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战场- 第238部分

　　　　深海的巨大水压，正在破坏他的身体构造。很快，皇龙陷入了无意识的假死状态。

　　　　一只猫从教堂的窗台上跳走，无声无息。

　　　　摆在言峰璃正面前的，是时臣用使魔送来的书信。字里行间，并没有以往那种私人交往间的热诚，而是完美无缺、严谨而冷漠的公文语气。

　　　　‘要求提前支付报酬……’言峰璃正面露苦笑，沉吟不语。

　　　　要让彼此互为竞争对手的master联合起来，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报酬。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人，璃正所承诺的报酬，是为每一个参与讨伐神秘的红衣英灵的master，各自提供一枚额外的令咒刻印。

　　　　以往三届圣杯战争中，未能坚持到最后的master，会留下还没使用的令咒刻印。这些经由圣堂教会派驻的监督者予以回收，进行集中保管而留存至今的数十枚令咒，并未确定任何契约对象，不光能用来束缚英灵，还能被当成模拟的魔法回路，增幅魔力或者用于炼成无属性的强大魔力。也正是这稀有的价值，让所有master达成了联合的意向。

　　　　预先说定的支付条件，是在确定消灭了红衣英灵之后。而现在，索取报酬的要求，来得……太快了。

　　　　难道说，魔法协会一方，已经迫不及待要与我们教会开战了？璃正下意识地搓搓手指，一片冰凉。

　　　　该说他们目光短浅么？可是，主动放弃监督的立场，下场参战的，正是教会自己。魔法协会成员的联合抵制行动，可以说是无可厚非。

　　　　如果可能的话，璃正希望自己没有收到这封信。一旦答应了这份请求，在英灵数量上处于绝对优势的魔法协会在接收报酬之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教会代行者们展开攻击，将不被他们认同的竞争者们全部清除出战场。

　　　　而代行者中，包含了言峰璃正的儿子，言峰琦礼。远坂时臣或许会放过他，其他人……一定不会。

　　　　璃正发现：无论是琦礼的结局还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结果，已经全然脱离了他的预想和掌握。

　　　　“在为什么事情愁眉苦脸么？”全然陌生的声音，在璃正身后漫不经心地响起。“让我来帮你吧。”

　　　　璃正还来不及采取任何行动，一记手刀的重击就狠狠落在了他的后颈。言峰璃正的高大身躯，就此扑倒在书桌上。虽然还保留着一定的意识，璃正却连自己的身体都感受不到了。

　　　　摊放在璃正手边的圣经，被一只略显苍白的手缓缓翻开。

　　　　“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纸张的翻动声中，袭击者缓缓地念诵出记载于圣书中的福音。“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

　　　　‘他怎么会知道……这段转移令咒的暗号？’璃正手臂上的令咒散发出冷冷的光芒，逐一消失，随即，在那只袭击者的左腕上一一浮现。

　　　　“哈！计划成功。”那只手臂慢慢缩回璃正身后的阴影中。“至于你，好好睡一觉。以后的战斗，彻底与你无关了。”

　　　　令咒的转移，给璃正造成了巨大的体力消耗。他无力地闭上眼睛，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晓的晨光中，巨大的钢铁拖车缓慢行进。它小心翼翼地绕开所有主干道，尽可能地避免引来世俗世界的注目。在魔法的伪装下，它看起来就和一辆普通货柜车毫无差别。

　　　　后厢内，言峰琦礼已一夜未眠。整个后半夜，他都在不停推演着已经结束的战局，估算每一位参战英灵的实力。

　　　　昨夜的讨伐是否成功？琦礼宁愿相信：那个到最后也没用尽全力的红衣英灵至今还活着，只是就此潜伏起来。在他那无法捉摸的怪异行动背后，一定藏着更不为人知的某种目的。

　　　　显然，（如果他幸存的话，）短期之内他不会再次露面了。等到教会与协会公然决裂之后，彼此的战力都会在争斗中消耗。一旦削弱到无法对其造成威胁的程度，红衣人一定会再度现身。

