦压住。
赵君慕侧身一让,身后的亲卫抬着王保四人走了进来。
这四人趴在担架上,个个屁股开花,鲜血直流。
梁俊见了,心里一阵心疼。
这可是老子心腹中的心腹啊,吃喝嫖赌四大金刚,本打算回到长安城之后,这四人就是自己和百姓打成一片的代言人啊。
梁俊上前一步,王保抬起头来,咬着牙看着梁俊,从担架上艰难的拿起宝剑道:“殿下,王保幸不辱命,那什么军机处说城外十里百官迎殿下回长安。”
那宝剑不知为何已经断成两截,王保拿着断剑看着梁俊,说不出的凄惨和可笑。
“殿下,此人冲撞了大皇子殿下的仪仗,原本是死罪,王前亮剑更是罪加一等。大皇子知道这四人乃是殿下心腹,因此只是命卑职各打了他们二十大板。”赵君慕在一旁冷声道。
王保转过头看着赵君慕,话从牙缝中挤出来,道:“打的好。”
身后的铁牛等人也跟着叫道:“打的好。”
至于为什么打的好他们却不明白,只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掉了价,要是向梁俊告状,反而让赵君慕和那什么大皇子看笑话。
梁俊抬起头看了看赵君慕,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赵君慕既然把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梁俊心里也就明白过来,肯定是王保在长安城中得瑟,正好遇到了大皇子。
军机处那帮子人包括梁羽没有这个胆子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自己派去的特使,可大皇子那个瞎子却百无禁忌。
之前当着自己的面杀了四个小太监,那雷厉风行的手段自己可是亲眼所见。
如今只是打了王保他们板子,说起来还算给自己留面子了。
可这个面子自己接着还是不接着?
“嘿,我说大个子,你是吃什么长大的。”王保乃是登州城内有名的大流氓,从小到大挨的打不计其数不说,但说想在登州城内成为人人敬佩的大流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年王保的爷爷在登州城内扬名立万的时候,就是靠着一手捞铜钱得到了登州大小流氓地痞的认可。
那一年王保的爷爷带着村里人到登州城讨生活,开了家早点铺子。
炸油条卖包子,生意十分红火,结果被当地一伙流氓欺负。
王老爷子架起一口油锅,把那群流氓叫过来。
当着那帮人的面,伸出手把油锅里的油条捞出来,一边吃一边往油锅里扔进去一把铜钱。
吃完了油条伸手去捞铜钱,三十枚铜钱捞干净,手都炸出肉香了。
然后看着流氓,意思很明显,再来找茬直接把他们下油锅。
一帮流氓你看看我看看你,直接投到王老爷子门下,王家从此在登州城流氓届发迹。
王保的爹长大成人,也要在登州城里立万,到了登州最大的酒楼。
这酒楼的老板也是登州城里有名的大流氓。
他爹进去,直接把酒楼老板的小指头和自己的小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