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赖在你身上,我又不是你。”一然说,“反正我把话说清楚了,你好自为之,将来要是有什么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但不是麻烦的话,我一辈子也不想再看见你。你要是再跟我过不去,你就是试试看。”
郑莉音把纸片还给了一然:“我没留你的号码,其实我之前也遇见过蒋诚,在深圳,算日子那会儿你们应该已经离婚了,他看到我调头就走,简直像撞见鬼。没想到你竟然和他离婚了,他那么好,那么爱你。”
一然没说什么,收回了纸条,她也没打算以后的人生里和郑莉音再有什么瓜葛。
“我也不想再看见你,看见你,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可悲,投错胎生错命,活着就是错。”郑莉音凄凉而憎恶地说,“一碰见你,什么倒霉的事都会落在我身上,你离我远点,我可能就没这么倒霉了。”
一然冷声道:“但愿如此。”
两个人坐在后面,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和白纪川想象的情景完全不同。
到机场后,郑莉音没让他们送进去,这一别,可能真的不会再见面,一然最后还是说了句:“祝你好运。”
郑莉音看看她,又看看白纪川。
“既然你和蒋诚离婚和我没关系,那我们互不相欠了。”她终于露出带着几分善意的微笑,拖着行李箱转身走了。
“我们走吧。”白纪川说,“去吃海鲜,你不是吵着要吃大龙虾吗?”
一然立刻神采飞扬,坐到了副驾驶,忽然想起之前郑莉音坐过蒋诚的副驾驶,拍拍白纪川的手臂说:“我们家的规矩,要再多一条。”
白纪川不以为然:“什么?”
一然一本正经地说:“不许其他女人坐你的副驾驶,你的助理也不可以。”
白纪川腹黑地笑:“你知道吗,其实以前我带助理出门,人家小姑娘都会自觉坐后面的,哪里像你,自己就往副驾驶坐。”
一然愣住,回想之前的事,小声问:“不是你叫我坐的,是我自己坐的?”
白纪川点头:“你自己想想。”
“肯定是你叫我坐的。”一然不肯承认。
“是,我叫你坐的,行了吧?”白纪川一脸的宠溺。
“那我刚才说的话记住了吗?”一然问。
白纪川忽然把车停下,其实在一然“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之后,他想过肯定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磨合,并为此做好了充分准备和耐心。
可是当天一然就在电话里亲口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再后来住在一起也好,她的主动她的撒娇她的发脾气也好,每一次都让白纪川又惊喜又感动,他能感觉到,一然在努力经营他们的感情。
又被按在椅子上亲嘴巴,一然又哭又笑,拧着白纪川的胳膊:“下流胚,你是不是脑子里就这点事啦……”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想搂搂抱抱亲亲嘴,难道别人不是这样的?白纪川一点也不用客气。
横生出的意外,没有打扰美好的假期,一然被白纪川融化在三亚美丽的海滩上,能24小时和一然待在一起,白纪川更是格外珍惜。假期结束还意犹未尽,仿佛这一辈子天天在一起也不会腻。
回上海的飞机因为空中管制,困在机场许久不挪动,一然无聊地刷着微博和微信,有心地点开了蒋诚的相册,原本空白一片的,现在又有了照片。她认得,照片上是蒋诚舅舅家里那条狗。
所以,他是把之前的东西都删掉了吗?
白纪川上厕所回来,正好看见她手机上打开蒋诚的页面,很坦然地问:“在看蒋诚的相册?你们考研什么时候出成绩,我什么时候能加你》一然问:“吃醋啦?”
“那当然,等我们在一起超过五年了,我大概才不会吃醋。”白纪川很认真地看着一然问,“你们互相留着联系方式,是打算将来继续做朋友?我现在,并不希望你们再有什么往来,当然我完全尊重你,我也不担心我们的关系,可我肯定不会开心,对不对?”
