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道:“他也有他的苦衷,毕竟,他是帝王。”
启悯嘲笑道:“连借口都为他找好了吗?”
(ps:旧病(色色 复发,身体实在是扛不住了,剩下的一千字明天会补在这个章节里,前提是,我的身体好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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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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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先帝安葬,一切都重新开始。56书库/中/文/网/首/发我不能再住在承欢殿,按照惯例,搬入南内兴庆宫,择了龙池东南角的长庆殿而居。以往侍奉我的宫人有些过了年就到年纪的预备打发出宫,另外则是霜降这丫头是留不得了,我便指了她去新帝那里侍奉。若有什么龃龉,已与我无关。
因为还是丧期,举国都不能欢庆新年,宫里更是冷清。
整个兴庆宫除了我所在的长庆殿,别的殿宇根本没人住,除了宫人便只有我一人,孤孤单单的。
为了打发寂寞,我亲自点燃每一盏宫灯,直到整个长庆殿都亮如白昼,我才停下来,望着这些忽闪的烛火,一动一动。
“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歇一会儿吧?”春分柔声问道。
我转过去,她的脸伤还未痊愈,用一块纱巾蒙着。我伸手解开她的纱巾,就着烛火仔细看了看,道:“玉肌膏可还用着?我瞧着好了很多的样子。”
春分笑着说道:“阿弥陀佛,您是知道那玉肌膏里有哪些东西的,又是白獭髓,又是玉屑,又是琥珀屑,还有好些个名贵珍品,若这样还不好,那真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这方子是魏晋时期传下来的,我虽听说过这个典故,却只当传闻,倒是沈七愿意一试。这宫里别的不多,珍珠翡翠、琥珀琉璃,却是要多少有多少。只是辛苦了沈七,怕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得这白獭髓的,你可曾好好谢过人家?”
春分面『色』一红,低下头去,半晌,道:“奴婢做了几样女红送过去,并不算贵重。”
我拍拍她的手背,道:“是你的一片心意,他一定很喜欢。”春分低着头没说话,我想了想,问:“春,若是现在我放你出宫,你可愿意?”
她倏然抬起头,困『惑』的问:“您怎么会这么问呢?奴婢很早以前就说过,这辈子都留在您身边,不出宫去了。”
我叹了口气,道:“春,先前是因为沈七大婚,可你也知道他对你从未放下,若我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命他停妻再娶,他也不会反对的。”
春分忙道:“这可使不得!您的身份贵重,不能因这样的小事就引来朝臣和天下的不满。毕竟,这是于理不合的。”
“可是,你看这宫里,多冷清,多孤寂啊!我不过在这里才住了不到十天,就快要被无边的寂寞击垮了,而我过了年才二十五岁,也不知要在这样的深渊里度过多少个年头。春,你还不到三十,不应该陪着我把所有的岁月都葬送在这里。”我沿着蜡烛缓缓的走着,厚厚的波斯绒毯上并没有脚步声,多么可怕的死寂,连脚步声都没有了。
“春,你知道这宫里的女人为什么要斗吗?因为她们知道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牢笼,她们以为,只要把对方斗垮了,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可是她们在斗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宫外还有大片广袤的天地,所以她们宁愿选择成为主宰,而忽略了自由。可是当她们成为主宰之后才发现,自由,多么可贵。”
春分跟在我身后,问道:“您想要自由吗?”
