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他蹲在庄园外约一百多米处的一棵大树上,用带有夜视功能的收缩式高倍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庄园内几幢别墅的一草一动。这种镜子,能将别墅内的窗帘上面的花纹都看清楚。
b、c、d三座小楼,都是莫氏公司的高层居住的,是在正常的居家过日子。e座是办公用房,晚上除个别加班的,一点动静没有。
而莫万英居住的a座,却诡秘得很。
一辆金杯面包车不时地将一些年轻、风sāo、穿着时尚的女人们拉进拉出,算一下仅这几天,就有十几个女人仍在这座别墅里。而别墅一二三层露头的除莫万英外,只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其中一个,就是几天前的晚上,在莫愁园跟着莫万英的女秘书。当时,她还阻止莫万英对夏微施暴。
这些年轻女人都到哪儿去了?他们被带进来干什么?
只有一个解释,在地下空间,也就是夏微所说的地下魔窟里。虽然,他对是否存在这个所谓的魔窟,仍然存在怀疑。简单推理就可以明白,拉进这么多风**人到地下空间,也只有一个解释,是招待里面的男人。
虞松远慢慢地豁然开朗,全部理清了思路。
忽然,正在思考中的虞松远忽然感觉脊柱一阵发凉,他紧紧地贴在树冠里的枝桠上。在庄园对面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分明也有一双眼睛在监视庄园内的一切。
狗日的,人缘真好,惦记的人还真不少。
他用夜视镜一点一点地观察树冠间的动静,一只夜宿的鸟儿被惊起,扑闪着翅膀飞向远处。虞松远立即象猫一样,悄悄地转移至另一棵更大更密的树冠里。
难道,是庄园的特保或莫万英的保镖?
虞松远脑海里跳出几个问号,他很快就一一否定了。不可能是特保或保镖,自己的行动很专业,没有破绽,绝不可能暴露。
难道是警察?莫万英的仇家?不管如何,他已经敢肯定。另一大树上的监视者,肯定与自己的目的一样,是对莫万英不利的人。
第六天凌晨最黑暗的时刻,虞松远蹲在大树上,忽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感觉。庄园的动静,与前几天完全不一样。老贼白天时,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通过前几天的侦察,虞松远已经完全掌握了莫万英及保镖们的活动规律了。每天夜里十二点多,都会有一辆金杯面包车准时离开庄园。偶尔拉几个风**人,更多的时候,就是司机自己一人。
小楼三楼是健身和活动场所,后半夜,莫万英基本都是睡在位于二楼的大书房内。把书房当卧房,是他的习惯。一楼除门前有两个保镖外,经常有二个象似保姆一样的女人出现。而别墅二层只有一个年轻女人出现,就是那个身材火辣、气质绝佳的女秘书。
但第六天的整个夜晚,别墅a座除了一个保姆外,其它却毫无动静。难道老东西已经发现被猎人盯上了?还是自己的行动已经暴露?必须搞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庄园内违反常规的安静,让虞松远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决定马上深入庄园,隐蔽探查。如果找到证据,就通知警察抄了他的老窝,断了他的归路。如果找不到证据,则不暴露身份,仅当成一次隐密突击,以后另找突破口。就让莫万英以为,庄园是招了飞贼吧。
第八天,虞松远决定晚上行动了。他拿起电话,想通知林涛,可又犹豫了一下。庄园已经是一座空城,自己一个人完全能对付。对付几个保安,不会遇到什么象样的麻烦。
虞松远在紧锣密鼓地侦察苏北庄园的时候,李海潮从陶垸村消失了几天。
近一个月对红星电扇厂的侦察,他已经将所谓义群帮的据点,摸得一清二楚。他两次成功潜入副厂长陈桂仁的办公室,并在办公室和会议室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全部安装了窃听器。
陈桂人原是大陆上海人,后到香港发展。他以投资和探亲为名进入大陆,受他二叔之邀,担任红星电扇厂副厂长,主抓生产和出口。
