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一尊被魔染的法王竟生出了恐惧之情绪,想要从大殿脱逃?
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同一个困惑。
379、天地大劫于焉降临(求订阅)
人们的目光尽皆越过被魔染的法王,看向大殿之内。
尚未看清大殿之中究竟有什么。
无穷无尽的虹光铺散开,冲出了大殿,淹没吞噬了被魔染的大黑天气息,淹没了在场所有修行者!
亦淹没了还未脱离的地狱主法王!
地狱主法王的身形刚刚化虹冲出百丈,那无边庄严的金色虹光就淹没了出来,漫灌整座山谷。
他的半边身魂亦被席卷,金色虹光在他身魂上结出了一层层结晶,将他封冻入其中,使他保留着自身的意识,但难以运转任何法门,难有任何动作!
那无边庄严的金色虹光仿佛蕴有支配天地诸气,天意即为我意的莫大威严意志,它的降临,令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心生种种震怖之念,仿佛自己的生死全在它一念之间!
——
“门开了,门开了!”
“我感应到了大禅寺那位住持的气息,它的体魄必然在大殿之内……”
“今次我们只取走大禅寺方丈肉身,其余宝物一应不可贪得,否则必然召来祸端,我们既与王安结盟,亦当与之同进同退,万不可起了内讧,似星神宗与大日宗那般,最终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知道,知道!”
金虹尚未漫灌出大殿,正门缓缓打开之时。
古妖蛤蟆体内,三道神念频频放出波动,做了一番交流。
随后,正门便完全打开了,金虹漫灌整座山谷。
古妖蛤蟆,连同其体内的三道神念尚未来得及做丝毫的交流,便被金虹漫灌。
紫色大蛤蟆周身尽被一层层金色结晶包裹封冻。
三道光影在此时脱离了它的躯壳,亦被无处不在的金虹漫卷,结晶,封冻,显出了它们的本形。
遍身乌黑,缠绕一圈圈金纹的数十丈大蟒;
黑漆漆,能吞没一切光芒的一只乌鸦;
白首而赤足,高约十丈的猿猴。
寄藏于古妖蛤蟆体内的三道神念之本形,皆为祖血觉醒程度较高的上古异种。
它们遍发雄浑气势,都是劫身境的层次。
但即便如此,依旧被那种勾连天地气息的金虹包裹,被封入金虹结晶之中!
——
孤立于山谷之外,某座恰能俯瞰整座山谷之中情形的高峰之上。
先天教圣女仆从周伯背负双手,自身气机同天地交感,警惕着周围的所有风吹草动。
他不时抬目看向前方一片被刻意清理出来,布置下先天推演阵法的空地。
空地正中,天地诸气徐徐汇集又流散。
点点光影或重叠,或分离。
然不论汇集或流散,重叠或分离,都难以脱开一道婀娜身影的掌握。
那道身影仅仅只有一个浅浅的轮廓,遗世而独立。
诸般气机被那道身影推动着重归于天地,更改了轨迹,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此间天地的变化,影响着与此间天地息息相关的诸般生灵的宿命轨迹。
良久之后。
那在先天推演阵中流转的诸般气机,忽然震颤了一下。
周伯立时有所感应,凝目望向阵中。
仅只有一个轮廓的婀娜身影由需到实,变作一身素白衣裙,蒙着面纱的先天教圣女…李清儿。
她眉头微蹙,望向远方山谷,久久没有言语。
仆人周伯此时更不敢出声打搅于她。
又过了片刻,李清儿轻轻叹了口气,方才开口道:“我原本想借地狱主法王以因果之力,扭曲此间交变之天地劫力的契机,以先天术推动诸气运转之轨迹,将劫数尽归于地狱主法王。
使之成为受劫之人,进而令我化解去这场大劫。
但现在来看,此间劫力交变更改,并不是因地狱主法王,抑或星神宗而起——
另有其他存在于幕后推动着劫力的演变更改……”
还有其他存在正在推动劫力更改?
还有棋手?
周伯闻言面露讶异之色。
他原本以为圣女已经是最后推动棋子变化的那个棋手,没想到她竟还遇到了对手!
