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
“我要报警,你们别再跟着我。”
“派出所在那里,要不要我们带你去……”
郑莉音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哪个大佬,她在拘留所里听说的,是那晚场子被冲掉了,几个大老板都吃了瘪,她那晚喝了两杯啤酒就断片了,她昏昏沉沉的时候,眼前是几个男人猥琐的淫笑,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下了药,这些男人无非是要玩…弄她的身体,可没想到一睁眼,就在冷冰冰的拘留室里了。
女人们都骂:“让老娘晓得是谁报的警,一定剁碎他。”
“我们白天来跟着你,晚上你是自由的。”那男人说,“不过呢,如果被人发现,你晚上自己跑出这一片,以后到了夜里,我们就只能把你绑起来。最好你识相一点,大家互相方便,我们是来保护你的,又不是虐待你。”
郑莉音抓着一个人的手说:“不是我报警的,真的不是我报警……”
那人甩开手:“你跟我们说没用,我们拿钱办事。”
郑莉音把自己包里的钱和银行卡翻出来塞给他们:“我也给你们钱,放过我。”
可惜这点钱,人家怎么会看在眼里,他们也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相反的,还劝她省着点花,她接下来的人生,要不离开上海,留在这里等钱花完了,他们不负责供她吃喝。
她这是得罪黑社会了是吗,她是在那个风月场里,把自己坑了是吗?
浦东机场这边,韩可欣接到了刚从美国回来的父亲,韩靖得知女儿来接他,走路都变得轻快,见到女儿,满脸笑容:“可欣,你来接爸爸。”
韩可欣冷冷地嗯了一下,父女俩很快就上了车,上车后韩靖就打了几个电话,随后告诉女儿事情已经办妥了。
“她可能很快会离开上海。”韩靖说,“如果她再出现,他们那边会随时行动。”
“爸爸,你说那种无赖,会不会过几年又死灰复燃。”韩可欣问。
“狠的办法有很多,就看你想不想做,比如把她当成疯子,让她的家人把她关起来。”韩靖身上,尚存几分江湖气息,他年轻时可是见识过更狠更阴暗的世界。
“我明白了,如果她再骚扰我朋友,就用狠的办法吧。”韩可欣毫不犹豫地说,“差一点,我的好朋友就死了,她现在身上还有淤青没退掉,想起来,我就不想放过那个女人。”
“这件事交给爸爸吧,你放心。”韩靖说。
“谢谢你特地为了我赶回来。”韩可欣看了眼父亲,“不过你也不只是为了我吧。”
韩靖问:“你在查公司的账吗?”
韩可欣点头:“不可以?”
父亲笑道:“不是不可以,小心一点。”
韩可欣想了想,问:“爸爸,你是干净的吗?”
爸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反问:“你说呢?”
“我没打算把韩清弄得家破人亡,让她把钱吐出来,让她彻底滚出银河就好。”韩可欣说,“她毕竟是你的妹妹,是爷爷的女儿,看在爷爷的份上。”
韩靖点了点头,目光看着车窗外,嘴角却洋溢着笑容,像是自言自语:“爸爸很想见见你的朋友,她们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变得这么好。”
这话听得人起鸡皮疙瘩,韩可欣生气地说:“你别骚扰我的朋友。”
话音才落,她的秘书打电话来,说的是周子俊索赔的事,韩可欣听完生气地说:“你说行不行呢?好了好了,我来联系他,我挂了。”
为了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她亲自出马,可不是秘书不得力,而是周子俊这个人太黏糊了。
“周教授,是我。你怎么回事,索赔五千块,你在开玩笑吗?为了五千块钱,我大动干戈找你?”
韩靖好奇地看着女儿打电话,他的女儿像是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她到底结识了什么样的朋友,妇儿医院遇见的那一位算不算,好像还不止那一位。
韩可欣挂了电话,看见爸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哆嗦:“你看什么?”