我转过身,面对着她说:“想啊,可是我和她们一样,已丧失了拥抱自由的机会。所以,春,如果你愿意自由,我可以……”
“自由与(色色 否对奴婢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轻轻的打断我,看着我的眼镜,笑道,“对奴婢来说真正重要的是在您身边。”
我怔怔的看着她,握住她的手,热泪盈眶。
“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要告诉我。”
“不会有那一天的。”她亦握住我的手,郑重说道。
也许,在宫里我没有收获到爱情,但至少我收获了一份难能可贵的主仆之情。
新年一过,到了年纪封王的八王、九王、十王相继离京,带着各自的母妃前往封地。武安王和晋昌王也带着徐修媛和王贤妃离开,启恒死后没多久王贤妃就被我放了出来,当她得知继位的是皇孙时还有些蠢蠢欲动,可是有两位亲王辅政,而她等到晋昌王回京时,朝中局势早就被控制下来,晋昌王空有亲王名号,却无实权,她也就断了念头。
十一王和十三王的生母赵氏和方氏也都搬入兴庆宫,十一王还住在从前的地方,而十三王年幼,跟着母亲。
趁着新年人事调动,朝中大臣被启怀和启悯两人重新洗牌,旁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哥重又回到御史台,担任正四品下御史中丞;二哥又调回幽州,直接任为从三品刺史,打破了从前外戚为官不得高于四品的惯例。仲然原先调任福州,后来因水土不服险些丢掉半条命,辞官回京。如今已重新启用,任工部员外郎一职。原先被孝敬太子斩断的后党再次活络了起来,并且更甚从前。
我不知道这是启怀和启悯对我的补偿还是什么,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唯一值得我高兴的,就是启悯遵守诺言,过了正月十五,元曦被送进宫来,和新皇一起上课,下课之后就回长庆殿与我作伴。
我特意给元曦准备了雕刻着他生肖的文房四宝,还做了一个精美的布包给他,他十分喜欢,背着也很神气。
宝月看见了之后嚷嚷着也要去上学,我掩唇笑道:“你是要去上学,还是要一样的小布包呢?”宝月眨巴着大眼睛不说话。我捏了捏她的面颊,笑道:“母后也给你准备了!”然后命人把宝月的那套也拿出来,只是多了一个针线盒,对她说:“女子贞静为主,女红为辅,你现在跟着上学,等以后你就要跟着内命『妇』学习女红了。”
宝月失望的哀叹一声,不过她很快就笑着说:“要是学的好,是不是可以不学女红了呢?女儿听说有专门做学问的女博士呢!”
我笑道:“你是大长公主,可不是女博士。”
宝月撅着嘴,春分笑着提醒道:“公主和世子快去上学吧,再不走可要迟到了。”
元曦立即拉着宝月的手道:“快走快走,你第一天上课,迟到了可不好。”
两个孩子匆匆对我行礼,欢快的跑出去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头释然了几分,若以后都能与他们为伴,倒也不怕深宫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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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请安
新皇登基自然要施行新政以安民心。。那个五岁大的孩子当然不知道什么新政;一切都是启怀和启悯做主罢了。不过;这两个人可不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事;所以朝堂上的一切;我都用不着‘操’心。
因了新皇上午有早朝;所以只有下午取两个时辰上课;因此元曦和宝月上午陪着我;下午一起去上课;傍晚再一起回来。
今日元曦带着宝月第一次上课;我命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着。可是先看见的却不是他们的暖轿;而是新皇的銮驾。我微微一愣;随即命人准备接驾;我自回座等候。
只是没想到来的不光是新皇;还有启怀和启悯。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福寿安康。”新皇对我行礼;只是神‘色’有些不情不愿的。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人;问道:“皇帝;你这是?”
新皇道:“皇叔祖教诲;孝悌不可废;因此孙儿以后每日晨昏定省;向太皇太后问安。”
我有些明白;但还是叹道:“皇帝住在紫宸殿;这样每日早晚来回;恐怕多有不便;我看不必如此麻烦了。”
新皇脸上刚出现一丝笑意就被启悯打断;说道:“太皇太后此言差矣;我朝以仁孝治天下;新皇刚登基;正是为天下臣民做表率之际;怎能因麻烦而罔顾孝义呢?若太皇太后担心皇上龙体;臣愿每日相陪;还请太皇太后成全!”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面孔;我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分明是他的算计;可他却说的如此合情合理;我连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既是皇上和摄政王的一番心意;太皇太后就答应了吧?”连启怀也这样说;我蹙眉‘欲’阻止;他又道;“只是皇上年幼;每日来回不免辛苦;不如该做每月逢五逢十来请安即可。”
每月逢五逢十;那一个月便只有六天请安的;这样也好;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了。便道:“辅政王所言极是;不知摄政王可有异议?”见启悯并无不悦;当下即道:“如此就按照辅政王所说;以后每月逢五逢十过来请安吧!”
