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到了卢家庄土围子外面。还让人喊话,让卢家庄的庄主出来说话!
随着吱呀呀的一阵响动,卢家庄的大门终于缓缓的打了开来,然后刘大就瞧见几个穿着儒杉戴着东坡巾的财主领着一二百个穿着短衫的、捧着酒壶和装满了面饼和肉食的箩筐,从门里面出来迎王师了。
看见这一幕,刘大就笑着对左右道:“一份功劳算是到手了!”
他的队副低声问:“队正那些人怎么办?都要抓了吗?”
刘大笑道:“忘了在开封府时镇抚司的人是怎么教咱们的了?”
镇抚司就是原来的皇城司!
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一个颇有一些规模的特务机关,由赵楷最初的心王晓德担任大提举。
在之前的开封集训中,镇抚司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他们负责训练基层军官怎么通过“关、打、杀”的狠招把投靠过金贼的地方士绅一网打尽,然后再顺便扶植起服从朝廷的鹰犬!
当然了,把金贼治下的士绅一网打尽也不是因为赵楷真的一点容不得汉奸而是为土地!
河北、京东、燕山这三个路的土地至少有一亿几千万亩赵楷北伐的所有花销,最终都要从这些土地上拿回来,而且还得大大的“赚”上一票!
这样他才能凑够打赵桓的军费。
所以赵楷的这个王师啊他是不提供免费的“驱逐鞑虏”服务的!
这个王师提供的是有偿、高价、强制性的“驱逐鞑虏”服务!
虽然这一套路数听上去很不正确人家河北、京东、燕山三路的百姓和地主都那么可怜了,让金贼奴役了那么些年,而且燕山那边还让辽人奴役了好多年,朝廷王师收复那里后,应该免税、应该救济、应该收拢人心,怎么能没收土地呢?
这不是比金贼还“贼”吗?
但赵楷就是这么“二”,他就是得收费,而且必须要驱逐鞑虏,根本不在乎河北、京东、燕山的百姓和士绅心里怎么想。
因为他现在连年薪600万的工作都没了!已经入不敷出了,也不能让底下的几十万府兵兄弟白忙活啊!看看那些人的装备、马匹,就知道人家下本钱了,不少人说不定还借了债!
如果赵楷不收费,那他就没有土地可以分配,没有土地分配,底下的府兵兄弟就打亏了如果输了亏本也罢了,赵楷的府兵制本来就有点“员工持股”的意思,真打输了也只能一起亏。可要打赢了再亏本,那人心可就散了。
所以赵楷宁愿不要天下人心,也不能让自己的追随者亏本。
实际上,赵楷在北宋朝廷所管辖的营田四路和转运两路也不怎么得人心,他只是得到了四十多万府兵户的拥戴。
对于六路士绅、富商而言,赵楷抢了他们的土地,还多收了不少税,怎么也比不过宣和之难前的大宋朝廷那么好,就更不用和金陵天子赵桓比了。
而对六路的贫民而言,赵楷也没什么好处可以给他们如果硬要说有好处,就是阻止了金贼南下和未来的蒙古南下,让他们自己或他们的子孙有机会繁衍生存下去。
不过活下来的人们并不知道死去的悲惨,所以不会因此而爱戴赵楷的,爱他的只有几十万握着刀把子的府兵。
“小的李坚领卢家庄全体绅民恭迎王师王师,咱们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王师你可来了”
“咱们终于盼着王师了!”
“呜呜呜”
李坚李大官人还不知道现在王师的行情变了,还带着一群士绅百姓哭哭啼啼的装义民呢!
刘大一开口,却把李坚吓了个好歹。
“怎么回事?卢家庄的庄主怎么姓李了?卢老庄主呢?”
李坚听了这话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而且还听见那个“王师头领”说一口大名话!
这是大名出去的王师啊也不知道有没有卢老庄主的“孝子”?
听说当年卢老庄主收养了二十个孝子去当王师了,这位不会是其中之一吧?
“卢,卢老庄主让金贼害死了”李坚结结巴巴地说。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当庄主了?卢老庄主的儿子呢?”刘大继续问他现在可不是那个老实农夫了,李坚是什么货色,他一看就看出来了!
现在问这些话,就是为了找借口抓人!
