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珺摇了摇头:“既然是秘密,汪将军便不要说了吧!”
汪直笑了起来,身上虽然到处是伤口,被白布缠了起来,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但还是弓起了背严肃地说道:“这个秘密可不简单,我先说,你若觉得没意思,便当没听到!”
云子珺不置可否。
汪直又说道:“是关于你的祖父,云昰将军。当年我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原因,弃文从武,便是到了云昰将军的帐下,后来便成了云昰将军和李秋丞相中间的秘密信使,因而接触到了本不该知道的事情。云昰将军在人世的最后几年,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其实他一直在和李秋丞相甚至包括了如今的陛下谋划着大夏帝国的将来!”
云子珺对这些话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默不作声。
汪直闭上眼睛,接着说道:“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计划其实一直在做一些修改,加入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比如说二公子你。数百年来,垂垂老矣的大夏已经病入膏肓了,危机四伏,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而江州的这场乱局,云昰将军和李秋丞相计划用来破局的关键,所以神教才会只在江州流传,从不越雷池一步,而那个破局人……”
“原本是汪将军你,对吗?”云子珺忽然插嘴道。
汪直淡淡笑了一声,说道:“不错!”
“现在计划修改了?”云子珺问道。
“不错。”汪直点头说道,“因为我们都没有预计到一个人的出现,这个人的出现很让人惊喜,也很让人期待,我从十几年前被李丞相安排到这里,就一直等着计划的开始,叛贼起事,原本我以为我要翻身了,可谁曾想到,李丞相给了我一封信!”
“老大人说,你,才是这个破局人!我,还得呆在这里,直到老死!”汪直长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云子珺此刻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他不敢相信,神教的叛乱竟然是云昰将军和李秋当年留下的伏笔,现在虽然变得有些不可控了,但这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南下,根本就在李秋的计算之中,那自己的那个计划,是否已经被李秋猜到一二了?
云子珺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人的意思是……”
汪直出了一会儿的神,看着云子珺,微微叹了一口气:“老大人没有什么意思,你原本是怎么做的,就怎么做。”
云子珺也恢复了原来的神态,嘴角有了笑意:“朝廷给了我征募新军的圣旨,总不会让我去用这几千人去把李家灭掉吧?”
汪直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做好你的事情,别的你都不用管,也管不过来!”
云子珺说到这里,也有些意兴阑珊,再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推脱有事要告辞了。
云子珺草草回军营里吃了些东西,然后便打定主意,去拜访林山城逃命出来的周清将军,周清军的驻地是在城北的一个军营里,云子珺坐上了马车,往周清处赶去。
周清正在点阅部下士卒,听有人报说云子珺来了,忙到营门口相迎:“哈哈,想不到林山城大变之后,还能再见到云二公子,真是一大幸事啊!”
云子珺孤身一人,并没有带什么随从,脸上的笑容也很和善,见到周清将军先是拱手一礼,笑道:“这么晚才来拜访,真是失礼了,林山城子珺便见过周将军的风采,可惜郡守林鹤反叛,数万大军毁于一旦,不然将军也不止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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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这是我的将军(1)
往往是事情改变人,而不是人改变事情,就像一直默默无闻的汪直,就像眼前这个一脸和善的笑容的将军,周清经逢林山城大变之后已经少了许多锐气,从原本在林鹤身旁的那个亦步亦趋的将军不见了,而今的周清虽然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却更加精神稳重,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似乎总是隐藏着什么
云子珺进了周清的大帐里,正要说话,却忽然想起来方才在汪直处,听汪直说的那些话:“你知道周清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在汪直的木塌前,汪直这样问道。云子珺不明白汪直想说设么,开口问他:“周清将军是个肱骨之将,此次败北也只是意外,倘若没有人拖后腿,必然能另有一番作为,汪将军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汪直当时已经有些昏沉了,挥了挥手说道:“我在江州呆了这么久,在我眼里,能够称得上称职的将领,不过十几人罢了,能够入得了我的眼睛的将领也不过几人罢了,但能真正使我忌惮的将领,除了在南郡主持局面的李子雨将军外,便是这位周清将军啊!只可惜,这位将军只懂打仗,不懂得做人,他以为一心迎合了上官,便能得到升迁,名利心又太重,却不知道大夏如今的天下,依旧是门阀的天下啊,寒门出身的周清,就算做得再好,也得不到认同!”
