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咱能归入王府治下，好日子才是真的来了！”
“这又是为何？”
“那当然是……”
接下来，关于雍王府治下的生活生产方式，通过这几人的嘴巴展现在众人面前。
可以说，对北地都司的“和平演变”，已经在细微之处逐渐开始。
今天是几十名士兵，这些士兵们又会把今日听到的话外外穿。
在青岗县这封闭环境下，陇右的情况被所有人知道，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第582章 夜动
入夜，天地静谧。
“嗷呜……”
官道上，这头丧尸才嚎了一声，就被呼啸而过的骑兵撞飞出去，然后被踏成了肉泥。
丧尸爆发后，晚上赶路就很危险。
这支军队的主官，选择在晚上赶路，要么是脑袋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能在末世统领军队的，自然不会脑袋有问题，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夜色是很好的掩护，而且时机出人意料。
“传令大军，要再多跑几趟，把怪物尽可能的引走！”
“是！”
大军赶路的速度再次提升，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后面跟着大批的丧尸。
这支骑兵有百十号人，隶属于是禁军龙腾右卫，方才下令的是指挥使庞国兴。
在其他地方，还有十几支这样的队伍，
今晚他们的任务，是将官道附近的丧尸引走，为长定塞里的大军开路。
长定塞，位于北地郡东端，是防守关外胡人的重镇。
此刻这座要塞里，已经悄悄聚集了五千兵卒，全部都是禁军的精锐。
为了悄悄调集这些士兵，徐龙升想了许多办法，尽可能的瞒过各方耳目，以达到奇袭的效果。
就在今天夜晚，他们将向陇右出兵。
长定塞内城墙上，神武右卫指挥使周清矗立着，目光看着远处大河方向。
这时一名千户来到他身后，恭敬禀告道：“大人，我军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动！”
周清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了！”
大河前天已经完全封冻，所谓天险已不复存在，这给了他们绝佳的动手机会。
周清叹了口气：“此去陇右，却不知是福是祸！”
这时旁边走来一人，语气冰冷道：“可惜咱没得选！”
说完这话，此人站到了周清身边，并排着看着大河方向。
隐约之间，这里还能听到前方的马蹄声，骑兵们正在清理道路。
沉默几息，周清平静问道：“老蔡，你跟我交个底，对接下来的战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咱也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呗，反正咱们死了，姓徐的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要我说，这次打过去要真是败了，咱俩也就解脱了……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我是真的过够了！”
听到这话，周清脸色更难看了。
老蔡名叫蔡永昆，是禁军武骧右卫指挥使，也是周清这次渡河的搭档。
他俩手下都是步卒，用来攻坚正合适，所以被派了出来。
之所以得听徐龙升的命令，是因为粮食掌握在人家手上，不听可以直接断他们的粮食。
整理了甲胄，周清声音严肃道：“不管胜败，总得尽力而为，为儿郎们趟出一条活路来！”
蔡永昆信念动摇，可他周清不会，只要有希望他就会努力。
拎起水壶喝了一口，蔡永昆点了点头：“是啊……尽力而为，我还要回去给儿子起名呢！”
两年前出征，他的夫人正怀着孩子，蔡永昆答应过妻子，得胜还朝时再给孩子起名。
“走……出发！”
随即两位指挥使下令，已准备好得军队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
在军官们的宣讲中，陇右有吃不完的粮食，而且没有丧尸袭扰，最关键是没有强兵守护。
