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十三眼神坚定,倒令欧阳祭酒有些意外了,因为他担心庄十三会趁着机会把这唯一的嫌犯给弄没了、
“那好,老夫现在要去一下大比的会场,这里便交给你了。”
欧阳祭酒说罢,便往大比的宫殿去了。
……
圆形的辟雍殿下,东西国子监的祭酒一同走上高台,他们表示两家国子监都出于孔门,大家应该同气连枝,这次大比,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切磋,诸位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千万别因为这,而使双方产生什么嫌隙。
在这时候,秦余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身旁的韩溪问了问刚刚的情况,秦余如实以告,并把对付那朱生的办法说给韩溪听。
韩溪见了,好奇道:“这种办法能行吗?”
说完,忽然回忆起小时候被韩刺史关黑屋子的事,所以后面就不敢说话了。
“那个人……”
没有搭话的秦余,他看到,在欧阳祭酒身后,正站着一位贵气逼人的中年大叔,那大叔的样貌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余思考良久,终于想了起来,此人,不正是那天,在秦府遭受火灾时,拼命叫人去救火的什么王爷吗。
那位王爷似乎注意到秦余的目光,也在同时,往他那边看去。
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刻,秦余觉得有些尴尬,怎么能老盯着别人看呢,他可是王爷,待会儿会不会治自己一个大不敬之罪也未可知呢。
在东西两祭酒讲话完毕后,比试才正式开始,两方的人都派出已经筛选好的选手,一同出现在擂台上。
读书人的大比,无非就是诗书画之类的,还牵扯到一些礼仪。
秦余越看越觉得没意思,他本以为会有什么看头的。
白来的休息,他不想浪费,可是当比赛开始的时候,禁军就把整个国子监封住了,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出,这也是为了保护达官贵人的安全,所以,秦余决定不如去国子监的藏书室逛逛,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有趣的东西。
另一边,就在太子妃和中年大叔热聊的时候,后排的苏娴也觉得十分无聊,她推了推一边的苏清,“姑姑,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苏清闻言,笑道:“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是陪你的啊。不过,你想去哪里呢?”
“藏书室吧。”
苏娴想了一想,既然这里的比赛没有吸引她的地方,不如到藏书室,躲进书里面,就不用想那么多的烦心事了。
第一百九十章 熟悉的曲调
秦余出赛场的时候,心中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进入抱厦里,把酒全部砸掉的那群人,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对方的人数,衣着打扮,他都不清楚,只是可以知道的是,对方肯定很厉害,会飞檐走壁,或许还会什么不知名的遁术。
呵呵……可这阵仗太大了吧。
在秦余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里,只有京城的皇城司做到这种地步,据传大周皇城司,建于周太宗时期,是为了驾驭一些不法之臣,还有刺探敌情的作用,这和后世大明锦衣卫很像。
听说不管什么人,进了皇城司,想出去,就必须得褪一层皮。
啧啧啧……
秦余叹了口气,他应该不会惹到这群人啊,难道身份暴露了?
如果真的是皇城司,或者其他的什么杀手之类的,那为何不直接把自己干死,偏偏要耍这些小儿过家家的手段?
不过,第一个怀疑的人,只有贾公子了,那晚上,朱生第一个喊的不也是那人的名字嘛。
唉……
秦余无奈,对方太厉害了,自己不过是被猫玩的小老鼠,既然他们能让高手大材小用,也能叫自己死得悄无声息啊。
提到悄无声息,秦余不禁冷汗直冒,“完蛋了,贾家果然深不可测。自己这回恐怕真的要被玩死,除非有贵人相助啊。”
他摇了摇头,本来要去藏书室的,可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首十分熟悉的旋律。
是渔舟唱晚,秦余记得这首曲子是在宁州鹿山镇时,自己为韩溪弹奏的,怎么在这里,居然能听到。
出于好奇,秦余便穿过前面的假山,往声源的地方而去。
……
“曲是好曲,只可惜,子华兄,你不得要领啊。”
不远处的亭子上,有两个容貌清俊的书生,一个端坐在凳子上,弹着面前石桌上放置的古琴,另一个站立一旁,似在品评。
那叫子华的书生听后,摇头道:“没办法啊,子潞兄,那位高人,他远在宁州,你就算叫小弟千里迢迢前去找人家,也未必能找着啊。”
子潞兄笑道:“哈哈,谁不知你张子华最喜爱音律,就算不能得到高人的真传,想必也可以从中领会他的深意的。”
就在两个人说话时刻,秦余恰好站在对面看着,这两人,自己不认识,好像不是国子监的,难道说他们来自西边吗?