“其实我觉得,现代人的关系,因为这些社交工具变得很奇怪。”一然说,“加个微信啊什么的,删掉了就好像小学生说绝交那样,其实我特别喜欢你之前规定大家不许在微信上谈工作,我现在也这么和我的下属说,他们要找我必须电话或者当面说。这些社交工具,虽然方便了联系,可也把人和人的关系变得很奇怪。”
白纪川说:“我就是觉得,文字理解是带主观感情的,并不能完全有效地传达说话人的意思,私下朋友也罢了,正经工作用》
他顿了顿,盯着一然看:“你把话题扯开了?我在问你,和蒋诚的事。”
一然也很认真地说:“我不想删,但是我保证,我再也不看了。”
白纪川点头:“知道了。”
一然笑咪咪地靠在他身上:“等考研成绩出来,你就可以加我了呀。”
白纪川故意:“你一定能考上吗?我怎么觉得挺悬的,我加个》一然急了:“我都求过菩萨了,你快呸,快呸。”
飞机终于要起飞了,关机前看见清歌和可欣在群里约见面时间,清歌也已经从老家回到上海,她和一然的假期天数是一样的,赶着最后几天,她们要聚一聚。而白纪川的假期还有整整一个礼拜,一然毫不客气地说:“家务活你包了。”
清歌和一然都有家可以回,韩可欣已经孤零零在酒店住了一整个年,今天终于和她们约了见面时间,总算开心了些。
曾经游戏人间的大小姐,现在除了清歌和一然,竟然连个愿意留在身边的朋友都没有,这是她自愿的孤独,可是也真的好孤独。
刚退出聊天群,就接到了韩清的电话,她狐疑地接通了电话,还没出声,对面是气急败坏地声音说:“哥,你把梁玉那个贱女人又弄来了?你脑子坏掉了吗,那个女人就是来要你的钱的,我现在就回家,你必须跟我说清楚,我不能让韩家的钱,落在那个贱人手里。”
“姑姑,你打错了吧?”估摸着手滑点错了通讯录,韩可欣冷笑着,“姑姑,你想再把我妈赶走一次?”
“小贱人,是不是你把你妈找回来的?我现在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韩家的种。”韩清叫嚣着。
“我倒是好奇,姑姑你是不是韩家的种,你说爷爷为什么宁肯给我妈钱,也不肯多分给你一点?你说爷爷重男轻女吧,他看都不看你儿子一眼,把什么都留给我呢。”韩可欣冷笑着,“韩清,你是报应。”
挂掉电话,韩可欣满心不安,她那天对一然说,妈妈回来了她很开心,只是不甘心,所以她怎么能允许姑姑再去伤害妈妈。左思右想,立刻冲了出去,她要去保护妈妈。
韩可欣赶到家里时,韩清已经到了,正站在客厅里破口大骂,她过去还顾忌一点爸爸,说话比较注意,最近越来越疯狂,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梁玉站在楼上,优雅地看着底下疯狗似的女人,而女儿的出现,更让她露出了笑容。
韩靖还是那么温吞吞的,说着:“你小点声,吵得我头疼,你也一把年纪了,要当心身体。”
韩清眼睛血红,哽咽着:“我到底哪里对不起这个家,你们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的打发我,难道我不是爸爸的女儿吗,为什么财产分得那么不公平?你不想我来纠缠是吧,好啊,银河分我一半。”
韩可欣冷幽幽地说:“因为你不配啊。”
韩清怒火冲天,甩手给了韩可欣一个耳光,这一巴掌,她也是憋了几百年了。
明天10:30更新,不见不散谢谢大家期盼我四更,大琐状态好一定会四更,大家催我不会不开心,被期待,是我的幸福啊(揉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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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不许离家出走
? 见女儿挨打,韩靖立刻冲到了妹妹面前,一是怕韩清再动手,再就是怕女儿疯狂起来,把韩清怎么样,可他不是怕妹妹受伤,是怕妹妹受了伤,女儿要承担责任。
脸上火辣辣的疼,韩可欣从小到大几时被人碰过一手指头,可这样屈辱的一巴掌扇在脸上,她竟然没有想要冲上去揪着韩清往死里打的冲动,爸爸的背影挡在身前,已经不再是小时候所见的那么高大伟岸,她还是第一次发现,爸爸老了。
“韩靖我告诉你,我不会善罢甘休,我忍让了你们一辈子了。”韩清叫嚣着,“该是我的,我一分钱也不会多给你们,你不想大家闹得太难看的话,就把该是我的还给我。”
