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通过宋氏挖出郑贵妃吧,不管是皇后还是我,都不会相信宋氏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可是,宋氏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说出真相呢。
宋氏看到被绑着的瑟瑟发抖的小康时,神‘色’慌‘乱’,双‘腿’不听使唤的绵软了下来,面‘色’煞白。
皇后看她这幅样子,立刻明白宋氏已知事情败‘露’,一拍桌子喝道:“宋氏,你可知罪!”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宋氏涕泪具下,显然连辩驳都无力。
“知道求饶就好,这狗奴才都招供了,但本宫想,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宝林,和娆妃又无冤无仇,怎会做下此等恶毒之事,快说,是谁指使你毒害娆妃的皇嗣,你若肯说出来,本宫就求皇上饶你一命。”皇后将供状扔到宋氏面前,厉声说道,“你须知谋害皇嗣的罪过有多大,可是要株连五族的!”
宋氏脸‘色’变了数变,颤抖着声音问:“如果臣妾说了,真的能饶恕臣妾的族人吗!”
皇后不耐的点头:“你若说的属实,本宫自会求皇上宽恕!”
“我说,我说。”宋氏很快说出了那个期待的人名。
皇后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而我却觉得有些奇怪,这宋氏竟这样没有骨气,还没怎么就招了,不过想想也是,灭五族的罪过,可不是她想承担就承担的起的,自己的命可以不要,可是家族却不能舍弃。
我轻咳一声,道:“皇后娘娘,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想先行回去。”皇后已让宋氏写下供状,命人去找郑贵妃了,我可不想在这儿等着郑贵妃来对我发难。
皇后点点头,吩咐我回去好生歇息,我施礼退下,刚好在路上遇到郑贵妃,她几乎无视了我,我也没在意,谷雨嘀咕道:“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郑贵妃虽然没得意多久,却也没太失意。
晚上,启恒拖着一身疲惫来到我这里,这是来蓬莱山这么久他第一次来,坐下喝了杯茶,问道:“住的可还习惯!”
我笑了笑,说:“左不过就是这样子吧,只是可不敢再用什么熏香了,否则,再好的地方住的也害怕!”
他抬眸,盯着我的眼睛,略带诧异的问:“眼睛怎么红肿的这么厉害!”
是那辣椒水太厉害了,我不过想用它催几滴眼泪,结果不仅哭个没停,回来之后用清水洗了好几遍也不见好,到现在这眼睛还又红又肿的。
我低下头,嗫嚅道:“臣妾害怕,所以哭了!”
他愣了一下,说:“朕以为你可不是这样爱哭的‘性’子。”顿了顿,他又道:“哭对孩子不好,以后不要哭了!”
我复又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是啊,臣妾还怀着皇上的孩子,那么,请问皇上准备如何还臣妾一个公道呢,这件事,也算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吧!”
他很久没说话,只周而复始的用指节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的“笃笃”声,我自嘲的一笑,说:“罢了,臣妾也不想让皇上为难,其实要说起来,上回臣妾身边的小富贵的事,也算人证物证俱在,呵呵,这世上只要是皇上不想杀的人,哪怕再怎么十恶不赦,恐怕也不会死!”
“阿娆,这件事没你想得这么简单。”他的语气很不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我心中一凛,冷笑道:“的确不简单,上有显赫的家族,下有皇上中意的皇子,皇上无论顾及哪一方都不会追究她!”
启恒蹙眉喝道:“你知道就好!”
我气结,贝齿紧咬下‘唇’,垂眸,不让他看到我眸中熊熊怒火。
他站起身,负手而立,背对着我说:“这件事朕会酌情处理的,你只管好好安养身子就是,不要理会其他。”说着,大步离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好久都没有缓过气来。
后来的情形我是听魏紫透‘露’的,郑贵妃矢口否认指使宋氏下麝香的事,皇上也觉得证据不足,只赐死了宋氏和小康,而对外只说郑贵妃身体抱恙,暂时免了协理六宫之权,在宫中好好养着,其余一切照旧。
我屡次险遭毒手,腹中好不容易得来的骨‘肉’差一点就离我远去,所换来的却只是将她禁足失了协理六宫之权。
我攥紧手心,想到那一晚启恒在我面前说的话,心底一阵阵流过寒意,有时候,我不敢去想,如果,如果我这一胎真的被郑贵妃害没了,皇上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吗。
………………………………
第三十七章 郑贵妃拉拢
?