王师嘛,不能毫无理由就没收啊!
另外还为了鼓励卢家庄的卢姓人站出来当朝廷的鹰犬
“卢老庄主没儿子”李坚说,“没亲儿子,小的因为娶了卢老庄主的遗孀,所以就成了卢家庄的庄主。”
“呵呵”刘大冷笑了两声,“是这样吗?卢家庄就没爷们了?就看着外人进来夺了产业?”
话说到这个份上,下面的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这个王师是“大青天”,是来提卢家做主的!
果然有个穿着短衣的汉子站出来了,“王师大官人!小的卢小六要替卢大官人喊冤,要告李坚和卢大官人的娘子贾氏他们为了谋夺卢家的产业,把卢大官人卖给了金贼!李坚这贼还当了金人的官!”
刘大冷笑了一声,大手一挥,“给本官将这个卖国奸贼李坚拿下!”
马上就有两个披着铁甲的府兵扑了上去,像捉小鸡似的把李坚捉了,其中一个还打落了李坚头上的东坡巾,露出个秃脑袋。
刘大见了又是一阵冷笑:“好啊,还剃了父母之发你个不忠不孝之徒!”
他这话一出,跟着李坚一块出来的其他几个地主都是一哆嗦他们人人都是秃子!
第352章 ?这个王师不大对头啊(狂求月票和订阅)
大宋洪武七年三月初八。
大名府城。
西安门外的元城县衙内,几个穿着广领皮袍,秃着脑袋没戴帽子的大金官人,正垂头丧气的坐在衙门的大堂内。大家的脸都白着,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元城县的知县元椿坐在案几后面,头也不抬的看着魏博镇汉儿军万户兼知大名府事韩常留给他的一道军令。
在这道军令中,韩常告知元椿,宋国洛阳朝廷的大军已经打进了大名府界,所以他就遵照魏博镇节度使魏王完颜齐的命令,先避敌锋芒了。不过大名府城不能没有人守,就麻烦他这个大名府首县元城县的知县代理府事,领着阖城绅民抵抗暴宋,等待大金王师反攻
这可真是玩笑开大了!
大金国的万户知府韩常自己连夜开了溜,还把大名府城中的大金汉儿军全部拉走了却把包括元椿在内的一票芝麻绿豆官丢在城内当替死鬼。这种事情是人干的吗?这个姓韩的你要跑也带着大家一起跑啊,这也不费什么事儿啊!
大家伙儿的家眷都不在大名府,而是在节度使司的驻地沧州清池县。
虽然大家在大名府都置了外室,还多少捞了一些身家但是为了逃命,又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现在可怎么办?
刚才守城的乡兵来报,大名府城外出现了大批红巾包头的军兵,看上去气势很盛!
这些红巾兵应该是朝廷的天兵吧?
现在是不是应该弃暗投明了?
底下几个知府衙门和知县衙门的官吏见元椿也没个主张,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了。
“宣和之难的祸事也不是咱们闯出来的,而且咱们出来当大金,不,是金贼的官也是被逼无奈的,咱们不当,有的是人要当而且咱们也没干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儿啊!”
“可不是嘛,我好好的读书人,都已经过了两回解试了,如果不是金贼打来,我说不定都已经中了进士”
“我也是啊!如果不是宣和之难,我现在很可能已经中进士了!”
“老朽最亏啊,老朽已经是个特奏名了,还做了官,若无宣和之难,老朽都致仕了!”
听见议论的声音,元椿也觉得心烦意乱,说起来他也挺亏的。他本来是平定军人士,不知中了什么邪,移家到了忻州。结果没安稳几年,金贼就忽地打来了,他一个读书人,又拖家带口的,上有老母,下有幼儿,哪里逃得了?结果被金贼掠了去。本来是要为奴的,结果遇上了个贵人名叫完颜希尹的,居然知道河东一带的元姓多出自北魏拓拔氏,那可是金贼的“前辈”!
所以就给了元椿一个入仕的机会元椿并不是宋朝的官人,他不过一介儒生,有什么理由为了效忠大宋宁愿为奴也不给金人当官?
而且上有老母,下有幼儿!