韩靖慈爱地说:“我的女儿,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转眼就是国庆节,清歌和小天带着欢欢来一然家吃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一然开车送他们回去,开进熟悉的社区,开进熟悉的马路,再往前一点,就是她和蒋诚的家了。
到了这边附近,三人都是沉默的,车里只有欢欢咿咿呀呀。
“我不上去了。”一然把车停在小区外,笑道,“后面几天,我都要在家准备上班的事,但有事的话就找我,我有空的。”
“路上小心。”清歌说,“到家给我消息。”
一然把车调了头,原本顺着蒋诚的家的方向走,可以直接开回浦东去,可她显然是故意调头绕一个圈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这条马路上。
清歌轻轻一叹,小天对她说:“相信一然,她很快会好起来。”
“老公,什么时候我们去一趟杭州吧。”清歌说。
小天摇头:“我妈不是不让我出现吗,我去了她也不会高兴。”
清歌嫌弃地说:“美国不放假吗,他们不过圣诞节元旦了吗,你就不能‘回国探亲’?去不去?”
小天立刻投降:“我去,我去。”然后嬉皮笑脸地一路跟着,“老婆,我之后工资多了,能加点零花钱吗……”
一然独自回到家,爸妈正在收拾行李,在她的一再要求下,爸妈终于决定去旅行了,还有叔叔婶婶一家,她很放心。
爸爸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一再地叮嘱:“你要好好吃饭。”一然什么都答应,第二天一早把他们送去机场,和叔叔会和,她就回来了。
还有五天,国庆长假结束,她要开始新的工作,一然很紧张也很兴奋,也终于有五天时间,可以让她单独待会儿。
在爸爸妈妈面前,在清歌可欣面前,她总是要努力装一装的,突然只剩下一个人,就完全不同了。夜里刷牙时,顺手要找蒋诚的牙刷给他挤牙膏,半个多月过去了,这个习惯到现在都还没改掉。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她站在卫生间里,哭得浑身发抖。蒋诚为什么不要她了,为什么不要她了……
十月八日,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她来得很早,把车停好后,绕出大楼,站在大楼前仰望了一会儿,不知道会在这栋楼里待几年,可她竟然完全不留恋原先的地方了。
再走进大楼,搭电梯,电梯门一开,白纪川出现在眼前,一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原先公司,他们只是一个月没见,怎么久得仿佛好几年。
白纪川用微笑掩饰了心中的意外和惊喜:“一然,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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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更新,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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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她真的爱他
? “白总。”一然醒过神,迅速进电梯,笑着说,“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我走错公司了。”
白纪川闻见她身上的香气,和之前的不同,当然她以前也常根据心情与场合换香水,可一个月不见后,一下闻见从未闻见过的香气,没有了之前那种甜甜的感觉,陆一然浑身散发着脱胎换骨的气息。
可是,脱胎换骨一定很疼,很疼。
“回上海休假,住在上面的酒店里。”白纪川说,“刚刚去晨跑回来。”
陆一然刚才光看脸了,这才发现,白纪川穿着运动装,脖子上挂着耳机,脖子里的汗水都淌在领子上湿了一片,似乎担心汗味尴尬,有些刻意地往后退了两步。
一然笑眯眯地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心下一转,笑容淡了几分,“我的事,周老师和白阿姨告诉你了吗?”
白纪川点头:“你来这里,是来新的公司?”