“子华兄,小心啊,前面有人在偷听。”
子潞兄往秦余的方向一指,秦余立马尴尬地笑了笑,走出来,抱歉道:“两位,在下路过而已,况且,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哈哈哈……”
张子华和子潞兄同时笑了起来。
“这位兄台甚是有趣,来来来,快到亭子里,跟我等切磋一下。”
张子华走出亭子,把秦余拉了回去。
“这位是张水张子华,小生荀迁荀子潞,子华兄来自洛京,而我也是因为子华来了,所以才进这国子监的,所以足下没见过我们也是正常。”亭下的荀迁请秦余坐下,然后开始介绍自己和他的朋友。
原来如此……
秦余抬手道:“子华兄,子潞兄,今天能见到你们,也算在下有幸,对了,在下姓秦,单名一个余字。”
“听秦兄弟的口音,不像汴京人。”张子华问道。
“是的,在下来自宁州。”
“哦……宁州……”张子华两眼放光。
荀迁更是问道:“那你可认识刚才我们所说的这位弹出《渔舟唱晚》的高人?”
咳咳……
秦余想如果说这曲子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搬运来的,那面前的两位恐怕是不可能会信了,于是说道:“不好意思,在下也很想和这位高人认识,只可惜不得法门。”
张子华两人相互看了看,道歉道:“刚才是我等鲁莽了,秦兄勿怪。我们不过是很想早些认识这位高人,以为每一个自宁州而来的,都会认识他,没想到……”
“不妨事的,在下又岂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秦余笑了笑,他根本不会怪,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继续啊。
“秦兄弟,虽然你不认识他,那他的一些传闻可听过吗?”
张子华看起来,似乎像是这首《渔舟唱晚》的小歌迷,一听秦余并不认识这个高人,却也没有放弃深究下去的冲动。
秦余却好奇地问道:“什么传闻?子华兄且说出来听听,让小弟看看传言是否非虚。”
“呵呵,听说那位高人好像是为了维护友人,才把这首曲子冠在友人的头上,如此高风亮节,亘古未有啊。”
“是啊,我还听闻,这位高人他不单义气深重,而且还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秦余止不住地点头,张荀二人见此,好奇问道:“秦兄,你为何不语?”
“呃……在下还能说什么,听二位说,就好似已经见到那位高人了一样。”
秦余说着,一副心向往之的样子。
“呵呵……说了这么多,不知秦兄可会弹琴?”
张子华指着桌上琴问道。
秦余看着琴,他不想弹,弹琴弹秦,谐音啊,不好听。
“弹琴这个,在下只是略懂皮毛。”秦余说得非常诚恳,他看到张子华后背有根玉箫,于是笑道:“小弟善吹箫。”
“哦?没想到啊,好嘛,有请秦兄给我们两个吹一曲,也好听听这宁州人的萧技。”
张子华笑着,立马把后背的玉箫双手递给了秦余。
秦余摸了摸玉箫,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吹过萧了,但这一握,感觉便来了。
此刻,他倒也不客气起来,只是作为一条咸鱼,是极不想出名的,于是说道:“小生在宁州时,还听过一首梁祝,当时一直在学,对于小生来说,也只有这首能拿出来班门弄斧了。”
张子华二人笑了,“兄弟不要这么客气,先吹出来,给我们品评不就知道了吗。”
秦余点点头,而后把玉箫横在口前。
……
苏娴跟苏清向太子妃告辞后,便出了赛场,往藏书室的方向走去。
过得一座假山,一首熟悉的音律传过来,苏娴听此,立马怔住了。
旁边的苏清不明所以,还以为苏娴魔症了,“清儿,你怎么了?”
