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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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判官-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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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是怎地了?
  还管他能不能带兵?
  能保住他性命就算不错了,我任地在乎他作甚?
  梁玉瑶在营帐中记得来回踱步,忽听门外有士兵问好:“见过将军!”
  糟了,梁贤春来了!
  梁玉瑶准备迎到帐外,先抵挡片刻,再给徐志穹争取一点时间。
  没想到梁贤春来的却快,梁玉瑶刚走到门口,险些和她撞个满怀。
  “姑姑……”
  梁贤春怒道:“叫我将军!”
  “将军,且听我说……”
  梁贤春怒斥一声:“你怎任地不知羞臊!”
  不知羞臊?
  这话说的过分了!
  徐志穹晚归,算是犯了军律。
  挨棍子,挨鞭子,我跟他一起认打就是了,你说谁不知羞臊?
  梁玉瑶抬起头道:“将军,且说属下怎就不知羞臊?”
  梁贤春指着营帐喝道:“昨夜你睡在这了?”
  这婆娘疯了吧?
  徐志穹又不在,我睡在这里作甚?
  想是你一辈子没人疼,想男人想疯了,睡在男人的帐篷里,心里也觉得畅快!
  梁玉瑶刚要讥讽一句,忽听身后有人打了个哈欠。
  徐志穹伸着懒腰坐了起来,冲着梁玉瑶笑呵呵道:“殿下,你醒了。”
  好个贼丕……
  你特么说哪句不好,偏说这么一句!
  梁玉瑶急忙解释道:“将军,我是担心徐校尉没有及时回营,特地前来查看的,我早就醒了,我不是在这睡醒的……”
  梁贤春怒喝道:“你几时来的?”
  “刚来,就一盏茶的功夫,门口的士兵可以作证,一盏茶做不了事情。”
  “做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也不做!我就比将军早来一步!”
  梁贤春恶狠狠瞪了梁玉瑶一眼,走进营帐对徐志穹道:“徐校尉,听说你昨日追查可疑之人,不知有何收获?”
  徐志穹坐在卧榻上道:“收获却有,好像遇到了人牙子。”
  这厮好狂妄!
  跟我说话,居然不站起来!
  “什么叫好像?你怎知是人牙子?”
  徐志穹道:“一男一女,同乘一辆灰幔马车,看那女子神情呆滞,许是被灌了迷药。”
  然后呢?
  “嫌犯现在何处?”
  “沿官道往南走了。”
  梁贤春喝道:“你就这么放他们跑了?”
  徐志穹耸耸眉毛道:“卑职也想继续追查,可军令如山,卑职只能先回营地!”
  “徐志穹!你贻误战机,却还不知错!”梁贤春回身对军士道,“速速传令,向南追击贼寇!”
  这么容易急躁!
  比徐志穹预想的反应还要大。
  看你这智商,再加上你这性情,我真就吃定你了!
  “将军息怒,难说那人真就是人牙子,即便是人牙子,也未必和血孽门有关,且先问问肖知县,今日是否有妇女在平幔县失踪,倘若事情坐实,再去追捕不迟。”
  梁贤春恼恨而去。
  梁玉瑶吃惊的看着徐志穹道:“你真看到了人牙子?”
  徐志穹又伸了一个懒腰:“却不是说了么,未必是人牙子,许是一对正经夫妻。”
  “徐志穹!”梁玉瑶上前锤了两拳,“你若是敢戏耍姑姑,却连我也救不了你!”
  不戏耍她,且随她一州一县闲逛下去?
  徐志穹可没这兴致。
  “公主,有两件事情求你帮忙。”
  “我凭甚帮你,帮了你有甚好处?”
  “这可不是帮我,往小了说,是为了咱们全军,往大了说,是为了大宣江山!”
  梁玉瑶一脸不情愿道:“你先说,是什么事?”
  “林丛县知府郑泉明,是个正经做事的人,倘若你姑姑非要上奏弹劾,你且想办法保全于他。”
  梁玉瑶道:“这却要看父皇心意,我只能尽力而为。”
  徐志穹道:“只要你找人在吏部替他说句话,梁大官家势必不会深究,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另一件事呢?”
  “滑州同知刘江浦,这人有些可疑,你帮我查一查他的底细,这事情交给张竹阳去做就好。”
  梁玉瑶点点头道:“这个容易,此地离京城不算远,我叫人快马加鞭去送信,两三天便能收到回音。”
  徐志穹揉了揉眉心,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幕场景。
  吃人的怪山,饕餮的外身,小黑屋里居然看不到你!


