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真正的林子白,有五六分相似。
是个人,都会猜测到我有问题。
“我叫林凡。”
我说。
“屁话。”
绿海眉头一挑,撇嘴说道,“谁问你名字了!这林子白跟你长得这么像,要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联系,鬼信!林凡,你是不是有个孪生哥哥流落在外?或者说,你有个亲兄弟在外?我警告你啊!别包庇罪犯,要不然跟罪犯同罪!”
您可真是脑洞大开。
我心中腹诽,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心中一转,想到一事,便说,“刘老,你说你们家发生祸事的那一天具体情况是怎样的?当时是几月几号来着?”
“当时是六月十六号。”
刘老沉吟,似在回想,足有半晌,才缓缓说道。
“六月十六号?”
我一颗心砰然一跳,诧异之极,“你确定?”
“当然。”
刘老皱眉看我,“怎么,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我看向南琴绿海,“六月十六号我还在学府读书,怎么跑来作案。而且,现在已经九月份了!距离六月份足有好几个月!为什么这满院子的死尸看起来就跟前几天的作案现场一般?这里头大有文章!”
“什么?!”
刘老惊愕,“现在九月份了?!”
“正是。”
我手一挥,手机出现,给刘老看了下日期。
他直愣愣的盯着日期看了半晌,突然颓然趴倒在地,满脸的匪夷所思,“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
我看着刘老,“刘老被斩断臂膀,晕倒在草丛中,今天才醒来。一个人晕了几个月?即便是强大的唤神者也扛不住吧?刘老体质并不是很好。他这样的身体不说扛几个月,在断臂流血的情况下,他能扛上两三天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他呢?几个月了。仍然可以动武!这实在是……”
“古怪,古怪。”
南琴绿海面面相觑,满脸费解。
“什么东西好古怪的。”
正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道炸雷声。
初时声音还在遥远处,声未落地,人已经飘然到了我的面前。
此人功夫之高、身法之奇,可见一斑。
“褚夫子、夏侯弘!”
看到来人,我眉头一跳,行了个礼,清声叫了句,“褚长老,夏侯长老。”
南琴绿海见此,也恭声叫唤了一句。
“嗯。”
两人随意摆了摆手,看向顾家大院,眼中精芒泛起,浑身气势一阵,凭空卷起阵阵风浪,吹得满院子的细雨倒卷了回了天空。
“死了这么多人?!”
夏侯弘满身杀伐气,一看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
他扫了刘老一眼,又扫过我、南琴绿海,说道,“想来这段时间,你们已经了解了基本的情况,南琴,把数据资料调出来给我看看。”
“遵令。”
南琴、绿海虽然分属城安局。
但城安局却是牡丹学府直接管辖的。
意思就是说,褚夫子、夏侯弘两位学府长老是南琴绿海的顶头上司!
对于上司,两人自然是恭敬有礼,不敢造次的。
当下南琴绿海两人把所有资料展示在了两位长老面前。
他们面有凝重地细细看过。
许久。
“呼。”
褚夫子吐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面有凝色,“这事有些难办啊。”
“再难办也要办。”
夏侯弘厉色说,“要是让老子抓住那个龟孙王八蛋,老子一定要活碾了他!真他·奶·奶的可恶!顾昶怋那个老好人竟然都被杀了。那龟孙子怎么下的去手?”
“顾昶怋武功高绝,比之你我,都要胜上一筹,原本听说他伤势痊愈,想着有空过来给他送上一份贺礼的,不曾想,此刻再见,却是天人永隔,甚是遗憾!”
褚夫子满脸苦涩。
老顽童褚夫子都这般模样。看来,顾昶怋的确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奶?奶的!”
夏侯弘捏拳,双目中有着戾气,他看向地上刘老,“刘管家,你放心。只要我不死,一定给你抓住那畜生。”
“多谢两位!”
刘老面有感激,“多谢!”
“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褚夫子摆了摆手,面沉如水,他身子一闪,已经闪进院内,接着几个飘忽,已经消失不见了踪迹。
如此,过了足有几十秒钟,他又如风般出现在了我的前头。
他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来回踱步,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果然跟我想得不差。在顾家深院之底,有存放过黑山冰坛的痕迹!”
“黑山冰坛?”
我困惑,“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可以让人体保持死前模样不变分毫的神物。”
褚夫子手指四方,“你们瞧,这些死尸都死了几个月,但看起来就跟刚刚死去不久一般!身上的血都冒着热气,这是不是很怪,也只有那传说当中的黑山冰坛才能有这种奇效。”
“黑山冰坛在极北之地的学府才有那么一两个,我们樱花省四季长春。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黑山冰坛?”
……
……
………………………………
第1469章 葬尸!一代忠仆
南琴面有茫然,不解说道。
“还有,刘老是活人。那黑山冰坛对活人也有效?”
“当然。”
褚夫子点头,“黑山冰坛神奇之极,不仅死体有效。活体亦然。”
“至于为什么樱花省有黑山冰坛?”
夏侯弘接口,“这也是奇怪的地方。黑山冰坛乃是不出世的奇物,只有极寒之地可以存放。樱花省四季长春,根本不可能存放得了黑山冰坛。”
“也说不准那凶手有什么特别的法子呢。”
褚夫子叹了口气,来回踱步,“这事太难办了。凶手狡诈之极,现场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如此说来,只能找一些人证物证来慢慢查了。”
“死了几个月。今天才发现,而且好死不死还是神似林子白的林凡发现的。更意外的是,林凡刚刚推开门不久,刘管家就醒了,还暴起杀人,这里头怎么看,怎么怪。”
夏侯弘沉声说道。
这话说得刘老满脸愧色,朝我抱了抱拳,“小伙子,对不住了。之前我真的以为你就是那凶手。”
“没事。”
我摆了摆手。
顾家死了这么一大家子,换做是我,看到一个神似凶手的人,也会二话不论,先宰了再说!