然而,李清儿随后的一句话,叫周伯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言语。
她道:“我琢磨不透它……
我看不透那个存在是如何推动劫力变化的……它好似天生就具备操纵天地劫数的能力……”
天生就能操纵天地劫数!
谁能做到如此?!
难道是天意化身不成?!
周伯满面震骇,脑海里诸念交杂,一时间竟组织不起完整的语言,他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立刻道:“主人既然难以推动劫力演变,且发现了这样一尊强横的存在,想必它亦已发现主人影踪。
为免横生枝节,我们此时应该速速退去!
我们先天教修行者,最忌讳劫数沾身!”
“它操纵天地劫力气机的层次,远远超过了我,非我所能理解。
我发现它之前,它只怕早就已经发现了我。”李清儿摇了摇头,看向远方山谷之中。
她看到王安推开了大雄宝殿的正门:“此时脱离,只怕晚了……”
“总要尝试一二……”周伯还欲再劝。
李清儿身形已然化作无形无色的光,遁入虚空,直往下方的山谷中投去。
原地只留下她的言语声:“此时已经晚了。
我们唯有与山谷中的修行者合力,方有一线可能,抗御这场劫数……”
已经晚了……
周伯赫然转首看向山谷——
但见金色虹光刹那铺满山谷,凡被金色虹光包裹之人,无论修为多高,身负多少绝学,尽皆被金色结晶封冻!
在他看到那庄严虹光的刹那,庄严虹光已从冥冥之中漫灌而出,将周伯淹没……
他一身修为尽被封冻,躯壳神魂皆被包裹镇压。
唯有一双肉眼,看到大殿内徐徐走出了一身披袈裟,身材挺拔的僧人。
那僧人身形越过了被金虹结晶封冻的王安。
毫不在意广场上,山谷中的一座座结晶雕像。
‘他’首先看向了远方,看向了周伯这边。
周伯所处山峰的下方虚空之中,李清儿的身影从中浮现,她仅仅与那位存在对视了一眼。
金虹结晶就将她包裹,将她渐渐封冻!
已经处于虹化境界的顶点,随时可能突破入灵仙元真之境的李清儿,就这样被那莫名存在封冻了!
山谷内外,所有生灵皆被封冻,无一幸免!
它们仍然保留着自己的意识,仍然能以肉眼查看周遭情形,但不论是肉身还是神魂,都难动弹半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自己的同伴听凭那莫名存在的摆布、处置!
这才是真正的浩劫!
天地大劫,于焉降临!
380、武圣之境(求订阅)
嘎吱——
大雄宝殿正门被王安用力推开了……
如海一般的庄严金虹从殿内漫灌而出,它的气息于邋遢道人而言,是那样的熟悉,又那样的陌生。
以至于在金虹包裹自身之时,他下意识地没有反抗。
金虹开始在他的体表结晶,将他封冻。
他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完了。
广场上、山谷里,到处都是被金虹结晶包裹的一个个修行者,有敌人,也有朋友。
就连邋遢道人至为看重的王安,也被收束了浑身如血的刑天精气,被一层薄薄的金虹结晶包裹。
这是怎么回事?
缘何这股气息会封冻住在场的所有人?
这与我所见过的,住持施展那般武道时的情形根本大相径庭——
中间又生出了什么变故?!
邋遢道人的念头还能转动,还能以肉眼查看四下情景,他极尽目力,眺望那座洞开的大雄宝殿。
大殿内的金虹逐渐止歇。
一道挺拔身影身披袈裟僧袍,迈步从中走了出来。
他身上袈裟宝衣熠熠生光,面容刚毅正直,天地诸气随他一举一动而转动变化着,始终簇拥在他的身周。
仿佛他就是天意之子,深受上苍的宠爱。
一举一动,皆能得到天地意志的加持。
邋遢道人盯着那道身影,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思维有一刹那的空白——这张脸,好熟悉!