“功名但在马上取,不是朝廷一直挂在嘴边的吗?”云子珺问道,“我见过周清将军,但相交不深,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光凭他能从危机四伏的林山城逃出来,便是极为了不起得了。”
汪直冷笑道:“你是世家公子,自然想当然地以为而今的天下人人都有进身之阶,可又怎么能知道,草莽之中豪杰四处都是,英雄不乏其人,可是如今的朝堂上,如今的军队中,有多少是钻营之辈,又有多少是寒门官吏?”
“周清,不过也是个可怜虫罢了”
云子珺恍然回归神来,望着眼前正侃侃而谈的周清,竟下意识地将他和汪直重合起来,只听见周清肃然说着:“云将军此次来南郡,到底意欲何为?”
眼下正是下午,晒了一天的阳光的世界地面着热气,营帐搭建得很简陋,周清没有住到房子里去,而和他的士兵们呆在一起,闷热的风吹进来,让云子珺脸上都起了汗,又被风吹干。
云子珺认真地听着周清的话,笑道:“听说周将军的伤还没有痊愈,此时来拜访,有些失礼了。不过云某实在是有些事情想请周将军帮忙,因此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来了……至于我为什么来这南郡,这不是早在林山城的时候便已经说了吗?”
周清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上身笔直,如同一把长枪:“云将军不想说,那便算了!云将军方才说有事情希望本将帮忙,不知是什么事情?”
“哦!”云子珺笑了笑,说道,“只是一些小事情罢了,听说,周将军一路南下,收拢了许多林山城的溃兵?”
周清脸色一变,他虽然是林山城的主将,但林山城的守军可有许多是林鹤从后方调过来的,收拢的溃兵也有许多并非他的部下!
周清问道:“云将军莫非是想要一些人过去?”
云子珺忙摆手笑道:“怎么敢,那我岂不是太不识进退了吗,晚辈听说周将军前日的战绩,心中颇有感慨啊,将军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能将这些人整合在一起,发挥出如此战力,实在是令人敬佩!子珺到周将军的大营里,不过是想观摩观摩周将军的训练之法罢了,若将军有什么不方便的,便只当子珺没有说过!”
周清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点了点头,同意了云子珺的请求。
“点兵”
校场上,大旗鼓动,军威烈烈,不知为何,周清指点起云子珺这个并不怎么熟识军务的人格外热心,细细为他讲解起军中的各项制度和习惯来,包括一些平时很少注意的细节,周清都一一讲明,在检阅士卒的时候,周清虽然没有把全部人马拉出来,却也编练地十分当分作几对练习战阵的时候,周清便仔细讲解起各种战阵的优劣,和使用的场合,以及如何摒弃华而不实的动作。
在说到如何使上下一心的时候,周清说道:“一支军队不管是纪律严明也好,或者说统帅亲切信重士卒也好,总归要使士卒对将军信任,有绝对的信任,这样才能指挥起来顺畅,而获得信任的唯一的办法,便是带领他们不断获得胜利!胜利是勇气的来源,但仅仅有胜利还不够,一支军队还要有信念,只有有了信念,才能不畏惧失败。才能赢得更多的胜利,这样一支军队,才具备了上下一心的条件,别的都只是利益的聚合体罢了。”
云子珺很认同周清的话,他说:“自古以来的名将,没有不受最底层的士卒爱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然后周清又亲自上阵,演示了一个最常用到的骑兵冲刺阵型。
云子珺说:“待我上马试一试!”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身体糟糕的要命,云子珺指挥得生涩得很,常常将自己陷在整个阵型中不能动弹,而一旁的士卒又不认识云子珺,云子珺无奈也只好放弃了,下马朝周清笑道:“让周将军见笑了!”