　　　　教会与魔法协会彼此之间的龌龊与不w；258oo满，必然演变成毫无意义，却又无法避免的战斗。

　　　　明面上看，魔法协会一方在英灵数量上占优，可是却已在昨夜的战斗中，暴露了全部的实力；而教会一方无论是【弓】役使的rider，道恩役使的caster，以及意外脱离的所罗门役使的berserker，这三名英灵却都没有正式亮相，保持着必要的神秘性。（另外，作为候补master的间桐雁夜，至今仍未暴露。运用得当的话，发动奇袭的效果也会很显著。）

　　　　忌惮于教会隐藏了实力，那些魔法师应该不会就此公然开战，想必……会先采取某些试探行动吧？

　　　　拖车忽然加快了速度，让琦礼差点失去平衡。随即，内部通讯器的信号灯一阵闪烁。

　　　　琦礼取下通话器，开口问道：“怎么了？”

　　　　“紧急状态。速回教堂，监督者……你的父亲刚刚遭遇了袭击。”

　　　　通话器从琦礼手中滑落，重重地撞在钢铁的厢壁上。

　　　　黑暗的虚空中，无数开启的“门”正围绕着他。

　　　　红色的圣骸布，被魏山一圈圈地缠在了左臂。左臂上那紊乱的魔力波动，就此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压制。

　　　　魏山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侥幸。”

　　　　后的关头，他本来想用傀儡王移形换影，却被某种神秘的魔法力量压制了行动能力。如果不是d等级的对魔力多少抵消了一点法术效果，肯定是无法全身而退。

　　　　后关头，借助还未完全被【破魔的红蔷薇】摧毁的【明镜】碎片，他及时躲进了镜之空间。这里，是与现实世界相对的镜像世界。

　　　　每一处“门”，都连通着现实世界里的一面镜子。无论是冬木市教会，远坂家的公馆，或者是这世界的任何一处，只要有镜子的存在，他便可以通行无阻。

　　　　现在，虽然有惊无险，预想中的计划还是完成了第一步。在昨夜使用了令咒的各位master如果知道他还活着……想必，一定会为自己草率用去宝贵令咒的行为悔恨不已吧？

　　　　当然，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他的咽喉和左臂各中了一招【必灭的黄蔷薇】，虽然是很浅的伤口（由于魔枪的诅咒，无法愈合），但依然限制了他能力的发挥。如果在白天露面的话，各项能力会进一步受到压制。

　　　　‘夜晚的话，问题不大。’挥手之间，散布在镜之空间内的数十幅镜面在他面前组成了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墙。每一幅镜面上，都能看到现实世界中正在发生的状况。

　　　　教堂的祈祷间、已荒废的间桐宅、凯悦大酒店的门厅以及顶层的客房……魏山同时检索着各处的景象。

　　　　昨夜放出的蝙蝠群，已经提前侦测、定位了必要的监视点。现在，已无需放出【眼】或者【蝙蝠】，躲在这里静观其变就好了。

　　　　在白天，圣杯战争是无法继续的。而再过十几个小时，黑夜，就将再度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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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接下来，“魔王”暂时就不刷新了，等“联盟”和“部落”先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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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的变数

　　　　在及时的救治之下，言峰璃正很快回复了清醒。不过，由教会监督者保管的令咒，已被全部夺走。

　　　　高调亮相，激烈交锋，随后在七名英灵的围攻之下，红衣英灵不但安然离去，还施展出这釜底抽薪的一着狠棋。简直就像是警匪片中成功打劫了银行的强盗，在警铃大作声中安然逃脱的戏码。

　　　　‘不，不仅如此。’

　　　　经过了一夜的激战，承诺中的报酬却变成了泡影……如果魔法协会的那帮master知道了真相，绝对不会仅仅只简单嘲笑一下教会的无能，然后就此罢休。

　　　　‘另一方面……’

　　　　拥有了这些令咒的对手，不但可以借此召唤、役使强大的英灵，也能极大的提升自己的魔力。一直显得游刃有余的红衣人会进一步强化到何种地步？言峰琦礼简直无法想象。

　　　　‘一旦公布了这个事实，局面肯定就会完全失控。’琦礼做出了最后的判断，站起身来。“完全封锁消息。对外宣布我父亲身染重病，正在休养。从现在开始，由我来代理父亲大人，监督此次圣杯战争。”

　　　　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有了【埋葬机关】这个强大的后台，任何对权利的觊觎者都将就此却步。