梁玉缓缓从楼上下来,韩清瞥了一眼,却感觉到走来的女人身上散发的气势,不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随意让人揉圆搓扁的少妇,可纵然二十多年前,这个女人也有胆子卷走父亲给孙女的钱,拿着女儿的钱在外头逍遥快活。
“你妈妈根本不要你,你眼巴巴地跑回来是想保护她,她在偷笑呢。”韩清绕开兄长,对他身后的韩可欣说,“没有女人能舍得下自己的孩子,可惜你妈不仅舍下了,还带走你的钱去养活自己。别的女人生儿育女,是含辛茹苦的一辈子,她辛苦十个月,就换一生荣华富贵。韩可欣,你得意什么,你张狂什么,你不过是个被亲妈抛弃的可怜虫。”
说完这句话,韩清拂袖而去,大门轰隆关上,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阿姨们还没回来,偌大的宅子里,三个人的身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他们是主人,并且从此又有了女主人。
“可欣,疼吗?让我看……”梁玉走上前,可是刚刚伸出手,女儿就往后退了。
“很可怜是吗?”韩可欣冷笑,“没有妈的孩子,活该被人打,我早就习惯了。只不过从前,别人不是打我的脸,是戳我的心。”
“妈妈有她的苦衷,可欣,你能听我们解释吗?”韩靖显然是维护着妻子,“难道妈妈她不想念你吗,可欣,你愿意妈妈为了你而放弃自己的人生,在这个家苦苦挣扎下去吗?”
“那我的人生呢?”韩可欣反问,“我心理上的缺失,要怎么补?是啊,我该体谅你们,是我不好,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一个千金大小姐有什么可缺失的。不用解释什么了,你们好好的,从此白头偕老。我不是什么小孩子,都快三十的人了,我还在矫情什么,难道要你们把我抱在怀里撒娇喂奶吗?”
“可欣……”梁玉轻轻唤着女儿的名字。
“是我不对,我该欢天喜地地欢迎你们,祝福你们。”韩可欣冷笑着,“毕竟她离开后的二十几年里,我除了没有妈,什么都有。”
韩可欣往楼上走,是打算去收拾行李彻底搬出去,自然那些衣服鞋子不拿也罢,可她终究有一些不得不带走的东西。
“你想怎么样都行,但不许离家出走。”梁玉忽然开口,“今天开始回家来住,不要再住在外面,你非要走,我只能派人跟着你,到哪儿都跟着你,然后把你带回来。你可以不认我,可以和你爸爸吵架,可以恨我们,不许离开家。”
韩可欣转身嘲讽地看着母亲:“你当你是谁,做妈的心觉醒了?可你女儿不是三岁,是快三十岁了,说出去人家会笑你的。”
“那就让他们笑吧。”梁玉的眼神那么坚定,“我不许你离家出走。”
韩可欣的目光颤了颤,当年找不到妈妈哭得撕心裂肺的记忆一直都没消失,妈妈的照片是她的宝贝,可是那时候她还小,那里斗得过姑姑,韩清把妈妈的照片全部抢走撕碎,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快记不得妈妈什么样了。
长大以后,才偷偷想办法重新找到妈妈的相片,而那时候也知道了,她在美国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她很想妈妈,很痛苦,可是亲妈,像是完全忘记自己曾经生过一个女儿。
正如一然说的,一个生下来含着金汤匙,永远不会担心没饭吃没钱花,除了太空轻易去不得,整个地球都是她的游乐场,这样的人,当然就只剩下精神追求,偏偏连最起码的母爱都得不到。
韩靖害怕女儿对她妈说出伤人心的话,难得地拿出了父亲的威严,就算可欣要伤人,就伤他好了,为了母女俩,他什么都能承受都能理解,上前道:“不许你再离家出走,你要走,我和你妈只能跟着你走,你走到哪儿,都甩不掉我们。”
“耍无赖吗?”韩可欣冷笑,“爹妈做到你们这个份上,也够可以的了,你怎么不说剥夺我的一切权利和财富,让我在外面活不下去了乖乖滚回来?”
韩靖温和地一笑:“爸爸早就都给你了,从没想过要拿回来,银河若是变得更好,那是你的本事,是爸爸和爷爷的骄傲。银河要是毁在你手里,爸爸也不会心疼,到时候爸爸养着你。”
韩可欣不想再听下去,这两个老家伙越说越肉麻,她怕自己再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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