这次,陈桂人受台湾“军情局”之命,派技术员李秀香到上海出差,拍摄某船厂我一款仍未海试的新型军舰。李秀香是女大学生,生性风sāo。她也是陈桂人的姘头,进厂不久,就被陈桂人姘上,并被委任为“军情局”少尉,负责情报收集。
李秀香利用技术员的身份,多次前往我国南北方重要海港城市,潜入船厂,了解新型舰艇进展情况。这一次,她一路顺风,在返回金瓯的途中,她心情大好,想到临安玩玩。于是,李海潮便在西子湖畔,将她请上自己的车子。
李秀香所受训练,其实很少。她只是被陈桂人发展后,利用到香港出差机会,在台军情局香港站,受到最简单、最基础的训练,甚至连最简单的摩尔斯码都不懂。她更没有什么坚定的“信仰”,李海潮将她带到临安警备区招待所,只一个回合,她就全招了。
这让李海潮和他身后的专家们,很是震惊。186部队是军队,不是军事特工。但作为隐秘战线一支重要的突击力量,他们没少与台湾“军情局”的高级特工们过招。对付他们,186有丰富的经验积累。
台湾“军情局”的前身,是蒋介石统治时期赫赫有名的“军统局”。1954年改为“国防部情报局”。20世纪60年代,“国防部情报局”与“国防部特勤室”合并,成立“军事情报局”,由“参谋总长”直接指挥,简称“军情局”。
“军情局”的特工选训有严格的流程规定,共同课程有爆破、射击、摄影、无线电通信、密写、密码破译等,训练时间长达13周。专项培训专业包括情报搜集、情报办证、档案制作、化妆与变身、技术情报等特殊技术。
除情报收集能力训练外,还要进行各种特种作战训练,包括基本求生训练、跳伞训练、水下特种作战训练、各种轻兵器的射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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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反水深喉
训练完毕,还需要经过实战性的结业考核。
考核的内容包括,跟踪特定人士、情报资料的整理与研判读、“境外综合考查”等。尤其“境外综合考查”,就是通过岛外旅游方式,考核特工的境外调查与综合情报获取能力。
经过这么一套的完整训练,培训出来的特工,应该具有一定的情报收集和特种作战能力。但李秀香是陈桂人重点发展的特工,竟然这么不堪一击,让李海潮和专家们,感到费解,感到不可思议,并大伤脑筋。
但综合分析后,他们马上就想通了。
蒋介石逃到台湾后,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大陆的特工战。但派来大陆的特工,基本上都有来无回。进入八十年代,招募优秀的特工越来越难,尤其是在当地招募的人员。除极个别思想反动的除外,几乎都是意志薄弱分子、投机分子。
台“军情局”指望这样一批人,在大陆收集军政情报,焉有不败之理。想当年风光一时的“军统局”,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让李海潮大为感慨。李秀香反水后,竹筒倒豆子一般,主动把知道的全坦白了,还生怕说漏了李海潮不高兴。
陈桂人早年毕业于上海医学院,曾在大陆行医。1980年携妻女赴香港,在一家企业任贸易部经理。1980年5月,陈桂人从大陆购买蚕丝运到台湾,被台湾当局无理扣押,并被宣布充公。
陈桂人不服,亲赴台湾交涉。他当时仅是一介商人,不知如何保护自己且毫无防备的他,并不知道接待他的,竟然是台湾“军情局”的高级特工。
他被软禁在军情局,特工们连续一周,不让他睡觉,轮番威胁利诱,说他涉嫌“通共”,要长期监禁。开出的条件也颇有吸引力,只要加入军情局,不仅立功之后,可以恢复自由。而且,他的全家将有移民m国的机会。
陈桂人就这样被“军情局”招募,在台湾受到基础训练后,便被委任为中校。他从香港进入中国大陆,并出任红星电扇厂副厂长后,迅速在香港注册成立红星电扇厂外贸办事处。原义群帮黄吉的部下,先后多人进入外贸办事处。
这些人都在军情局香港站,受到极为粗糙的特工基本训练。当然也有一批资质好的,受到严格的训练。由于业务交流、事业发展需要等借口,这些帮众们得以获得正式身份,先后有若干人进入金瓯。