道人努力自记忆里翻拣着,拼凑着。
良久之后,他蓦地圆瞪眼睛,心中浮现另一个老者的身影,那老者身披只有大禅寺住持方可穿着的袈裟包衣,身形魁梧挺拔,遍发炽烈阳刚气息,精气雄旺远超大禅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那位老和尚的面孔,亦是如此的刚毅正直,不怒自威。
眼前这年轻和尚的面貌,与邋遢道人记忆中大禅寺住持的面孔甚为相似,简直就是年轻了几十岁的大禅寺住持!
根本就是年轻了几十岁的大禅寺住持!
“方丈……已经身陨了,怎么会……”
“他缘何如此作为……”
邋遢道人满眼不可置信。
理智告诉他,这个从一座座金虹结晶雕像中走来的年轻和尚,正是年轻了几十岁的大禅寺住持。
但情感却让他难以相信理智的判断。
这个年轻和尚的气息与曾经方丈的气息亦有分相似,可气质却与方丈大相径庭。
从年轻和尚眉宇间,邋遢道人只感应到了一种冷漠。
一种万事万物皆不放在心上,生灵皆如蝼蚁可以随意碾杀的漠然!
——
年轻和尚大步走过风白羽身畔,他前进的道路上,正好挡着一座金虹结晶雕像。
雕像中被封冻的人,却是风白羽的大弟子李时。
他继续向前迈步。
即将靠近李时之时,天地诸气忽然躁动起来,一道道遍布金鳞的元气从他背后显化,一瞬席卷过李时的那座结晶雕像。
李时连同包裹着其身的结晶雕像消失了……
像是纸张上被橡皮擦去抹平的铅笔画。
无声无息……
立于年轻和尚身后,难以动弹的风白羽,在其出手的一瞬间,甚至都没有感应到对方气机的变化!
因为,这片天地间,尽是年轻和尚的气机。
万事万物,悉归其一人掌控!
他就是天意化身!
风白羽遍体生寒!
——
“大禅寺方丈活过来了!
返老还童了!”
地狱主法王拼命转动着眼珠,目光随着年轻和尚的走动而转动着,眼看其随手抹去拦在其身前的每一座雕像,走了数十步,已经灭杀十个修行者,卓立尤感心惊肉跳。
连伸展八臂环绕卓立之身,躯体却变成了一张狰狞人面的魔染大黑天都忽略了!
魔染大黑天与他所遇境况一样,都被金虹结晶封冻!
两者谁也别想杀死谁!
他望着年轻和尚越过广场,虚空中升起元气的阶梯,托举着和尚迈步走近被封冻于半空的先天教圣女,脑海中念头疯狂转动:“这真的是那位大禅寺方丈?!
其从前所作种种慈悲相,难道都是幌子?
不可能!
大禅寺方丈的躯壳发生了异变——有莫名存在将他的躯壳据为己有了!
那可是武圣境界的躯壳!”
——
年轻和尚的身影从王安身旁掠过。
他并未多看王安一眼。
王安周身,血红刑天精气往外鼓发,将被自己镇压的大黑天气息撑开,完全包裹着他。
在他人的感知里,王安此时仿佛就变作了被魔染的大黑天法王。
或许是因为对被魔染的大黑天气息太过熟悉,对其难以生起丝毫忌惮,所以年轻和尚并未对王安过多在意。
其实,他只要向王安多投去一分注意,便一定会发现一些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不论如何,王安终究躲过了一层劫数。
他被薄薄的一层金虹结晶封冻着,只有眼珠可以转动,可以观察周围。
他的眼睛转不到脑后去,是以只能观察前方。
观察那座恢弘大殿的内部。
宝蓝色如琉璃所铸的药师光王如来座下,莲台蒙尘,香案倒塌,胁侍菩萨半身倒塌。
坑坑洼洼,布满沟壑的地面上,倒着一具已经干枯的尸体。
那尸体身穿着僧袍,即便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岁月,肤色依旧如初,不见有丝毫干瘪之向。
他侧身躺着,胸口有一个巨大的窟窿。
而面孔正对着王安这边。
那是一张满是愁容的老者面孔,他仿佛总处于忧虑之中,总在担心许多未发生的、已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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