“为将者,带兵冲阵是最下下乘,云将军自是不必如此,也不必介怀!”周清大笑到。
云子珺也笑了起来,他走到周清的身前,说道:“今日所学颇多,多谢周将军了!”
周清点头,又说道:“汪将军似乎对本将颇有意见,而今守城大战在即,云将军当劝解一番才好,免得便宜了反贼啊!”
“这是自然!”云子珺笑道。
这时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云子珺转过头去,一见原来也是故人,乃是如今周清的副将李勇,李勇身披铠甲,头戴金盔,威风凛凛,也听说了云子珺接到圣旨一事,不再是白丁一个了,因此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道:“周将军!见过云将军!”
“何事?”周清问道。
李勇面有急色,说道:“出事了,营里的一个伍长出营时,和人吵闹,结果大打出手,杀了一个人!”
周清面色一沉,知道如果是杀了一普通人的话,李勇定然不会跟自己说的,于是急忙问道:“杀的人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着话,周清已经问了事发地走去,李勇一面接着说道:“是因为一个青楼女子,那个伍长调戏了那个女子几句,结果恰好被那青楼女子的相好看见,于是起了纷争,打了起来,一旁有他的几个下属,因此对付那个富家子的随从倒是不落下风,后来怎知那富家子竟然有一把弩,射伤了一个士卒,眼见不活了,那个伍长因此发了疯,冲过去把那个富家子劈成了两半!”
“你走前面,快带本将过去!云将军,请先回吧,今日招待不周,多有得罪了!”
云子珺忙说:“不然,请周将军先处理私务!子珺营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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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这是我的将军(2)
周清赶到事发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了。》庐城里依旧萧索,大街上走过的人十个有九个是士兵,各个摊贩依旧忙碌,为谋生而往来,在最繁华的地段,而今也成了各家军士的天下,不知何时死去的士卒拼命的在这里花光他们所有的钱财,青楼楚馆也从不缺人光顾。眼下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最热闹要到晚上,宵禁前的那一段时光,然而此刻的大街上,却围满了旁观的人群,熙熙攘攘,如看大戏一般!
人群里两拨人剑拔弩张,被围在里头的只有六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皮甲的汉子,长发披散,面目狰狞,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正是那个杀了人的伍长。周围围着这几个人的是那个富家子的护卫见随从,都拔出了长刀,面色自然也甚是不善,报信的人依然离开,他们不敢自作主张杀了这个胆大妄为的伍长,只好先将人围住,等能说的上话的人来处置。
伍长满身鲜血,显然刚刚经过了一番激斗,身后的几个士卒也不怎么好过,多多少少挂了彩,背后依靠着一座酒楼的墙壁,恶狠狠的望着那些富家子的随从。
那个不幸挂了的富公子已然被抬了回去,眼下还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这个富家子的身份因此也没有得到证实,四周围观的人群大多也是军士,看热闹痛快得很,倒也没有为袍泽出头的意思,只有一边几个势单力薄的士卒想必也是周清营中的,正虎视眈眈地望着那些护卫。
周清身后便是李勇,带着十几个亲卫骑马赶到了这里后,那个伍长大喊道:“将军!将军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周清面带寒霜,脸色很是难看。
那些护卫并不认识周清,但见周清来了,也知道定然是这个伍长的上官,事情已经闹大了,也不说什么,只是一动不动的拦住周清等人,周清大怒道:“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
“这位将军,那厮杀了我家少爷,我等必须将其拿下,等候家主处置!”
“家主?”周清不知为何,听完护卫的喊话后反而皱起了眉头,冷喝道,“家主能大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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