陈桂人还就地发展了十余名金瓯各界人士,成为“军情局”特工,收集大陆政治、经济、军事情报。其中有多人,因提供的情报有价值,如港口情况、军备情况等,受到“军情局”4000-8000美元不等的现金奖励。
他们的活动,其实早已经被大陆公安盯上。为了麻痹“军情局”,一直没有动手。随着李海潮进入金瓯市,高层便决定将“义群特工案”一并交由186部队,与“灰色别动队案”一起,予以彻底解决。
李海潮在临安呆了整整半个月,没费什么劲,李秀香最后自己表态,要给李海潮当“深喉”。
于是,李海潮告诉李秀香,她的父亲,刚由大队书记被提拔为公社副书记。她的妹妹高中毕业,已经被保送到外贸学校,学习国际贸易。已经抛弃她的前对象赵斌,也表态要与她重归于好。
特别是,赵斌即将从外地,调入金瓯工学院做讲师。而她也有将功赎罪,重新做人的机会。甚至,老帐旧帐都可以一笔勾消。
李秀香虽然生性放荡、水性杨花,但她对家庭的爱是真实的,她对赵斌的爱也是真实的。于是,李海潮只是将李秀香的幸福全家照,让她捧着看了一眼,李秀香这个“特工”,精神就彻底崩溃了。
她与陈桂人的姘居,其实主要是报复赵斌对她的抛弃。她加入“军情局”,也完全是陈桂人床上工作的结果,她根本就没想过后果会是什么。
当天晚上,李海潮祭出“杀手锏”。当赵斌神奇般地,出现在临安警备区招待所时,她才相信李海潮所说的,一切的一切,全是真的。于是,她真的没得选择了。
李海潮刻意安排,让久别后小聚的两人,在临安幸福地生活了几天。他自己则在离开临安前,又将一叠照片交给她,让她主动提供给台湾“军情局”。那是一艘我已经定型的,最新型军舰的海试照片。
……
决定行动后,虞松远当天晚上九点整,提前潜入莫愁园。
夏微提供了莫万英重要信息,因此,他决定在行动开始前,提前安排好夏薇,给她和她不争气的儿子一条生路。莫家运虽然可恨,但也太过可怜,夏微更可怜,他不想斩尽杀绝。
他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但他并不害怕夏薇会告密。因为,即使夏薇向莫万英报信,以目前两人的关系,莫万英也不会相信她。庄园内安保严密,高手如林,四条大狼狗在院内四处巡逻。莫万英绝不会相信,真有什么世外高人,能闯进他戒备森严的庄园内部搞袭击。
尽管这样做要冒一定风险,但他的同情心开始泛滥。因为,一旦行动,如果夏薇仍住在莫愁园就不安全了。她是莫万英名义上的妻子,案情一旦公布,公安会限制她的行动自由。丧失亲人的仇家,会要了她的命。而莫万英的徒子徒孙,会以为是她告的密而撕碎了她。
他观察了一下,觉得莫愁园没有异常,便悄悄潜入,轻轻跳到楼旁边的大树上,然后来到她卧室的窗外。只见夏薇已经能穿上宽大的裙子,罗圈着腿在室内慢慢走动,他感到稍微宽心。破坏的玻璃夏薇并没有换一块新的,只是在里面贴了一张纸。
虞松远伸手进去将窗户打开,悄声跳下,然后关好窗户,拉好窗帘。夏薇戴着面罩,正在慢走,回过头,却见那个英俊小伙子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她大惊,摇晃了下,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看清是他后,才摸着胸口,回过头急忙将门锁上,欣喜地说,“小弟真是好身手,来无影去无风,谢谢你来看我。”
虞松远说:“看到你的状况,我放心了。你的伤怎样了?”
“外伤虽然还疼,但也没有发炎,不要紧。只是里面似乎伤得不轻,都几天了,仍是疼得很。”
虞松远从桌面的药箱内,拿出一个温度计,甩了甩,让她含到嘴里。夏薇听话地掀起面罩含到嘴里,几分钟后,虞松远拿过一看,“不要紧,你暂时没有发炎。里面的疼,是一种什么样的疼?”
“我自己换药时可能不小心,就开始疼了。是那种火辣辣、钻心割肉似的疼。”
“说明你抽出药纱布时用劲过大了,可能撕破了已经开始愈合的创口,造成二次创伤才疼的。应该不要紧,继续认真护理。要完全痊愈,现在看得需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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