“是秦兄!”
苏娴听到优美婉转的曲调,抛下苏清,直接往亭子所在奔去。
苏清这时候却跟不上了,她有些气恼,刚刚听苏娴的话,心里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见苏娴跑远了,自己也只好追了上去,不过还是希望那秦余不要搞出什么事情出来,不然两家都不好收场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仅在找人
《梁祝》的曲调从一开始的欢快,慢慢的便发展为低沉悲凉。
寻着萧声,苏娴的一颗心也在跟着音调上下起伏,终于等她来到那座亭子前的时候……
“秦兄呢?”
眼前不过是两个陌生男子,一个在吹箫,一个在一旁鼓掌,哪里有秦余的影子呢。
此刻,她的心伴着曲子,也沉到了谷底。
“娴儿,你听我说……”
苏清从身后赶来,本想要规劝苏娴几句,可等她看见亭子下的情况后,心底便安心了。
呀……那臭小子不在啊,刚才是错觉吗。
苏娴自顾自地想着,转头瞥见苏娴一脸失望的表情。
亭子中的张子华和荀迁也看到了她们。
张子华放下了萧,和荀迁相视一笑,“子潞兄,你瞧今天可真热闹。”
“呵,还热闹?你瞧你的萧技如此烂,都把人家姑娘给吓怕了。”
荀迁调笑着,随后走出亭子向苏娴作揖道:“这位姑娘,都是小生的朋友不是,他刚刚是不是吓着姑娘了?”
“嘿!”
张子华站不住了,他走到这位损友身边,向苏娴抱歉道:“这位姑娘,吾友鲁莽,还请不要见怪。”
苏娴怔怔地望着他们,只是问道:“这曲子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
“姑娘说的……”
张子华还没说完,荀迁却插了一句道:“嘿嘿,你想知道,我们偏偏不告诉你。”
“你……”
心本就是乱的,面前的书生居然还无礼调戏,这让她如何站得下去,想了想,苏娴立即扭过头而去。
苏清见此,马上跟上了她。
张子华轻轻打荀迁一拳,说道:“你小子,怎么不分场合呢。刚刚的那位姑娘她好心求问,我们告诉她便是了。”
“太无礼了吗?哈哈,没有想到这点……”
荀迁摸了摸头,身边的张子华,看着他,心里十分无语。
“好啦,不用生气,这个女子我认识,是安州二美之一,她们是跟太子妃娘娘一起来的,还有她找的人一定是秦余吧,一会儿我去太子妃那,跟她说明不就是了。”
荀迁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张子华十分头疼,他说道:“好啦,时候不早,子潞兄,我该回去了,一会儿还要上场呢。”
“可以,我跟你一起走。”
……
“秦兄啊秦兄,你到底在哪里,你来汴京了是不是?”
苏娴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但是喊了大半天,根本就没有用。
一边喊,一边跑,突然一个不稳,往地上摔去,还好后面的苏清及时赶到。
苏清扶稳了她,问道:“你这样子有意思吗?人家现在已经是有妇之夫了,如果你再和他往来,那成了什么?叫别人怎么看待,让你爹还要你娘怎么想?娴儿,你听我说,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镇定一些,镇定一些,听到了没有!”
苏清摇晃着失神的苏娴,希望她能清醒,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苏娴趴在她身上,痛嘤嘤而泣。
苏清拍拍她的背,念道:“傻姑娘,跟姑姑回去吧,就算你一辈子不嫁,姑姑也陪着你不嫁。”
“姑姑……是我错了,是娴儿错了,娴儿对不起姑姑,更对不起爹和娘……”
过了良久,苏娴似乎想通了什么,站起身来,对她姑姑道:“可是我想见秦兄一面,就一面。姑姑,娴儿记得你跟我说过,只要娴儿在国子监碰到心仪的男子便和你说,你说过会帮我牵线搭桥的。”
“我……”
苏清这时心头好似有一头羊驼跑过。
“好啊,娴儿我答应你……”
说出这句话后,苏清便有些后悔了。
果然,苏娴看自己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对。
“姑姑,你果然知道他在这。”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