一然说:“没想到吧,恒远把我挖过来了,白总,我也要做经理了,手下要带人,今天第一天报到。”
白纪川并不知道一然跳槽的公司是恒远,他没有刻意去打听,答应妈妈,说好了给她时间冷静,甚至给蒋诚时间来挽回婚姻,他愿意耐心地等。
酒店选在这里,是知道下面有地方适合晨跑,结果,就这么遇上了。而周子俊也根本没费心思,就拿到了第一手消息,一切都那么顺利。
他一个大男人,总忍不住暗暗地想,仿佛去年在停车场相遇,他们俩的缘分就转到了一起。当然,如果陆一然能永远幸福,他没有这段缘分,也可以。
“白总,我有些紧张呢,今天第一次见面,这大半个月我看了好多好多职场的书,也没整理出头绪,我第一天到底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们听我的。”一然认真而紧张,“我要是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白纪川说:“我现在不是你的上司了,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一然点头,但她现在可不计较这种小事,她更期待白纪川给她好的建议。
白纪川微微一笑,指了指电梯:“快到恒远了,你要不要跟我上去,在大堂喝杯咖啡,你第一天来得这么早,不太合适。”
一然看时间,的确早,想了想:“好啊,那我上去喝杯咖啡。”
白纪川很开心,这算不算第一次的约会?不行不行,他浑身是汗衣衫不整的,算约会也太委屈一然。他偷偷在电梯光亮的墙上看一然的身影,剪裁得体庄重又不显得刻板的套装,而这种他没见过的类似粉红色的颜色,衬得她优雅大气,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粉红色不是幼稚鲜嫩的代表。又或者,这种颜色太挑人。
电梯到了,白纪川收回思绪,带着一然坐在酒店大堂,点了咖啡。一然环顾四周,已经过了国庆节的热闹,往来的客人并不多,大厅优雅安宁,装潢奢华而低调,大楼外也没有惹眼的招牌,这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为什么不去家里住?”一然问。
“家里的家具都用防尘布罩着,我住几天就走,要收拾很麻烦。”白纪川说,“我爸妈家里,我的房间被我妈妈做成了衣帽间,我没地方睡。”
一然觉得很有意思,这的确像是白阿姨的风格,不过眼下可不是打听白纪川家事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说:“白总,你有没有经验能分享。”
白总的称呼,以后再改吧,能相遇能这样坐着聊天,白纪川已经心满意足,笑道:“你先说说,你想说什么?”
一然大大方方地把她想说的话说了一遍,白纪川笑道:“不是说的挺好,行政部和销售部完全不同,你没必要在第一天就雷厉风行地把谁镇住。但你可以尝试在说话的时候,去看每一个人的眼睛,尽可能地和她们对视,让她们知道你看见了她们甚至记住了她们。不用盯着看很长的时间,毕竟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去眼神交流,而你的大方从容向来无可挑剔,自信一些。”
“像这样吗?”一然一面说着,一面看向白纪川的眼睛。
她清澈美丽的眼眸里,完全映着自己的脸,白纪川怦然心动。
一然问:“这样的力度可以吗?”
白纪川竟然脸红了,避开了目光拿起咖啡:“可以了,很好。”
一然拿出化妆镜,对着镜子又看了看,又不停地看手表,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她的确是来得太早了。
“你准时到就好,太早下属会有压力,太晚你上面还有上司。”白纪川说,“中层管理压力很大,没有想象的风光,你要有心理准备。”
一然猛点头:“我会的,谢谢白总。”
她看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想象中离婚后失魂落魄憔悴消瘦都没有,在他父母身边一定被照顾得很好,是啊,她还有家人,她还有朋友,根本不需要他来操心什么。
但,能不能允许他,去填补她将来一辈子的感情。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要去换衣服。”白纪川说,“今天要见客户,不能陪你了。”
“白总请便,谢谢你的咖啡。”一然灿烂地笑着,忽然想起来说,“啊,我又叫你白总了。”
白纪川温和地笑:“没事,你觉得顺口就行。”
他们就这么分开了,白纪川离开时,在酒店墙上的镜子里还能看见一然的身影,她像是在涂口红,她那么努力地生活着,却让人无端端看着心疼。
当一然从视线里消失,白纪川也冷静了,他要给自己的等待设一个时限,几个月?几年?不论多久的日子,谁能知道她受伤的心到底有没有愈合,不如,下一次偶遇吧,下一次再不期而遇时,他就再也不让开了。
而今天,是郑莉音离开上海的日子,她在什么都没有的毛坯房里住了两天,十月的天夜里很凉,她受不了了。转去附近的小旅馆住,花销就上去了,她没有了收入来源,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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