第304章 咱们商量个好计策
  徐志穹在小黑屋里确实看到了“山”吃人的场景。
  只是“山”看不见,徐志穹只能看见人。
  这群人先被带到了山下,他们在山下坐着,有人坐在了山石上,因为山看不见,山石也看不见,所以他们的坐姿很怪异,看起来好像是半悬空的蹲着。
  后来山上突然冒出了一大片铜钱,这群人就沿着山坡向上捡铜钱,因为徐志穹看不见山,从他的视角来看,这些人都踩着空气,飞在了半空中。
  有人走进了山洞,看起来像踩着空气走到了空地深处。
  进了山洞之后消失了,证明人被山吃了,成了山的一部分,徐志穹也看不见了。
  所有人都被吃了,只有一个逃走了,就是那个幸存下来的疯子。
  这座山在林丛县吃了两百多人,可能还不止。
  可能还有一些零散失踪的人没有记录在案。
  这就是饕餮外身。
  现场那些被他吃掉的人,能看到那座山,能感受那座山的存在,甚至还能往山上走。
  可为什么在小黑屋里看不见?
  饕餮外身现在已经不在林丛县,那他会去哪?
  最关键的线索在一个人身上。
  刘江浦,抹掉这桩案子的人。
  他去了滑州。
  如果还能像以前一样使用阴阳司的阡陌楼,徐志穹真想去滑州立刻拜会一下这位刘知州。
  但现在不能着急,得跟着大军一步步走。
  走过去也无妨,正好看看南方各州县的状况,而且剿孽大将军的速度也不慢。
  粱贤春质问肖知县:“你县中为何还有人牙出没?”
  肖知县被问蒙了,他这几日抓了不少人牙子,连同盗窃的、抢劫的、敲诈勒索的全都抓了,就连卖艺的、行乞的也抓了不少。
  怎么可能还有人牙子?
  怎么可能还有人敢顶风作案?
  肖知县失口否认:“将军,此事绝无可能,其中定有误会。”
  误会?
  有没有可能是徐志穹看错了?
  有没有可能徐志穹什么都没发现,信口胡诌?
  粱贤春平静下来,正准备去仔细盘问徐志穹,忽听有衙差来报:“知县大人,有一辆灰幔马车,今早走出了林丛县地界,车上有一男一女,那男子打伤了设卡盘问的官差,冲卡而逃!”
  肖知县脸色惨白,粱贤春指着肖知县道:“肖正公!你还有什么可说?”
  “将军,您听卑职解释。”
  “留着向吏部解释吧!”粱贤春片刻不敢耽搁,问清了设卡的方向和马车的特征,直接用潜龙乘风之技沿着官道追了过去。
  粱贤春为什么这么紧张?
  因为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她不想再以使臣的身份留在异域他乡。
  她不想错过任何线索,尤其是在徐志穹已经查到线索的情况下,更不能给徐志穹留下指责的话柄。
  从己时飞到未时,粱贤春在官道上终于看到了那辆灰幔马车。
  粱贤春俯身下潜,她先用了龙怒之威。
  四品修者的威压来势甚猛,赶车人立刻低下了头。
  粱贤春伸出双手,准备直接抓住赶车人,忽见车里伸出了一只手,指尖轻轻点中了梁贤春的手腕。
  梁贤春吃痛,手腕上多了一道伤口。
  一股阴气渗进伤口,梁贤春感觉血液要结冰了。
  关节滞涩,身躯僵硬,梁贤春无法继续飞翔,且在马车顶上抓了一把,狼狈的落在了地上。
  马车疾驰而去,梁贤春还想要追赶,又觉阴气在体内翻滚,无奈之下,只能站在原地稍加歇息。
  二十多吸过后,梁贤春良心颤动,呕出一口血冰,喘息片刻,擦擦嘴角血迹,飞上天去继续追赶。
  之前算我轻敌了,这次得加点小心。
  寻常的人牙子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修为,徐志穹那小子看的没错,这就是血孽门的人!
  他们未必是来拐带女子,应该是来探我虚实的。
  不能放他们跑了,必须得把他们抓住,抓住他们,就能找到血孽门的老巢!
  追了半个时辰,没有看到马车的踪影。
  他们逃了?
  一条官道,没有岔路,他们能逃到哪去?
  梁贤春在空中盘旋许久,找不到马车的踪迹,满心恼火回了营地。
  ……
  中郎院里,杨武蹲在香炉旁边,闻着烟气,慢慢恢复着体力:“这哪是赶车呀,这分明是我拉车!”
