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冷笑了一声:“老实告诉你,这里死过了我几十个好兄弟,今天是他们的忌日,我就是想待在这里好好打一仗,管他有没有援军,没有更好!反正我活得太久了,也许早该死了,今天有你们陪我,也算不错!”
小兵不知道老军说的是真是假,只好转头向其他人求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别骗小孩子了,老军!”一个刀疤脸笑道,他看起来很凶神恶煞,说起话来却很让人放心。
老军撇撇嘴,靠着墙闭起眼来,他们的马就在旁边,从这里可以望见城外的戈壁滩,荒凉得可怖。
中午的日头高高挂在头顶,虽然时间已经一只脚踏进了秋天,这里的空气却依旧满是燥热,被阳光照射的地面热得发烫,仿佛要燃烧起来了。没有什么云彩,道路上也没有任何人,一条野狗忽然冲过眼前,一支长箭如同一条影子猛然射中了野狗,“哇”地一声怪叫,也够跳了起来转了个方向冲去。才跑出几十步,另一支箭已经到了它的身后!
“今天如果没死,就加餐吧!”老军大笑着让那个小兵把死狗拖过来,“晚上去抢点酒来,吃狗肉!”
老军刚说完,刀疤脸忽然站了起来:“他们来了!你还撑不撑得住?”
呜呜——呜呜——
号声响起,数百个骑兵卷起沙尘出现在了地平线处,仿佛一片乌云卷过来,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
“还死不了!”老军握紧了手中的刀,微微颤动着,眼睛眯起来,望着那些骑兵。
越来越近了,老军的脸皱巴巴的,扬起了头。
“放火!上马!”
老军高喊一声,也不管别人如何,直接翻身上马,一鞭子挥下去,马前蹄高高抬起:“大夏威武!”
呜呜——呜呜——
那些骑兵是西域人,老军向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些番子只配夹着尾巴讨饭吃,哪里能同他们一起在马上驰骋!要不是大夏河北秦互相牵制,西域十六国首鼠两端,不然早就被灭了。且不说老军看不起他们,但毕竟吃亏在人少,西域骑兵的马不耐长跑,但胜在短途冲刺快,他们也瞧不起老军这些人,先分出一半骑兵去救火顺便占领孤城,剩下不到一百人去追老军的十几骑兵。
老军有些受不了马的颠簸,但依旧跑在所有人的前头,带着西域人绕圈子,希望借此让他们的马消耗体力。
“停下马来!”到了一片山坡上,老军忽然停下了马,所有其他骑兵立刻整齐的停了下来。
小兵有些犹豫,但看到所有人都照着老军的话做了,也只好跟着下马。老军斜眼瞪了新兵一眼:“动作麻利点!”
“怎么停下来了?”小兵忍不住喊道。
刀疤脸踢了他一脚:“少废话,照着做就是了!”
十三个骑兵下了马,立在山坡上一动不动,西域人从山坡的北边冲过来,因为看不见老军等人背后是如何,山坡背后隐隐约约仿佛隐藏了无数人马。果然如老军预料的,停在了老军等人百丈之外,犹豫不前。
“他们怎么不冲上来?”小兵有些奇怪。
老军淡淡看了他一眼:“因为他们被我们打怕了!所以总以为我们在算计他们,就算我一个人到他们阵前冲杀一回,我谅他们也不敢冲过来!这就是军威!”
刀疤脸大笑道:“说的不错,待我他们的身手!”
话一说完,刀疤脸重新上了马,西域骑兵明显骚动了一下,刀疤脸的速度很快,在西域骑兵的面前划过一个弧线,射出了五支长箭,夺走了五个西域骑兵的性命。西域骑兵回敬过来的箭都被他很容易地躲过了,刀疤脸狂笑一声,往回而来。
“我也去!”刀疤脸刚一回来,所有人的血也已经燃烧起来,就连小兵也跃跃欲试,一个老兵见老军点了头,翻身上马:“大夏威武!”
“大夏威武!”老军行了一个军礼。
一连冲杀了四个来回,西域骑兵死了十几个,终于按捺不住,从山坡侧翼绕到老军等人背后,想要将这些人围起来。老军笑着大喝一声:“哈哈,玩够了没有,上马!”