　　　　‘当裁判亲自踏入竞技场时，还能奢望得到选手的尊重么？’曾经，琦礼在心底这样嘲笑过父亲那过于混乱的立场。而现在，他却只能做出同样的选择。

　　　　左臂上残存的两枚令咒，是他依然身为master的证明。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要日夜不停地展开巡逻工作。”向着身后的阴影，言峰琦礼发出了指令。

　　　　“可是，白天的话……”assassin发出的质疑被琦礼毫不犹豫地摆手制止了。

　　　　“不要期待对手会守规矩。”琦礼将手按压在桌面的圣经上，调整着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实际上，他早就犯规了。”

　　　　时间临近正午，阳光明媚。

　　　　庞大的高层建筑群，包围着这片公园中的绿地。看在阿尔托莉亚的眼中，不由令她想起在那早已逝去的英雄时代里，那些屹立于英伦大地无边绿野上的、骑士的雄壮古堡。

　　　　战争期间的短暂和平，紧张而又平和的气氛，似曾相识。金发的少女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必要的警戒，静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每隔一分钟，她便会将目光一一扫过远处的高大楼层，寻找着那个可能出现的红色身影。当然，如果有敢于挑战骑士王的其他英灵现身，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挺身应战。

　　　　与其他的英灵不同，她是在生前许下愿望，追求圣杯，就此陷入不断重复、不断轮回的战斗。记忆之中，她保留着每一次参战的经历。所以，这场战争的“意义”，她早已知晓。

　　　　意义？不，对她而言，获得圣杯没有任何意义。

　　　　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圣杯被【世间所有之恶】污染。所以，它已经不再是万能的许愿机。它不会带给任何人幸福，只会回应那些有关毁灭与不幸的恶念。

　　　　唯一的选择，便是再一次将它毁灭，就像在前几次“轮回”中曾经做到过的那样。

　　　　阿尔托莉亚将目光转向了身旁。银发的爱丽丝，正饶有兴趣地抿嘴微笑着，观察着在草地低空上飞旋的白鸽。

　　　　从昨夜到现在，不，是从她自魏山口中知晓了圣杯战争的真相至今，爱丽丝一直都保持着这从容优雅的微笑。

　　　　随着战争的展开，英灵的一一倒下，作为“圣杯之器”的爱丽丝会一点点丧失作为【人】的机能，最终自身化为【圣杯】的具现，成就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千年悲愿。

　　　　可是，仿佛那是与她自身毫不相关的其他人的命运一样，爱丽丝依旧是坦然承受了这令人绝望的命运；即使，结果会是噩梦与灾祸。

　　　　‘我，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向着堪比精灵般美貌、高贵的爱丽丝菲尔，saber暗暗许下了志愿。

　　　　爱丽丝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脸平和地转过头来。“还没有等到么？”

　　　　“大概，”阿尔托莉亚悄然避开那平静的目光注视。“他白天不会出现吧？”

　　　　“也许，已经被你那无比耀眼的【誓约胜利之剑】干净利落地解决，彻底消逝在骑士王的荣光之下了哟~。多少，会有些后悔吧？”爱丽丝晃动着手指，笑容里带着一丝促狭。“不过，反正也没有必须要做的事，就这么继续等下去的话……也不坏。”

　　　　‘……或许吧。’saber点了点头。

　　　　仅仅只是什么都不做的待在这里？并非完全如此。

　　　　这看似漫无目的的行为，也是卫宫切嗣既定计划的后续。公然亮相的爱丽丝与saber的组合，不过是作为“诱饵”的存在，而并不露面的卫宫切嗣与久宇舞弥，一定已经在附近布下狙杀任何偷袭者的猎网。

　　　　这种情况下还期待魏山的现身？究竟我是在做什么呢？少女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在为什么事情愁眉苦脸么？让我来帮帮忙吧。”清脆的木屐足音，伴随着话语悠然响起。“我可是最见不得……美女忧愁的样子呢。”

　　　　完全没有听过的人声，让saber立即提高了戒备。

　　　　抬眼处，是一片醒目的红色。

　　　　像一只悄无声息的小猫一样，凛悄悄走进了后花园。

　　　　她警觉地回头看了看，确认从大屋的任何一个房间都无法看到自己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吉尔？”凛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好像这样就能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太大一样。“在吗？”

　　　　立即，凛的眼前一阵金光闪烁。随即，金发红眼的少年打着哈欠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