随着郑贵妃失势,宋氏被赐死,蓬莱山难得的安静了下来,于是,我在这里平安的度过了两个月,八月初回掖庭宫,中秋宴时,郑贵妃才被解了禁足,只是那气势大不如前了。
我的身孕已有五个多月了,民间常说“藏五不藏六”,从前穿着襦裙看不出来,可是一过了五个月,这肚子长得飞快,穿着短襦时,肚子明显突起,腰更是粗了一圈,好在襦裙宽大,不用时刻跟着我的身材改尺寸。
中秋的饮宴我梳着最简单的堕马髻,只簪了朵木芙蓉,如今越来越惫懒,连打扮都提不起‘精’神来了,脸上薄施粉黛,遮住些许憔悴神‘色’,穿着月白的短襦,外面是一条月白底绣浅紫‘色’‘花’草纹的束‘胸’长裙,再披一件薄纱大袖衣,浅紫‘色’披帛,端的是衣袂飘飘,犹如仙人之姿。
从蓬莱山回来之后,我就搬进了紫宸殿周围的三宫之一的瑶光宫,这儿不仅距离紫宸殿近,而且钟林毓秀,地气温暖,兼之殿宇辉煌,占地又广,是一个吉祥宝地。
我的寝殿早已按照我的喜好布置好了,比原先承明殿的主殿还大些,看着却并不空旷,只因其间缴销隔断,如梦似幻,那‘床’也比原先的大了很多,而这些都是四妃的份例,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免要想:难怪后宫诸人都想一个劲儿的往上爬了,就算是为了住上巍峨的宫殿也好啊。
只是如今四妃之位都已齐备,以后就算要争,也越不过九嫔之位了吧。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四妃之中有人倒台。
我抿‘唇’笑了笑,‘摸’‘摸’小腹,接受了这份本该就是我的荣耀。
梳妆时,‘春’分叹道:“奴婢还记得娘娘第一次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特地吩咐奴婢出去打听贵人们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如今,娘娘也位列四妃之一,再也不会那样战战兢兢了!”
我手里玩着一把梳篦,笑道:“是啊,想来我如今是那个被打听的人吧!”
‘春’分笑着点点头,给我装扮好,赞道:“娘娘还是穿清浅的颜‘色’好看!”
我冲她眨眨眼,笑道:“因为还年轻嘛!”
‘春’分掩‘唇’低笑了起来。
如今升了位分,挪了宫,一切都按照四妃的供奉,‘春’分已经是我瑶光宫中的掌事姑姑了,谷雨、夏至、立秋、霜降领着一等宫‘女’的差,霜降就是原先的小寒,搬来之后有些小宫‘女’的名字都是小字辈的,因此给她改了过来,蓬莱山的‘玉’环也带了过来,补了个三等宫‘女’,刘有余是瑶光宫总管太监,禄子洗了冤屈,和顺喜儿一道任管事太监。
到了麟德殿,与众人见过礼便坐下,虽是中秋家宴,但我仍只是来应个景儿,待会儿参拜一下帝后,象征‘性’的坐一会儿便回去。
不多时郑贵妃就来了,往常她都是趾高气扬的,所到之处无不拜服,但是经过宋宝林一事,她被夺权、禁足,再出现时已寂然了许多,脂粉也掩盖不了她带着憔悴且出现了皱纹的脸。
从前只觉得她很美,即便生育了两位皇子,看上去也十分年轻,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两个月,竟让她毫无瑕疵的脸上,出现了皱纹。
是了,身为贵妃的她似乎从未受过如此待遇,经此一事,想必她更痛恨我了吧。
抬起头,触及到她含恨的目光,我不由自主的捂住小腹,她的恨意会转化至此,我所最为害怕顾及之处。
她看到我的动作,面上闪过讥诮之‘色’,随即转过头去,似乎不屑见到我。
帝后降临,众人参拜,赐宴,祝酒,歌舞助兴。
我陪着坐了一会儿,脸上已有了倦容,皇后适时说道:“你身子重,先回去歇息吧!”