老军受的伤明显影响了他的马速,渐渐慢了下来,刀疤脸喊道:“你还能不能撑住?”
“放心吧,当年就是因为这些西域骑兵的背叛,我的兄弟才会死光,不杀光他们,我怎么会死!”老军咬了咬牙,忍住了几欲涌出来热血。
西域骑兵在后头追了一阵,原本在这时候马匹已经疲乏,不会再追了,但方才不明不白死了那么多人,为了报仇,又不顾一切冲了过来,老军的骑兵小队忽然变换了队形,分作两队,向两个方向冲去。分作的两队的路线是一个梭形,最终会重新会合在一起,一起冲击分开的西域骑兵。
“杀!”老军高喝一声,一刀落下,血溅了一身。
老君等人如同一道黑色洪流将西域骑兵这片乌云割开,从另一个方向冲出去,西域骑兵一无所获,只丢下了一地尸体。
杀人是老军的最爱,鲜血的味道让他忘记了伤痛,飞驰而过的骏马上,老军兴高采烈地大叫:“痛快!真他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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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旌旗
老军掉下了马,被缰绳拖着前进了好几丈远才停下,刀疤脸在前头直接跳到老军的马上,硬生生停住了马,由于他力量太大的缘故,马有些吃痛地嘶叫一声,刀疤脸跳下马来到老军跟前,飞快地给他止血,也不等他说话便对其余人喊道:“来个人帮我一把,老军断了几根骨头!”
老军伤得很重,他似乎已经打算把这条命交代在这里了,胸口的箭伤虽然没有刺中心脏,却是伤及了肺叶,眼下从马上摔下,已是心神衰竭满脑子黑沉沉的了,伤口再度裂开,胸口涌出的鲜血将上衣染红,看起来可怖之极。他的手一直抓着缰绳,仿佛两者连在了一起,就算他几乎失去了意识,手也没有松开,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一片惨白。刀疤脸从身上掏出止血药给他涂上,然后从上衣撕下一块布把伤口重新绑起来,老军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证明他依旧顽强地活着。
“我怎么有些看不清了?”老军昏昏沉沉,嘴巴里还支吾着什么,“刀疤……那些西域人呢?”
刀疤脸让人将他按住,点燃了火折子在老军的脚上伤口上往下一拉,“呲”地一声,老军疼的清醒过来,却硬是没叫一声,按着他的人也把他压得死死的,不让他活动一下:“**,疼死老子了,刀疤,你什么时候能轻点下手!”
“你都快死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刀疤脸横了他一眼,老军的脚伤因为是被生锈的刀砍的,已经有些发炎的样子了。小兵一直在想事情,浑浑噩噩,这时候也不知在发什么神经,趴在马上一动不动。刀疤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后,骂道:“小菜鸟,滚下来!”
小兵下意识地回一句:“什么事?”
“你跟老军一匹马,别让他掉下来,西域骑兵就要追到这里,我们要出发了!”刀疤脸喊道。他行事向来十分果决,也没有跟他多废话,直接向他下了命令,等于接管了老军的指挥权。
“好!”小兵好像还没醒过来,也不知道听明白了刀疤脸说的话没有。
“动作利索点,快走!”刀疤脸帮老军重新上了马。
十三人这时候已经只剩下了十一人,卷起黄色烟尘往孤城的方向而去,他们绕了一个大圈子,并没有回北门关去,而是听老军不久前下令走这个方向,老军虽然成了半个死人,但刀疤脸没说什么别的话,显然打定主意要陪他死这一回。
西域骑兵被他们的疑兵骗去了另一个方向,他们又回到孤城的时候,另一些西域骑兵已经驻扎进了这里。
北门关忽然烧起了烽烟,这是号令所有斥候骑兵返回,有重大军情。
刀疤脸望着南边高高的烟柱,神情变幻不定。
“回不回去?”一个老兵问。
刀疤脸看了老军一眼,咬牙道:“死便死了,不走!”