“林凡的确不是凶手。”
褚夫子瓮声说道,“六月份的时候,林凡还在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窝在了风云殿里头。怎么可能出来作案。所以这事,林凡,跟你没关系了,我看你似乎有急事。可以先走了。”
“这……”
我呆了呆。
“不行啊。”
刘老也呆了呆,但很快,他似乎反应过来,大叫,“那林子白跟林凡长得那么像,就算林凡不是凶手,但他也一定跟凶手有些关系,一定对找到凶手有帮助。”
“的确如此。”
褚夫子盯着两张林子白的画像看了看,转而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了两眼。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燥。
不消说,这褚夫子一定知道那无双公子林子白就是我本人假扮的。
“林凡。你有事,先走吧。有事,我会叫你过来帮忙的。希望你到时候配合一下。”
“好。”
我点头,心中依然沉重无比,我扫了眼满院子死尸,“要不,我把顾大叔他们安葬了,我再走吧。”
“这……”
褚夫子手一颤,半晌,叹了口气,“如此也好。”
“你有心了。”
夏侯弘面有赞许地看了我一眼,手一招,大步朝着院内死尸走去,“就把他们葬在这顾家后院吧。他们生于此,死于此,再埋于此,也算是有个好的归宿。刘管家,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一切听两位长老的。”
刘老脸上暮色不减,浑身哀色依然浓郁之极。
……
顾昶怋、苏晓莲等人下葬了。
我跟众人一块儿,给她们立了碑、刻了字。
站在石碑前,撒上酒,送上鲜花,说悼词。
烟雨朦胧中,做着丧葬事,看起来庄重、凄凉又伤感。
“顾兄,顾大嫂,一路好走。”
顾昶怋跟苏晓莲安葬在了一块儿,两人生时是夫妻,死后埋葬自然同棺同穴。
褚夫子、夏侯弘面色复杂,倒上酒,说着,“不论是谁伤害了你们。我都会把他给揪出来。你们且安息吧。”
……
一个小时后。
褚夫子、夏侯弘、南琴绿海跟我、小九儿走出了顾家大院。
至于刘老,他的伤势被褚夫子、夏侯弘联手治疗好之后,就待在了墓碑旁边。
“生是顾家人,死是顾家人。我会在这守墓,直到死。”
这是刘老的原话。
“一代忠仆,莫过于此。”
褚夫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句,转而看向我,目有精芒,脸上带着异色,“林凡,那个无双公子林子白就是你对吧。”
他这话听起来是问句,但其实话语中毫无疑惑感,听着就是肯定句。
“没错。”
既然瞒不过去,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那林子白竟然是你。”
绿海见了鬼似得盯着我,“怪说不得那么像。敢情你们还真是同一个人。”
“有人假扮林子白,结果气质不符合,扮的不伦不类。这样的家伙,真不知顾昶怋怎么就会信。”
夏侯弘满脸费解。
“说来这也真是咄咄怪事。”
褚夫子点头,看着我,说道,“林凡,你把你那林子白的事情说出来看看。我分析分析,说不准对寻找凶手有帮助。”
“好。”
当下我一五一十的把我如何变形林子白,如何入春花楼、如何进雷晓姑娘闺阁,又如何救雪儿,如何去顾寒珊家的……都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你这家伙,还真是厉害。”
绿海听得双目放光,“我就说去年西门家、宇文家为什么跟发了疯似得乱逮人。敢情那大闹地下城的人是你。”
“真是少年英雄。”
南琴面有赞叹地看着我,“功力那么低弱的时候就敢于直闯敌人老巢。胆魄、勇气、智慧,缺一不可。林凡,你三者并具。了得。”
“谬赞,谬赞。”
我随口回了两句。
“谬赞个屁。”
夏侯弘翻了个白眼,“你别在那谦虚了。了得就是了得。南琴绿海可不会拍马屁。我来问你,你当时在春花楼中可跟什么人有冲突?”
“没有。”
我凝思细想了一会,摇头说道,“就算有,跟顾家应该关系不大。”
“这就奇怪了。”
褚夫子插嘴说道,“你扮作林子白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且你也仅仅只是扮过一次林子白。意思就是说,有人假扮你,肯定是那段时间见过你的人,并且对你有一定的了解。这样的人,会是谁?”
这注定是一个谜。
最起码,对目前的我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谜。
无人知晓其中秘密,更无人能破解其中之迷。
我在跟众人讨论了许久后,走了。
又见到了一个家族的破灭。
这一幕幕,都深深的刺激着我!
时刻在提醒着我,没有实力,就算偏安一隅,也会死。
顾大叔她们一大家子,多么善良、多么热情的一群人。在这通阳街可谓低调之极,家里头的奴仆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哪像别家奴仆数以千计。
这样的家族,有顾昶怋这样的绝世高手坐镇,还是死了。
而他死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他的实力还没有高绝到可以无视毒药、毒烟。身体也无法做到可以力抗‘林子白’的一刀。
要是足够强,他就不会死了。
“我一定会成为……”
我大步朝着前头走去,昂头看烟雨之中的阳光,“真正的强者。任何人都打不倒、伤害不了的强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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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0章 雪儿的画作
顾昶怋一家几乎死绝。
但却找不到顾寒珊、雷晓两人。
想来,她们应该避过了这一劫?
我不得而知。不过我祈祷老天祝福这两姑娘。她们都不容易,现在更是家破人亡,希望老天能保佑她们。
世间多是苦难人。
我的情况,并不比顾寒珊她们好多少。但想到她们对我的好,想到她们的善良、美丽。我心中几乎本能的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