所以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渡过大河把这些据为己有。
士兵们十分兴奋，因为他们知道得太少。
在大军陆续开出时，三位指挥使正在城门外说话。
看着正在出汗的庞国兴，蔡永昆笑着说道：“老庞，我俩的后路，可全攥在你手上了！”
庞国兴的部下，除了今晚负责引开丧尸，接下来的任务则是运送物资。
周清二人行军，带不了太多粮食，得有专门的运粮队。
点了点头，庞国兴说道：“你们放心，粮食会准时运到，有要帮忙的尽管说！”
庞国兴能给出这些承诺，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但不得不说，他的差事干得很漂亮，骑兵引开了绝大多数的丧尸，让步卒赶路的速度快了许多。
一路往东，不过走了里距离，他们就来到了大河岸边。
根据提前制定的方案，各千户指挥着部下渡河，这是最危险的一个环节。
如果他们的动向被雍军掌握，在他们渡河时对他们反击，很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东岸北段并无伏兵……”
“东安中段并无伏兵……”
“东安南段无伏兵……”
听到禀告，周清冷声说道：“再探！”
站在河岸边，庞国兴肃然道：“咱们调兵隐蔽，再有虎贲卫的疑兵，他们不会料到咱们这支骑兵！”
点了点头，周清没有多说什么，能做的他们已经都做了。
看着大军陆续渡河，周清说道；“我也该走了！”
“保重！”庞国兴说道。
两支军队一前一后渡河，最终安然到达对岸。
“这大河对岸，果然没有怪物，当真是一片净土！”
“这样的好地方，咱们早就该打过来了！”
“现在过来也不晚，明天一早发起进攻，打他个三五天拿下城池，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哈哈哈……”
打马巡视着队伍，听到耳边士兵军官的议论声，蔡永昆却高兴不起来。
能将陇右怪物一扫而清，驻守的军队就不可能弱，这仗想来很不好打。
虽然探子传来的消息说，留守各城的是雍军三流军队，但蔡永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是劳师远征，人家是以逸待劳，鹿死谁手还真难说。
“所以，必须要在一鼓作气，将城池拿下……时间拖久了，我军必败！”
虽然对未来悲观，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将领，蔡永昆还是能做出清晰的判断。
“现在，以逸待劳不等于必胜，还得看延峰县的守军，有没有死战的本事！”
越往前走，他们被发现的可能性越大。
所以很大可能是，他们在到达延峰县时，城内的守军已经准备就绪。
探马已经报告过，延峰县守军只有五百余人，兵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这时向蔡永昆禀告：“大人，周指挥使派人传讯，让咱们赶路再快些！”
“派人告诉他，就照这个速度走，走太快恐怕没等交战，咱们弟兄先累死了！”
“是！”
第583章 战前动员
咚咚咚……
战鼓被擂响，打破的安静的夜色，将熟睡的人从梦里叫醒。
军营内，当值的士兵嘀咕道：“这是……鼓声？大半夜的敲什么鼓！”
猛然间，这名士兵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往哨楼跑了去。
“起来……都起来了……”
一路大喊着，这名士兵跑上哨楼，拿起鼓锤就敲打起来。
军营内鼓声大作，很快有人披着衣服出来，手里还不忘拿着武器。
军营外的千户所，此刻有人飞快跑了进去。
“千户大人，千户大人……有敌人！”
“千户大人……”
声音在衙门内回荡，千户马山睡得深沉，但还是被这声音给吵醒。
一听是有敌袭，马山睡衣顿时消散，穿着单衣就从房间内出来。
“这么回事？”马山大怒问道。
“大人，北边有敌人来来了，而且人还不少……”
“看清楚了？”
“咱们的暗哨报告的，说至少有三五千人，离咱们县城已不远了！”
三五千人……听到这个数字，马山差点儿没被吓死。
如今县城内，守军不过四百来人，连城墙上都占不满，根本很难挡住这些敌军。
最要命的是，延峰县城没有护城河，敌军一到就可着手攻城。
思索一番后，马山连忙吼道：“快去军营传令，所有人赶紧给老子上城墙去，想法子加固城防！”