“微臣还有一事请太皇太后示下。”启悯又道。
我蹙了蹙眉;他还有完没完了!问道:“摄政王有什么事请说。”
启悯道:“金‘花’落衰败已久;微臣想请旨重修。”
金‘花’落是他母亲生前住过的地方;他想重新修葺;倒也不足为过。我点点头;道:“摄政王孝心有加;那你就着太史局看过吉日之后;再动工吧!”
“是;多谢太皇太后。”
我不置可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顺口说道:“天‘色’已晚;也到了晚膳的时辰了;哀家今日未元曦和宝月准备了佳肴;皇帝若是不嫌弃;就留下一块儿用膳吧?”
润看了看一旁的元曦和宝月;有些犹豫。启悯却当仍不让的说:“既然如此;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八皇兄;你可要留下一起用膳?”
启怀笑了笑;道:“自然奉陪。”
我对启悯翻了个白眼;命人摆膳。
难得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宝月和元曦都显得很兴奋;就连润也不再愁眉苦脸;和两个孩子比赛谁吃得多;吃得快。
见我含笑看着这几个孩子;启悯笑问:“八皇兄成婚已有数年了;怎么皇嫂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呢?臣弟认识一位名医;可要为八皇兄引荐一番?”
我讶异的看了启悯一眼;他满脸不怀好意的笑;我又看向启怀;果然见他脸‘色’略带尴尬的笑道:“多谢十五弟的美意;想必是缘分还没到;再过几年若是还没动静;再劳烦十五弟不迟。”
我轻咳一声;瞪着启悯说:“这里还有孩子;摄政王说话也不知避忌。”
启悯剑眉微扬;笑道:“是;微臣知错。”
饭毕;撤了席面;两人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在润正和两个孩子玩耍着;我让人上茶;各自坐在一边慢慢品着。
宝月忽然扑进我怀里撒娇:“母后;母后;也给皇侄一套小马的文房四宝吧!我们都有才好!”
我笑了笑;说:“是;母后疏忽了;明日就叫人做一套出来。”
宝月高兴的对润说:“看;我母后最疼我了!我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
元曦也道:“我娘也疼我!”
只有润;眸‘色’忽然黯淡了下来。他的母亲;死于残酷的宫廷争斗。
我心中略有不适;对宝月和元曦道:“再玩一会儿就该休息了。”
“是。”宝月答应之后又问;“皇侄也留下好不好?”
“当然不行了;他虽然是你的皇侄;但他也是皇帝;要住在紫宸殿的;那才是皇帝的寝宫。”
宝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以前父皇也住在那里。”
我‘摸’‘摸’她的头;然后温和的对润说:“夜路难行;皇帝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早朝。”
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又回到了润的脸上;他慢吞吞的给我行过礼;道:“是;孙儿告退;皇祖母也请早些休息。”
启怀也起身告退;启悯却端坐不动;对启怀道:“八皇兄先送皇上回去吧;臣弟还有些事要和太皇太后商量。”
启怀愣了愣;无奈的说:“十五弟谨记宫‘门’落锁的时辰就好。”
启悯对他笑道:“多谢提醒。”
启怀带着润离开;我示意‘春’分带着两个孩子回避;然后不悦的问启悯:“你有什么话说?”
他只问:“元曦可还听话?”
我道:“他是个好孩子;你不会只想跟我说这个吧?”
他笑了笑;低头抿一口茶;道:“那你以为我要和你说什么呢?不过;我以为太皇太后会谢谢我让元曦进宫呢!”
我冷笑道:“我以为那是‘交’换我不去守陵的条件呢!”
他叹道:“阿娆;你这又是何必?我们像从前一样不好吗?剑拔弩张的;你不累么?”
我垂首默默不语;他忽然笑起来;问我:“你知道贤王妃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身孕吗?”不等我回答;他就直直的盯着我;道:“因为八皇兄到现在都没跟人家圆房。”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都多少年了;怎么会?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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