马疲,人乏。每个人都喝了一口水,躲在一个黄沙堆后头。小兵终于鼓起了勇气,走到刀疤脸身后小声问:“我们为什么不回去?按时不回,枉顾军令,可是死罪!我们十几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
刀疤脸低着头,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你要走,便走。”
“你们呢?”
“报仇!”说完这两个字,他便沉默了。
许多年前,他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朝廷决心在这里打一仗,将此地的疆域扩展到荒漠里,而不是死守着北门关,结果仗打胜了,却依旧没有守住这里,因为西域十六国忽然集体反水,背后捅了当时还是盟友的大夏军队一刀,而当时,老军比现在要显赫得多,手下有一百多号人,立功无数,眼看就要升迁到将职了,虽然是最低级的将军,但依旧足以让他欢欣鼓舞。结果,那一战原本协助他们查探军情的西域骑军忽然向他们动手,一百多号人死了大半,能活到现在的只剩下眼前这些老兵,刀疤脸是跟着老军最久的一个。
“有一个西域人,我非杀不可!”可能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刀疤脸又开口道,“你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回去跟将军说,是我们让你回来的,他不会把你当逃兵的!”
北疆军队系统里,对于逃兵的惩治处罚向来是十分严格,哪怕你是因为上级将领召回,但若所在军队正在作战的话,依然是当逃兵处理,并且还要背上一个背弃袍泽的罪名,这也是当年云昰时代用重典治军后,遗留下来的习惯。
“我不能回去!”小兵忽然倔强起来,他说道,“你们救过我的命!”
“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以为我们会活着回去,立下不世功勋吗?我告诉你,我们都会死掉,就像那条野狗!因为我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还年轻,不明白许多事情,回别再找一个像老军那样的队长了!”刀疤脸说到这里看了老军一眼,眼睛幽深的像一汪泉水,反射出骇人的光芒。
“老军,你先躺着吧,还没有人出来呢!”刀疤脸对想要说话的老军喊道。
“我不走!”小兵的心硬的像块石头,下定了决心便不再悔改。
不知道是不是幸运还是不幸,老军等人要等的人终于出城了,只不过出城的骑兵有三十多骑。
“一群怕死鬼!”刀疤脸低声骂了一句。
“就是他们?”小兵问。
“领头那个,看见了吗?当年就是踏着我们兄弟的尸骨爬上来的,看起来是打算来捞军功了,居然做起了斥候!”刀疤脸说的是西域骑兵前面看起来有些养尊处优的人,看不清楚具体长什么样,他小兵不知为何确信刀疤脸确实认出了他,那些西域骑兵离开了孤城便往老军等人离开的方向而去,显然是想和那百余骑兵接上头,或许是因为城里出了什么事,需要将所有骑兵集中起来。
那个人就是阴谋害死老军手下兄弟的侩子手,老军等了十几年要杀也杀不了的人,今天他已经等不及了。
西域骑兵一路走,刀疤脸等人便绕着圈一路慢慢跟着。
走了几里,西域骑兵忽然停了下来,就在刀疤脸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的时候,却见他们打开了包裹行囊,吃起东西来。
趁着这空闲,刀疤脸从老军的身上摸出了一面残破的旗帜,已经看不出上面描绘过什么图案了,许多地方已经被血迹染红,随着时间的积累渐渐变为乌黑色。他又拿过老军一直用的长枪,将旗帜绑在上面,然后平放在地上。
像一个郑重的仪式,刀疤脸跪下来,老军支撑着跪下来,所有老兵都跪了下来,小兵也跟着跪了下来。
大风卷起黄沙,空气仿佛凝固起来。
所有人磕了三个头,刀疤脸代替老军说道:“兄弟们,旗帜还在,你们还在,随我等杀敌去!”
“杀敌!”所有人一声低喝,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刀疤脸默默将绑了残破旗帜的长枪插在背后,手上则紧紧握着一把马刀,然后高高举起:“走!杀光他们,然后回家!”
回家,回家,又有几人回得了家,是一个骑兵包括老军都大声喝道:“杀!”
然后,血战!
……
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是大漠最美的时节,长烟落日孤城闭,并且总归不算太热,眼前固然除了黄沙还是黄沙,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但驻守在北门关的将士都出奇的一个脾气,硬的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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