  纸马纸车,就是个摆设,都是靠杨武的阴气驱动。
  平时玩一玩倒也乐呵,像刚才那样一路狂奔,差点要了杨武的鬼命。
  常德才笑道:“怎地,不是要过瘾吗?一会接着出去跑,这是主子的吩咐。”
  ……
  梁贤春刚到营地,肖正公肖知县赶了过来,一路追着梁贤春道:“将军,我吩咐人查过了,那辆马车不是本县的,车轮不是本县的,幔布也不是本县的,本县的马车没有那么好的做工,这些人难说是从何处来,只是路过本县,和本县没有干系……”
  梁贤春一肚子怒火,回身一拳,正打在肖知县脸上。
  肖知县没有修为,这一拳差点要了他的命。
  梁贤春走到近前,肖知县赶紧捂住了脑袋。
  梁贤春上前扶起了肖知县,吞下怒火,露出一丝笑容道:“多准备些车马,我们即刻便要启程,越多越好。”
  肖知县点点头,也不敢问数目。
  梁贤春唤来信使,吩咐道:“向周遭郡县传我将令,有一辆青马灰幔马车,上边载着一男一女两人,车顶上有三道两寸长的抓痕,但凡见到这辆马车,立刻将车上人逮捕。”
  下了通缉令,梁贤春回到营地歇息,当晚破例没有开会。
  徐志穹跑到梁玉瑶的营帐里蹭饭吃,公主的伙食比他这个校尉要好了太多。
  徐志穹敞开肚皮,吃了一只烤鸡,一条羊腿,喝了半坛子兰止酒,撑的直打饱嗝。
  梁玉瑶也不介意:“吃吧,敞开了吃,我听说姑姑下令筹备车马,以后要日夜行军,以后想踏踏实实吃顿饭都不行!”
  徐志穹舔舔手指道:“连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那做正经事就更不够了,咱们趁现在把事情办了吧。”
  “办什么事情……”
  营帐里安静片刻,梁玉瑶啐了一口徐志穹一脸唾沫:“难怪玉阳和你投契,说话都没个正形,话说你昨晚真遇到了人牙子?”
  徐志穹一笑:“你猜猜看,猜对了有赏,猜错了要罚。”
  梁玉瑶摇头道:“我不猜,你这人的心思猜不透,且就当是真的,那人牙子是血孽门的么?”
  徐志穹沉默片刻,没有回答,而是叮嘱来了一句:“真遇到血孽门的时候,若是我不在,千万劝住你姑姑,别轻易和他们交手。”
  梁玉瑶叹道:“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在,来无影去无踪的,和你心思一样难捉摸。”
  徐志穹一笑,起身离去。
  梁玉瑶怅然若失,哼一声道:“吃完就走,这个没良心的。”
  ……
  徐志穹回到营帐,换上一身便装,悄悄离开了营地。
  他在县城转了一圈,县城里很是热闹,肖知县正带着差役四处征集车马。
  徐志穹找了个家客栈,选了间上房,用法阵封住了房间,拿出了怀里的一枚三寸令牌。
  这是陆延友给他的罚恶令子令。
  徐志穹拿起令牌,叩动了三下,令牌上银光闪烁,徐志穹只觉得一阵耳鸣,耳鸣之中还夹杂着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
  “诸位同道,速去乘风楼!”
  耳鸣过后不多时,陆延友戴着面具,踩着高跷,出现在了徐志穹身旁。
  “出了什么事?你先不要慌,同道门随后就到!”
  徐志穹道:“别让同道们来,一点小事,我想让你带我回一趟京城。”
  “就这?”陆延友一愣,赶紧拿起罚恶令,迅速低语。
  徐志穹又感觉一阵耳鸣。
  “事已平息,诸位勿惊。”
  待耳鸣声消失,陆延友皱眉道:“你且去罚恶司找个人带你去京城就是,为何非要找我?”
  徐志穹摇头道:“我要是跟别人去了京城,可怎么回来?”
  罚恶司,从哪进,从哪出,就像是在凡尘之中留下了一个锚点。
  徐志穹进了罚恶司,锚点还在平幔县,他去不了京城。
  想去京城的话,必须要改变锚点,方法就是靠别的判官带路。
  可要是跟着别的判官去了京城,在凡尘的锚点也就跟着到了京城,就等于失去了在平幔县的锚点,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陆延友叹口气道:“你若是会用罚恶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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