所以他就跟着金人当了官,先在完颜宗翰军中为官,后又被希尹派在中山府为官。再后来完颜宗望主持河北军务,也看中了他的才华,所以他就转入了宗望门下,一直到了现在。
他本来以为自己在宗望门下也算个人物,可没想到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可金贼能不要他,他却不能不要自己!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一声叹息了:“咱们虽然都受过大金官家的厚恩,都是大金之臣。但咱们同时也是大名府的民之父母,总是要为民做主的。自宣和以来,大名府这边兵荒马乱的,户口减了七成,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若再乱下去,那真是不成样子了!
所以咱们现在得领着大名府的士绅百姓去迎王师,再顺便为百姓们向洛阳的朝廷求一条活路!怎么都要先免赋三年,让百姓恢复一下元气。
另外,大名府沦陷了七八年,大名府的士子都没有参加过一次会试,连发解试都没办过。朝廷若能尽快恢复大名府的儒业,在下次大比的时候,给大名府的读书人一些优待,大名府的人心就可以收拾了。”
“县尊,咱们现在提这些不合适吧?”马上就有官员提出异议了,“咱们可是金人的官”
元椿看了那人一眼,幽幽地道:“那就更要提了咱们已经是金人的官,如果不能拉上大名府的绅民,恐怕连个弃暗投明的机会都没有啊!”
他这话一出,底下的人顿时都无话可说了现在想弃暗投明?朝廷肯不肯收啊?
元椿扫了扫众人,“别愣着了,快去联络府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伙儿一块儿迎王师吧!多找点人,这样才显得咱们有本事!”
县衙大堂内的这些官员,一多半都是大名府当地的士大夫,活动能力还是有的,没一会儿就拉出了上百号士大夫,有些个还穿上了宋朝的官服,看来还是个大宋遗老!
在这些大名府当地官员去召集城中的士大夫一块儿去迎王师的时候,元椿也没闲着,三班衙役都被他派了出去,在大名府城中的热闹地段挨家挨户的敲开买卖人家的铺子,让他们派人跟着去充大名府的义名,顺便再捎上点吃的喝的。
这个叫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这王师看着总有点不对啊!
出了城门,在城外的官道上近距离看见王师的时候,满大名府的士绅官吏都有一种“迎错了”的感觉这王师怎么看怎么不对!
装扮就不对!
过去的王师不戴头盔的时候都戴范阳笠,现在怎么改成一条红头巾了?是不是太省了?
不过他们虽然省了范阳笠,但是却在那身甲胄上化了大钱!
不但人人有甲,而且全数都是铁甲其中冷锻甲只占一小部分,但是热锻甲却人人都有,太阳光底下那叫一闪闪发亮啊!
而且他们的兵器也不像王师,王师是大量装备神臂弓,其次是普通的弓箭,肉搏兵的数量很少,有马的骑兵当然就更少了。
而现在出现在大名府城外的这万余王师却没有装备神臂弓,而且大部分的步军都配备了长枪同时他们好像也装备了弓箭!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王师准备干两个人的活?他拿几个人的钱呢?
另外,这支王师的骑兵也太多了!而且还都是一人双马的配置大宋的马什么时候多成这样了?
而最让人这些人感到不对头的,是几个飞扬跋扈的王师武官。骑着马,带着一群看着就很凶恶的步军,飞奔到这些士大夫跟前,既不下马,也不行礼,而是扬起马鞭指着几个穿着宋朝官服的人就问:“尔等何人?为何穿着旧款的大宋官常服?大名府不是金贼的地盘吗?你们到底是哪边的?”
听听,这是一个武官该对官说的话吗?
其中一个从来都没出任过伪职的老官特奏名出身也硬气,当时就怼回去了,“老朽乃是大宋大名府府学教授尔是何官?”
“哦,原来是个学官。”这名武官压根就没当回事儿,笑着道,“本官乃是第九军第五十四步兵将二营准备将副营长是也!本官问你,城中的金贼都去哪儿了?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大名府城的?”
在场的大名士绅官员都震惊了!
一个小小的准备将对一个府学教授如此无礼大名府学可不是一般的府学啊!
大名府可挂着大宋北京的名头!
不过这个准备将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是上士的勋位,从八品的武官。而且他就快攒够功勋升下大夫了,到时候他的官职也会得到晋升。
而一个下大夫的地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