“是！”
待这士兵离开，马山一边返回穿衣着甲，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情况。
眼下，还有一个多时辰天才亮，他只希望这些敌军不要发疯，黑灯瞎火就来攻城。
“人手实在太少，要让城内百姓一起守城！”
做出这样的判断，在走出大门时，马山对亲兵吩咐道：“去跟知县说，让他赶紧召集青壮，大敌来了！”
“是！”
召集青壮，自然是要县衙出面才行，平日里的劳作都是县衙在组织。
以最快的速度，马山来到了北城门，此刻士兵们已聚集在此。
四百来人，相较于五千大军着实不多，马山此刻非常担心。
他才刚提千户不久，就遇到这档子事儿，这让他欲哭无泪。
以前在大哥孟海麾下，他只需听令办差就行，现在面对难题却要他自己拿主意了。
“敌军从北边儿过来，但其他几个城门也不能放松警惕……
“各段城墙得派人看守……”
“对了，去找些东西把城门堵上，防止他们撞门……”
一时间，马山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全部都交代了下去。
“对了……立刻派人去县衙，向府城上报敌情！”
另一头，段清宇从被窝里被叫起，得知情况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敌军竟有五千之众，摸到了县城才发现，这消息实在太吓人。
如今这延峰县城内，里里外外加起来才四千多人，想要挡住敌军简直万难。
心里埋怨着都司方面探查不力，段清宇还是得遵照马山的要求，在城内着急青壮守城。
第一批被征召的，却是衙门里的差役，这些人才能将县衙政令传达下去。
“事不宜迟，你们要尽快通知到各家各户，让他们拿上能拿的家伙，去北城听马千户的安排……”
“要告诉他们，这些贼军是来抢粮杀人的，不想死咱们就得拼命！”
“赶紧去！”
吩咐完了这些，段清宇也想到通过“电话”，向上级衙门通报情况。
于是他立刻来到县衙内堂，站在一个木匣面前拨打起来。
匣子里响起“嘟嘟”声，可一连嘟了几十秒，对面却没传来接听的声音，然后电话就自动挂断了。
“为何无人接听？”段清宇差点儿没气死。
于是他又拨了一遍，可对面还是没有声音。
“你过来，一直给我拨，直到府衙接听，告诉他们咱们这儿的情况！”段清宇指着门口的小吏说道。
“是！”
交代完了这件事，段清宇立刻出了县衙，参与进了战争动员里。
县城街道上，差役们敲打着锣鼓，来来回回呼喊着。
“老少爷们儿……赶紧起来，贼人杀过来了……”
“都起来了，贼人来抢粮杀人了……”
“快些起身，拿起家伙什儿……守住咱们的城池！”
喊叫声不断，城内百姓们，陆陆续续从睡梦中醒来。
“当家的……外面喊个啥？”
刚出门的汉子跑了回来，点起油灯开始穿衣服，一边忙活一边说道：“外面在喊贼人杀来了，让咱们都去守城！”
“贼人？”
“你还不知道？前些天我就听说了，北地郡那些贼人，想要抢咱们的粮食，打算对咱们动兵……”
“听说王爷已经派人去和他们谈判，我还以为不会打仗……没想到这些贼人还是杀来了！”
听到当家的这番解释，床上的妇人也急忙起身，说道：“要抢咱的粮食？老娘掐死这些王八蛋，我跟你一去去守城！”
经历末世，且在野外存活下来的人，都比普通人有更多勇气和血性，哪怕妇人也是如此。
当家汉子穿好了衣服，将妻子拦在屋内道：“你别着急，在家看着孩子，我先去看看……”
说完这话，这汉子提起家里的长锹，冲进了外面的风雪中。
此刻在街巷内，还有更多如这汉子一般的人，拿着家里的“武器”往街上跑着。
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存空间，每个人都斗志昂扬。
北门处，陆陆续续有青壮赶到，他们正被军官们组织编队。
虽然斗志高，但如果无法有效组织，人再多也只是乌合之众。
从得知敌袭击消息到现在，整个过程不过四十分钟，这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
此刻，城门已经被各种东西堵上，青壮们也在组织起来后，被陆续带上了城墙布防。
“大人，武库里备用的兵器铠甲，已经全部都带过来了！”
“赶紧发下去！”马山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