我笑着谢过,扶着‘春’分的手退下,正听到郑贵妃道:“皇后娘娘,臣妾衣襟上不小心沾了酒渍,先回避更衣!”
皇后颔首:“去吧!”
我听着不由浅笑,看来,这两个月来,贵妃别的没学会,对皇后的尊敬倒是学会了一点。
我走到外面刚要坐上步辇,郑贵妃就追了上来,说道:“娆妃,我有话要对你说!”
呵呵,贵妃就是贵妃,她只学会了对皇后的些许尊敬,却没学会怎么跟别人好好的说话。
我转身,笑问:“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她眼睛一转,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说着,已转身走开了。
我怔愣半晌,‘春’分疑‘惑’的看着我,我摇了摇头,知道如果郑贵妃不把她想说的告诉我是不会罢休的,轻轻叹了口气,只得也跟了过去。
郑贵妃在麟德殿偏殿的一个房间等我,见我来了,便让她的贴身宫‘女’退下,我也只好让‘春’分在外面等我。
“贵妃娘娘有什么话要对嫔妾说呢。”我坐下,表情镇定,语气平淡。
她盯着我,冷冷一笑,道:“纪芙虞,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我笑着反问:“贵妃娘娘所指为何呢!”
她冷笑道:“你以为削了我的权,禁了我的足,就该得意是么!”
我无声叹息,幽幽道:“贵妃娘娘这样说话可没意思了,您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儿,有没有被削协理后宫之权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区别,所以,我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你最好别得意的太早。”她道,“因为你我都着了别人的道,你得意,只会让那人笑你愚蠢!”
我心中一凛,面上依旧含着浅淡笑意,问:“贵妃娘娘真会打哑谜,什么别人,什么道!”
她眼中划过厉‘色’,狠狠道:“你险些失去孩子,而本宫被夺权被禁足,谁是最大的获益者,自然是皇后那老‘妇’!”
我一愣,随即说道:“娘娘,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晚了吧,你以为嫔妾会相信你吗,宋氏可全都招了!”
她愤然道:“宋氏那贱人不过是本宫打压其他人的棋子,就如当时的朱氏一样,但本宫绝没有视她们如亲信,就算要害人,也不会让她们去做,更何况,宋氏见了皇后就全部招供了,你不觉得太过简单了吗!”
我的心沉了下去,她说的我并非没有怀疑,当初宋宝林招供的非常爽快,甚至都没有等到皇后发问,就全部吐‘露’了出来,但,此话从贵妃口中说出,我又不免再疑心一次。
“娘娘为何要告诉嫔妾这些,似乎,臣妾是如何想娘娘的,您并不会太在意吧!”
“本宫当然不会在意你的想法,但本宫也不想为别人背黑锅,相比之于让皇后那老‘妇’得逞,本宫必须让你知道真相!”
沈七曾说过,那些麝香分量极轻,香囊又是在室外的,即便我每日都会靠近,但毕竟摄取的量极微,短短几天是不会有害的,当时我便觉得奇怪,若那人真的要害我,麝香的分量自不会如此少,该速战速决才是,夜长梦多,拖得越久越会被人发现,因此我不得不怀疑,那人之所以这样做,其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害我的孩子,而是!!郑贵妃。
看着她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我淡淡说道:“娘娘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回头就禀告给皇后吗!”
她冷笑道:“那你若真要告诉,随你的便,只是你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其实心中也有所怀疑的,不是么!”
我笑道:“娘娘才是真的聪明人,想利用三寸不烂之舌挑拨嫔妾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呢!”
“哼,你和皇后本就面和心不合,本宫何须挑拨!”
我不动声‘色’的睨了她一眼,倒是个‘精’明人,连我与皇后面和心不合都看出来了,我防着皇后,皇后何尝不是在利用我呢,郑贵妃是被我们设计之人,自然看的通透。
我们俩一时陷入沉默,许久,我说道:“贵妃娘娘,这一切不管是谁做的,都只是你的猜测,你想仅凭猜测就让我相信,恐怕有些困难,更何况,当初嫔妾可没少栽在娘娘您的手中,所以嫔妾更加不好相信了。”看着她又要发作的脸‘色’,我话锋一转,又问:“但如果嫔妾相信了您,您的打算到底如何呢!”
她冷哼一声,道:“诚如你所说,你我之间的嫌隙已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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